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用你告訴我。”周副封住了張非禍水東引的念頭，“你和吳蕓到底在談論什麽，導致她腦溢血？”

張非畢竟還小，馬上陷入被動局面，他猶豫著是否要說出真相，還是跟這個看上去牛氣哄哄的周副扯扯蛋。

看著張非半晌不語，周副正待要發發虎威，嚇嚇這個乳臭未幹的小毛孩，旁邊的老許發話了。

“兩位小朋友，你們放心，我們有查過你們的檔案，知道你們和案子關系不大，這次來，主要是想知道，你們到底了解多少，對案子的進展有什麽幫助。”

張非定了定神，終於下了決心，把自己如何去吳蕓家，問了些什麽問題大致的描述了一下，不過關於竹人，還有新月的離開，他只字不提。

張非邊描述，老許就掏個本子邊記。

張非說完了，就只有看著老許在刷刷的做著記錄。老許寫了十幾分鐘，長出了口氣，擡頭一看，才發現在場的三個人都在盯著他。

周副首先問：“老許，你好了嗎？”

老許向周副點點頭，然後對張非說：“你說你因為某些關於學術上的問題去請教吳蕓，而吳蕓因為你的某些問題而忽發腦溢血，是這樣嗎？”

“是的，就是這樣。”張非說。

“好吧，那這份假口供我就帶回去了。屆時你要負相關責任。”老許說，“在學校就那麽喜歡說謊，就不怕在檔案上留下汙點？”

張非畢竟才20歲，涉世未深，聽到這句話，臉色白了一下。

這自然沒有逃過兩老刑警的眼睛，老許繼續循循善誘：“其實事情沒有那麽糟，如果你坦白的說，或許我們會讓你知道更多的事情。”

這句話完全打動了張非，他跟楊亦示意了一下，楊亦會意，陪著笑對周副說：“周叔叔，別看我們兩個看起來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可是嘴巴還真要緊點才活的久，現在你看吳蕓老師也莫名其妙的掛了，我們都怕自己說不定哪天也莫名其妙死於什麽什麽病來著。不說其他，剛剛你們來宿舍的聲音就嚇走我半條命，我們把嘴封緊點也是沒辦法的事，你看那個黑社會組織，多牛啊，取人首級，哦不，腦溢血於千裏之外，咱人民警察還查不出所以然，而且搞不定，人民警察隊伍裏也混進了這個黑社會的人，演起了無間道。。。。”

看著楊亦嘴皮子利索，周副馬上揮揮手臂，示意楊亦停下，然後掏出一包玉溪，分給老許一顆，看了看面前的兩個男孩，猶豫了一下，也給他們倆遞上。

等四個男人開始吞雲吐霧，周副開口了：“你們真的想知道？”

張非說：“我以我的黨員身份擔保，我確實差點受到死亡的威脅，所以，作為受害人，我們理應知道某些事情才行。放心周叔叔，我們絕對不會把事情說給任何人聽。”

周副想了想，就讓老許說了。

“這個組織很龐大，可以說，這是有史以來世界上最大的跨國科技犯罪組織，叫它科技犯罪組織，因為首先這個組織大部分人員都是以頂尖科學工作者組成，其次，它涉及的

犯罪途徑之廣，幾乎囊括了所有科學領域，更是匪夷所思。這個組織在本市有一個分支，代號叫‘元神’，而吳蕓女士一家都是其中的成員，也是我們重點監督的對象。”

楊亦和張非目瞪口呆，他們怎麽也想不到，吳蕓一家，包括新月，都是屬於一個巨大犯罪組織的成員。過了一會，楊亦問：“既然他們都是犯罪嫌疑人，為什麽你們沒有采取什麽有效的舉動呢？”

老許繼續說：“科學犯罪在某種程度上是很難定性的，在沒有確鑿證據下，我們是不可能對他們進行審查的，他們是具有一定社會威望的人群，所以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監督。”

張非忍住自己的怒火，問周副：“既然你們都知道他們是在做違法的事情，為什麽不及時阻止，現在吳蕓老師已經被這個組織害死了，難道你們就不能去抓人？”

周副沒有說話，還是老許接上他的話頭：“如果你看到你校長拿著一把菜刀，你敢報警說他要殺人嗎？”

“可是吳蕓老師已經死了！！”張非把聲音提高了八度。

“所以你必須說出你知道的！！”周副可能是審訊室裏剛出來，洪亮的聲音一下就把兩人震住了，他們看著這個幹練的刑警，楊亦小聲嘀咕：“秀才碰到兵，有理說不清。”

周副聽到他在說什麽了，正待發作，老許攔住他，和善的說：“你們應該不太懂刑法，那我簡單的跟你們說明一下，第一，作為科學研究，我國沒有相關的法律條例約束，而且越是深奧，越是無法約束，第二，吳蕓的死亡，可以說是自殺，也可以說是他殺。”

“自殺就是自殺，他殺就是他殺，怎麽會兩種情況同時存在？”張非不信。

“醫院做腦CT的時候，在吳蕓的大腦皮層發現了一種液體狀的有機矽，向外發送一種波動，像活著一樣，這個事情引起我們的重視，要求院方今天一早就做屍檢，在開腦時，

這種有機矽液又凝化為固態，而醫院曾經證實，在幾年前吳蕓曾經強烈要求為自己植入某種固態物質，而院方證明這兩種物質是一致的，所以我們認定，這種物質就是致吳蕓腦死亡的直接原因。現在也不能證實到底是誰，是如何唆使吳蕓植入這個物體的，有沒有包含欺騙，所以可以說吳蕓是自殺，或是他殺，好，情況就介紹到這裏，現在要請你們回答我們的問題了。”

“有機矽有液體形態的嗎？”楊亦小心翼翼的問。

“當然有。”老許說，“恩，比如你電腦裏面CPU的散熱矽膠所含有的矽氧烷低聚物，當然，它可能是更高科技的東西。”

“我懂了。”楊亦說，“張非，你還是把我們知道的那些告訴他把。”

“我還有一個問題。”張非說，“這個組織存在的目的是什麽，作為有高素質的科學家，我實在想不到他們為什麽要危害社會。”

“我只能猜，他們本身的舉動是善意的，他們在研究的，可能是從根本上改變人類的某些東西，但是在短時間內又會對社會造成壞的，甚至毀滅性的影響。所以他們不敢向國家、政府透露工作的內容，漸漸的演變成了一個黑色團體。”

“那麽我的猜測是對的了。”張非若有所思，“這個組織有一個遠大的目標去奮鬥，所以他們敢做著常人難以相信的事情。”

“所以吳蕓一家，為了尋求他們的真理，而舍棄了親情，母愛，愛情，甚至生命。。。”楊亦說，“現在我想通了，吳蕓在尋找的過程中後悔了，她想找一個普通人的生活，

所以告訴你大部分的真相，她沒想到，新月其實也是這個組織的人，甚至，雷雅園也被新月秘密藏在家裏，所以，當她透露的事情太多時，大腦就被破壞。。。而做這事的。。。

是她丈夫，還是她的女兒呢。。。”

真相就是這樣。殘酷到讓你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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