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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三雕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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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變得很激動,“你從什麽時候知道的?”

“半年前吧。”何不為回答。

張溯文聽到這話,怒氣沖沖地踢了一下凳子,“靠!”

很少聽到張溯文爆粗口,大概他是真的生氣了。

張溯文深吐一口氣,盡量平靜地問:“既然你早就知道了,那為什麽還要把我排除在外?”

何不為看向他,許久之後問了一個問題:“即便谷時風的事真的和你有關,我也沒有一定要和你一起處理這件事的義務吧?”

“呵,”張溯文憤怒地冷哼,語氣裏很是不屑說:“你知道嗎何不為?我真的就搞不懂,你這莫名其妙的自以為是感都是從哪兒來的?”

張溯文接著說到:“自以為是地解決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結果呢?谷時風還是變成半瘋半癲的這樣。這讓你很有成就感嗎?

你就和你享受那種自己搞定一切多問自豪感是不是?就從來不需要考慮事實結果到底會怎麽樣,對不對?”

張溯文在說話的時候,何不為一直在冷面看著他。怒氣積累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何不為一巴掌扇了過去。

這一幕正好讓進門的許半城撞了正著。

“你,”許半城楞在門口,“你們在做什麽?”

“沒什麽!”張溯文怒氣不消,冷聲說。

何不為看了許半城一眼,一句話沒說,扭頭就離開了。

“你怎麽來了?”張溯文問許半城,張口之後才意識到許半城也是這裏的一員,來這裏很正常,於是立馬改口:“現在還不是社團活動時間吧。”

“我過來拿點東西。”許半城回答到。

張溯文回:“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忙吧。”

“哦。”許半城微微點了一下頭。

張溯文轉身離開之後,許半城才開始收拾自己找的東西。

許半城把活動室裏自己零零碎碎的東西都收拾走了,重要的東西就帶走了,而其他零零碎碎的沒什麽用的東西就裝進了垃圾袋裏。

收拾好東西之後、離開之前,許半城回頭看了一下整個社團教室,自嘲似的笑了笑。然後,他關上門,離開了這裏。

何不為離開之後,給一個人打了電話。

“餵?李醫生,今天有時間嗎?”

電話那頭的人嘆了一口氣,問:“今天還是你來?”

“嗯。”何不為回答。

那頭又嘆了一口氣,“你還是讓你那個朋友自己來吧,好好勸勸她。光靠我們之間的溝通是完全不夠的。而且,聽你之前說的,我建議你們去醫院看看。這種事光靠心理咨詢是沒有用的。”

何不為沈默了一會兒,說:“那,好吧。”

“嗯,”那頭說,“不要太消極,這不是什麽大問題,只要讓對方配合就好了。”

“好,謝謝李醫生。再見。”何不為掛斷電話,眉頭慢慢皺了起來。

和醫生對話中所指的“對方”指的當然是谷時風了。

何不為很久之前就開始收到谷時風約見面的信息了。

剛開始收到消息的時候,何不為那時對谷時風還在氣頭上,所以也就沒有和她見面。但還是去了的,就像張溯文一樣,隔著一段距離偷偷觀察了一番,結果發現了張溯文發現了的事情。

那時候,何不為只當是谷時風心情不好,自己跟自己說話。

但後來就慢慢發現了谷時風的不正常了。跟醫生咨詢之後也沒得出個什麽結論,得到的說法從抑郁到人格分裂都有,總之沒個準頭。

再加上谷時風跳樓以後她們一家人都把這件事怪到了谷時風的頭上,何不為自然連見她的機會都幾乎沒有了,更別說帶她出來看心理醫生了。

在谷時風所生長的環境裏,孩子是不允許說謊的。所以,從出生開始就一直被標榜成為好孩子的谷時風在大人眼中是不可能說謊的。

這也就意味著在別人眼中谷時風說得全部都是真話。她和何不為真的是朋友,何不為真的引誘她進入了絕對禁止的區域,何不為真的又拋棄了她這個朋友。

至此之後,別人又會自然而然地得出:她自己跳樓的原因是失去朋友對她打擊太大的這個結論。

但事實是,谷時風和何不為之前不存在什麽引誘與被引誘的關系,她們兩人之間,不過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態度產生了共鳴罷了。

一直生活在重重束縛下的谷時風遇到肆意灑脫的何不為,這不過是一個人看到了內心深處最基本的渴望罷了。遠遠算不上引誘。

但在某些人看來,承認自己女兒被壞學生引誘要比承認自己女兒的個性要來得容易得多。

他們是不會承認自己女兒心裏有和自己觀念相違背的地方的,所有事情只有和他們相合的時候才叫對,其他的則是錯的。

所以,在谷時風父母、親人的眼中,谷時風和何不為交朋友是有錯的!但,造成錯誤的罪魁禍首是何不為!

至於谷時風為什麽得到自己想要的、從未擁有過的朋友之後又選擇了輕生,那個李醫生對何不為說,這可能是因為她所追求的的道路和她接受的觀念相悖,她對自己產生了懷疑所以才會這樣做。

這用人話來說呢,就是谷時風想要何不為這樣“出格”的朋友,但是她又不想辜負自己父母的意願。心裏太掙紮了,然後就跳樓了。

但這些只能解釋谷時風為什麽會跳樓這個問題,而她自言自語成瘋魔樣的原因李醫生推測是因為她在回歸了自己原先的安穩環境之後因為失落、空虛等各種因素的影響,產生了一直厭惡現實的情感。

再用人話來解釋呢,就是谷時風做回乖乖女之後又開始後悔了,只能幻想和何不為這樣的朋友在一起時候的生活。

除此之外,何不為擔心的事還有谷時風的腿。按照先前醫生說的,谷時風的腿會慢慢好起來的,但實際上好像並沒有恢覆的樣子。

現在,事情還變得更加麻煩起來了。谷時風的小妹不知發什麽瘋,突然變身超級“護姐士”,處處妨礙何不為。

何不為和谷時風還是朋友的時候了解到她們姐妹情感並不是多好,谷時雨對待谷時風的態度甚至可以用惡劣來形容。難不成真的是因為意外讓姐妹兩重歸於好了?何不為和自己的哥姐沒什麽矛盾,對這種重歸於好的套路也不是很了解。

但,這無疑讓她很懷疑,尤其是在看到谷時雨處處模仿谷時風的時候。那種感覺就像谷時風父母失去一個谷時風之後又重新獲得了一個谷時風一樣。

就在何不為和張溯文都在擔心谷時風的這個時候,他們不知道另一件事正在發生。

許半城收拾好活動室裏的東西之後,也收拾了宿舍裏的東西。能丟的全都丟了,有用的被他帶出了學校。

但讓人奇怪的是,沒有人從他這樣的行為中看出異常來……

許半城丟掉了幾乎所有東西,連筆記本都砸碎了餵給了垃圾桶。

帶上一身幹凈的衣服,手機,錢包就出了學校。

他沒有回家,而是去了一個離學校比較遠的酒店。

開了一個房間,洗了個澡,換上幹凈的衣服,放了一浴缸熱水,躺進熱水裏,縱向割開了自己的兩條手臂。

別人是因為樓板漏水才發現他的。樓下住客投訴浴室漏水,工作人員找了上來。

發現他的時候,他一只手浸在浴缸裏,另一只手握著手機,手機上是一條存在存稿箱裏沒發出去的短信:“救救我。”

但,這條短信沒有填收信人。

酒店的人聯系了救護車,但從那些人的臉上,看不出什麽樂觀的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這個文會不會有人看,但是石頭有句話

一定要說:這只是虛構的故事,不存在什麽原

型。人物的一切行為在現實生活中也沒有任何

效仿的意義。

如果真的有人受到欺負的話,找可以幫助你的

人尋求幫助,不要做傷害自己的事,也不要憋

在心裏。

希望小天使、老司機給石頭評論~

☆、沖擊

從許半城出事到何不為知道他出事足足過了一天半。

因為發現得還算及時,許半城保住了一條命。但是因為失血太多,割腕方式又太過正確,人還沒有脫離危險期。

許半城並不是本地人,他的父母敢來之後也已經快過兩天了。

許媽哭得眼都腫得稀爛了,許爸也是滿臉滄桑。

兩人趕到醫院時,正是大半夜。

“請問許半城住在哪?”許爸問了問當班地小護士。

小護士看了兩人一眼,說了個病房號。

兩人相互攙扶著往病房走。

病房裏只有一個年輕老師和一個年輕姑娘在。

見到兩人進門,何不為立馬站了起來。那老師聽到聲響就立馬站了起來,布滿血絲的眼睛瞬間撐起了幾分精神。

“請問,您二位是許半城的父母?”老師輕聲問到。

許媽一面捂嘴哭泣,一面點頭。

“對不起,我身為許半城的輔導員……”剛確認來人的身份,那個老師就開始認錯。

但許爸許媽並沒有原諒的意思,許媽只是踉踉蹌蹌地走到病床前握著自己兒子的手哭,許爸指著房門讓老師走。

老師對此很理解,沒有廢話,很幹脆地就離開了病房。

“你是半城的,同學?”許爸終於看到了旁邊自始至終沒說一句話的何不為了。

何不為從許爸的停頓中猜出了什麽,立馬解釋到:“我和許半城是好朋友。”許久沒有說話,嗓子有點啞,乍一開口有點哭腔。

許爸點了點頭,隨後說到:“天這麽晚了,你回去休息吧。家長會擔心的。”

何不為很識相地點了點頭。

出了病房才看到那老師還沒走,正站在自動販賣機前喝著一罐咖啡。

“我帶你回學校吧。”那老師對何不為招了招手。

何不為跟他上了車,回學校的一路上,那老師一句話都沒說。

許半城的輔導員和何不為的輔導員一樣,都是博士剛畢業不久的年輕人。許半城還是這個老師的第一屆學生,發生這樣的事那老師也受了不小的打擊。

快到學校的時候,那老師才終於開了口。他問何不為:“你和許半城是普通朋友關系嗎?”

何不為很認真地回到:“我和他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聽到這個回答,那老師明顯是不滿意,眉頭皺緊抓住了何不為的手,說到:“你跟我說實話,我又不會怪你!”

原本以為這老師守著許半城是出於責任心,現在看來更有可能是出於害怕承擔責任了。

何不為強行掰開了那老師握著的手,“老師如果想找出許半城做這種事的原因,與其卡在這裏跟我過不去,不如用點心好好找一下原因。”

何不為下了車,呼吸到車外冰涼的空氣以後才意識到車裏有多壓抑。

已經快深夜兩點了,宿舍大門應該早就鎖了。知道這一點,何不為倒不是很著急回去了,慢慢悠悠地往宿舍晃過去。

半路上隨手看了一下手機,才發現張溯文給自己留了一條短信:

【許半城怎麽樣了?】

疲憊地呼了一口氣,順手回到:【還活著。】

發完短信,收起手機沒多久,張溯文的電話就打過來了:“你現在在哪?”

何不為看了看周圍,“我在圖書館門前,準備回宿舍了。”

“你等等我,”張溯文說,“我過去找你。”

“好。”回宿舍還得把宿管阿姨叫起來,搞不好就是一頓數說,而且現在何不為根本不想睡,幹脆就答應了張溯文。在圖書館門前的臺階上席地而坐,等著張溯文的到來。

不到五分鐘,張溯文就出現了。

他原本小跑著,看到何不為之後就放緩了步子,走到何不為旁邊坐了下來。

“你大半夜不睡覺跑出來幹什麽?”何不為依在臺階上,懶懶地問。

張溯文也倚到了堅硬的大理石臺階上,仰頭看著一顆星星都沒有的夜空。月光照的周圍很明朗,四下無風,彌漫著一種詭異的寂靜。

“我今天又去找了谷時雨,”張溯文說,“我跟她說了谷時風的事。”

何不為微微一楞,隨即問到:“她什麽反應?”

張溯文搖了搖頭,“我說不好。一開始有點驚訝,但是好像又已經料到這個結果似的。”

何不為對張溯文的這個回答同樣不怎麽驚訝,“這樣啊。”

兩人不尷不尬地說了幾句就陷入了沈默,不知道各自都在想什麽。

沈默了一會兒,張溯文打破了平靜,“許半城的事你打算就這麽算了嗎?”

何不為沈默著望著天,過了許久終於回答到:“當然不能就這麽算了!”

張溯文早就料到何不為會是這個回答了,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交給何不為。

“許半城出這個意外之後,我們的社團大概也就廢了。”張溯文說,“這是校刊社的申請書,我和裏面的人說好了,填好就可以進。”

“哦?”何不為的眼睛終於從空蕩蕩的夜空移了下來,不懷好意地看著張溯文,“你難道和誰做了什麽肉_體_交易?”

張溯文意外的沒有和她一般計較,只是滿不在意地冷哼了一聲,“我不光肉體迷人好嗎?”

張溯文向來很正經,雖然長著一張可以胡作非為的臉,但是十分潔身自好,沒交過幾個女朋友,當然也沒交過男朋友。

這句話完全不合他往日的作風,直接就把何不為楞住了。

“你和許半城待久了,是不是學到了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何不為問有些惋惜地看著張溯文。

張溯文看了看何不為,嗯,還會開玩笑,看來沒出什麽大毛病。

“你在這兒繼續吹風吧,我回去睡覺了。”張溯文站了起來,準備回宿舍。

何不為拽住了他,“等等,那麽早回去做什麽?”

“早?”張溯文指了指天,“兩三點了。”

“我說你能不能坐下來陪我說說話?”何不為幹脆不和他繞彎,直接說出了目的。

張溯文無奈地輕嘆一聲,“好吧。”然後又坐回了原先的地方。

“張溯文,”何不為叫了他一聲,“我說你啊,你也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對不對?談談戀愛,上上課不好嗎?幹嘛非得跟我和許半城混在一起?”

張溯文抿緊了嘴唇,思考起這個問題來。

老實說,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自然而然地就和這兩個事_逼_混到一起了。

“嗯……”張溯文思索了一會兒回答,“你的事多多少少也和我有關,我應該幫你解決的。”

“誒呦,”何不為有些驚訝,“沒想到你還挺仗義的?”

張溯文沒對她的評價做出任何表態,低下頭去看自己的腳尖。

過了一會兒他對何不為說,“其實,原因不僅只是這樣。”

“嗯?”何不為疑惑,示意他接著說下去。

張溯文枕著兩只手,仰面躺在臺階上,伸展了一下一直被憋屈著的長腿長手,“最大的原因,應該是我比較無聊吧。”

“什麽?”何不為皺眉斜了他一眼,“無聊?”

“對啊,”張溯文回答,“很無聊。太無聊了。”

何不為看著張溯文,他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但僅僅因為無聊就牽扯進亂七八糟的事情裏,這種行為讓何不為很想不通。

“無聊,就像火一樣,是會燒死人的。”張溯文說。

何不為略表不悅,說:“用人話來表達。”

張溯文呵呵笑了兩聲,回到:“我活這麽大,老實說一點點不順都沒遇到過。讀這麽多年書,連個不待見我的同學都沒遇到過。生活毫無波瀾,很無聊啊。”

這話怎麽聽怎麽像一個抖M的自述,讓何不為聽完後自心底升起一股惡寒。

“你沒毛病吧。”何不為伸手試了一下張溯文的額頭。

張溯文輕輕拍開了那只手,“你可不要把我理解成什麽受虐狂。”

何不為搖頭,說“你這話怎麽讓我不把你理解成受虐狂?”

張溯文兩眼放空,像是要睡著了。何不為踢了一下他的小腿,張溯文輕易躲開了。

“沒睡著啊?”何不為收回腳,“你在想什麽呢?”

張溯文還是沈默,過了半分鐘才開口,“我在想怎麽跟你說我真的很無聊。”

“額……”何不為對他的執著表示驚訝,“那你想出來了嗎?”

“差不多吧。”張溯文說。

“說來聽聽。”何不為追問。

張溯文醞釀了一會兒,說到:“其實吧,我過得也不是真的很順。我身邊的人說的閑話不少,只是很默契地都不當著我的面說而已。

這樣很讓人惱火啊,明明心裏很不爽,但是那些人又掩飾得剛好不夠讓你撕破臉。這樣真的讓人覺得既惱火又無聊啊。”

“哦,”何不為恍然大悟,“所以,你是想讓我和許半城帶著你來場真實_撕_逼_體驗嗎?”

“???”張溯文。

☆、校刊社

何不為和張溯文並排坐著,他們對面坐著一個精心打扮過的校刊社副社長。

二人是過來面試的,交了入社申請書之後漂亮的副社長就沒有再說話了。安靜的氣氛下,張溯文和何不為都覺得有些尷尬。

“副社長?”張溯文伸手敲了敲擱在副社長身前的桌子,“你覺得,我們滿足入社的要求嗎?”

“嘖,”副社長秀眉一皺,“我們校刊社不是很缺人啊。”

“但是,你們不是長期招人的嗎?”張溯文說,“況且,我還聽說,每次出新刊你們都會出現人手不夠的情況。”

“話是這樣說啦,”副社仍舊一副很為難的樣子,“但是,真要我收你們兩個人,我還是有點為難的。”

“有什麽問題嗎?”張溯文問。

“唉~”副社嘆了一口氣,“實話跟你們兩個說了吧。”

“我們校刊社是大社團,”副社長說,“做的事情也很重要。社團形象也很重要……”

“什麽?”張溯文問,“我有點不太理解副社長的意思。”

“意思就是說,我的加入會拉低社團整體形象。”何不為回到,“走吧。”說完,何不為就起身要走。

“餵!我們這兒還沒說清楚呢,有點耐心啊。”張溯文叫住她。

“唉~”何不為嘆了一口氣,“我時間很寶貴的。”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這位同學,”何不為走後,副社長說,“其實,你是滿足入社要求的,你完全可以加入我們社團。”

張溯文猶豫了兩秒,然後說:“好!我加,我當然要加。”

副社喜笑顏開,“那領一份社團成員的聯系方式吧,平時要用的。順便把你自己常用的聯系方式留下。方便別人聯系你。”

張溯文刷刷幾筆留下一串數字,抓起那張通訊錄就離開了。出了校刊社的門才發現何不為還在。

何不為看到張溯文出來以後才離開,張溯文快步趕了上去。

“怎麽樣?”何不為問,“副社長被你的美貌征服了嗎?”

張溯文看了看手裏的通訊錄,“呵呵,算是征服了吧。”

“唉~”何不為嘆氣,“長得好看真好啊,加社團都方便。”

“誒呦,”張溯文有些驚訝,“聽你這語氣,你好像很遺憾似的。”

“並沒有。”何不為回答,“我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進的去,我進不去了。”

“為什麽?”張溯文不解,“我怎麽看不出來?”

“你瞎啊?”何不為說,“那直勾勾的眼神完全就是在說:‘這個小帥哥是我的,旁邊的那貨絕對不會有機會的!’啊。”

“我靠!”張溯文聽完,渾身一僵,“你這內心戲也太足了吧?”

“你太年輕了。”何不為說,“不信我們打個賭,最多一個星期,那個學姐肯定對你下手!”

“切……”張溯文明顯不相信。但何不為話音剛落,張溯文的手機就響了。

張溯文在何不為的註視下接聽了來電,電話那頭不出何不為意料的是剛才的那個學姐。

“請問是張溯文學弟嗎?”

“嗯,是的。”

“哦,我是剛剛給你面試的副社長啊,我叫葉欣怡。你也可以叫我欣怡學姐。”

張溯文在葉欣怡滔滔不絕的自我介紹中無奈地看了何不為一眼,有些頭疼的想著應對的話。

“我說吧!”何不為用嘴型說。

看著何不為得意的樣子,張溯文心裏很是不痛快。做出了要拉何不為下水的打算。

“學姐,打電話有什麽事嗎?”

“哦,是這樣的。今晚你有時間嗎?過來一趟,我給你講一下我們平時的工作安排。”

“額,”張溯文醞釀出一副很為難的語氣,“學姐,不好意思啊。今晚我要和女朋友出去吃飯、看電影。所以,今晚怕是不行了。”

“什麽?”葉欣怡驚呼到,隨後立馬平靜下來,“這,這樣啊?那就這周六吧,周六沒有約會吧?”

“周六啊?”張溯文假意地思索了一會兒,“周六晚上不行,上午和下午都可以。”

葉欣怡明顯很失望,“那,那行。周六早上八點鐘,到剛剛面試的教室找我。”

“嗯,就這樣吧。”說完,張溯文很幹脆地掛了電話。

“我剛剛說了什麽?”何不為一副,“我說得沒錯吧”的樣子。

“不過,”何不為問,“你真有女朋友嗎?萬一下次‘欣怡學姐’想見見你女朋友怎麽辦?把你右手介紹給她?”

張溯文怎麽說也是個成年人,但是何不為這一番話還是讓他尷尬到無法接話。

“那,那到時候就麻煩你唄。”張溯文說,“我可是為了幫你才進的社團啊,你怎麽說也得救我於‘葉欣怡’吧?”

“嗯……”何不為皺著一張臉,“你這麽認真幹什麽?我只是開玩笑才這麽說的。葉欣怡不一定會要見你女朋友啊。”

“萬,萬一呢。”張溯文別過臉,“萬一她要見的話,我總不能去大馬路上隨便薅一個吧?我長這麽好看,萬一被賴上了怎麽辦?”

“這麽說,也有點道理。”何不為沒有多說話,一直往外走。

“你這是要做什麽?”張溯文看她往校門外走就問到。

“許半城還在醫院呢,我去看看他。你要一起去?”

“我?我還有事。”張溯文回答,“忙完再去。”

“行,那再見。”何不為揮了揮手說。

“嗯,再見。”

實際上,張溯文並不是很忙,和何不為分開後他就無所事事地回了宿舍。途中還遇到了許久不見的谷時雨,谷時雨也看到了他,但並沒有向他打招呼的打算。

原本張溯文打算就這麽若無其事地走過去,但走到一半他又折了回來。

“餵!等一下!”張溯文叫住了谷時雨。谷時雨站住了,但是沒有回頭。

“等一下。”張溯文走上前去,“我有點事想問你。”

“怎麽了?”谷時雨很不耐煩地說,“我還有事呢。”

“你姐姐最近怎麽樣了?”張溯文問,“有看醫生嗎?”

“看醫生?”谷時雨語氣有些憤怒,“我姐姐為什麽要看醫生?你是不是腦子壞了?”

張溯文明白自己和谷時雨完全溝通不了,就沒有繼續糾纏。“那,不好意思了。”張溯文說,“你忙你的。”谷時雨狠狠地瞪了張溯文一眼,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自己現在並不是很在意谷時雨的問題。按照情況的輕重緩急,現在的當務之急應該是許半城的事才對。谷時雨和谷時風的那點心理問題大概就要交給何不為或者某個心理醫生來處理了。只不過,谷時雨也是校刊社的,自己為了幫何不為也進了校刊社。谷時雨這麽不待見自己,以後勢必會給自己造成一定的影響。張溯文這樣想著,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體會到了什麽叫“心裏堵得慌”。

☆、精神分裂

討厭是一種連帶的情緒,討厭一個人的時候總是會連帶著那個人的七大姑八大姨一起討厭。就像谷時雨,她討厭何不為,所以討厭整天和何不為混在一起的張溯文和許半城。

回家之前,她在學校裏遇到了張溯文,這足夠毀掉她所有的興致了。回到家的時候,谷時雨心情很煩躁,用力地把包甩到了一邊,但卻因此扯斷了包帶。谷時雨氣氛地一腳踢開了斷了帶子的包,憤憤地躺到了沙發上。

“你回來了?”谷時風聽到動靜,轉著輪椅從臥室裏走了出來。

“嗯。”谷時雨悶聲應了一下。

“那我出去一趟,”谷時風說,“我和朋友約好啦。”

谷時風的語氣很歡快,和往日完全不同。谷時雨很驚訝,立馬就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像見鬼了似的看著她。

“你和什麽人約好了?”谷時雨難以置信地問。

“朋友啊。”谷時風回。

谷時雨很意外,“你交到朋友了?”

谷時風搖了搖頭,“不是啊,以前的老朋友啊。”說完,谷時風就推門離開了。

谷時雨聽到這話心裏有些驚慌,悄摸地跟著谷時風出了門。谷時風去的地方是一家書店。

“這年頭竟然還有人約在書店見面?”谷時雨心裏想,很快也跟著她進去了。

為了方便觀察情況,谷時雨躲到了最靠近出口的那個書架旁邊,那裏既可以看到進門的人,又可以看到谷時風的位置。

谷時雨面前的書架上並沒有放著多少書,只有一些供人免費翻閱的往期雜志和一些客人落下的小物品。谷時雨隨手拿起一本什麽,翻開一頁之後就緊緊盯著門口,註意著進門的每一個人。

片刻之後,谷時雨沒有等到人,卻等來了一個嚴重的意外。

“啊!!”谷時風不知怎麽了,突然歇斯底裏地喊叫起來。

原本安靜看書的人都被吸引了註意力,紛紛向舊書區望過去。谷時風就在舊書堆裏發瘋似的翻來找去。書架上的舊書都被掃了下來,有些書甚至被弄得散了架,弄得泛黃的紙頁飛得到處都是。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谷時風就突然滿書店地跑了起來!谷時雨十分驚訝,因為她一直以為自己的姐姐是不會走的!

谷時風像是發瘋一般,跌跌撞撞一路翻找。很快就把店裏搞得一團糟,也很快就招來了店家。只不過店主也只是個很文弱的人,根本按不住發瘋的谷時風。

“我的東西呢?我的東西呢?”谷時風瞪著眼睛,嘴裏不停地念叨著。圍觀的人都退到了一邊,用看瘋子似的眼神看著她。

谷時雨驚得說不出話來,呆呆地站在原地。谷時風不停地扭著頭,四處張望著,當她看到谷時雨手裏拿著的那本書的時候時候,就發瘋似的沖了過去。

“這是我的,這是我的,這是我的。”谷時風嘴裏不停地念叨著,伸手奪過谷時雨手裏的書,抱在懷裏。

“姐?”谷時雨試探著叫了她一聲。但谷時風卻像沒聽到一樣,癡癡地看著手裏的東西。

圍觀者的視線又都被轉移到了谷時雨身上,店主走到谷時雨身邊,說到:“請問,她是你的家人嗎?能不能請你把她帶出去?”

谷時雨沒有說話,在眾目睽睽之下拉著谷時風就走出了書店。

“你怎麽了?”谷時雨問。但谷時風就像完全聽不到似的,抱著那本書全身發抖。

“你怎麽了?”谷時雨拍了拍谷時風的肩膀,又問了一遍。

谷時風反應過來了,面露兇色,盯著谷時雨質問到:“你為什麽要偷我東西?是不是想搶我朋友?”

“我,我只是在失物招領那兒隨手拿起來看了看……”谷時雨解釋到。

“你給我滾!”谷時風罵了一句,抱著東西就往回走了。

谷時雨楞在原地,手足無措到不知道自己該想什麽。楞了一會兒,她決定給父母打個電話。

谷時雨把谷時風突然能走的消息告訴了父母,也把她的反常反應一起跟父母說了。知道這些事情之後,谷時風的父母立刻趕了過來,匆匆忙忙地帶谷時風去了醫院。

“醫生,我女兒的腿突然就能走了,你們在覆查一下吧!”

“先前就說了啊,她的腿沒有問題,不能走路大概都是心理上的原因。”醫生嘴上這麽說著,但還是給谷時風做了檢查。各項檢查都十分正常,這讓谷時風的父母很寬慰。帶著兩個女兒吃了頓好吃的就準備回去了。

“爸、媽,”谷時雨並不覺得谷時風“十分正常”,“你們還是再帶著姐姐去做更詳細的檢查吧,她有點反常……”

谷時雨避開了谷時風,將父母兩人拉到一邊,勸說父母帶谷時風去看醫生。

“有什麽反常的?”谷時風的母親很不悅,“你這孩子,怎麽就不想姐姐點好?”

聽到這話,谷時雨一下子就火了,“你們怎麽這樣?我難道會拿這種事騙你們玩嗎?先前我在書店的時候,看到她跟瘋了一樣。”

“住嘴!”谷時風的父親呵斥到,“你怎麽說話呢?姐妹之間應該像你這樣相處嗎?”

谷時雨眼見自己對姐姐的關心被曲解,心裏很不痛快,發起火來:“行!你們說什麽就是什麽,她什麽問題都沒有,就這樣一直包庇著她吧!等以後出了什麽問題,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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