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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被提前接走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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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毅冷冷的聲音從頭上砸了下來,安喬此刻身體正貼著宋子謙,她幾次想起身,昨天被崴了幾次的腳,今天這一崴,徹底讓腳失去了支撐能力。

被她壓在身下的宋助理感受到唐毅冷冰冰的視線,胸膛又被安喬無意中按到幾次,他有種置身冰火中感覺。

他剛欲伸手把安喬扶起來,手還沒有觸碰到安喬的肩膀,身上的人就唐毅扯了起來。

“謝……謝謝唐總。”

安喬生活圈子很小,朋友不多,男性朋友更是屈指可數,她很好跟他們有親密接觸,此刻她的臉紅白交錯,踮著右腳,惴惴不安的低著頭站在,俊顏陰沈,一言不發的看著她的唐毅身前。

“公司的第二條規定是什麽?”

“我……我沒註意。”

今天是安喬第二天來公司,一進公司李瓊就在為難她,除了吃飯的時間,她忙的腳不沾地的,哪裏有時間去看公司的規定。

“把公司的規定抄二十遍,直到全部記下來為止。”

額,犯了錯誤不都是扣工資嗎?

不對,她也沒犯錯啊,只是摔了個跤而已。

安喬剛想替自己辯解,宋子謙急忙替她澄清。

“唐總,剛才是地面太滑,安秘書不小心摔倒,我們不是有意拉拉扯扯的。”

“抄。”

唐毅語氣果決,宋助理欲再次開口替她說話,安喬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三十遍。”

安喬:“……”

她急忙把手縮了回來,低頭用力擰了下手中抹布。

“到我的辦公室抄。”

唐毅目光在掃過安喬手中的抹布時微微閃了閃,不著痕跡的掃過剛剛打掃了一半的茶水間,微微蹙眉。

跟在唐毅身邊時間長了,可以他的脾氣摸清楚個七八分,宋助理遲疑下說道:“老板,李秘書……”

“李秘書她很好。”

告狀這種事情,安喬很不的拿手,而且她覺得,作為同事有誤解,是可以通過相處化解的,如果旁人介入的話,矛盾變得不可調和就不好了,安喬急忙打斷宋子謙的話。

“可明明就是……”

安喬給宋子謙一個拜托的眼神,兩人當著他的面“眉眼眼去”,唐毅不知心口莫名有些發堵,薄唇輕動,“四十遍。”

她又做了什麽讓他不爽了!

安喬一臉懵逼,宋子謙也不敢再說話了,兩人石化般站在原地,呆楞楞的看著唐毅的高大頎長的背影。

“還不走,想要再多加十遍?”

唐毅聲音陰測測的,安喬只好忍著腳上的疼痛,一瘸一拐的跟在唐毅身後。

“安秘書,你的腳……”

“我……我沒事。”

宋助理好心的要過來扶她,安喬有了之前的教訓,急忙對著宋助理擺手示意他不要過來。

宋助理也明白了癥結所在,急忙停下腳步,僵停在半空中的手,在空中劃了一個弧,放回到身兩側。

腳崴的厲害,從茶水間到辦公室不過才短短二十米的距離,安喬好似走了一個世紀那麽長,好在,唐毅不是那種健步如飛的人,不然她這只腳到下班得腫成饅頭。

辦公室內,唐毅對著她指了下沙發,安喬一瘸一拐的在沙發上坐下,唐毅直接丟了一個本子,公司規定的表格的和一支簽字筆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安喬有種小時候犯了錯誤被老師懲罰抄作業的感覺,她彎身揉了幾下已經微微腫起的腳踝,拿過公司規定從上到下認真看了一遍。

已經在辦公桌前坐下的唐毅去因為辦公室中多了一個人而有些不適應。

他習慣性的點燃一根煙,煙霧裊裊,在他一雙瀲灩的桃花眼前扯起了一層的灰白的薄紗。

唐毅微微瞇著眼睛望著不遠處端端正正坐在沙發上的安喬。

年輕的時候,他放浪不羈,喜歡美艷朋克機車風的女孩子,最瞧不上的就是她這種舉手投足都一板一眼的大家閨秀,見到這樣的女孩子就想上前捉弄一番。

以為那麽多年過去,自己已經改變,原來有些東西已經經過歲月的沈澱,融進了血液骨髓。

唐毅微微輕勾下薄唇,之前一直覺得這次回到溫城之後,生活一潭死水,泛不起任何漣漪,從今天開始,他倒是有了調劑生活的事情了。

正吐槽公司規定太多安喬壓根就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唐毅以後要的戲弄的對象,公司規定有上百條,希望下班前可以抄完四十遍。

一根煙燃盡,唐毅看了眼桌上疊的整整齊齊的抹布撚滅煙頭起身。

腳疼,安喬秉著你不叫我,我就不起來的原則,坐在沙發上不動如山。

關門聲響起,來自唐毅身上的那股壓迫感消失,安喬長舒口氣,打開簽字筆,開始認認真真的抄寫公司的規定。

秘書室內。

唐毅一進去,正在工作的秘書助理都紛紛起身。

李瓊作為首席秘書也是秘書室的發言人,語氣畢恭畢敬,“唐總,有事情吩咐嗎?”

“茶水間地面有水,地面濕滑容易摔倒,你去打掃一下。”

唐毅聲音低沈,不疾不徐與平常無異。

茶水間都是保潔阿姨打掃的,總經理竟然讓她一個首席秘書打掃,李瓊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唐……唐總的意思是讓我去打掃茶水間?”

“不行嗎?”

“行。”

唐毅尾音輕挑,李瓊心頭一凜,面色青白交錯,急急忙忙向茶水間走去。

唐毅走後,秘書室的人不約而用的面面相覷了下,視線紛紛看向秘書室最角落中空著的辦公桌。

總經理這是為她出氣嗎?

本來還跟著李瓊一起出氣的秘書,突然有些後怕起來。

總經理辦公室內,安喬昨晚沒有休息好,抄著抄著眼皮就開始沈重起來,手中的筆也不聽使喚起來,劃出好幾道筆痕。

安喬急忙拍了拍腦門想要自己清醒一些,只是濃烈的困意來襲,她無法抵擋,沈重的腦袋緩緩地放在桌子上,頭一歪睡了過去。

等唐毅接完電話回來之後,就看見她一副嬌憨的恬靜睡顏。

唐毅不由自主的走到她的面前,在她的身前蹲下,她睫毛很長,在眼窩處留下道剪影,微微嘟著的唇瓣粉嫩的,一看就觸感很好,唐毅鬼使神差的伸手觸碰了下。

她的唇微微動了下,唐毅好似做了壞事般急忙縮回手,見她沒醒,他才輕輕籲了口氣。

安喬身高一米七,桌子矮,她弓著身子趴在桌上,看上去就很不舒服,唐毅輕手輕腳的扶起她,讓她躺在沙發上。

還有許多文件沒有處理,唐毅剛欲起身,忽然想起她扭到的腳,他遲疑下脫掉她的鞋子。

她的腳已經高高的腫了起來,如果不及時處理的話,最近幾天大概是沒辦法走路了。

剛來公司才兩天就給他添了那麽多的麻煩,真不知道他把她弄到公司,是為了給自己的生活找點樂子,還是伺候她來著。

唐毅本不想管她,可又覺得她若是幾天不來公司,他找誰欺負去,權衡下利弊,他出了辦公室。

“老板,要出去?”

安喬是因為他多管閑事才會被老板罰抄規定的,宋子謙心裏滿是愧疚,他的辦公室剛好斜對著總經理辦公室,他故意沒把的門完全關上,見到唐毅出來,宋子謙急忙放下手上的工作,幾步來到門前。

“你去附近的……”眼前閃過茶水間中,安喬趴在宋子謙身上的畫面,唐毅突然看宋子謙有些不順眼,他打住話語,“算了,你去忙你的吧,不用跟著我了。”

額,老板不太喜歡開車,以前去哪裏,都是帶著他的,宋子謙突然覺得自己被冷落了。

老板是一個不喜歡多嘴的人,大概是因為他在茶水間中幾次替安喬辯解,惹的老板不快了吧,宋子謙訕訕轉身,回了辦公室。

“你要出去?”

唐氏樓下,唐毅剛出唐氏大門,就碰到剛停好車的赫宣城,一想起昨天晚上都是因為赫宣城放了他的鴿子,他才會被人設計,唐毅就窩了滿肚子的火。

他直接甩了臉子,沒有理會赫宣城。

“我昨晚上是突然有事,真的不是故意的。這不,我都親自上門來賠禮了。”

赫宣城一改在公司員工面前冷肅的形象,嬉皮笑臉的朝著唐毅面前湊了湊。

“你是又搞大了女人的肚子,急著去善後?”

唐毅蹙眉向後退了一步,滿臉嫌棄,“別整天跟個女人似得,把身上整的那麽香行嗎?”

“你……你怎麽跟我那個小秘書似的,每次我一噴點古龍水她都恨不得離我八丈遠。”

說到這個赫宣城就委屈,那丫頭跟生了一雙狗鼻子樣,每次他身上有點異香,她就噴嚏不斷的,搞得他跟個過敏源似的。

她能力很好,辦事很牢靠,為了能讓她安心工作,他在工作時間,已經好些年沒有用過古龍水了。

她現在走了,他終於能自由了,沒想到第二天又遇到一個嫌棄他的人,她這是招誰惹誰了。

聞言,唐毅微微勾唇,不愧是他選中的人,跟他有著共同的喜惡。

唐毅沒有理會赫宣城的抱怨,朝著他的車子走去。

“你這是要下班?”赫宣城根本就不在意他的冷臉,屁顛屁顛的跟了上來,“為了補償昨晚的失約,我現在請你喝酒。”

“沒空。”

“你不陪我的話,我去找我的小秘書了。”

“她現在是我的秘書。”

唐毅打開車門坐進車中,斜睨了赫宣城一眼。

“是,你的秘書。”赫宣城習慣了唐毅的脾性,毫不客氣的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安喬文文靜靜的,不愛說話,做事也一板一眼的,根本就不符合你的用人標準,你把她要過去做什麽?”

“當花瓶。”

“我知道她確實長得挺不錯,可她的能力絕對要比她的外貌有用的多,如果你只是因為我把宣雯塞給你,你不大高興,才把安喬要過來當擺設的,你就把她還給我,她不在,我很不習慣。”

“你今天來找我,不是為了輕握喝酒,而是打聽她的事情的。”

唐毅語氣篤定,臉皮厚的都需要拿尺子丈量的赫宣城壓根就不知道不好意思,這四個字為何物,他笑著說道:“喝酒才是正事,她的事情,我只是隨口一問。你也看出來了,她性格溫婉,就算是別人欺負她了,她也很少反抗,我是怕……”

“你把我公司的員工都當成什麽了,豺狼虎豹?”

能讓宋子謙幫她說情,赫宣城如此擔心,真是好本事。

唐毅面色下沈,啟動車子,冷聲道:“她就是我秘書室的一個小秘書而已,我沒有時間去了解她的脾氣,更沒有精力去關照她。”

“所以你把她還給我吧。”

赫宣城好似正在等這句話,接的很順口。

“你對一個有夫之婦這般念念不忘的事情,伯父伯母知道嗎?”

“我……”

赫宣城面色微微有些不自然,轉瞬之間恢覆正常,“我只把她當成我的一個得力助手。不過話說回來,我媽倒是見過她,當時還說這丫頭模樣,待人接物都不錯。後來知道她結婚生子了,還惋惜好長一段時間。”

唐毅聞言,放在油門上的右腳猛地一踩,車子猛地向前一躥,赫宣城沒有系安全帶,身子隨著慣性朝前撞去,虧得他反應及時,雙手撐在操作臺面上,才免於撞到擋風玻璃。

“你……你謀殺啊。”

“你話太多了。”

“唐毅,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被接連的嫌棄的赫宣城很受傷,言語表情都極其認真,“就算是人都會變,可你變化太大,就算是你回來半年,我覺得你還是很陌生。”

“半年不夠,就用一輩子了解。”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老爺子要把你送走。”

提到當年的事情,唐毅的眼中滑過一抹冷徹骨髓的寒光,周身的氣場也變的陰沈起來。

“你……你別生氣,我不問了,還不行嘛。”

當奶奶的事情是唐毅心中不可觸碰的禁忌,每提一次,他就會震怒一次,赫宣城不敢再繼續問下去,用手在嘴巴上比劃了一個拉鏈的手勢。

唐毅兜中的手機響起,他伸手拿出,是宋子謙。

“老板,尚文科技公司的老板過來拜訪。”

唐氏的重心有意向互聯網上轉移,最近不斷聯系一些合作商。

唐氏底子厚實,有唐氏的加持,公司再上一層樓很容易,所以很多小公司聞訊不斷上門拜訪,想爭取跟唐氏合作的機會。

別看唐毅平時很高冷,在工作上一絲不茍,從不以勢壓人,就算是芝麻大的小公司的負責人過來,他也會很有耐心的接見。

宋子謙了解唐毅的做法,他不敢怠慢,人來了之後,第一時間就打電話通知看唐毅。

“腳崴了,麻煩。”

“老板……”

唐毅牛頭不對馬嘴的來了這麽一句,宋子謙以為打錯了電話,拿過手機看了眼,明明是老板的號啊。

以為老板在跟別人說話,他稍稍等了下,“老板,見還是不見。”

“安排在明天上午。”

“好。”

唐毅掛斷電話,把車停在藥店門前。

“誰腳崴了?”

“還不是你那個萬能的小秘書,剛進來到就給我添麻煩。”

唐毅面色黑沈的甩上車門,進入藥店,買了冰袋和踢打損傷藥膏。

車中,赫宣城撇撇嘴,你丫的嫌棄麻煩的話,把人還給我啊。

路上,唐毅最後在一家鞋店門前停車。

“唉吆餵,我們的堂堂唐大總經理竟然會穿這種平價鞋子。”

“下去給她挑雙平底鞋。”

“她是誰,你新交的女友嗎?”赫宣城眼中閃過八卦的光芒,“我怎麽從來都沒有聽你提起過,有空帶出來給大家認識一下啊。”

唐毅只覺得耳邊有個鸚鵡不斷地說這話,吵得他腦袋疼,她不耐的按壓下眉心,下車砰的一下關上門。

五六分鐘後,他拎著一個購物袋回到車上。

唐氏,總經理辦公室內。

安喬依舊在沈睡,赫宣城本來是去秘書室找她的,在秘書室內轉了一圈,沒有見到她,推開總經理辦公室的門,剛欲詢問安喬在哪。

他察覺到唐毅的視線,赫宣城轉頭看向沙發。

“你對她做了些什麽?”

安喬正蜷縮在沙發上,赫宣城急忙過去。

“我對她做了些什麽?”唐毅拿起放在辦公桌上的袋子丟給赫宣城,沒好氣的說道:“他上班時間睡覺,我都沒有懲罰她,我對她已經夠仁慈的了。”

“那這是什麽?”

上班時間睡覺……

赫宣城覺得自己玄幻了,安喬在他身邊上了那麽長時間的班,一直規規矩矩的,壓根就幹不出上班時間睡覺的事情,一定是唐毅虐待她了。

赫宣城剛好看到桌上安喬剛剛抄寫一半的公司規定,他拿起本子,對著唐毅指了指,“你這是把她當成小學生了嗎?”

“你再吼小心把她吵醒了。”

赫宣城很聒噪,唐毅都有些後悔把他帶回公司了。

沙發上,安喬小聲的嚶嚀一聲,她面色微白,清秀的眉眼間的疲憊無法遮擋,赫宣城抓著塑料袋的手微微一緊,一雙狹長的的丹鳳眼中滑過一抹心疼。

如果那天他再堅持一下,她是不是就不用來唐氏受這份罪了?

赫宣城是個多情種,從情竇初開的年紀一直到現在的而立之年,他談過的女朋友,從市中心都能排到五環外的護城河了。

唐毅最見不慣赫宣城對每個女人都含情脈脈,好似今生摯愛的模樣,他把文件啪的一聲丟在辦公桌上。

“你小點聲音會死啊。”

赫宣城回頭懟唐毅,唐毅削薄的唇瓣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她之所以會那麽累,是因為景雲海。”

赫宣城是個老司機,怎麽會聽不懂唐毅的意思,與唐毅預期的那般,赫宣城狠狠地回頭瞪了唐毅一眼,“人家是夫妻很正常,不過這事你是怎麽知道的?”

唐毅懶得回答他沒營養的話題,半挽起衣袖,從筆筒裏拿過簽字筆,準備處理文件。

突然想起安喬腳上還沒有處理的崴傷,他眉眼輕動下,“再不給她敷冰袋,明後天不能上班的話,小心我把她的工資扣個一幹二凈。”

“標準的資本家。”

赫宣城在安喬腳邊蹲下,脫掉她半掛在腳上的高跟鞋,小心翼翼的把冰袋的放在她高高的腫起的腳上。

睡夢中,安喬只覺得右腳火辣辣的疼著,她想睜眼,可是連日來她都心事重重的沒有睡好覺,今天好不容易睡著,眼皮重如千斤,好似跟用520黏上了一般,她想睜開查看,卻怎麽也醒不過來。

突然,叫上一涼,她潛意識的向後縮了下腳,冰袋掉落,赫宣城急忙抓住她的腳踝。

安喬皮膚白皙,赫宣城的手是標準的小麥膚色,兩者相對比很是明顯。

唐毅平時不是一個容易被其他事情分散註意力的人,今天卻接二連三的走神,一雙黝黑如深潭般的眸子掃過赫宣城一直緊攥在安喬腳腕上的手時,瞬間覺得格外刺眼,他此時此刻很想過去把赫宣城給丟出去。

這個該死的女人也是,睡的沈的跟一頭豬似的,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唐毅越看心頭越覺得窩火,手不由自主的挪到辦公桌上的筆筒處,手輕輕一擡。

哐當……

竹制的筆筒落在地上發出幾聲沈悶的聲響,安喬被嚇了一跳,猛然驚醒。

察覺腳被人攥住,她潛意識擡腳踢了過去。

“啊……”

安喬反應過激,又太過突然,赫宣城的眼睛被踢個正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捂著不斷流眼淚的右眼,可憐巴巴的看著安喬。

“赫總……”

安喬一睜眼見到的竟然是赫宣城,她一時間有些搞不清自己身在何處,她茫然的眨巴幾下眼睛,眼尾的餘光看到身旁茶幾上公司規定,她才想起這裏是唐毅的辦公室。

她急忙起身要去扶赫宣城卻被他制止,“你腳傷了,別亂動。”

安喬看到掉在地上的冰袋和腳邊藥,才知道剛剛赫宣城是在幫她處理腳上的傷,安喬急忙道歉。

“沒事。”

赫宣城急忙掏出手帕擦了下臉上的眼淚。

“出息。”

赫宣城被踢,唐毅胸口的憋著的那口氣終於順暢了,他彎身不緊不慢的撿起筆筒。

“眼睛是人體最脆弱得地方,你給踢一下試試。”

赫宣城不服,況且是在女生面前被笑話,是他最不能忍受的。

“被踢兩下,我也不會哭成你這樣。”

唐毅一直低著頭,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麽變化,安喬不知道兩個三十多歲的人竟然還能為這一點消失爭辯起來,傻楞楞看著兩人。

“我這不是哭,我是自然反應。”

赫宣城炸毛了,低吼了一句。

在安喬的印象中只有赫宣城把別人氣的跳腳的份,從沒有過這樣失控的時候我,她急忙開口安撫氣的面色微紅的前老板,“赫總,唐總只是跟你開玩笑。”

赫宣城的原則是女生面前一定要保持紳士,他壓下心頭的怒火,對著安喬扯了扯嘴角,“他這人就這樣,好好說話他會得寸進尺,非得別人吼著才行。所以你記住,以後不用跟他客氣。”

安喬偷瞄了下唐毅,暗忖,就他這樣的壞脾氣,好好說話都得挨罰,若是真的對他大呼小叫,他估計會一怒之下把她從頂樓的落地窗丟下去。

赫總你確定你不是在坑我?

安喬笑了笑沒有說話,彎身撿起地上的鞋子。

“你腳上的傷還沒處理好,而且你的腳腫成這樣根本不適合穿高跟鞋。”

赫宣城突然想起唐毅下車買的那雙鞋子,原來他是為了她去買的,赫宣城不由擡頭看了眼唐毅,視線下移落在擺放在辦公桌前的袋子上面。

赫宣城骨偶拿了過來,放在安喬面前,“等下穿這雙吧。”

“這是……”

“唐總……”

“赫總買給他女朋友的。”

唐毅打斷赫宣城的話。

赫宣城微微一楞,沒有多做解釋,眼睛好了許多,他拿起冰袋,欲再次幫安喬冰敷。

“不用了,我自己來。”

安喬接過冰袋,在腳上敷了一會兒,辦公室中突然安靜下來,除了簽字筆在紙上寫寫畫畫的沙沙聲音,只餘幾人的呼吸聲。

安喬只覺得氣氛格外壓抑,有些喘不上氣來,她低垂著的羽睫輕顫幾下,動了動腳,發現冰敷的確很管用,右腳已經沒有方才那般疼了。

她不顧赫宣城的阻止穿上鞋子,把高跟鞋在鞋盒中裝好,跟赫宣城道謝,“謝謝赫總的鞋子和藥,花費的錢我會用微信轉給你。”

“跟我你還這麽客氣。”

赫宣城擡手欲把她散落下來的頭發抿到耳後,安喬偏頭避開,她面色有些不自然的彎身拿起桌上的東西,“唐總,不打擾你會客了,我把東西拿到秘書室去抄寫,盡量在下班前抄完。”

唐毅沒有阻攔,安喬忍著腳上的疼,回到秘書室。

剛開始安喬還沒有感覺到異樣,有個叫孫甜甜的女秘書,從安喬剛來到就對她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卻主動跟她打招呼,詢問她腳怎麽了。

安喬微微詫異,接下來有人幫忙給她端茶送水,中午還在不停地使喚她的人突然就消停了下來,安喬突然有些不適應,她悄悄的詢問從一開始就對她挺友好的男同事。

“是不是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

“沒有,平常心對待就行。”

“哦。”

安喬點了點頭,看了下時間,三點四十了,離下班時間不遠了,她得趕快抄完,不然錯過了松球的放學時間就糟了。

人要專心做一件事情就很快,臨近下班的時候,安喬剛好抄完,她暗暗松了口氣,敲開總經理辦公室的門,把本子放在正在專心處理文件的唐毅面前。

唐毅只是簡單的看了一眼,就把本子放在了旁邊,也不說行,也不說不行。

“唐總,這樣可以了嗎?”

“等一下。”

唐毅應該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頭始終都沒有從文件上擡頭,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安喬不停地看表。

憶起以前有次,楚姨請假,她因為開會而錯過了去接松球的時間,幼稚園的小朋友都被家人接走了,當時只剩下松球一個人。

他雖然很聽話的玩玩具,可眼睛卻一直盯著大門口,見到她去了,急忙丟下玩具,跑過去抱住她的腿,她還清楚的記得小家夥黑豆樣的眼睛中填滿眼淚,卻強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

在被她發現之後,急忙用手背胡亂的擦了幾下,當時安喬就覺得小家夥比一般孩子的心智要成熟很多,心疼的了不得。

小家夥的模樣不斷的在眼前閃過,她不能再等下去了。

“唐總,我還有事,能不能……”

“走吧。”

“謝謝唐總。”

聞言,安喬面色一喜,急忙轉身。

“先去地庫等我。”

“唐總晚上還有應酬嗎?”

安喬臉上表情一僵,心裏滿是焦急,“我要接孩子,唐總可不可以讓宋助理陪你去?”

唐毅有幾分不耐,加重語氣,“去地庫。”

哪裏有他這麽不通人情的老板!

安喬怒氣橫生,反正腿長在他的身上,她……

“若是在地庫中我沒見到你的人的話,明天就不用來上班了。”

安喬:“……”

他是她肚子裏面的蛔蟲嗎,竟然能知曉她的想法。

其實安喬不知道自己是個簡單的人,心裏所想就表現在臉上,明眼人一眼就瞧出來了。

唐氏的工作不能丟,沒辦法安喬只能給宋潔打電話,讓她幫忙去接的松球。

地庫,五六分鐘後唐毅一邊打電話,一邊走了過來。

“他在哪個學校?”

車中,唐毅發動引擎,安喬正在系安全帶,聞言,微怔,“你問的是松球?”

“你還認識其他正在上學的人?”

當然認識,七大姑八大姨家裏的孩子都在上學呢!

安喬沒有跟浪費口舌,急忙說道:“童心幼稚園。”

幼稚園離這裏不遠,開車過去的話用不了多長時間,應該不晚。

安喬給宋潔打電話,還沒開口,宋潔就急急忙忙說道:“安喬,松球不在,被接走了。”

“被誰接走了?”

安喬聞言心裏突然緊張起來。

“應該是楚姨。”

幼稚園老師說,是平時經常來松球的阿姨。

安喬跟老師說過除了她誰來接松球都要給她打電話的,她查看下手機,並沒有未接來電。

安喬匆匆的跟宋潔說了幾句話之後掛斷,給楚姨打了過去。

“少夫人,松球確實是被我接走了。”

“你們現在在哪,我過去接松球。”

“松球不在我這。”

楚姨聲音很小,帶著慢慢的愧疚,安喬緊揪的心一點點下沈,“那……松球呢?”

“被老爺和夫人帶走了,說是要出國。”

出國!

“什麽時候的事情?”

“應該已經到機場了。”

“你知道哪個航班嗎?”

“我……我不清楚,只是聽他們說了一句。”

安喬腦袋嗡了一聲,楚姨是景家的傭人,她也只是聽命行事,安喬無法怪罪她,收線以後,急忙讓唐毅掉頭去機場。

唐毅一踩油門,車子好似離弦的箭一般躥了出去。

路上安喬不停地給景雲海打電話,景雲海一直不接,公婆的關機,安喬急的面色發白,額頭上冷汗直流。

一路上她都如坐針氈,近一個小時後,車子終於駛進機場,安喬來不及跟唐毅道謝,急忙解開安全帶下車,忘記腳上的傷,她步子跨得太大,摔倒在地。

笨女人!

唐毅剛欲下車扶她,安喬已經咬著牙,一臉痛苦的忍著疼從地上爬起身,以一種很怪異的姿勢,小跑著進了機場大廳。

搭乘晚上航班的人不是很多,安喬快速的環視下大廳,沒有見到公婆和松球,她跑到前臺查幾人的航班號卻遭到拒絕。

就在她拖著傷腳和疲憊的身子跟個無頭蒼蠅一般四處尋找幾人的時候,她口袋中的手機響起。

“景雲海,你們要把松球帶到哪裏去。”

“爸媽只是帶著他出去走走而已。”

“松球會不習慣的。”

公婆雖然對松球很好,但他們兩個是很瀟灑的人,看孫子可以,平常絕對不會給照看的。

他們突然要帶松球去旅行,這很反常,一定有預謀。

安喬心裏很是不安。

“不習慣也得習慣,以後他的生活中不可能只有你自己。”

景雲海語氣冷冰冰的,沒有半分溫度,安喬抹了把浸的她眼睛生疼的汗水,“你要怎樣才肯把松球還給我。”

“回家。”

家……

呵呵……

少了多年男主人的家,男主人和她妹妹茍且在一起的家,沒有松球的家,算是家嗎?

安喬在心裏冷笑,可為了能早日見到松球,她也只能妥協。

只是她仍舊不死心的在機場找了兩圈,依舊沒有找到人,她好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般,頹然的放下雙手,身子搖晃幾次,差點摔倒。

身後伸出一只鐵臂環住她的腰,安喬急忙欲道謝,一回頭卻發現是唐毅。

“抱歉唐總,今晚的應酬我可能……”

“只是被帶走了,又不是永遠見不到了,你用得著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嗎?”

安喬苦澀一笑,眼睛微紅,“唐總說的是,可是世界那麽大,只要他們有心藏一個人,憑著我的能力,就算是一輩子都無法找到吧。”

“找不到,就想辦法逼他們出來,總會有辦法的。”

唐毅一語驚醒夢中人,安喬在心理附和聲對,溫城是公婆的安身立命的地方,他們總有一天會回到這裏。

她現在就回去跟景雲海周旋,說不定能從他的口中知道松球的事情,安喬打定主意後,心情也輕松很多。

“謝謝唐總送我過來,我……”

“就算是應酬我也要回市區。”

額,他說的對,一陣亂跑,安喬腳疼的厲害,沒辦法,她只能手扯住唐毅的衣擺,跟著他緩步來到車前。

不知道是不是太過緊張了,安喬頭疼的毛病突然犯了,她痛苦的嚶嚀一聲,捂著腦袋蹲在地上。

“頭疼?”

安喬面色發白,兩瓣不點而紅的唇瓣也完全沒了血色,渾身不斷輕輕顫抖著,才不過短短幾秒,她後背衣服已經全部被汗水沾濕,緊緊的貼在身上。

豆大的汗滴不斷地摔落在地上,碎裂開來。

唐毅第一次見她這樣,被她嚇到了,伸手欲把她扶起來。

“別碰我。”

安喬突然低吼了聲,揮開唐毅伸過來的手,細碎的呻吟聲,從她的緊閉的唇齒之間不斷溢出。腦海中一些模糊的畫面跟昨晚的一幕幕不斷地在腦海中交織著,頭疼欲裂。

“啊……”

聽到他痛苦的尖叫聲,唐毅覺得不能再任由她這般,彎身將她抱起,闊步來到車前,把她放到了副駕駛上,一路朝著醫院疾馳。

“自己能走嗎?”

“抱歉嚇到你了,我沒事的,不用去醫院了。”

對於醫院,安喬打心眼裏抗拒著,車中開著冷風,她身上的衣服濕了,有些冷,她緊緊的抱住胳膊。

“真的沒事?”

安喬搖了搖頭,頭疼的毛病已經跟了她五年之久,只要太過緊張壓力過大腦袋就會疼,而且就跟月經貼一樣,每個月都會犯上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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