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山二長老聞言面色一僵。

“不知山絕對沒有私藏天煞星！”他斬釘截鐵說道，“還有，束兄，在下姓沈，姓何的是我的師弟，已於數年前仙逝了。”

“哎，別在意，反正你知道我是在叫你就行了。”束照熙毫不在意地揮揮手，“你不承認是天煞星，那你同我講講這是怎麽回事？若我覺得你解釋不通，可別怪我當場演算了啊，我可是帶了星盤的。”

此時鐵索橋下，王景和渾身顫抖地下了場，仿佛已失了神智。下一個上場的是金鈴，她方才已經見到了李通那驚天動地的天衡劍，心中既震驚又疑惑，但還是大著膽子走了上來。

“李通師兄。”她沖李通抱了抱拳。

李通看見是她，眼中繚繞的沈沈紫霧淡去了些，也向她抱了抱拳。

金鈴滿腹疑慮，她感覺李通似乎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冷意，就連方才沖她抱拳的動作，也顯得格外高高在上。這還是李通麽？那個因溫和有禮而在不知山風評頗佳的李通？

她正胡思亂想著，就聽李通說道：“金鈴，對不住了。”

金鈴猛然回神，下意識拔劍而起。但李通的劍已經勢不可擋向她刺來。這一回的比試結束得更加迅速，李通似乎只是趕蚊子那般地隨意擺擺劍，就逼得她左支右絀、步態淩亂。兩三下後，金鈴敗下陣來，而她似乎還沒明白是怎麽回事，下場的時候還是一頭霧水的模樣。

山崖邊候著的已上場和未上場的不知山弟子們，已經你一言我一語地亂成了一團。

“李通他怎麽可能率先出手？”徐卉雨吃驚叫道，“我同他比武向來不分上下，他還次次都要將這個先機讓與我。金鈴是師妹，武功不如他，他反倒要搶先機？他今日是怎麽了？”

“他從昨日起便不正常，”程賀道，“昨日我本說同他一道去尋開陽，但他半路便跑了，之後直到我睡下了也沒見他回青嶼門。”

旁邊一直聽著他們講話的洛北陵首席弟子畢少鋒忍不住插了嘴。

“你們竟都不知道麽？”他詫異地說，“你們李通師弟在這通天臺上冒著暴雨苦練了一日，劍招凜然，身法絕妙，讓我們全數如臨大敵。我們本以為是你們的首席弟子許開陽呢！”

“不知山內門四院都望不見通天臺，我們自然不知的。”金橙門鄭嘉綸一臉驚訝。

一直靜靜坐在那兒沈思的許開陽聽到自己名字，擡眼望了望他們。

“我去了。”徐卉雨提劍站起。方才她觀看了李通的兩場比試，已經心生重重疑雲。李通本與她境界相當，但方才那般恍若禦風的輕功與氣吞山河的劍意，她捫心自問，沒有個十幾二十年是絕對達不到的。

一夜之間，武功暴漲，性情大變？

她搖搖頭，甩開這些胡亂思緒。白涯門的人向來不易受到外物影響，就算她覺著對李通已沒有什麽招架之力，也是鎮定心神，以最全力以赴的姿態面對自己青嶼門的師弟。

“徐師姐。”李通朝她點點頭，面無表情。

徐卉雨定眼瞧他，暗暗心驚。對面這人但看外貌是李通不錯，但氣度卻與之前的溫雅有禮天差地別。

他此時怎麽好似被什麽東西附身了一般？

徐卉雨心生擔憂，正想出言詢問，卻又見李通驟然舉劍向她刺來。兩人你來我往數下，徐卉雨便已招架不住。同是絕鴻步，同是天衡劍，李通對她是絕對的壓制。無論她怎麽拼盡全力，到了李通那兒都是彈指化解的事。

“李通，你莫不是用了什麽邪術？”徐卉雨被他逼到橋邊，忍不住驚叫問他。

李通聽到她這句話，眸中的紫焰閃了閃，手下一個用力便將她的劍劈落。

兩人對峙片刻，徐卉雨默默拾起劍，憂心忡忡地望了他一眼，便自行下了場。她走到通天臺邊時，與王心擦肩而過，猶豫片刻，出言提醒：“李通的情緒好似有些不對。你打不過他，做做樣子就罷了，莫要太過拼命。”

王心與她對視一眼，點點頭上去了。

徐卉雨坐到了許開陽旁邊，只聽許開陽問道：“如何？”

“深不可測。”徐卉雨面露凝重之色，“這種捏螞蟻似的威壓，我僅在之前大長老親手指點時感受到過。”

“大長老麽……”許開陽面色還算平靜，擡頭望了望天上久不停息的暴雨，“恐怕不知山首席弟子之位是要易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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