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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梅萍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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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母看著兒子這副無動於衷, “執迷不悟”的神情,不免失望又洩氣。。

沈默半晌,才沒精打采道:“梅萍的事, 你不要說了,娘替你說。”

一個大老爺們, 生意上的事都忙不過來,還操心內宅的事作甚!晏母嫌惡的想:怪只怪他那個孩氣媳婦, 不成事!

唉, 媳婦兒不濟,做娘的卻不能不管。兒子意決,她左右不了。那麽能為他分擔些,自要幫襯著點。

兒子對梅萍了無情意,其實斷不斷的也沒啥分別。總歸,他二人是再生不出娃娃了。。

說來, 兒子也是隨她, 是個心善的!換做別的大戶人家, 哪能有這番厚道心意。自古以來,晚景淒涼, 活寡老死的妾室, 還少嘛。。

晏逸初略思量, 點頭恭敬道:“娘親願意敢情好,那就有勞娘了。是兒子不孝,累娘親憂心。”

晏母不語,望著他揮揮手, 示意他著緊去忙事。

翌日,晏母使人喚來梅萍。也不迂回,直言相告。嗐,這就不是個能迂回的事。。

聽完晏母所言,梅萍當即面色慘白,呆若木雞。

是他的意思?!

她這失魂落魄的模樣,落在晏母眼裏,亦不由得面露不忍。

“你的爺不想誤了你,他這麽做實乃是為著你好。你放心,他萬不會虧待了你。你的後路,他都給你安排妥當。

置辦的宅子,就在城東,四進四出的大院子,不比你現在住的地兒差。服侍你的丫頭,你要覺著可心,可以一並帶過去。

另外,他會在錢莊給你開個戶頭,將銀票一次性存儲進去。裏面的數額,可保你餘生安穩無憂。你要用的時候,自提就好。”

梅萍充耳不聞,呆怔怔,象個沒了聲息的人偶。

晏母嘆口氣道:“你要想開點,這爺們的心意啊,強求不來。說到底,是你倆有緣無份。他的心不在你身上,你便也抽身退了吧。莫要坐地為牢,空守自苦。

他而今給了你自由身,他日倘使你得遇知心中意的人,尋到了好人家,亦能輕松無虞的嫁過去。做人要懂變通,才有福氣。你還年輕,趁早做打算豈不是頂好的事兒?!

真要人老珠黃了,可就啥希望也沒了!”

晏母自覺說的大實話。女人啊!再溫柔再賢淑,也要顏美。。是謂婦容。

想老爺在世時,美妾濟濟一堂,個個千嬌百媚,我見猶憐。若不是她亦生得美貌嬌艷,姿容不俗。與那些個小妾們可謂平分秋色,各有風情。

老爺大抵也做不到公允相待,雨露均沾。高門內專寵小妾,餘正室獨守空閨的事例司空見慣,比比皆是。委實算不得稀罕。

然其中的“苦主”——正室,哪一個不是行端影直,賢良淑德的主母風範。各個行止有度進退得宜,在在的無可指摘。之所以失寵,不外乎年老色衰。。

爺們哪有不愛美人,不受皮相誘惑的,縱是素來心氣高,挑剔成性,不易動情的初兒,不也是被那媳婦兒的美色所迷,沈溺其間不能自拔。。

平心而論,兒媳容貌比之梅萍,確實高下立現,勝出不少。梅萍已是姿容出挑,怎奈何不堪比較。

“你若還有什麽要求,只管提出來,你的爺是個有擔當的人,但凡能做到的,他必不會推辭。”

梅萍仍舊無言,一動不動。

晏母只能嘆氣。。該說的,她都說了。雖有不忍,但坦率講,她覺得兒子的做法已是寬厚仁至義盡。

真要算起來,倒是她有些虧心。。當初是她將梅萍送去兒子身邊。只這男&歡女&愛的也講究個緣分,緣分到頭,她能有什麽法子?更何況,兒子由始至終就沒對梅萍上過心。

世間男女緣來時聚,緣去時散。聚散悲歡全憑月老的旨意,誰能改變分毫。

晏母起身打算回裏屋。人各有命,梅萍自有屬於她的命數,個中造化,由得她自身去面對,去承受。醒悟或是執迷不悟都是命中註定。

眼見晏母移步要走,梅萍總算有了反應。

她“撲通”一聲,直直跪在晏母面前,顫抖著手抓住晏母的衣擺,哽聲哀求道:“梅萍不走,求老夫人開恩!幫著勸勸爺,讓他不要趕奴婢走。

好女不嫁二夫,梅萍生是爺的人,死是爺的鬼!”

她語聲淒婉接道:“爺的心意,其實奴婢早已明白。爺不喜奴婢,是奴婢福薄,不能討得爺的歡欣。奴婢斷不敢心存妄念,貪心奢求。

只盼著,爺看在奴婢服侍一場的份上,容奴婢留在府內。”

說到這她擡頭,一雙淚光瑩瑩的眼,哀戚的望著晏母:“若,若老夫人不嫌棄,奴婢願追隨老夫人潛心禮佛,吃齋誦經,了渡餘生。”

聞言,晏母甚為動容。她這是表明心志,要為初兒守貞。從此後,紅塵別過帶發修行。

“你這又是何苦?”晏母折身,溫聲言道:“快起來吧,回去好好考慮考慮,不要一時沖動,白白浪費了韶光。”

“不”,梅萍搖頭,堅決道:“老夫人,奴婢並非一時沖動。奴婢所言,字字句句發自肺腑,絕無半點虛言。求老夫人成全。”

言罷她連著給晏母叩頭。

晏母長長嘆氣,她早早料到,梅萍決計不會肯。她此刻情狀,瞧著也是可憐。罷罷罷,左右兒子的意思,自己已傳達清楚。兒子亦說過,她若執意不肯,要呆在府裏,也由得她。

“既這般”,晏母開口道:“那便留下吧。只不必過來侍奉我,就在你住處自行供奉菩薩即可。”

兒子明擺著不想與她再有任何交集,她呆在怡園算怎麽回事?牽牽扯扯始終不方便。莫到時候,兒子請安都不得安適。

聽得晏母的話,梅萍沒有擡頭,眼裏有不知名的情緒,一閃而過。

她依舊恭謹垂首叩拜晏母,感激涕零道:“謝老夫人成全。老夫人真正大慈大悲,菩薩心腸。

她叩拜著:老夫人的恩德,梅萍銘感五內,永世難忘。日後,定當每日早晚為老夫人祈福。老夫人您一定會延年益壽,福澤豐厚,福報多多。”

“好好好,承你吉言。起來吧。不早了,你也趕緊的回去歇著吧,等下,日頭該高了。”

“是,多謝老夫人關心。奴婢不擾老夫人休息了,奴婢這就告退。”

晏母立在原地,看著梅萍的背影,心裏不是不惋惜的。

待晏逸初再來給母親請安時,聽得母親的轉述,他沒有作聲。梅萍懂他的意思就成。她不願離府便不離罷,橫豎他是不會再跨進她院子

不日,書房內。

晏逸初書案上擺放著一封信函,晏海望著書案後端坐的主子爺,等候他的指示。

晏逸初隨意的拆開來,大致瞟了一眼,手指一松,信箋輕飄飄落下。他嘴角微勾,唇泛冷笑。幽暗的眸中躍動著一抹殘酷的興味。使得他冰寒的面色顯得尤為陰森。

這是截獲的柳家寄給吳嬤嬤的第五封信了。口吻一封比一封急迫,最近的兩封則簡直已是暴跳如雷,怒不可遏!

信的內容大同小異,歸結起來只有一個中心思想:他的寧兒到底怎麽樣了?死還是沒死?若還活著,能不能預測大概還要多久才會死?有沒有將死的跡象?

自第二封開始,末尾總要氣急敗壞的質問:“到底有沒有收到信?為何遲遲未有傳遞消息?”

晏海深知主子爺的脾性,知道爺的這副表情意味著什麽?意味著他真的被惹到了,而“肇事”的對方將會黴運連連,很倒黴很倒黴。。

事實上,柳家應該已經行在黴運中了,晏海當然知道主子爺一早派晏辰去慶州,所為何事。

依照主子爺的動作,這柳家的下場大概遠不止會很倒黴這個程度。。

估摸著最終結局非一個慘字了得!家破人亡許都是輕的了。。。

能怪得誰去?他們先不仁,就休要怪爺不義!

“不用理會。”晏逸初不疾不徐,聲音冷靜。

他行的本就是借刀殺人之計,要的就是他們自取滅亡。如此只需以靜制動,以逸待勞,坐觀成效便可。

是以,這一封信一如前四封一般,唯一的作用不過是先留存著,權當物證以備不時之需。

“是。”晏海恭聲應承。緊接著照例問詢:“爺,還有別的吩咐麽?”

“沒了,你去吧。”

“是。”晏海一鞠躬,折身準備步出書房。未待行至門口,耳邊隨即傳來主子爺的聲音:“等等。”

他立時回身,走回書案前。

“爺有何事?”

晏逸初也是陡然間福至心靈,想起一事,遂喚住晏海。

他對著晏海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若有所思的眼神看得晏海心裏發毛。。

“你覺得少夫人怎麽樣?”他開口問。

晏海心裏警鈴大作~少夫人就素個雷區啊!一個答得不好,不說粉身碎骨那麽嚴重,只也夠他吃一壺的了。。。

沒有時間可供斟酌,爺正盯著他呢。。

他快速思忖了下回道:“少夫人性情良善,為人和氣,是一個很好的人。”

他刻意淡化了少夫人秀雅絕俗的出塵容貌。用詞極其中性~

晏逸初靜了片刻,突地低低輕笑出聲。

“你不必緊張!爺只是想告訴你一聲,下次見到少夫人,不要弄得好像見了鬼一樣。。記住了,下不為例。切不可再若上回那般,惹得她尷尬發窘,否則,爺饒不了你!”

“是,屬下不敢,屬下定當謹記於心。”

“嗯,去吧。”

“是,屬下告退。”

晏海走出書房,抹了抹心中的冷汗。。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你這個大醋缸!

他悄聲腹誹。。

那回,少夫人不過多看了看他,爺那眼刀便跟天女散花似,甩滴恨不能生吞活剝了他去。。小命要緊~對少夫人他自然要躲著些了。

沒曾想,這也不行。。嗐,這年頭,差飯是越來越不好吃了。。。真個進退不是,左右為難。

只這些都是他的心理活動啦~給他十個膽,他也不敢與他的爺理論了。人皆道他的爺是只笑面虎,不知爺其實,呃。。也是只順毛驢~

這並不是說,爺是只聽得進恭維話和奉承話,不喜接受批評,凡事不考慮後果,任性莽撞的草包。。

而是說爺這個人啊,吃軟不吃硬,得順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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