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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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良急忙跑開，重新回到沙發旁，將沙發上的東西理一理，然後將花放到沙發旁的小櫃子上。
不一會，霍樊走出來，步伐謹慎的伸著雙臂探路，善良急忙迎上去，雙手握住他的手臂，一步一步扶他走到床邊。
“謝謝！”霍樊坐下來，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盤腿坐在床上。
善良看著他，他穿著淡藍色的病號服看起來涼爽舒適，“霍總，你是怎麽受傷的？”她禁不住好奇。
“哦！”他答得格外輕松，“一場爆破戲，沒有配合好，爆破點提前爆了，泥全進了眼睛，有些感染，醫生讓我休息幾天。”
善良聽得嘴角直咧，不過還好霍樊看不見。
“不過這事怎麽一點消息也沒有，網上也沒有，公司也沒聽到。”
霍樊不禁笑起來，“難不成你以為記者都是萬能的，你這邊受傷，下一秒新聞就能出來？”
善良沒懂他的意思，思索了幾秒。
霍樊知道她沒聽懂，於是道：“一點小傷而已，沒必要人盡皆知。”
“是這樣嗎？”善良緊皺著眉，“我記得唯一一次關於你拍戲受傷的報道，是七年前你從馬上摔下來受傷住院，之後我還一直挺慶幸再沒看到你受傷的消息，這樣看來新聞也不全是事實。”
“當然！”霍樊俊朗的眉峰一挑，“娛樂新聞為最，大多都是人為操縱的結果。”
“嗯？”善良愈加不解。
霍樊聽得出來，“這樣好了。”他解釋道：“就比如說七年前，我實在傷的重，那是事故，情況危急瞞不住，但這次，情況不那麽危急，我有選擇，我就可以選擇說或者不說，所以你現在看到的網絡新聞大多都是公司為了營造藝人敬業形象特意發上網，有時候甚至誇大其詞，這是一種營銷手段。”
善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可我覺得演員確實很辛苦，這樣說出來也沒什麽問題吧！”
她是不是傻！霍樊不禁在心中好奇，“這樣說吧！畫家基本都有肩周炎，教師最易得靜脈曲張，最直觀的遠動員挑戰身體極限職業傷害最大，誰不辛苦呢？每一位演員都應做好心理準備，冬天泡冷水，夏天穿棉襖，下雨天在泥裏打滾，忍受狂風高溫暴曬這都是演員的必修課，辛苦是必然，但不能以此博得大家的同情與認可，從而成為間接獲得利益的手段。”
“嗯！你說的好像有道理！”善良坐到沙發上，“那我以後不能太相信娛樂新聞了。”
“演員是職業，不是用心經營的形象，如果你想在這行做下去，以後也要記住這一點。”
她剛欲作答，敲門聲響起，善良聞聲站起。
“應該是午餐到了。”
善良點點頭，才發現他看不見，急忙加了句，“我去看看！”
還沒走兩步，護士已經推著餐車進來。
那聲音聽起來溫柔如水，“霍先生您好，您的餐到了。”
善良本能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偏偏她又穿了短袖，惹得她十分尷尬的搓了搓手臂。
“謝謝！”霍樊根據聲音的朝向道了謝。
緊接著，護士的笑聲讓善良更加不適。
她想上去幫忙，卻被護士一雙厲眼瞪了回來。
“霍先生，今天的午餐有清炒西藍花，宮保雞丁，紅燒鱈魚和胡蘿蔔湯都對眼睛很好。” 護士直接走到霍樊身邊輕手輕腳擺好餐臺。
“是嗎？醫院有心了！”霍樊微微一偏頭，喊道：“善良過來吃飯！”
“哦……哦！”她不自在，下意識看了一眼護士姐姐，發現護士姐姐正用一雙大眼睛從頭到腳的審視她，那眼神，活脫脫就像動物世界裏與羚羊敵對的獅子。
善良局促不安的走過去，這飯她該怎麽吃，怎麽都感覺別扭。
護士姐姐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端起碗，拿起筷子，面向霍樊，“霍先生，這位是……？”
霍樊靜了靜，然後故意將話說的十分暧昧，“我的……朋友！”
這欲拒還迎，欲揚先抑，遮掩中帶著深意的姿態被霍樊拿捏的十分到位，善良真想在一旁拍手叫好，雖然面上鎮定，心裏卻已經忍不住鼓起掌來。
然而這護士姐姐完全是仗著霍樊看不見，將她從上到下，從左到右打量個遍，甚至還帶著深深鄙視和優越。
空氣凝滯幾秒之後，護士姐姐開了口，卻讓霍樊與善良同時驚掉下巴。
“霍先生，您是吃西藍花還是鱈魚？”
“啊？”霍樊隨即幹笑一聲，開始推脫，“沒關系，我自己來。”
“那怎麽行！”護士撒起嬌來，“您現在行動不便，我是護士，自然要照顧您。”
善良站在一旁好生尷尬，也不知是該插話還是不該插話，不過護士姐姐的心意倒是明顯的不能再明顯了。
霍樊繼續幹笑，然後推脫，“沒關系，我朋友在這，她會照顧我的……是吧？”
善良好像接收到某種信號，急忙緊跟了句，“是！我會好好照顧他，不勞……您費心了！”
最後這句話是善良隨機應變加上去的，但看似效果不錯。
只見護士姐姐瞪她一眼，然後悻悻然道：“那好吧！霍先生用餐愉快，我一小時後來取碗盤。”接著推著餐車出去了。
“呼！”善良算是松一口氣。
卻聽見霍樊漸漸笑出聲，“還好你不算太遲鈍！”
善良轉過頭來，看他笑的燦爛，隱隱的惋惜，“霍總，你沒看到，護士姐姐可漂亮了。”
霍樊不以為然，“阿良，不懂了吧！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裏挑一。”
阿良！善良微微怔住，這個稱呼除了家裏人還沒有其他人叫過，這倒讓她有一種陌生的熟悉。
“……這話我聽過，可跟剛才的事情有什麽關系？”
霍樊輕輕扯了扯唇角，“她有沒有好看的皮囊我不知道，但你的靈魂更有趣！”
然後霍樊聽到她靜默幾秒之後無比認真的開口，“霍總，你是在說我醜嗎？”
霍樊驚奇！這到底是什麽思維邏輯，難道她的註意力不應該放在萬裏挑一上？
算了！他不再繼續，伸出手來，“麻煩，給我碗筷！”
“哦！”善良拿起碗筷小心翼翼遞給他，香噴噴的米飯還冒著熱氣，“小心燙！”
霍樊接過，自己吃了一口米飯，繼續下達指令，“麻煩一塊西藍花。”
善良又給他夾了一塊西藍花放到碗裏，“好了！”
霍樊摸索著夾起，放進嘴裏，腦海裏想象她一本正經的模樣，甚至有些忍俊不禁，邊吃邊說道：“我說了下次見面請你吃飯，沒想到是這種情形。”
善良笑了笑，“霍總，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問！”
“我的大綱為什麽通過了？”
霍樊失笑，“你不想過？”
“那倒不是，只是我好像沒達到你的要求。”
“你說少了五集？”
“嗯！”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的內容足夠充實！”
“我不明白！”
“其實哪怕你寫二十集，進入拍攝期後導演也會適當增減拍成三十集以上，你之前的本子也不錯，但有些束手束腳不夠豐滿，留給拍攝期的空間不大，我讓你拿回去再添十集就是想給你壓力，讓你添加一些自己的想法，把你認為能豐富的角色再豐富起來，但以你的故事框架來看，想要加到十集要麽註水，要麽將整個故事推翻重來，我很慶幸，這都不是你的選擇。”
原來是這樣！不過，“為什麽一定要拍三十集？”
“為了經濟效益！”霍樊直言不諱，“這是根據整個電視劇制作規劃出來的結果，說白了，集數越多越掙錢，這是制片業的潛規則，也是為什麽電視劇越拍越長的原因。”
“那……”
“市場現狀就是如此，所以這就是我為什麽嚴格要求劇本質量的重要原因。”
然後霍樊聽到她沈沈嘆了一口氣，然後開口。
“我明白了！”
“失望了？”他緊接著問。
那倒不會，善家做生意起家，投資與回報這個基本的概念與事實她可以接受，她只是心中不免有些傷感，因為她突然明白，作為編劇，真的對作品沒有多大的話語權。
“可以理解！”她淡淡道：“感覺你找到了其中的平衡點，也很不容易。”
霍樊淡淡一笑，“難道你讓我相信你剛剛的傷感是為我？”
“是為了這個行業！”
“所以我說了，你擁有有趣的靈魂！”
“不過，你眼睛受傷怎麽看的劇本？”她突然發現這個問題。
霍樊楞了楞，“呃……小程口述。”
善良大驚失色，“昨天晚上？”
“嗯！”
她楞住！三萬字啊！就這麽讀了一晚上！她歉疚心理作祟，立刻搶過霍樊的碗筷，“霍總，你這樣吃飯太麻煩，還是我幫你吧！”
“呃……”她的感動來的真是猝不及防，不過他甘之如飴，“好吧！盛情難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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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霍樊走出來，步伐謹慎的伸著雙臂探路，善良急忙迎上去，雙手握住他的手臂，一步一步扶他走到床邊。
“謝謝！”霍樊坐下來，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盤腿坐在床上。
善良看著他，他穿著淡藍色的病號服看起來涼爽舒適，“霍總，你是怎麽受傷的？”她禁不住好奇。
“哦！”他答得格外輕松，“一場爆破戲，沒有配合好，爆破點提前爆了，泥全進了眼睛，有些感染，醫生讓我休息幾天。”
善良聽得嘴角直咧，不過還好霍樊看不見。
“不過這事怎麽一點消息也沒有，網上也沒有，公司也沒聽到。”
霍樊不禁笑起來，“難不成你以為記者都是萬能的，你這邊受傷，下一秒新聞就能出來？”
善良沒懂他的意思，思索了幾秒。
霍樊知道她沒聽懂，於是道：“一點小傷而已，沒必要人盡皆知。”
“是這樣嗎？”善良緊皺著眉，“我記得唯一一次關於你拍戲受傷的報道，是七年前你從馬上摔下來受傷住院，之後我還一直挺慶幸再沒看到你受傷的消息，這樣看來新聞也不全是事實。”
“當然！”霍樊俊朗的眉峰一挑，“娛樂新聞為最，大多都是人為操縱的結果。”
“嗯？”善良愈加不解。
霍樊聽得出來，“這樣好了。”他解釋道：“就比如說七年前，我實在傷的重，那是事故，情況危急瞞不住，但這次，情況不那麽危急，我有選擇，我就可以選擇說或者不說，所以你現在看到的網絡新聞大多都是公司為了營造藝人敬業形象特意發上網，有時候甚至誇大其詞，這是一種營銷手段。”
善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可我覺得演員確實很辛苦，這樣說出來也沒什麽問題吧！”
她是不是傻！霍樊不禁在心中好奇，“這樣說吧！畫家基本都有肩周炎，教師最易得靜脈曲張，最直觀的遠動員挑戰身體極限職業傷害最大，誰不辛苦呢？每一位演員都應做好心理準備，冬天泡冷水，夏天穿棉襖，下雨天在泥裏打滾，忍受狂風高溫暴曬這都是演員的必修課，辛苦是必然，但不能以此博得大家的同情與認可，從而成為間接獲得利益的手段。”
“嗯！你說的好像有道理！”善良坐到沙發上，“那我以後不能太相信娛樂新聞了。”
“演員是職業，不是用心經營的形象，如果你想在這行做下去，以後也要記住這一點。”
她剛欲作答，敲門聲響起，善良聞聲站起。
“應該是午餐到了。”
善良點點頭，才發現他看不見，急忙加了句，“我去看看！”
還沒走兩步，護士已經推著餐車進來。
那聲音聽起來溫柔如水，“霍先生您好，您的餐到了。”
善良本能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偏偏她又穿了短袖，惹得她十分尷尬的搓了搓手臂。
“謝謝！”霍樊根據聲音的朝向道了謝。
緊接著，護士的笑聲讓善良更加不適。
她想上去幫忙，卻被護士一雙厲眼瞪了回來。
“霍先生，今天的午餐有清炒西藍花，宮保雞丁，紅燒鱈魚和胡蘿蔔湯都對眼睛很好。” 護士直接走到霍樊身邊輕手輕腳擺好餐臺。
“是嗎？醫院有心了！”霍樊微微一偏頭，喊道：“善良過來吃飯！”
“哦……哦！”她不自在，下意識看了一眼護士姐姐，發現護士姐姐正用一雙大眼睛從頭到腳的審視她，那眼神，活脫脫就像動物世界裏與羚羊敵對的獅子。
善良局促不安的走過去，這飯她該怎麽吃，怎麽都感覺別扭。
護士姐姐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端起碗，拿起筷子，面向霍樊，“霍先生，這位是……？”
霍樊靜了靜，然後故意將話說的十分暧昧，“我的……朋友！”
這欲拒還迎，欲揚先抑，遮掩中帶著深意的姿態被霍樊拿捏的十分到位，善良真想在一旁拍手叫好，雖然面上鎮定，心裏卻已經忍不住鼓起掌來。
然而這護士姐姐完全是仗著霍樊看不見，將她從上到下，從左到右打量個遍，甚至還帶著深深鄙視和優越。
空氣凝滯幾秒之後，護士姐姐開了口，卻讓霍樊與善良同時驚掉下巴。
“霍先生，您是吃西藍花還是鱈魚？”
“啊？”霍樊隨即幹笑一聲，開始推脫，“沒關系，我自己來。”
“那怎麽行！”護士撒起嬌來，“您現在行動不便，我是護士，自然要照顧您。”
善良站在一旁好生尷尬，也不知是該插話還是不該插話，不過護士姐姐的心意倒是明顯的不能再明顯了。
霍樊繼續幹笑，然後推脫，“沒關系，我朋友在這，她會照顧我的……是吧？”
善良好像接收到某種信號，急忙緊跟了句，“是！我會好好照顧他，不勞……您費心了！”
最後這句話是善良隨機應變加上去的，但看似效果不錯。
只見護士姐姐瞪她一眼，然後悻悻然道：“那好吧！霍先生用餐愉快，我一小時後來取碗盤。”接著推著餐車出去了。
“呼！”善良算是松一口氣。
卻聽見霍樊漸漸笑出聲，“還好你不算太遲鈍！”
善良轉過頭來，看他笑的燦爛，隱隱的惋惜，“霍總，你沒看到，護士姐姐可漂亮了。”
霍樊不以為然，“阿良，不懂了吧！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裏挑一。”
阿良！善良微微怔住，這個稱呼除了家裏人還沒有其他人叫過，這倒讓她有一種陌生的熟悉。
“……這話我聽過，可跟剛才的事情有什麽關系？”
霍樊輕輕扯了扯唇角，“她有沒有好看的皮囊我不知道，但你的靈魂更有趣！”
然後霍樊聽到她靜默幾秒之後無比認真的開口，“霍總，你是在說我醜嗎？”
霍樊驚奇！這到底是什麽思維邏輯，難道她的註意力不應該放在萬裏挑一上？
算了！他不再繼續，伸出手來，“麻煩，給我碗筷！”
“哦！”善良拿起碗筷小心翼翼遞給他，香噴噴的米飯還冒著熱氣，“小心燙！”
霍樊接過，自己吃了一口米飯，繼續下達指令，“麻煩一塊西藍花。”
善良又給他夾了一塊西藍花放到碗裏，“好了！”
霍樊摸索著夾起，放進嘴裏，腦海裏想象她一本正經的模樣，甚至有些忍俊不禁，邊吃邊說道：“我說了下次見面請你吃飯，沒想到是這種情形。”
善良笑了笑，“霍總，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問！”
“我的大綱為什麽通過了？”
霍樊失笑，“你不想過？”
“那倒不是，只是我好像沒達到你的要求。”
“你說少了五集？”
“嗯！”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的內容足夠充實！”
“我不明白！”
“其實哪怕你寫二十集，進入拍攝期後導演也會適當增減拍成三十集以上，你之前的本子也不錯，但有些束手束腳不夠豐滿，留給拍攝期的空間不大，我讓你拿回去再添十集就是想給你壓力，讓你添加一些自己的想法，把你認為能豐富的角色再豐富起來，但以你的故事框架來看，想要加到十集要麽註水，要麽將整個故事推翻重來，我很慶幸，這都不是你的選擇。”
原來是這樣！不過，“為什麽一定要拍三十集？”
“為了經濟效益！”霍樊直言不諱，“這是根據整個電視劇制作規劃出來的結果，說白了，集數越多越掙錢，這是制片業的潛規則，也是為什麽電視劇越拍越長的原因。”
“那……”
“市場現狀就是如此，所以這就是我為什麽嚴格要求劇本質量的重要原因。”
然後霍樊聽到她沈沈嘆了一口氣，然後開口。
“我明白了！”
“失望了？”他緊接著問。
那倒不會，善家做生意起家，投資與回報這個基本的概念與事實她可以接受，她只是心中不免有些傷感，因為她突然明白，作為編劇，真的對作品沒有多大的話語權。
“可以理解！”她淡淡道：“感覺你找到了其中的平衡點，也很不容易。”
霍樊淡淡一笑，“難道你讓我相信你剛剛的傷感是為我？”
“是為了這個行業！”
“所以我說了，你擁有有趣的靈魂！”
“不過，你眼睛受傷怎麽看的劇本？”她突然發現這個問題。
霍樊楞了楞，“呃……小程口述。”
善良大驚失色，“昨天晚上？”
“嗯！”
她楞住！三萬字啊！就這麽讀了一晚上！她歉疚心理作祟，立刻搶過霍樊的碗筷，“霍總，你這樣吃飯太麻煩，還是我幫你吧！”
“呃……”她的感動來的真是猝不及防，不過他甘之如飴，“好吧！盛情難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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