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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軟肋就是“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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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扶著床沿半天起不了身,聲音裏帶著一絲軟弱:“然然,你別生氣了,我錯了,只要你消氣讓我跪多久都行。”

安然將臉湊到他眼前,指著自己的臉道:“你讓我怎麽消氣,我長這麽大第一次被人扇耳光,你知道嗎?第一次,你給我起來。”

他軟了身子,咣當一下倒在地上,蒼白無力的臉上掛著淒美的笑,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安然慌了神,尖叫著:“穆清,你給我起來,我話還沒說完呢,你不許有事。”

安然媽媽推門進來,掃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女婿嘆了口氣對眼裏閃著慌亂的女兒輕聲道:“然然,聽媽說,先把他搬到床上,冷靜一點,夫妻哪有隔夜仇,這不是他動的手吧,點到即可。”

安然像個被牽線的木偶把穆清抱到床上,手心都是冷汗,握著他冰冷的手,身體打顫兒,“你別嚇我,我跟你回去,以後沒有這些破事兒我們好好過日子。”穆清嘴角上揚眼圈泛紅,用氣音安慰她:“然然,我沒事,臉還疼不疼?”

靠在門邊的安然媽媽濕了眼眶想起了往事,鼻子發酸,將門緩緩關上,回了自己的房間。

多年前丈夫意外逝世,是她微笑著將女兒拉扯大,教女兒學會了堅強和勇敢,如今女兒終於長大了,也知道該怎麽處理問題了,也想通了,她如何能不欣慰。

後來當天女兒就回家了,穆清是被女兒扶著走的,離了媽媽的視線後,安然俯下身將他背了起來,他的長腿在她身邊隨著走動而輕輕晃動,他將臉貼在她的肩上,輕聲道:“然然,讓我自己走吧。”

安然毫無氣勢地兇道:“我還沒原諒你呢,不許說話。”穆清唇角輕輕勾起,也清楚自己真要走也走不動了,腰上很痛,跪了許久的膝蓋也很痛,他貼著安然的脖子,感覺心安。

她還是那個刀子嘴豆腐心的溫柔女子,即使受了這麽大的委屈依舊壓了火氣,怕自己走不動這段路要背著自己走,本來不是很長的路此時變得很長,安然背了一會兒感覺有些累。

打了車,他臉色蒼白地靠在她肩上,兩人相對無言,卻已經暗暗地原諒了彼此,到了地方是穆清付的錢,剛下車安然就重新把他背在背上,她一步步走得很穩,手抓得很緊。

到家後,安然將他的褲子卷起到大腿根兒,他白皙的腿上膝蓋紅腫發紫,安然倒了紅花油細細地揉著,嘴還是不舍得放松:“你就活該受罪,以後記著若是讓我傷到一毫你自己也好過不了,以後要把我當老佛爺供起來。”

穆清含笑看著她,自己的小女人真好,還是心疼自己的,說起她的臉他還是心有不快的,微涼的指尖輕輕地按在她還有些紅印子的臉頰上輕聲道:“以後不會了,我可以為你死,但是你不能再被傷害了。”

安然晶亮的眸子裏閃著淚光但她卻沒讓淚水流出來,報覆性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穆清毫無心理準備倒抽一口涼氣,笑著道:“然然我不疼。”

安然對著剛剛加重力道的地方呼了呼氣,“活該痛死你,不知道服個軟嗎?”

穆清又會心一笑,轉了語調:“然然,你弄疼人家了,要親親。”

安然只感覺臉上發熱,別扭地轉過頭去,手上的力道輕了許多,小夫妻之間的風波就這樣平靜地結束了。

穆清的身體畢竟虛得很,又上演了如此鬧劇,第二日就感冒了,沒發燒但是鼻子不通,一直咳,平躺是不可能的了,安然煮了幹貝冰糖雪梨給他吃,潤肺止咳的,效果不是很好,餵他吃了藥,他咳得一向蒼白的臉上浮現一片紅暈,聲音變得有些沙啞:“咳咳....然然.....我又病了...咳咳...辛苦你照顧我了。”

安然扶著他靠在自己身上輕輕拍著他的背道:“我嫁給你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你快別說話了,趕緊把身體養好伺候我,我要吃好吃的,這幾日我先想著菜名。”

嘴上是這麽說的,縱然穆清精通廚藝,安然也沒舍得讓他下幾次廚,廚房即使有質量很好的抽油煙機但是還是有油煙的,他本來有些厭食,安然擔心他聞多了更不願意吃東西。

而她於廚藝毫無天賦,翻來覆去地研究了好久的菜譜還是只會做那麽幾樣家常菜,要是說真對某一方面有了精進,那就是熬粥了,什麽補血益氣、潤肺清痰、溫養脾胃的藥膳學會不少,對於他的事她總是比對自己還上心。

看著自己心愛的小女人忙前忙後穆清悄悄地查了很多的資料,學習浪漫,他可以說是個不折不扣的直男,情商少得讓人著急,但是他知道女人都喜歡夢幻般的生活,喜歡浪漫,於是就笨拙地按照人們的建議一個個實施,一個三十多的老男人像個不會戀愛的大男孩一樣,讓懂得戀愛套路的安然哭笑不得但又欣然接受了。

穆先生每日用鋼筆工整地寫著行楷,在浸了香氛的玫瑰暗紋紙上寫上一句情話塞在安然的枕頭下,上床前目光一直往枕頭下飄,但是卻不點明,直到安然拿出白色的小巧信封裏的情話並讀出來他才傻傻地笑著,嘴角的淺酒窩裏都流露出他內心的歡愉。

安然是個盒子控,她將這些小信封整整齊齊地碼在自己最喜歡的一個盒子裏,默默地記著他的每一句情話,她驚訝的發現他竟然好記性地從未寫過重覆的情話。

每到情人節穆先生總會點燃家裏的燭臺,開一瓶酒櫃裏的紅酒,做上一桌好菜,再準備個小禮物,準備一束玫瑰。

看著他看到自己欣然接過他挑選的禮物總會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兩人平時沒有爭吵,各自忙著各自的工作,有的時候對方工作忙了另一方還會幫忙點一份外賣,生活平靜美好地持續著。

後來安然媽媽的打電話讓她回家一趟,她遞給她一張診斷報告,是橘貓的,他年齡大了,得了腎衰竭,已經不能自主排洩,虛弱地躺在那,但聽到她的聲音還是喵地叫了一聲。

當年安然出國留學就將他留給了媽媽,安然顫抖著手拿著那份診斷報告,如今的生活和上一世不相同了,但是陪伴著他們夫妻見證著他們夫妻之間感情的兩個小家夥卻老了。

作為一個獸醫她明白這張診斷報告代表的意義,也看到了他的狀態,心裏像明鏡兒似的,但卻不願接受他活不長了這個事實,她明白他十分地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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