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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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芽走在路上, 遠遠看見周轅在圖書館樓下正跟馬可說話。
A輪賽時馬可因為瞧不上周芽而退組, 雖然那可能只是個借口, 但還是導致他每次看到周芽就有點尷尬不好意思。
他看到周芽走來，便微微點了點頭，又跟周轅說了句什麽, 然後轉身走了。
周芽走前去，問：“馬師兄找你聊什麽？”
“他想參加雙A聯賽, 想到我們組來做風控。你怎麽看？”
周芽如實說：“我沒想法。”
周轅：“下半年我去美國之後, 你這個副組長就順理成章變成組長, 這個擔子可能要你挑起來。”
周芽本能拒絕，她不懂金融, 她不想坑了他們組前期的輝煌戰績。
“不行，我做技術可以，組長我做不來，我對金融只是一知半解。”
周轅摟著她的肩膀：“我遠程支持你, 做你背後的男人。”
周芽笑了，願望很美好，但並不現實：“要不你跟組委會申請，還是你做組長, 不過你在美國遠程指揮, 這樣比較合適。實在不行，那就只能找別人頂替你做組長了。”
“那再好好想想。”周轅摟著她往前走, “走罷。”
“我要去圖書館覆習呢。”
“圖書館沒位了。”
他們去了旁邊的階梯教室覆習，實際上是大佬陪著女朋友覆習, 他還是慣例坐在旁邊打游戲。
階梯教室裏人少，他們坐在角落裏。
周芽覆習專業課知識，書本看累了，她擰開保溫杯喝水，大佬今天沒帶他那騷氣沖天的粉色水壺，她喝完之後，他接過她的水壺毫不客氣地昂頭喝了幾口，周芽也司空見慣了。
她輕聲問他：“托福成績什麽時候出？”
“下周。”他心態穩，在他的字典裏，似乎沒有不過的可能性。
難得岳母大人不盯場，周轅問她：“下午想去看什麽電影？”
“沒有特別特別想看的，想看《死侍》……”
口味還挺重，周轅笑：“我以為你想看《小森林·夏秋》這一類小清新的電影呢。”
“這一類的我也想看。”她其實口味甚廣。
周轅點頭：“行，我給你想辦法。”
《死侍》在國內沒有上映，好像只有家庭影院可以滿足她的這個需求了，周芽笑：“去你家看啊？”
“你敢？”
“我不敢。”周芽在這方面自認是個小慫貨，說完她反問：“你敢？”
大佬沈吟了一會兒，笑了，岳父岳母在他家有眼線：“我也不敢。”
周芽笑著低頭繼續看書。
中午兩人驅車去吃了周芽一直很想吃的重慶麻辣燙。
然後周轅帶著她七拐八彎進了一個商業區的工業廠房，從外面看上去這棟樓有點後現代主義。
這地方不像有電影院的樣子，周芽問：“不是去看電影嗎？”
周轅：“去啊。”
從工業廠房乘坐電梯上五樓，這樓裏又是另外一番天地。
最外面的是“密室逃脫”，往裏走有盲人體驗館“黑暗中對話”，再往裏又進了一個大開間，與外面樓體風格完全不同的是，裝修非常小資情調，還沒進去就聞到了爆米花的椰奶香味。
周芽詫異了：“這是電影院嗎？”
“私人影院，像KTV似的，想看什麽電影自己選。”
有店員上前招呼，問他們有預訂嗎？
周轅說：“喬先生預定的，下午兩點的VIP包廂。”
店員跟他核實信息後，把他們領到了一個VIP包房裏，周轅先進去的，結果他呆楞在原地，似乎有點緩不過勁來。
周芽跟進去一看，忍不住彎腰笑起來，這個包廂是全粉色系的Hello Kitty主題房。
包廂裏包括沙發在內的幾乎所有裝飾都是粉色系的。
這就是孔雀公子哥·喬丹對他們品味的深刻解讀。
周轅深深吸了口氣，他往那粉色的沙發上一坐，拿起旁邊的粉色Hello Kitty抱枕楞了半刻，周芽快速拿出手機按下快門，結果就拍下了一張照片——
被粉色包圍的大佬，僵硬著臉和脖子，似乎下一刻就要窒息暈倒。
不適也只是片刻的事，他們拿起IPAD選好電影，把燈關了後，包廂裏無論是粉色還是黑色，那都只剩下旖旎之色。
電影還沒開始，大佬抱著女朋友一頓的狂啃，懲罰她剛才給他拍照的取笑之辱。
周芽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才把他撐開，提醒他：“門上有玻璃窗戶。”
大佬斜躺在沙發上，挑了挑眉表示無所謂。
他們選了《死侍》和《小森林·夏秋》兩部電影，看《死侍》的時候還好，兩個人都興致勃勃地看著滿屏的粗口在眼前閃耀。
等到看《小森林·夏秋》的時候，還不到十分鐘，周芽就聽見了旁邊傳來大佬勻稱的呼吸，他睡著了。
是的，大佬陪女朋友看文藝片，睡著了。
周芽獨自抱著爆米花看完文藝片，字幕升起的時候，她側眸，此時周轅睡的非常沈，她不忍叫醒他，只好把《小森林·冬春》也找出來看。
電影看到一半，她被空調涼的瑟瑟發抖，忙站起來把溫度調高一點，調好空調回頭一看，周轅正瞇著眼看著銀幕。
她問：“你醒了？”
“我什麽時候睡了。”
“你剛才睡著了。”
大佬不承認：“我只是瞇了會兒眼，沒睡。”
睡了兩個多小時的人說只瞇了會兒眼，這臉皮……
周芽問他：“你知道現在這部電影是什麽嗎？”
“《小森林》啊……”
“小森林什麽？”
大佬瞥了眼大屏幕，看到了滿目的雪景，他眨了眨眼：“《小森林·冬春篇》！”
這回周芽傻眼了，沒想到大佬那麽狡猾。
她斜眼瞪他，然後把手機遞過去，周轅問：“看什麽？”
“我錄了視頻，請周哥哥看看他曼妙的睡相啊。”
大佬終於瞇著眼笑起來：“我就睡了一會兒。”
“你睡了兩個小時。”
周轅伸手問她要手機：“看看你把我拍的有多帥。”
周芽回頭狡黠一笑：“其實……我沒拍……”
知道自己被誆了的大佬，一臉不敢相信地睨視著她，周芽拿起一個抱枕遮在臉上，躲在沙發角落裏笑。
周轅搖頭嘆道：“看上去乖巧純良的人，狡猾起來，比狐貍都厲害。”
剛好服務員敲門進來，說他們看了快五個小時了，還要不要續鐘。
周轅問她：“要看完嗎？”
周芽：“看完吧。”
服務員給他們加鐘後出去了。
兩個人窩在一起繼續看，周芽問他：“暑假你怎麽安排？”
周轅：“要提前去一趟美國，其他時間等女朋友安排。”
“怎麽會是等我安排呢？”周芽委屈巴巴的擡頭看他，哪裏有女孩子來安排行程的。
“你的時間我安排不了，只能把我的時間給你安排了。你想想，你要回北京，還要回莊家村，我也不知道你能有多少時間可以給我。”他才是該委屈的那個。
“那也是應該你問我能擠出多少時間，然後你來安排啊。”
以前沒談過戀愛的周大佬摸著鼻梁，咳嗽了兩聲，女朋友說的好像有點道理，他忙學著孔雀公子哥喬丹的口吻：“女王大人哪天有空寵幸本宮，本宮沐浴更衣準備好接駕。”
周芽“嗤”一聲笑起來：“討厭。不許這樣娘裏娘氣的。”
周轅斂起笑容，一本正經道：“本少爺來安排。女朋友坐好，你別動，我來動。”
什麽“你別動，我來動”，這騷話說的，周芽忙捂住耳朵，斜眼瞪他表示抗議，大佬笑著舉手投降。
一起吃了晚飯，又去玩了溜冰，在宿舍鎖門之前，兩人才各自回到寢室。
接下來的考試周，周芽忙著考試，周轅的英語托福成績出來了，大佬隨便考考的托福，接近滿分。
而周芽考完試就跟著方幼君去了北京，去到北京之後，新的生活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沈家父母和沈家爺爺奶奶並沒有住在一起。
沈爺爺夫婦住在某警衛森嚴的療養中心，住的是依山傍水獨棟別墅，警衛和保姆都是統一配備的，旁邊鄰居都是差不多級別的老幹部。
周芽在爺爺奶奶家住的那一個多禮拜，幾乎天天都能見到某些她以前只在新聞聯播看見過的面孔在療養中心出現，有些上門拜訪的客人，也是聽說了沈老家裏最近發生的事，特意備了禮物來見見沈家的小孫女。
沈奶奶特別喜歡周芽，每天都要帶著她在療養中心散步，帶著她去鄰居家或者親友家做客，周芽就像劉姥姥逛大觀園似的，什麽都覺得新奇，但是又不敢表現出來。
在爺爺奶奶家住了一段時間後才回父母家，沈父沈母住的是小高層頂層的覆式樓，電梯直接入戶，裝修簡約大氣。
司機把周芽的行李放門口就下去了，家裏的保姆迎出來，門口已經擺好方幼君和周芽要換的拖鞋。
方幼君邊換鞋邊吩咐：“林姐，把小芽行李拿到她房間裏去。”
“唉唉！”保姆林姐滿臉堆笑地站在門口打量著周芽，心裏想著果然是親生的，長的可真好。
周芽換好鞋，點頭打招呼：“林姐好。”
“好，好！”林姐連連應著。
沈念初聽見聲響，也出來站在門口，她胖了一些，臉上笑容略有些尷尬：“小芽。”
周芽也微笑道：“念初……”
其實也就是初見面的時候略微尷尬了些，之後相處倒也還好。
畢竟周芽好相處，而沈念初也不是那種小氣愛計較的人，兩個人真的情同姐妹般相處起來。
她們的房間緊挨著，周芽的臥室是原本的客房改的，比念初的房間要小很多，對於這點方幼君很愧疚，但是她又不好表現的過於偏心，怕沈念初難堪。
而且這也是權宜之計，沈念初生完孩子遲早要去男方家的，他們也不想讓周芽以後睡念初的房間，就計劃著北京的房子也換一換。
免得鬧心。
那天李嬸在莊奶奶家給周芽發來視頻，周芽跟奶奶講了幾句，莊奶奶坐在店鋪裏打著蒲扇，推了推老花眼鏡，有些不耐煩，“回來再聊吧，這有什麽好聊的。”
李嬸笑著調侃：“你奶奶真是，心裏天天想著你回來，跟你視頻吧，又擺起架子來了。”
周芽偷偷笑了，莊奶奶也不反駁。
剛好沈念初拿了幾本小說到周芽房間來，李嬸在視頻裏問：“那是誰啊？”
“這是念初。”周芽把鏡頭給到沈念初，沈念初楞了一下，笑著揮了揮手。
莊奶奶好奇地瞅了一眼這個跟孫女調包的女孩，喃喃自語：“像誰啊，這是，看著挺面善的。”
李嬸也說：“是挺面善的，哦，對……像隔壁村那個馬臉坤蛋……”
李嬸說著突然發現這個話題好像不太合適，忙改口說：“小芽，你奶奶說累了，我們改天再視頻吧。”
掛斷視頻，周芽尷尬笑道：“我奶奶和李嬸……”
沈念初：“她們說……我很面善……”
“是……”
靜默了一會兒，沈念初問：“你說，她們能不能真的猜到我親生父母是誰？”
這個……周芽也不知道答案，可能李嬸剛才不過是隨口說的，她問：“你想去找他們嗎？”
沈念初冷冷一笑：“想，我想要讓警察把他們抓了，判他們棄嬰罪。他們本來要拋棄的那個……是我。”
周芽不出聲了。
她也想重判他們，因為實際上被拋棄的那個是她。
第二天周芽陪著沈念初一起在小區花園裏慢跑，突然接到周轅的電話。
這個點，按道理周大佬還在睡眠中，她接了電話問：“你怎麽起那麽早？”
“來見女朋友，當然要早一點。”
“哈？”周芽停下腳步，捂著話筒輕聲問：“你在哪兒？”
“在你家小區外面。”
周芽興奮的差點跳起來：“你怎麽來了？”
“我明天去美國，我改了機票，從北京出發。女王大人能抽空臨幸嗎？”
周芽小聲笑起來：“我想辦法。”
掛了電話，停在前面的沈念初回頭看她，猜出來了：“男朋友來了？”
周芽抿唇笑著點頭：“我等會兒要想辦法出去一趟。”
沈念初想了想笑道：“我幫你。”
之後沈念初就以去買嬰幼兒用品為由，把周芽帶出來了。
方幼君本想一起出來的，被沈念初攔下：“媽，梁超也想見見周芽，我們買完東西剛好跟他一起吃飯……”
梁超是沈念初的未婚夫，兩家離的不遠，方幼君吩咐她們吃了午飯早點回來。
小區外的林蔭大道，周轅斜靠在車門上，那姿勢，酷帥中帶著點六親不認的匪氣。
兩個小人兒三個禮拜不見，周芽奔向他的時候，腳下都快生風了。
周轅摟著她，在她腦門上狠狠啜了一口，“想死我了。”
“我也是。”
“上車，哥哥帶你去玩。”這是周轅從朋友那裏借來的凱迪拉克SUV，不算貴，但是很拉風。
周芽不想出去玩，只想靜靜跟他呆在一起，所以兩個人就開著車到處兜風。
實際上，周轅對北京並不熟悉，他從三環開到五環，然後繞著五環轉了一圈。
最後兩人找了一家茶室，坐在裏面喝果茶。
周芽拿吸管戳著茶杯裏的冰塊，問他：“你去美國幾天？”
周轅：“一個星期。”
周芽點頭：“那你回來的時候，我也回莊家村了。”
周轅：“我回國就去莊家村找你。”
他要把“你不動，我來動”的原則，貫徹到底。
周芽：“我媽和念初也會跟著去住幾天，等我媽走了你再來。”
周轅打了一個OK的手勢。
說起莊家村，周芽想起昨晚視頻聊天的事，她說：“我跟你說件事，昨晚上李嬸和我奶奶跟我視頻，剛好她們看到了念初，然後李嬸說念初很像隔壁村的某個人。”
這個信息很重要，周轅放下手中的勺子，打開錄音：“你把過程再詳細說一遍，我發給公安局的姚叔叔。”
兩人吃完冰果茶，又一起吃了午飯，然後在車裏的後座上吻得難舍難分。
周轅微微喘著氣，在她耳邊說：“快點長大。哥哥快憋不住了。”
周芽小聲撒嬌：“我成年了。”
“成年了也不行，最起碼要到能領證的年齡，假如真出了什麽‘意外驚喜’，我也可以名正言順地跟你結婚。”
有前車之鑒擺在那裏，兩個人心裏面也都明白，必須忍著。
周芽低頭看著他舉起的旗子，問他：“是不是很難受？”
她眨著無辜的烏溜溜的眼睛：“要不要……我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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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輪賽時馬可因為瞧不上周芽而退組, 雖然那可能只是個借口, 但還是導致他每次看到周芽就有點尷尬不好意思。
他看到周芽走來，便微微點了點頭，又跟周轅說了句什麽, 然後轉身走了。
周芽走前去，問：“馬師兄找你聊什麽？”
“他想參加雙A聯賽, 想到我們組來做風控。你怎麽看？”
周芽如實說：“我沒想法。”
周轅：“下半年我去美國之後, 你這個副組長就順理成章變成組長, 這個擔子可能要你挑起來。”
周芽本能拒絕，她不懂金融, 她不想坑了他們組前期的輝煌戰績。
“不行，我做技術可以，組長我做不來，我對金融只是一知半解。”
周轅摟著她的肩膀：“我遠程支持你, 做你背後的男人。”
周芽笑了，願望很美好，但並不現實：“要不你跟組委會申請，還是你做組長, 不過你在美國遠程指揮, 這樣比較合適。實在不行，那就只能找別人頂替你做組長了。”
“那再好好想想。”周轅摟著她往前走, “走罷。”
“我要去圖書館覆習呢。”
“圖書館沒位了。”
他們去了旁邊的階梯教室覆習，實際上是大佬陪著女朋友覆習, 他還是慣例坐在旁邊打游戲。
階梯教室裏人少，他們坐在角落裏。
周芽覆習專業課知識，書本看累了，她擰開保溫杯喝水，大佬今天沒帶他那騷氣沖天的粉色水壺，她喝完之後，他接過她的水壺毫不客氣地昂頭喝了幾口，周芽也司空見慣了。
她輕聲問他：“托福成績什麽時候出？”
“下周。”他心態穩，在他的字典裏，似乎沒有不過的可能性。
難得岳母大人不盯場，周轅問她：“下午想去看什麽電影？”
“沒有特別特別想看的，想看《死侍》……”
口味還挺重，周轅笑：“我以為你想看《小森林·夏秋》這一類小清新的電影呢。”
“這一類的我也想看。”她其實口味甚廣。
周轅點頭：“行，我給你想辦法。”
《死侍》在國內沒有上映，好像只有家庭影院可以滿足她的這個需求了，周芽笑：“去你家看啊？”
“你敢？”
“我不敢。”周芽在這方面自認是個小慫貨，說完她反問：“你敢？”
大佬沈吟了一會兒，笑了，岳父岳母在他家有眼線：“我也不敢。”
周芽笑著低頭繼續看書。
中午兩人驅車去吃了周芽一直很想吃的重慶麻辣燙。
然後周轅帶著她七拐八彎進了一個商業區的工業廠房，從外面看上去這棟樓有點後現代主義。
這地方不像有電影院的樣子，周芽問：“不是去看電影嗎？”
周轅：“去啊。”
從工業廠房乘坐電梯上五樓，這樓裏又是另外一番天地。
最外面的是“密室逃脫”，往裏走有盲人體驗館“黑暗中對話”，再往裏又進了一個大開間，與外面樓體風格完全不同的是，裝修非常小資情調，還沒進去就聞到了爆米花的椰奶香味。
周芽詫異了：“這是電影院嗎？”
“私人影院，像KTV似的，想看什麽電影自己選。”
有店員上前招呼，問他們有預訂嗎？
周轅說：“喬先生預定的，下午兩點的VIP包廂。”
店員跟他核實信息後，把他們領到了一個VIP包房裏，周轅先進去的，結果他呆楞在原地，似乎有點緩不過勁來。
周芽跟進去一看，忍不住彎腰笑起來，這個包廂是全粉色系的Hello Kitty主題房。
包廂裏包括沙發在內的幾乎所有裝飾都是粉色系的。
這就是孔雀公子哥·喬丹對他們品味的深刻解讀。
周轅深深吸了口氣，他往那粉色的沙發上一坐，拿起旁邊的粉色Hello Kitty抱枕楞了半刻，周芽快速拿出手機按下快門，結果就拍下了一張照片——
被粉色包圍的大佬，僵硬著臉和脖子，似乎下一刻就要窒息暈倒。
不適也只是片刻的事，他們拿起IPAD選好電影，把燈關了後，包廂裏無論是粉色還是黑色，那都只剩下旖旎之色。
電影還沒開始，大佬抱著女朋友一頓的狂啃，懲罰她剛才給他拍照的取笑之辱。
周芽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才把他撐開，提醒他：“門上有玻璃窗戶。”
大佬斜躺在沙發上，挑了挑眉表示無所謂。
他們選了《死侍》和《小森林·夏秋》兩部電影，看《死侍》的時候還好，兩個人都興致勃勃地看著滿屏的粗口在眼前閃耀。
等到看《小森林·夏秋》的時候，還不到十分鐘，周芽就聽見了旁邊傳來大佬勻稱的呼吸，他睡著了。
是的，大佬陪女朋友看文藝片，睡著了。
周芽獨自抱著爆米花看完文藝片，字幕升起的時候，她側眸，此時周轅睡的非常沈，她不忍叫醒他，只好把《小森林·冬春》也找出來看。
電影看到一半，她被空調涼的瑟瑟發抖，忙站起來把溫度調高一點，調好空調回頭一看，周轅正瞇著眼看著銀幕。
她問：“你醒了？”
“我什麽時候睡了。”
“你剛才睡著了。”
大佬不承認：“我只是瞇了會兒眼，沒睡。”
睡了兩個多小時的人說只瞇了會兒眼，這臉皮……
周芽問他：“你知道現在這部電影是什麽嗎？”
“《小森林》啊……”
“小森林什麽？”
大佬瞥了眼大屏幕，看到了滿目的雪景，他眨了眨眼：“《小森林·冬春篇》！”
這回周芽傻眼了，沒想到大佬那麽狡猾。
她斜眼瞪他，然後把手機遞過去，周轅問：“看什麽？”
“我錄了視頻，請周哥哥看看他曼妙的睡相啊。”
大佬終於瞇著眼笑起來：“我就睡了一會兒。”
“你睡了兩個小時。”
周轅伸手問她要手機：“看看你把我拍的有多帥。”
周芽回頭狡黠一笑：“其實……我沒拍……”
知道自己被誆了的大佬，一臉不敢相信地睨視著她，周芽拿起一個抱枕遮在臉上，躲在沙發角落裏笑。
周轅搖頭嘆道：“看上去乖巧純良的人，狡猾起來，比狐貍都厲害。”
剛好服務員敲門進來，說他們看了快五個小時了，還要不要續鐘。
周轅問她：“要看完嗎？”
周芽：“看完吧。”
服務員給他們加鐘後出去了。
兩個人窩在一起繼續看，周芽問他：“暑假你怎麽安排？”
周轅：“要提前去一趟美國，其他時間等女朋友安排。”
“怎麽會是等我安排呢？”周芽委屈巴巴的擡頭看他，哪裏有女孩子來安排行程的。
“你的時間我安排不了，只能把我的時間給你安排了。你想想，你要回北京，還要回莊家村，我也不知道你能有多少時間可以給我。”他才是該委屈的那個。
“那也是應該你問我能擠出多少時間，然後你來安排啊。”
以前沒談過戀愛的周大佬摸著鼻梁，咳嗽了兩聲，女朋友說的好像有點道理，他忙學著孔雀公子哥喬丹的口吻：“女王大人哪天有空寵幸本宮，本宮沐浴更衣準備好接駕。”
周芽“嗤”一聲笑起來：“討厭。不許這樣娘裏娘氣的。”
周轅斂起笑容，一本正經道：“本少爺來安排。女朋友坐好，你別動，我來動。”
什麽“你別動，我來動”，這騷話說的，周芽忙捂住耳朵，斜眼瞪他表示抗議，大佬笑著舉手投降。
一起吃了晚飯，又去玩了溜冰，在宿舍鎖門之前，兩人才各自回到寢室。
接下來的考試周，周芽忙著考試，周轅的英語托福成績出來了，大佬隨便考考的托福，接近滿分。
而周芽考完試就跟著方幼君去了北京，去到北京之後，新的生活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沈家父母和沈家爺爺奶奶並沒有住在一起。
沈爺爺夫婦住在某警衛森嚴的療養中心，住的是依山傍水獨棟別墅，警衛和保姆都是統一配備的，旁邊鄰居都是差不多級別的老幹部。
周芽在爺爺奶奶家住的那一個多禮拜，幾乎天天都能見到某些她以前只在新聞聯播看見過的面孔在療養中心出現，有些上門拜訪的客人，也是聽說了沈老家裏最近發生的事，特意備了禮物來見見沈家的小孫女。
沈奶奶特別喜歡周芽，每天都要帶著她在療養中心散步，帶著她去鄰居家或者親友家做客，周芽就像劉姥姥逛大觀園似的，什麽都覺得新奇，但是又不敢表現出來。
在爺爺奶奶家住了一段時間後才回父母家，沈父沈母住的是小高層頂層的覆式樓，電梯直接入戶，裝修簡約大氣。
司機把周芽的行李放門口就下去了，家裏的保姆迎出來，門口已經擺好方幼君和周芽要換的拖鞋。
方幼君邊換鞋邊吩咐：“林姐，把小芽行李拿到她房間裏去。”
“唉唉！”保姆林姐滿臉堆笑地站在門口打量著周芽，心裏想著果然是親生的，長的可真好。
周芽換好鞋，點頭打招呼：“林姐好。”
“好，好！”林姐連連應著。
沈念初聽見聲響，也出來站在門口，她胖了一些，臉上笑容略有些尷尬：“小芽。”
周芽也微笑道：“念初……”
其實也就是初見面的時候略微尷尬了些，之後相處倒也還好。
畢竟周芽好相處，而沈念初也不是那種小氣愛計較的人，兩個人真的情同姐妹般相處起來。
她們的房間緊挨著，周芽的臥室是原本的客房改的，比念初的房間要小很多，對於這點方幼君很愧疚，但是她又不好表現的過於偏心，怕沈念初難堪。
而且這也是權宜之計，沈念初生完孩子遲早要去男方家的，他們也不想讓周芽以後睡念初的房間，就計劃著北京的房子也換一換。
免得鬧心。
那天李嬸在莊奶奶家給周芽發來視頻，周芽跟奶奶講了幾句，莊奶奶坐在店鋪裏打著蒲扇，推了推老花眼鏡，有些不耐煩，“回來再聊吧，這有什麽好聊的。”
李嬸笑著調侃：“你奶奶真是，心裏天天想著你回來，跟你視頻吧，又擺起架子來了。”
周芽偷偷笑了，莊奶奶也不反駁。
剛好沈念初拿了幾本小說到周芽房間來，李嬸在視頻裏問：“那是誰啊？”
“這是念初。”周芽把鏡頭給到沈念初，沈念初楞了一下，笑著揮了揮手。
莊奶奶好奇地瞅了一眼這個跟孫女調包的女孩，喃喃自語：“像誰啊，這是，看著挺面善的。”
李嬸也說：“是挺面善的，哦，對……像隔壁村那個馬臉坤蛋……”
李嬸說著突然發現這個話題好像不太合適，忙改口說：“小芽，你奶奶說累了，我們改天再視頻吧。”
掛斷視頻，周芽尷尬笑道：“我奶奶和李嬸……”
沈念初：“她們說……我很面善……”
“是……”
靜默了一會兒，沈念初問：“你說，她們能不能真的猜到我親生父母是誰？”
這個……周芽也不知道答案，可能李嬸剛才不過是隨口說的，她問：“你想去找他們嗎？”
沈念初冷冷一笑：“想，我想要讓警察把他們抓了，判他們棄嬰罪。他們本來要拋棄的那個……是我。”
周芽不出聲了。
她也想重判他們，因為實際上被拋棄的那個是她。
第二天周芽陪著沈念初一起在小區花園裏慢跑，突然接到周轅的電話。
這個點，按道理周大佬還在睡眠中，她接了電話問：“你怎麽起那麽早？”
“來見女朋友，當然要早一點。”
“哈？”周芽停下腳步，捂著話筒輕聲問：“你在哪兒？”
“在你家小區外面。”
周芽興奮的差點跳起來：“你怎麽來了？”
“我明天去美國，我改了機票，從北京出發。女王大人能抽空臨幸嗎？”
周芽小聲笑起來：“我想辦法。”
掛了電話，停在前面的沈念初回頭看她，猜出來了：“男朋友來了？”
周芽抿唇笑著點頭：“我等會兒要想辦法出去一趟。”
沈念初想了想笑道：“我幫你。”
之後沈念初就以去買嬰幼兒用品為由，把周芽帶出來了。
方幼君本想一起出來的，被沈念初攔下：“媽，梁超也想見見周芽，我們買完東西剛好跟他一起吃飯……”
梁超是沈念初的未婚夫，兩家離的不遠，方幼君吩咐她們吃了午飯早點回來。
小區外的林蔭大道，周轅斜靠在車門上，那姿勢，酷帥中帶著點六親不認的匪氣。
兩個小人兒三個禮拜不見，周芽奔向他的時候，腳下都快生風了。
周轅摟著她，在她腦門上狠狠啜了一口，“想死我了。”
“我也是。”
“上車，哥哥帶你去玩。”這是周轅從朋友那裏借來的凱迪拉克SUV，不算貴，但是很拉風。
周芽不想出去玩，只想靜靜跟他呆在一起，所以兩個人就開著車到處兜風。
實際上，周轅對北京並不熟悉，他從三環開到五環，然後繞著五環轉了一圈。
最後兩人找了一家茶室，坐在裏面喝果茶。
周芽拿吸管戳著茶杯裏的冰塊，問他：“你去美國幾天？”
周轅：“一個星期。”
周芽點頭：“那你回來的時候，我也回莊家村了。”
周轅：“我回國就去莊家村找你。”
他要把“你不動，我來動”的原則，貫徹到底。
周芽：“我媽和念初也會跟著去住幾天，等我媽走了你再來。”
周轅打了一個OK的手勢。
說起莊家村，周芽想起昨晚視頻聊天的事，她說：“我跟你說件事，昨晚上李嬸和我奶奶跟我視頻，剛好她們看到了念初，然後李嬸說念初很像隔壁村的某個人。”
這個信息很重要，周轅放下手中的勺子，打開錄音：“你把過程再詳細說一遍，我發給公安局的姚叔叔。”
兩人吃完冰果茶，又一起吃了午飯，然後在車裏的後座上吻得難舍難分。
周轅微微喘著氣，在她耳邊說：“快點長大。哥哥快憋不住了。”
周芽小聲撒嬌：“我成年了。”
“成年了也不行，最起碼要到能領證的年齡，假如真出了什麽‘意外驚喜’，我也可以名正言順地跟你結婚。”
有前車之鑒擺在那裏，兩個人心裏面也都明白，必須忍著。
周芽低頭看著他舉起的旗子，問他：“是不是很難受？”
她眨著無辜的烏溜溜的眼睛：“要不要……我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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