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能使鬼推磨。

這句話真是說的不假，我想。

陳淑雅那一幫人，肯定是覺得不滿意每天東奔西跑，長時間給我和唐多多“打工”。又因為年輕氣盛，普遍大膽，才想要進入那種兇地賺取賞金來贖回“自由”吧。

雖然覺得他們的這種行為很可笑很作死，但是不管怎麽說，他們畢竟已經和我扯上聯系，而且從某種程度上，的確有我的一部分責任，我倒不好置之不理。

而且一百萬賞金……

我嘖了一聲，看向孫奶奶：“你對這個聖德女子學校還能說得更詳細點嗎？”

“其實我當年知道的也不太多，當年出了事之後，不管是世俗還是四大家族中，都對那裏三緘其口……但如果有我知道的，我肯定會告訴您。”

“那你知道，他們當年出的那個什麽惡魔獻祭……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那是在二十多年前的夏季吧，”孫奶奶回想著，“那個學校的家長有不少發現自己的孩子失蹤了。”

“因為聖德是宗教學校，所以一直采取的是全封閉式教育，每年只有寒暑假的時候，孩子們才會回家。所以那些家長發現孩子失蹤的時候，其實都已經過去一個學期了……”

“他們找上學校，但學校一直聲稱已經放那群孩子回去了，跟學校沒有關系。報警之後警察也去了一趟，但是在學校內也並無所獲。”

“所以雖然家長們不滿意，但其實當時其他人，並沒有多少人相信是學校出的問題……”

“那後來呢？”我挑眉，“肯定還是出了其他事，所以才會把矛頭指向校方的吧？”

“沒錯，”孫奶奶點頭，“原本一切都沒問題，但是在有個小警察在問完話準備離去的時候，有個女學生塞給了他一個紙條。”

“是求救的紙條？”孫奶奶的故事也吸引了房子裏的其他兩個人，唐多多好奇地問。

孫奶奶笑瞇瞇的點了點頭：“紙條上就是求救信息，當時這張紙條在事後被四大家族的人發掘了出來，雖然有些地方破碎，但還是能看到上面寫著什麽。”

“上面說，學校裏有惡魔，老師們都已經犧牲了，求求人幫幫她們……”

“然後呢？”我皺起眉頭，感覺這個故事大概不會有一個好結局。

孫奶奶嘆了口氣，“然後，那個小警察自然是拿著那張紙條去找學校方面給個交代了。警方當時原以為是上面寫的惡魔，是指那群教職工人面獸心的形容詞，並沒有放在心上。”

“但是他們調查一大氣，卻仍舊沒有找出任何對方的犯罪證據。所以沒有辦法，他們只能將所有的學生遣散回家，然後把那些教師們都帶回了警局接受調查。”

“然後怪事就是在那之後發生的。”孫奶奶說。

“被送回家的女學生們，據家長們說全都不吃不喝，每天都縮在房間陰暗的角落裏，特別討厭人的接觸……他們原以為是受到傷害的創傷後遺癥，可是第七天過後的晚上，就有家長發現他們的孩子又失蹤了。”

“又失蹤了？”我問。

“對……其實也不算失蹤，因為他們之後還是找到了那群女孩。”孫奶奶淡淡地說。

“在哪？”

“學校。”孫奶奶說出一個意料之中又情理之外的答案。

“她們怎麽又回去了啦？”唐多多聽故事聽入了神，“她們不是一直想逃出來嗎？”

“可能她們不是自願的。”我自語道。

“沒錯，她們回去學校後的當天就死了，”孫奶奶也像是想起了當時的慘況，語氣唏噓了起來，“一部分女孩失蹤，一部分女孩是在學校地下室裏發現的。”

“她們的腦袋都被人砍了下來，地上點著無數蠟燭，還用血液畫著六芒星的魔法陣。在每一個陣點上，都擺放著一個女孩的殘肢……那場景據說有好多家長看了第一眼，就嚇得暈了過去。”

“分屍？”我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厲鬼之中，也是分等級的。

怨念越大力量越強的厲鬼，害人的手段越靈活和殘忍。

一般來說將人，甚至是多人分屍的厲鬼，那絕對是非常兇煞的存在，就連我也不一定有把握對付。

“警方當時為了保留兇殺現場，所以沒有破壞那個魔法陣。這件事後來被四大家族的人知道後，都感覺十分可惜，因為那玩意，簡直就是後來一切事情的開端。”

“那個魔法陣怎麽了？”

“死了，都死了。”孫奶奶言簡意賅地說，“從發現那群女孩屍體的那天開始，每過一天，就有一個警察消失，然後第二天屍體丟掉四肢和腦袋，出現在魔法陣的正中央。”

“所有的人都沒能幸免，不管他們想出了什麽辦法，做了什麽事情。而且人的連續死亡，也讓這件事逐漸傳播了出去，當時的整體環境，都變得人心惶惶沸沸揚揚。”

“那四大家族沒出面？”

“出面了，”孫奶奶說，“可是沒有用。族中的好手進入兇地，一家四人總共十六人，其中九男七女。結果第二天晚上，那九個男人就被發現了屍體，死狀跟之前的人一模一樣。”

“而女人們則徹底失蹤了，再也沒出現過。”

“從那以後，四大家族就把那地方列為禁地，所有人都封鎖了有關那地方的消息。隨著後來城市開發，那地方變成了如今的郊區，就更加鮮少有人知道並且去哪裏了。”

孫奶奶說完，我們所有人都沈默了。

而我的感觸更深一點，因為我想起了曾經被向浩天困在學校裏的日子，那種經歷，和孫奶奶說的有多麽相像！

“沒有人再出來過？”

“沒有人，除了屍體。”

我垂下眼簾，用手指輕輕敲打著自己的膝蓋。

“你會救他們的吧？”陳浩看我們沈默不說話，有些著急了。

“那裏太危險了。”我還沒說話，孫奶奶的臉上就顯出不讚同的神情。

“可是你們不能見死不救啊，他們可是因為你的條件才會冒險進入那裏的！”陳浩嚷嚷著。

孫奶奶更加皺眉看著他：“你們全都已經十八歲成年了，不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嗎？自己做出的選擇要自己承擔起責任來。”

“可……”

“好了，”我的打斷他們，“我會去的。”

“先生？”孫奶奶猛地回頭看著我。

我沖她笑了笑：“放心，如果要破解整個兇地可能我沒把握，但是只是進去救個人，闖出來我覺得還是可以的。”

“但是這種情況下，救人就跟所有厲鬼對上有什麽區別？”孫奶奶還是不同意，“明知危險還去犯險，實在是太傻了。”

“我有把握。”我搖了搖頭，看著她還想說什麽，我補充了一句，“放心，唐多多不會跟著我一起去的。”

孫奶奶楞了一下，臉上露出被刺破心事的尷尬感：“我不是這個意思……”

“沒事，我能理解。”我笑瞇瞇的回答。

見我不準備帶著唐多多一起去“送死”，雖然還是一臉不信任的神色，可孫奶奶還是閉嘴不說話了。

我轉頭看向陳浩，想讓他多告訴我一點陳淑雅她們失蹤的過程，結果就聽見一個聲音猛地插進來。

“我也要去！”

我們所有人一楞，轉頭看向唐多多。

“你在說什麽胡話！”孫奶奶第一個急了。

唐多多一改她往常的怯弱，此時神色倒變得堅毅起來：“我說我也要跟著先生一起去！先生是師傅，徒弟不能不跟著師傅！”

“那裏很危險，”我挑眉對她說，“會死的。”

“沒關系，四大家族的人每天面對各種厲鬼邪物，本身就是在鋼索上跳舞。”

“唐多多！”孫奶奶拔高了聲音。

“你真的不用跟我一起去，”我有些納悶，“你為什麽一定要去呢？”

“奶奶，”唐多多沖我搖了搖頭，然後看向孫奶奶。

祖孫倆個不知道抱在一起嘀嘀咕咕了什麽，我只看見孫奶奶臉上的神情變來變去，最終一臉惆悵，艱難地點了點頭。

我能從她們身上感覺到情緒，並沒有對我的惡意。所以雖然好奇，但並沒有問出口。

最後，她們兩個回到我面前，孫奶奶不說話，唐多多卻向我求肯道：“讓我一起去吧，先生。”

“如果你願意，自然無所謂。”我點了點頭。

陳浩這時才開始像我們講訴陳淑雅她們一行人失蹤的過程。

“因為聖德是女子學校，所以大家才會認為是男性總是第二天就發現身亡，而女性只是失蹤的原因。所以淑雅她就說不要男人跟著去，她和喬喬兩個人去探查，我們都在外面等候。”

“結果到了第二天，她們依舊不見人影，我們之間的通訊也中斷了，我這才感覺到不對，跑來找人……”

在陳浩說話的時候，我們已經從唐多多家出來，坐著汽車來到了那處郊外，聖德女子學校的廢墟就在我們眼前。

就算是在白天，那棟已經爬滿爬山虎的廢墟依舊顯得陰氣森森，透著一股涼氣。

我舉目眺望，整個學校的範圍大的不可思議，雖然已經破敗，但仍能看出當年的繁盛。

“就是這裏，”陳浩帶我們來到一個生銹的大鐵門前，“這裏就是聖德的大門，淑雅她們就是從這裏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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