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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冷酷的負心漢(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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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風凜冽,狠狠地刮過冷肅的山巒,發出尖厲刺耳的呼嘯,將不斷飄落、墜下的皚皚大雪,吹飛到了萬裏之外,放眼望去,天地相連,皆是白茫茫的一片。

偶爾,有那麽一兩只體型嬌小的松鼠,因沒能存夠充足的食糧,又挨不過腹中的饑餓,便從樹洞裏機警地探出腦袋來,哧溜哧溜地躥下樹,頂著淒淒的寒風,苦尋著埋在雪地裏的零星松果兒。

積雷山,摩雲洞內,倒是一片溫暖如春,歡聲笑語,仿似被一個堅不可摧的屏障,給牢牢地罩住了一般,將雪下後嚴寒的氣溫,與灼燒的饑餓感,全都隔絕在了洞外,小妖們無憂無慮,且歌且舞,吃著豐盛的佳肴,喝著甜美的酒漿,聽著快活的小曲兒。

可牛安.邦牛大王,卻歪躺在精雕細琢的羅漢床上,心事重重,神色懨懨。一想到美貌小娘子舉家開溜了,他就連連搖頭,唉聲嘆氣,更加的愁眉不展,食欲不振了。

“大~王~不要不開心嘛,來嘗嘗這個蕓香蜜柑果吧,生津又止渴,酸甜還可口,瞧,妾身都為您剝好了呢~”

妖姬銀環,明艷動人,頭上戴著如意雲鳳紋金簪,雲髻間插著艷麗的珠翠花鈿,耳上戴著金寶琵琶耳墜兒,項上帶著紅寶螭首嵌珠瓔珞圈,穿著茜紅色的印金牡丹圓領袍,下著一件青灰提花馬面裙,身量苗條,裝扮妖嬈。

她扭著水蛇腰,端著一個淡綠色果盤,一步三扭地走上前來,甜膩膩地說道。

牛大王精神萎靡地掀開眼皮子,瞥了眼風情萬種的妖姬,又瞧了瞧果盤裏金燦燦的蕓香蜜柑果,便張開嘴,等著妖姬投餵。

待嘗了一瓣後,牛大王只覺得甜蜜入了口,卻甜蜜得極為有限,沒能甜蜜到心坎裏去,只餘留下了淡淡的酸澀感。

唉,本大王瀟灑多金,美貌的小娘子,她怎麽就跑了呢。

這時,旁邊的妖姬,放下果盤,軟骨頭似的偎依了過來,還在喋喋不休,噓寒問暖,“大王~好不好吃啊?要不要再嘗一瓣呀~~”

可惜,甜膩膩的聲音聽多了,也挺厭倦的。牛大王哼哼了兩聲,揮了揮手,活像個冷酷無情的負心漢,他懶洋洋地說道:“銀環,你退下吧,讓本大王靜一靜。”

妖姬銀環聞言,頓時神色幽怨起來,她晃著滿頭珠翠,半垂下眼瞼,撒嬌道:“大王~可是妾身哪裏做得不對,這才惹惱了您?您說,妾身改還不成嘛。”

“哎呀!哪來那麽多廢話,叫你去你就去唄。”牛大王煩躁地皺了皺眉,閉上眼,在羅漢床上調整了下睡姿,十分無情地說道。

“好吧,那妾身就先出去,不打擾大王休息了。”銀環面不改色地斂首,極輕微地磨了磨後槽牙,端起果盤,預備出去,心內卻是怒火滔滔沖天起。

死牛怪肯定又在想外面的狐媚子了,還敢嫌棄老娘嘮叨,當初不是信誓旦旦地說最愛聽老娘的聲音了嗎?還說什麽婉轉悠揚,似水如歌,哼!全都是假的。

“等等,把那什麽蜜柑果,給本大王留下。”安.邦大王舔舔唇,咂了咂嘴,覺得剛剛嘗的果子其實也還不錯,便頭也不擡地補充道。

銀環的面容頓時更加幽怨了,她無精打采地應了一聲,退了出去,心中熊熊的妒火未消,又平添了幾分難平的憤懣之情。

嘿,這死牛怪,這般無情地把我攆走了,卻還想著吃我剝好的蕓香蜜柑果,哈,哪裏有這樣的道理啊,怎麽不美死你呢。

她扭著腰,氣呼呼地回到房間裏,倒頭歪在了紅木美人榻上,蹙著柳葉吊梢眉,滿腔子怒火無處發洩,而身邊伺候的丫鬟卻呆站在一旁,木楞楞地不知上前討好。

銀環覺得有些口渴,便吩咐丫鬟倒杯茶水,結果那丫鬟卻端來的茶水,銀環不是嫌棄冷了,就是覺得燙了。

“沒用的東西,都給我滾出去!”銀環‘啪’地把茶盞摔在地上,惱怒地說道。小丫鬟應了聲,抹著淚,戰戰兢兢地退了出去。

這時,安.邦大王的第九十六房小妾——藍珠珠,走了進來,她坐在了銀環的下首,親親熱熱道:“姐姐,你今日這樣打扮,真是嬌艷動人啊。”

銀環靠在錦絲軟枕上,睜開眼,淡淡地瞥了一眼藍珠珠,沒有吭聲,心情卻在無意間好轉了些許。

藍珠珠也不介意,她張望了下四周,湊了過來,神神秘秘地悄聲說道:“姐姐,你瞧我從大王那裏,拿了什麽過來。”

藍珠珠說罷,便從袖筒裏拿出了一道白色的卷軸,在銀環面前徐徐展開,“姐姐,大王近日來茶飯不思,全是因為這畫上的女子。”

銀環坐直身子,扣緊了美人榻的扶手,明艷的面容一下子陰沈了下來,她瞇著眼睛,瞳仁裏閃過一絲惡毒,參、果、果是吧?倒有幾分顏色,但你千不該,萬不該在還沒進門時,便把大王給迷得七葷八素的,哼,咱們等著瞧。

“錦兒,進來,把這封書信給二大爺送去,請他務必幫我辦妥了,呵呵。”銀環心中主意已定,遂理了理發鬢,慢條斯理地直起身,拿起軟毫毛筆,蘸著墨,寫了一封書信,差遣丫鬟道。

那麽,銀環的二大爺是誰呢?其名為游赦,是一條黑背紫花巨蝮蛇。

不久前,他因為想要奪取寶物,而與強敵大打出手,雖在廝鬥過程中獲得險勝,但卻不幸的中了毒,這才帶著寶物,拖著傷體,狼狽地躲到地底。

此時,他正在地宮裏盤著長長的身體,閉目安睡,處於休眠養傷的狀態中。

游赦的心腹手下——吳少棘,是一條有三百年道行、原身有七尺長的蜈蚣精,他高高瘦瘦,細眉細眼,面貌陰柔,膚色白皙,兩頰上還蓄著五綹長髯,身上穿著一件皂黑色平素紋長袍,現下他站在臺階上,撫著長髯,對著小妖訓話。

“小的們,都聽好了,咱家大王正處於閉關修煉中,你們可都要好好巡邏,別說是一只蒼蠅,就是一只蚊子都不準放進來。”

“哎,冬天裏本來就沒蒼蠅,也沒蚊子啊......”、“咳,隊長糊塗了唄。”“噓,小聲點,別讓隊長聽到啦。”“就是,就是,都小聲點~”

底下的小妖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塊兒,撅著屁股,竊竊私語。

蜈蚣精吳少棘沈著臉,下了臺階,走過來,“哼,我已經聽見了。”

剛剛議論的小妖們,刷地一下白了臉,你踢踢他的腳,他掐掐我的手,我碰碰你的肩,心裏都覺得是對方聲音太大了,這才讓隊長聽到啦。

“你,你,還有你幾個,都給我繞著地宮跑三圈,跑不完就不許吃晚飯。”蜈蚣精撫了撫長髯,瞇著細眼,冷冷地說道。

小妖們頓時垂頭喪氣,領了罰,乖乖退了出去。

這時,鼠來國大祭司包來富,咧著嘴,摸著圓乎乎的肚子,慢吞吞地走過來,諂媚地說道:“少棘隊長,我想跟您說件事兒。”吳少棘轉過身,點頭示意包來富繼續講下去。

大祭司包來富駝著腰,舔舔嘴唇,“前兩天,您不是抓到了一個小妖嘛~”

吳少棘上挑著細眉,略有點不耐煩,心內想道,本隊長抓到的小妖多了去了,誰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只啊,胖子,你沒事找事是在逗我開心嗎?

這時,沒事找事的包來富,兩手比劃著,繼續補充道:“就是穿著茶色小襖,頭上留著三撮毛,圓臉,小眼睛,大嘴巴,平時總是拖鼻涕,特別認死理的那只。”

蜈蚣精歪著頭,想了想,唔,好像是逮到過那麽一只小妖,不過,這和胖子你有什麽關系嘛,吳少棘撇了撇嘴,一揮袍袖,轉身便要走。

“隊長,吳隊長,哎,你聽我說啊,這都是誤會,都是誤會啊。”包來富見蜈蚣精要走,一下子慌了神,像個皮球似的彈跳起來,扒拉住吳少棘的袖子,聲淚俱下道。

蜈蚣精只得停下來,他翻了個白眼,“大祭司,你說說看吧,到底有何誤會啊?”

“少棘隊長,那只小妖不是奸細,他叫三毛,是我的親親小侄兒,平時可呆啦,我是看著他長大的,所以啊,他絕對沒膽子窩藏重犯,這個我包某人可以打包票!”包來富拍著胸脯,一臉很肯定地說。

“所以呢?”吳少棘撫著長髯,斜著細眼,不鹹不淡地說。

“所以...所以能不能請隊長,把我的小侄兒給放出來啊?”包來富踮起腳,殷勤地給吳少棘捏著肩,吳少棘舒坦地瞇了瞇眼。

“諾,對著這是鄙人近日來搜刮到的火晶石,您看,全都是中品呢,嘿嘿,還請隊長笑納則個。”

包來富邊說,邊從懷裏摸出了一個土黃色的布口袋,他抽開繩子,向蜈蚣精展示著裏面的火晶石,以示自己所言非虛。

聞言,蜈蚣精不耐煩的情緒,頓時一掃而空,他很感興趣地睜大眼睛,舒展著眉毛,接過布口袋,隨手捏起一塊,對著地宮裏人魚燭閃爍的燭光,仔細辨了辨火晶石的成色。

唔,很好,色澤,重量全都不差。

蜈蚣精高興地瞇了瞇眼,把火晶石重新收回到布口袋裏,他點了點頭,對大祭司包來富的識相很是滿意,便嘉許地拍拍包來富的肩膀,浮起笑容,說:“你,很好,很不錯。”

蜈蚣精的話,也不知道是誇讚說大祭司妖做的不錯,還是包來富的禮送的不錯,合他心意。

然而,大祭司包來富卻沒有猜想下去,而是搓著手,堆著笑,諂媚道:“那...少棘隊長~我的小侄兒三毛......可否請隊長網開一面呢?”

“喔,三毛呀,小事一樁咯,大祭祀你不也說了嘛,都是誤會,嗯,既然是誤會的話,那還關著他幹嘛呢,哈哈。”

吳少棘心情甚佳地說道,他顛了顛布口袋,將其揣進了懷裏,扭過頭指著對面站著的三兩小妖,說:“哎,你們幾個,去把大祭司的小侄兒給放出來吧。”

被點名的小妖,嘻嘻哈哈地跑將上來,點點頭,領了令牌,轉身便要走。

包來富在一旁,松了一口氣,心頭上積壓已久的大石塊,頃刻間煙消雲散,唉,三毛喲,叔叔總算是能把你從大牢裏給撈出來咯。

“報,報報告隊長,地牢裏走水啦!”一個小妖慌慌張張地跑上前來,咋咋呼呼地急著說道。

“什麽?怎麽又走水了?你,帶路,本隊長看看去。”吳少棘火冒三丈,一揮袍袖,怒氣沖沖地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剛吃了一個飽滿多汁的大黃桃,真是好吃的不行啊~[激動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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