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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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轅周芽帶著小揚揚在酒店餐廳吃早飯, 小揚揚坐在BB凳上, 周芽給他餵輔食。
小家夥剛喝完奶不久, 胃口不太好，他手裏抓著昨天追著滿地跑的那個鈴鐺，玩的不亦樂乎。
周轅坐對面, 低頭看著手機上的信息，說：“柯宇翰也在京都, 約我們晚上一起吃飯。”
“他也出來旅游嗎？”
“沒問。他說他跟康曉淇一起來的。”周轅站起身, “寶寶不吃就算了, 我帶他在外面玩會兒，你趕緊吃吧。”
周芽對於周轅一個人帶孩子出去有點不放心：“你帶他去哪兒玩？”
“酒店外面的廣場上有很多小鴿子, 我帶他去餵鴿子。”周轅抱起兒子，輕聲對老婆說：“這鬧海哪咤太難伺候了，高姐什麽時候回來？”
周芽看了眼手表：“應該快到了吧。”
吃完早飯，高姐總算回來了, 他們推著嬰兒車，一行四人出門游逛。
他們昨天已經把市區幾大景點走了一遍，今天主要是去小時候看的動漫《聰明的一休》中經常出現的寺廟金閣寺逛一逛，然後又去了德川幕府的二條城, 一行人晃晃悠悠不緊不慢地逛了大半天。
中午的時候, 讓司機送高姐和孩子先回酒店休息，小夫妻倆繼續前行, 他們在著名的京都錦市場站在大街上吃當地的各種小吃，之後在附近的古街道上閑逛。
到了傍晚, 他們在一家古色古香的日本特色餐廳跟柯宇翰一起吃晚飯。
柯宇翰比他們早到，他正拿著菜牌點菜，看見他們進來，他忙問：“這家餐廳的蟹特別好吃，雪蟹和松葉蟹想吃哪種？”
周轅替老婆拉開凳子，笑道：“大嗎？不大的話，那就各來一只吧。”
柯宇翰：“一千克左右，算中等吧。”
“那就各來一只。”他老婆喜歡吃蟹。
周芽坐下後問：“曉淇呢？她怎麽沒來？”
“她約了同學吃飯。”
點好菜之後，服務員下去了，周轅問：“你跟康曉淇是來公幹還是旅游啊？”
“我們到東京出差，時間剛好有富餘，曉淇想來見她的老同學，我只好陪她來這兒玩玩了。”
小夫妻倆對視了一眼，不愛八卦的周轅難得主動問：“你跟康曉淇現在是什麽關系啊？”
小柯總語出驚人：“我們準備結婚了。”
周芽驚詫異：“小柯總你跟曉淇結婚？”
“是啊。我們青梅竹馬，彼此也了解。而且家裏特別希望我們能在一起。”
柯宇翰的語氣裏有些許的無奈，他和康曉淇互相都不喜歡，但也互相不嫌棄，可以組成“戰略利益”型夫妻，對自己無害，對家族有利。
周芽笑道：“恭喜你們。”
“謝謝。”
菜上的很慢，三人閑聊日本的美食和古建築，又聊了一會兒，柯宇翰突然問：“我聽說你們在收購鳴杉資產？”
這個話題，有點敏感，因為周轅聽說安信達也在暗中接觸鳴杉資產管理公司的高層。
他佯裝不知情，只笑道：“他們要價太高，還沒談攏。你們資金寬裕，安信達或許可以試試。”
柯宇翰點了點頭，道：“康總確實有這個收購意向，不過我爸爸不同意。”
“為什麽？”
柯宇翰：“我爸說，你們已經在談，如果我們貿然加入，那只會讓鳴杉資產趁機擡價，那不利於我們兩家以後的合作。”
周轅終於明白，柯宇翰約他們吃這頓飯的意義，看來安信達是已經下定決心要參與這場收購戰，但柯總又不想得罪他，畢竟在別人眼裏，雙周小夫妻倆背景太深，誰都不願意得罪他們。
周轅笑道：“這不會，你們談你們的，我們談我們的，我們不會介意。市場經濟，貿易自由。”
“真不介意嗎？”柯宇翰本來是不願意來探這個口風的，剛好在這異國他鄉相遇，柯總康總逼著他來，他不得不來。
周大佬違心地笑道：“真不介意。”
周芽輕輕撥弄著茶盞，她沒參與這個話題，“你們什麽時候回去？”
“明天就回。你們呢？”
“我們再玩兩天。”
吃了晚飯，柯宇翰去接女友，周轅看了眼手機上的地圖，距離酒店大概有兩公裏左右，他們決定走回去。
沿著古街往酒店方向走，街上到處都是熱鬧的游客，到處是熟悉的鄉音，我們中國人包圍地球，指日可待。
手牽著手走了一段路，周芽嘆了口氣，輕聲說：“你真猜對了，藍嵐把我們收購鳴杉的事告訴了安信達。”
周轅：“鳴杉擅長做債券類的私募基金，跟我們是互補的，而安信達自己本身的債券類私募基金就做得很強，它收購鳴杉也不過是想搶占市場份額，跟他們相比，我們更需要鳴杉。這個時候，他們來摻和一腳，那就是有意攪局。”
“安信達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它害怕我們變強大。”
“對，他們只想我們困居一隅，只做股票類的投資。”
周芽：“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麽應對？按照實力，打價格戰我們肯定打不贏安信達。”
周轅握緊了她的手：“鳴杉我勢在必得，要把藍嵐利用好，等我想想要怎麽做。”
周芽輕輕甩開他的手，笑道：“輕點，手都被你抓疼了。”
周轅笑了，又牽回她的手，“我們都刻意避開安信達了，結果他們還是非要往我們這邊撞。可是，現在還不是反擊的好時候。”
“是啊，畢竟這艘航母太大了，不是輕易能撼動的。而且，沒想到小柯總和康曉淇竟然能走到一塊。”
“柯總和康總如果做了親家，他們又都只有一個孩子，以後他們擰成一股繩，那就更難對付了。”
周芽踢了踢腳邊上的小石子，笑道：“沒信心了？”
“當然不是，想想以前大英帝國號稱日不落帝國，那麽強大強悍，誰能想到他們最終被自己曾經的殖民地美利堅給反超了呢。”
周芽點頭：“安信達內部有很多問題，其實這種對外的擴張某種程度上，可以緩解他們內部的矛盾。”
“所以，我們更不能輕易讓他們擴張了。”
他們剛好經過一條商業街區，周轅問她：“要不要去買點禮物送人？”
周芽看看天色，太晚了，“我明天再出來買吧。”
他們回到酒店，小揚揚已經跟高姐睡下了。
夫妻倆終於把昨天未完成的作業熱情高漲地做完，整個人松弛下來的周轅摟著老婆心滿意足地笑道：“昨天兒子真把我嚇著了，我多怕我痿了呀。”
周芽忍不住縮在他懷裏笑了起來。
……
兩天後，周轅坐在沙發上講電話，周芽在收拾行李，她默默聽著周轅說的話，等他掛了電話，便問：“誰啊？”
“宋珍珍。”
“怎麽了？”
“鳴杉又擡高了收購條件。”
周芽坐在床沿上：“安信達加入進來後，這場交易瞬間變成了賣方市場，如果實在談不攏，那就算了，我們自己組建團隊做債券投資吧。”
“但是鳴杉只擡高了1%不到的價格，而且他們的一個老總私下裏透露，說鳴杉更希望跟我們合作。”
周芽有點想不明白了，“被安信達這樣的大公司收購，不是更有品牌效應嗎？他們為什麽會更傾向於我們？”
周轅手輕輕敲著皮沙發，“你知道鳴杉的創始人於總是什麽專業出身的嗎？”
“什麽專業？”
“心理學教授。”
“……”
“他們擡高了價格是為了表示鳴杉現在是屬於被市場資本追逐的對象，偷偷透露信息是讓我們不要輕易放棄。但是，他們只擡高1%這不符合商人逐利的根本屬性……”
也就是說，實際上鳴杉大股東急於出售股份，所以不敢把價格擡太高。
周芽懂他的意思，她說：“我們回去後，再對鳴杉做一次詳細的風險評估和收益評估。”
“好。”
從日本回到家歇了一會兒，周芽便把給唐甜馨一家帶的禮物送過去。
唐甜馨和喬丹最近因為一些事在鬧矛盾，周芽順便去寬慰一下她。
周芽過去不見小喬蕎，便笑問：“我兒媳婦呢？”
“被她奶奶接去住幾天。”唐甜馨婚後就辭職在家做全職主婦，她最近跟人投資開蛋糕店，桌上放了不少資料，她遞了一本宣傳冊給周芽，“以後訂蛋糕認準我們這個牌子。”
周芽坐下來，笑道：“好，知道了。有沒有電子版本的海報，我幫你發出去宣傳宣傳。”
“還在設計，好了我發給你。京都好玩嗎？櫻花有沒有我們海大的漂亮？”
“還行吧，挺有韻味的。日本的櫻花是真好看，視覺享受。”
保姆倒了茶送過來，周芽說了聲謝謝。
“我們上次去看的楓葉也很漂亮。”唐甜馨看保姆走遠，才低聲說：“兩天沒回家了。”
“你們吵架了？”
“他太沒有上進心，就只會玩，一點事業心都沒有。”
周芽：“他不是投資了會所和健身房嗎？”
唐甜馨自從做了豪門媳婦，眼界打開之後，對錢的概念也變了，幾十萬上百萬在她眼裏已經是小錢。
“那都是小打小鬧的投資，他表哥投資了幾家科技公司，拉他入股他就是不願意，而他投資的都是會所、餐館、健身房這一類的傳統小產業，每天就是約人吃飯打牌健身，那都是他的興趣愛好，完全跟事業無關。”
“他家公司那麽大，喬丹不需要去學習以後方便接班嗎？”
“他以前去過，他爸說他不是這一塊的料，就不讓他去了。”
這老爸也是夠果斷的。
周芽大概明白了，她說：“如果我以後發現我兒子不是經商的材料，那我也希望他像喬丹這樣，活得開心快樂就好。你要知道，如果讓一個不會投資的人去做投資，很有可能會把前輩積累的家業都給敗光。投資有的時候跟賭博一樣，會血本無歸。如果喬丹盲目追隨他表哥去投資什麽科技公司，很有可能投進去幾千萬幾個億都收不回來……”
唐甜馨眨了眨眼，喉嚨發癢咳嗽了一聲，她似乎被周芽給唬住了。
周芽繼續道：“你可能覺得投資會所餐館和健身房都是小打小鬧，但這都是喬丹熟悉的行業，他只投資自己熟悉的，而且只花小錢投資，說明他做事很謹慎很靠譜，喬丹可能沒有事業上的一些企圖，那是因為他沒有這個需要。人活著不就是要開開心心活好每一天麽？只要他對你好，對喬蕎好，對你父母好，對家庭有責任心，那就足夠了呀。事業心不是一個男人的必備條件，責任心才是。”
唐甜馨往沙發上一靠，嘆道：“你說的也有道理……”
“你千萬別逼他去投資那些你們都不熟悉的行業，喬丹的父親是個很厲害的商人，他既然允許自己的兒子做一個悠閑二世祖，那肯定是有他道理的。你要相信一個父親的判斷。”
唐甜馨：“我就是看他那些堂哥表哥到處投資，我們落了下風，心裏著急。”
周芽拍了拍她的胳膊：“你們過好自己的生活就好了呀。不要拿他跟別人比較，真的，這種比較會傷害你們夫妻之前的感情。而且，我告訴你一個行業數據，去年我國風投投資成功的幾率還不到10%，這還是專業搞風險投資的人做出來的業績。”
唐甜馨被周芽所說的數據給鎮住了，“成功幾率10%都不到呀？”
“是啊。”
唐甜馨：“那就是說喬丹堂哥表哥的投資很可能都是打水漂了？”
周芽重重的點了點頭。
保姆又端了水果過來，唐甜馨不方便再說話了，但臉色已經活泛了許多。
周芽從唐甜馨家回來，也沒休息，換了衣服就跟周轅一起去公司開會。
一到公司，藍嵐就迎了上來：“兩位周總回來了。”
周轅在講電話，周芽點頭笑道：“回來了。人齊了嗎？”
藍嵐：“財務部陳總、市場部宋總監、風控部林經理都在會議室裏等著了。”
周芽看了眼藍嵐，不露聲色地說：“辛苦了，小嵐。”
“應該的。”
進了辦公室，兩人坐下，等周轅掛了電話，宋珍珍先匯報工作。
“我們昨天去鳴杉沒有見到於總，接待我們的賈總說，安信達已經跟他們談了一輪，周總，你要盡快跟於總見一面。”
要是拿不下鳴杉，那就意味著“PI.財富”首個收購案以失敗告終，宋珍珍心底有些著急。
周轅：“安信達參與進來後，我看鳴杉這次加價不算很離譜，他們是不是想要保留原有管理團隊對鳴杉的控制權？”
宋珍珍：“有這種可能性。”
周芽：“能打聽到安信達那邊給的條件嗎？”
宋珍珍：“據說安信達給的收購價跟我們的差不多，但是他們承諾保持鳴杉現有的管理團隊不變。”
周轅一時想不明白，既然安信達給了那麽優厚的條件，鳴杉為什麽還要暗示更願意跟圓周財富合作？
他突然轉身對坐在周芽身後的藍嵐說：“小嵐，你去約安信達的康總，就說我想跟他見一見。”
藍嵐先是一楞，馬上機警地說：“周總，我沒有康總的聯系方式。”
周轅嘴角微微上揚：“你能想到辦法的。現在就去聯系。”
藍嵐看著周轅臉上似有若無的笑意，忙心虛地點頭應了一聲：“我去問問小範。”
等藍嵐出去後，周芽把桌上總裁辦用來做會議紀要的錄音筆給關掉了，她說：“接下來我這邊會跟林經理配合，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對鳴杉旗下產品進行全方位的數據分析。”
風控部門的林經理大概三十來歲的模樣，看上去比他們都要沈穩一些，他說：“昨天接到周總電話，我們已經開始開展工作，目前還沒發現問題。”
這場收購對圓周意義非凡，周芽不想出任何的差錯，“有任何問題，直接跟我溝通，不用通過總裁辦。”
“是。”
周轅問財務部負責人：“陳總你看看公司近期最多能夠籌集多少資金來進行這場收購，不夠的部分，我們再想辦法。”
陳總：“我等會兒把數據發兩位周總的手機上。”
周轅點頭：“好，辛苦了。珍妮，你繼續跟鳴杉的人周旋，想辦法弄清他們的意圖，他們究竟是要錢還是要控制權，或者說他們兩樣都想要？”
宋珍珍給他打了一個“OK”的手勢。
周轅再次強調：“從現在開始，無論是報價，還是雙方溝通涉及的商業機密，包括我們內部對鳴杉的數據分析結果，都要保密，有相關工作需要溝通，都直接跟我或者周芽聯系。”
“明白。”
在座的各位早已達成一致意見，鳴杉資產，他們是勢在必得。
散會後，周芽去了林經理辦公室，周轅還坐在會議室裏看最新的財務報表。
藍嵐進來說，跟康總聯系過了，他在外地，等他回到海安再約時間見面。
周轅頭都沒擡：“知道了。”
……
第二天，周氏夫婦在家好好休息了一上午，不過周芽早起慣了，她也睡不了懶覺。
起床後，周芽和過來串門的唐甜馨在院子裏聊天。
保姆在草地上鋪了爬行墊，小喬蕎和小揚揚兩個小家夥在爬行墊上追著小皮球玩耍。
小喬蕎已經可以獨立站著，但還不會走；小揚揚是只會爬，還沒辦法站。
不過在爬行能力上，小夥子並不輸比他大三個月的小姐姐。
他們追著小皮球，玩得不亦樂乎。
唐甜馨喝了口茶，輕聲說：“他昨天晚上回來了。我跟他說了，以後不逼他去投資不逼他去創業，我讓他去找一份自己有興趣的工作，哪怕不賺錢，也要有工作，不能成天無所事事。”
周芽看著遠處的兒子，有些心不在焉，“喬丹同意了？”
“沒反對。”
而周轅吃了早飯出來，剛伸了個懶腰，卻看見兒子為了搶皮球，毫無紳士風度地一巴掌打在了小姐姐胖乎乎圓滾滾的臉上。
周大佬驚叫：“WOC！你小子小小年紀打女人！”
“啪啪”又是兩聲巨響，小崽子打老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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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夥剛喝完奶不久, 胃口不太好，他手裏抓著昨天追著滿地跑的那個鈴鐺，玩的不亦樂乎。
周轅坐對面, 低頭看著手機上的信息，說：“柯宇翰也在京都, 約我們晚上一起吃飯。”
“他也出來旅游嗎？”
“沒問。他說他跟康曉淇一起來的。”周轅站起身, “寶寶不吃就算了, 我帶他在外面玩會兒，你趕緊吃吧。”
周芽對於周轅一個人帶孩子出去有點不放心：“你帶他去哪兒玩？”
“酒店外面的廣場上有很多小鴿子, 我帶他去餵鴿子。”周轅抱起兒子，輕聲對老婆說：“這鬧海哪咤太難伺候了，高姐什麽時候回來？”
周芽看了眼手表：“應該快到了吧。”
吃完早飯，高姐總算回來了, 他們推著嬰兒車，一行四人出門游逛。
他們昨天已經把市區幾大景點走了一遍，今天主要是去小時候看的動漫《聰明的一休》中經常出現的寺廟金閣寺逛一逛，然後又去了德川幕府的二條城, 一行人晃晃悠悠不緊不慢地逛了大半天。
中午的時候, 讓司機送高姐和孩子先回酒店休息，小夫妻倆繼續前行, 他們在著名的京都錦市場站在大街上吃當地的各種小吃，之後在附近的古街道上閑逛。
到了傍晚, 他們在一家古色古香的日本特色餐廳跟柯宇翰一起吃晚飯。
柯宇翰比他們早到，他正拿著菜牌點菜，看見他們進來，他忙問：“這家餐廳的蟹特別好吃，雪蟹和松葉蟹想吃哪種？”
周轅替老婆拉開凳子，笑道：“大嗎？不大的話，那就各來一只吧。”
柯宇翰：“一千克左右，算中等吧。”
“那就各來一只。”他老婆喜歡吃蟹。
周芽坐下後問：“曉淇呢？她怎麽沒來？”
“她約了同學吃飯。”
點好菜之後，服務員下去了，周轅問：“你跟康曉淇是來公幹還是旅游啊？”
“我們到東京出差，時間剛好有富餘，曉淇想來見她的老同學，我只好陪她來這兒玩玩了。”
小夫妻倆對視了一眼，不愛八卦的周轅難得主動問：“你跟康曉淇現在是什麽關系啊？”
小柯總語出驚人：“我們準備結婚了。”
周芽驚詫異：“小柯總你跟曉淇結婚？”
“是啊。我們青梅竹馬，彼此也了解。而且家裏特別希望我們能在一起。”
柯宇翰的語氣裏有些許的無奈，他和康曉淇互相都不喜歡，但也互相不嫌棄，可以組成“戰略利益”型夫妻，對自己無害，對家族有利。
周芽笑道：“恭喜你們。”
“謝謝。”
菜上的很慢，三人閑聊日本的美食和古建築，又聊了一會兒，柯宇翰突然問：“我聽說你們在收購鳴杉資產？”
這個話題，有點敏感，因為周轅聽說安信達也在暗中接觸鳴杉資產管理公司的高層。
他佯裝不知情，只笑道：“他們要價太高，還沒談攏。你們資金寬裕，安信達或許可以試試。”
柯宇翰點了點頭，道：“康總確實有這個收購意向，不過我爸爸不同意。”
“為什麽？”
柯宇翰：“我爸說，你們已經在談，如果我們貿然加入，那只會讓鳴杉資產趁機擡價，那不利於我們兩家以後的合作。”
周轅終於明白，柯宇翰約他們吃這頓飯的意義，看來安信達是已經下定決心要參與這場收購戰，但柯總又不想得罪他，畢竟在別人眼裏，雙周小夫妻倆背景太深，誰都不願意得罪他們。
周轅笑道：“這不會，你們談你們的，我們談我們的，我們不會介意。市場經濟，貿易自由。”
“真不介意嗎？”柯宇翰本來是不願意來探這個口風的，剛好在這異國他鄉相遇，柯總康總逼著他來，他不得不來。
周大佬違心地笑道：“真不介意。”
周芽輕輕撥弄著茶盞，她沒參與這個話題，“你們什麽時候回去？”
“明天就回。你們呢？”
“我們再玩兩天。”
吃了晚飯，柯宇翰去接女友，周轅看了眼手機上的地圖，距離酒店大概有兩公裏左右，他們決定走回去。
沿著古街往酒店方向走，街上到處都是熱鬧的游客，到處是熟悉的鄉音，我們中國人包圍地球，指日可待。
手牽著手走了一段路，周芽嘆了口氣，輕聲說：“你真猜對了，藍嵐把我們收購鳴杉的事告訴了安信達。”
周轅：“鳴杉擅長做債券類的私募基金，跟我們是互補的，而安信達自己本身的債券類私募基金就做得很強，它收購鳴杉也不過是想搶占市場份額，跟他們相比，我們更需要鳴杉。這個時候，他們來摻和一腳，那就是有意攪局。”
“安信達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它害怕我們變強大。”
“對，他們只想我們困居一隅，只做股票類的投資。”
周芽：“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麽應對？按照實力，打價格戰我們肯定打不贏安信達。”
周轅握緊了她的手：“鳴杉我勢在必得，要把藍嵐利用好，等我想想要怎麽做。”
周芽輕輕甩開他的手，笑道：“輕點，手都被你抓疼了。”
周轅笑了，又牽回她的手，“我們都刻意避開安信達了，結果他們還是非要往我們這邊撞。可是，現在還不是反擊的好時候。”
“是啊，畢竟這艘航母太大了，不是輕易能撼動的。而且，沒想到小柯總和康曉淇竟然能走到一塊。”
“柯總和康總如果做了親家，他們又都只有一個孩子，以後他們擰成一股繩，那就更難對付了。”
周芽踢了踢腳邊上的小石子，笑道：“沒信心了？”
“當然不是，想想以前大英帝國號稱日不落帝國，那麽強大強悍，誰能想到他們最終被自己曾經的殖民地美利堅給反超了呢。”
周芽點頭：“安信達內部有很多問題，其實這種對外的擴張某種程度上，可以緩解他們內部的矛盾。”
“所以，我們更不能輕易讓他們擴張了。”
他們剛好經過一條商業街區，周轅問她：“要不要去買點禮物送人？”
周芽看看天色，太晚了，“我明天再出來買吧。”
他們回到酒店，小揚揚已經跟高姐睡下了。
夫妻倆終於把昨天未完成的作業熱情高漲地做完，整個人松弛下來的周轅摟著老婆心滿意足地笑道：“昨天兒子真把我嚇著了，我多怕我痿了呀。”
周芽忍不住縮在他懷裏笑了起來。
……
兩天後，周轅坐在沙發上講電話，周芽在收拾行李，她默默聽著周轅說的話，等他掛了電話，便問：“誰啊？”
“宋珍珍。”
“怎麽了？”
“鳴杉又擡高了收購條件。”
周芽坐在床沿上：“安信達加入進來後，這場交易瞬間變成了賣方市場，如果實在談不攏，那就算了，我們自己組建團隊做債券投資吧。”
“但是鳴杉只擡高了1%不到的價格，而且他們的一個老總私下裏透露，說鳴杉更希望跟我們合作。”
周芽有點想不明白了，“被安信達這樣的大公司收購，不是更有品牌效應嗎？他們為什麽會更傾向於我們？”
周轅手輕輕敲著皮沙發，“你知道鳴杉的創始人於總是什麽專業出身的嗎？”
“什麽專業？”
“心理學教授。”
“……”
“他們擡高了價格是為了表示鳴杉現在是屬於被市場資本追逐的對象，偷偷透露信息是讓我們不要輕易放棄。但是，他們只擡高1%這不符合商人逐利的根本屬性……”
也就是說，實際上鳴杉大股東急於出售股份，所以不敢把價格擡太高。
周芽懂他的意思，她說：“我們回去後，再對鳴杉做一次詳細的風險評估和收益評估。”
“好。”
從日本回到家歇了一會兒，周芽便把給唐甜馨一家帶的禮物送過去。
唐甜馨和喬丹最近因為一些事在鬧矛盾，周芽順便去寬慰一下她。
周芽過去不見小喬蕎，便笑問：“我兒媳婦呢？”
“被她奶奶接去住幾天。”唐甜馨婚後就辭職在家做全職主婦，她最近跟人投資開蛋糕店，桌上放了不少資料，她遞了一本宣傳冊給周芽，“以後訂蛋糕認準我們這個牌子。”
周芽坐下來，笑道：“好，知道了。有沒有電子版本的海報，我幫你發出去宣傳宣傳。”
“還在設計，好了我發給你。京都好玩嗎？櫻花有沒有我們海大的漂亮？”
“還行吧，挺有韻味的。日本的櫻花是真好看，視覺享受。”
保姆倒了茶送過來，周芽說了聲謝謝。
“我們上次去看的楓葉也很漂亮。”唐甜馨看保姆走遠，才低聲說：“兩天沒回家了。”
“你們吵架了？”
“他太沒有上進心，就只會玩，一點事業心都沒有。”
周芽：“他不是投資了會所和健身房嗎？”
唐甜馨自從做了豪門媳婦，眼界打開之後，對錢的概念也變了，幾十萬上百萬在她眼裏已經是小錢。
“那都是小打小鬧的投資，他表哥投資了幾家科技公司，拉他入股他就是不願意，而他投資的都是會所、餐館、健身房這一類的傳統小產業，每天就是約人吃飯打牌健身，那都是他的興趣愛好，完全跟事業無關。”
“他家公司那麽大，喬丹不需要去學習以後方便接班嗎？”
“他以前去過，他爸說他不是這一塊的料，就不讓他去了。”
這老爸也是夠果斷的。
周芽大概明白了，她說：“如果我以後發現我兒子不是經商的材料，那我也希望他像喬丹這樣，活得開心快樂就好。你要知道，如果讓一個不會投資的人去做投資，很有可能會把前輩積累的家業都給敗光。投資有的時候跟賭博一樣，會血本無歸。如果喬丹盲目追隨他表哥去投資什麽科技公司，很有可能投進去幾千萬幾個億都收不回來……”
唐甜馨眨了眨眼，喉嚨發癢咳嗽了一聲，她似乎被周芽給唬住了。
周芽繼續道：“你可能覺得投資會所餐館和健身房都是小打小鬧，但這都是喬丹熟悉的行業，他只投資自己熟悉的，而且只花小錢投資，說明他做事很謹慎很靠譜，喬丹可能沒有事業上的一些企圖，那是因為他沒有這個需要。人活著不就是要開開心心活好每一天麽？只要他對你好，對喬蕎好，對你父母好，對家庭有責任心，那就足夠了呀。事業心不是一個男人的必備條件，責任心才是。”
唐甜馨往沙發上一靠，嘆道：“你說的也有道理……”
“你千萬別逼他去投資那些你們都不熟悉的行業，喬丹的父親是個很厲害的商人，他既然允許自己的兒子做一個悠閑二世祖，那肯定是有他道理的。你要相信一個父親的判斷。”
唐甜馨：“我就是看他那些堂哥表哥到處投資，我們落了下風，心裏著急。”
周芽拍了拍她的胳膊：“你們過好自己的生活就好了呀。不要拿他跟別人比較，真的，這種比較會傷害你們夫妻之前的感情。而且，我告訴你一個行業數據，去年我國風投投資成功的幾率還不到10%，這還是專業搞風險投資的人做出來的業績。”
唐甜馨被周芽所說的數據給鎮住了，“成功幾率10%都不到呀？”
“是啊。”
唐甜馨：“那就是說喬丹堂哥表哥的投資很可能都是打水漂了？”
周芽重重的點了點頭。
保姆又端了水果過來，唐甜馨不方便再說話了，但臉色已經活泛了許多。
周芽從唐甜馨家回來，也沒休息，換了衣服就跟周轅一起去公司開會。
一到公司，藍嵐就迎了上來：“兩位周總回來了。”
周轅在講電話，周芽點頭笑道：“回來了。人齊了嗎？”
藍嵐：“財務部陳總、市場部宋總監、風控部林經理都在會議室裏等著了。”
周芽看了眼藍嵐，不露聲色地說：“辛苦了，小嵐。”
“應該的。”
進了辦公室，兩人坐下，等周轅掛了電話，宋珍珍先匯報工作。
“我們昨天去鳴杉沒有見到於總，接待我們的賈總說，安信達已經跟他們談了一輪，周總，你要盡快跟於總見一面。”
要是拿不下鳴杉，那就意味著“PI.財富”首個收購案以失敗告終，宋珍珍心底有些著急。
周轅：“安信達參與進來後，我看鳴杉這次加價不算很離譜，他們是不是想要保留原有管理團隊對鳴杉的控制權？”
宋珍珍：“有這種可能性。”
周芽：“能打聽到安信達那邊給的條件嗎？”
宋珍珍：“據說安信達給的收購價跟我們的差不多，但是他們承諾保持鳴杉現有的管理團隊不變。”
周轅一時想不明白，既然安信達給了那麽優厚的條件，鳴杉為什麽還要暗示更願意跟圓周財富合作？
他突然轉身對坐在周芽身後的藍嵐說：“小嵐，你去約安信達的康總，就說我想跟他見一見。”
藍嵐先是一楞，馬上機警地說：“周總，我沒有康總的聯系方式。”
周轅嘴角微微上揚：“你能想到辦法的。現在就去聯系。”
藍嵐看著周轅臉上似有若無的笑意，忙心虛地點頭應了一聲：“我去問問小範。”
等藍嵐出去後，周芽把桌上總裁辦用來做會議紀要的錄音筆給關掉了，她說：“接下來我這邊會跟林經理配合，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對鳴杉旗下產品進行全方位的數據分析。”
風控部門的林經理大概三十來歲的模樣，看上去比他們都要沈穩一些，他說：“昨天接到周總電話，我們已經開始開展工作，目前還沒發現問題。”
這場收購對圓周意義非凡，周芽不想出任何的差錯，“有任何問題，直接跟我溝通，不用通過總裁辦。”
“是。”
周轅問財務部負責人：“陳總你看看公司近期最多能夠籌集多少資金來進行這場收購，不夠的部分，我們再想辦法。”
陳總：“我等會兒把數據發兩位周總的手機上。”
周轅點頭：“好，辛苦了。珍妮，你繼續跟鳴杉的人周旋，想辦法弄清他們的意圖，他們究竟是要錢還是要控制權，或者說他們兩樣都想要？”
宋珍珍給他打了一個“OK”的手勢。
周轅再次強調：“從現在開始，無論是報價，還是雙方溝通涉及的商業機密，包括我們內部對鳴杉的數據分析結果，都要保密，有相關工作需要溝通，都直接跟我或者周芽聯系。”
“明白。”
在座的各位早已達成一致意見，鳴杉資產，他們是勢在必得。
散會後，周芽去了林經理辦公室，周轅還坐在會議室裏看最新的財務報表。
藍嵐進來說，跟康總聯系過了，他在外地，等他回到海安再約時間見面。
周轅頭都沒擡：“知道了。”
……
第二天，周氏夫婦在家好好休息了一上午，不過周芽早起慣了，她也睡不了懶覺。
起床後，周芽和過來串門的唐甜馨在院子裏聊天。
保姆在草地上鋪了爬行墊，小喬蕎和小揚揚兩個小家夥在爬行墊上追著小皮球玩耍。
小喬蕎已經可以獨立站著，但還不會走；小揚揚是只會爬，還沒辦法站。
不過在爬行能力上，小夥子並不輸比他大三個月的小姐姐。
他們追著小皮球，玩得不亦樂乎。
唐甜馨喝了口茶，輕聲說：“他昨天晚上回來了。我跟他說了，以後不逼他去投資不逼他去創業，我讓他去找一份自己有興趣的工作，哪怕不賺錢，也要有工作，不能成天無所事事。”
周芽看著遠處的兒子，有些心不在焉，“喬丹同意了？”
“沒反對。”
而周轅吃了早飯出來，剛伸了個懶腰，卻看見兒子為了搶皮球，毫無紳士風度地一巴掌打在了小姐姐胖乎乎圓滾滾的臉上。
周大佬驚叫：“WOC！你小子小小年紀打女人！”
“啪啪”又是兩聲巨響，小崽子打老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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