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事事，只能昏睡。睡夢中有人敲門，一激靈，陸旻驚坐。

“咚咚！”敲門聲有些小心翼翼。

開門的剎那，陸旻心中抱怨：為什麽門上不安個門鏡？

又是那個清潔工，盯著陸旻看了兩秒，像猛然驚醒似的，胡亂比劃一通，陸旻沒學過啞語，但也看過別人比劃，瞅著這個人的手勢似乎很外行，可還是看懂了一點——她不能說話。

“你是不能說話麽？你找我有什麽事？”陸旻耐著心。

清潔工楞了一下，然後掏出手機，遞到陸旻面前。

上面是打好的字：我是這裏的清潔工，歡迎你們來到這個會所，不知有什麽能幫助你的？

好奇怪！領導可沒說過清潔工會來提供什麽服務，房間都是要求自己打掃的！而且領導告訴自己，輕易不會有不相幹的人來這層樓！

“你到底是什麽人？有什麽目的？”

清粼頭一次見陸旻露出這麽警覺的表情，不禁想：難倒陸旻工作的時候都是這麽酷？

見陸旻目光如劍，清粼想告訴他實情，於是伸手去拿那個手機想打字。

“趙凡，你幹什麽吶？”走廊的一頭傳來一聲謹慎的小聲呼喊，清粼知道這是在叫這個身體，於是轉頭，另一個清潔工打扮的大嬸小跑過來，清粼不認識。

“你不是負責樓下嗎？怎麽上來了？領導不讓上這層你不知道麽？”那人到了清粼面前就是緊張地數落，清粼卻心裏問：你為什麽能上來？

陸旻認出後來的這個清潔工是打掃這層樓廁所和茶水間的，因為昨天見過，一般打掃完這人就會離開。

“對不起，打擾您了，她也是我們這兒的清潔工，是個啞巴，腦瓜也不怎麽靈巧，您多擔待，我叫她以後不打擾您，請您別怪她。”那個大嬸陪著笑向陸旻說。

原來如此，陸旻放了心，那人的手機還在手裏，陸旻心念一動。

“我是有求於她，大嬸。”說完，陸旻轉向清粼：“能借我用一下你的手機麽？打個電話，不會很久，很快就完事。”

清粼又是一楞，隨即點頭。那個大嬸站在那有點發蒙，經理明明說這層的人千萬不要驚動，可現在這情況算什麽呢？自己還是不要多管閑事為好。

清粼用手機打字告訴陸旻半小時後她再來取手機，陸旻答應了，然後就和那個大嬸下了樓。大嬸思量一陣，對清粼說：“小凡，你別什麽都好奇，五樓那些人很特殊，最好以後都不要去了。我在這幹這麽多年，見得也多，這些人的情況明顯不同。經理也說過不要來五樓，你怎麽不聽呢？再讓經理發現一次，恐怕真的要開除你了，你自己的情況，自己得上心啊！”

清粼根本沒聽，滿腦子都在回憶陸旻。大嬸見清粼滿不在意的樣兒，有些生氣：“哎~不管你了，不怕告訴你，暗中有人看著這個會所呢！可能就是為了看著五樓那些人，以後該怎麽辦，你自己掂量吧！”說完，大嬸就快步離開了。

清粼看著離去的大嬸，猛然想起剛剛聽到的話——有人看著這個會所！

“這個人是誰？”閆慶看著屏幕問會所經理。

“她啊！是我們這的保潔，有點傻，還是個啞巴，留她也是可憐她，但她沒辦過什麽太過分的事。”經理看見清粼出現在五樓的監視器前，氣兒就不打一處來，這個領導說隨意檢查一下，就看到這麽一個不相幹的人，不是讓她負責樓下麽？怎麽跑五樓來了？還和那些人交流，太不拿我的話當回事了，如果領導追責，我肯定開除你！

“她是五樓的保潔？”閆慶問。

“不，呃，她是二到四樓的。”經理本想撒謊，但另一個五樓的保潔正好出現在鏡頭裏，真是會趕時候啊！

“那個歲數大的是五樓的保潔！”經理補充。

“讓那個啞巴當五樓的保潔吧！——只負責五樓！”閆慶說。

經理一楞，隨機明白：“好，好！我這就去安排。”

“趙凡，經理安排你去五樓收拾茶水間和廁所，只管那一層的……你可別再亂跑了啊！要是幹完活就回你的休息室。”齊姐囑咐。

清粼蒙蒙地站著，一切看似莫名其妙，卻又順理成章。

齊姐看了清粼一陣，雖是轉危為安，可這個人已經讓她操了太多心，不免也心生厭惡。

“放心，肯定會盡快查的，遇上這個事也沒辦法，希望你能理解管理層的決定，要是現在放了你們，領導那邊恐怕要追大責，你們都得到局子裏接受調查，相比之下，還是這兒的環境好些。”閆慶誠懇地說。

“閆組，我明白，我會配合的。”陸旻回答。

“如果有什麽需要，一定要告訴我，我都會盡量幫助你的。其實這次的事件我的責任最大，卻比你們還自由，心裏真是慚愧！”

“閆組，你別這麽說，要不是你從中周轉，我們不一定多慘，我知您在做著重要的部分……”

送走了領導，陸旻心中苦悶，剛和女友通了電話，女友心急，自己完全能理解，自己的心其實更急！女友諸多抱怨，自己何嘗不是，可和誰說呢？和女友說，女友更受不了！和親人說？母親好久沒聯系，別的親人平時就不太近！和同事說，這個主意很好，因為大家都會感同身受，可那樣做的話，不知是會感到輕松，還是讓彼此更加沈痛！

敲門聲又起，陸旻趕緊起來，以為是閆組去而覆返，開門發現是那個清潔工。

“謝謝你，要不是你借我手機，我女朋友還得滿世界找我呢！”陸旻想說得輕松些來感染自己。

清粼看著陸旻還她手機時的眼神裏是濃濃的不舍，仿佛是把心愛的東西扔向深淵一般。這個認知讓清粼的心裏一緊，強忍住翻湧的淚，快速在屏幕上打了字，舉到陸旻面前。

“以後我打掃五樓，想借手機可以到茶水間找我！真的嗎？太好了！”陸旻的喜悅甚至有些孩子氣，這個也是清粼很少見的，原來能和自己聯系是這麽的讓他開心！

“我已經和他們溝通過了，讓他們耐心等待。”閆慶面色清冷。

“他們必須耐心！”方治有些狠狠地說。

“就算他們能等，我們也要盡快查清，而且，如果一個月裏差不完就應該讓他們回家，他們的家人還等著他們呢！”閆慶語氣冰冷。

“誰不想讓他們回家，但要是查不完，回家也呆不久！大領導能這麽輕易放過他們嗎？東西可是在他們手裏沒的……”

“行了，不要再重覆這些，大領導也不一定就那麽的無理取鬧，畢竟我們不是警察，沒有權利□□人，要是有人告我們……”

“告就告，看誰的損失大！”方治有些咬牙切齒！

“方治，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麽對這件事這麽上心，又不需要你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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