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啊，你比這個變態竹筍更奇怪！”楊亦想再次確認張非話的真實性，“大非哥，既然你身懷如此絕學，可以知道別人的感受，那應該知道我在想什麽吧？”

“你現在。。。你現在應該在想‘這人多半是騙子’。”張非說，“表情這麽浮誇，傻子都看得出來。你覺得我傻嗎？”

“那好，我嚴肅一點”楊亦認真了起來，閉上眼睛，說，“那現在的我，在想什麽？”

“你正在產生一種欲望，而且是你長久以來相當濃烈的欲望，失去這個欲望你會變得很茫然，它已經和你的生命糾結在一起，不分彼此。。。”張非說到這裏，笑了。

“應該把你送到楊教授那裏，網癮太深了！”

“還真猜對了！！！！你怎麽知道我在想打網游？”楊亦有點意外，他已經表現出一副很嚴肅的樣子，昂首挺胸，呼吸均勻，可張非說的和自己想的依然分毫不差。

果然夠神的。

“你不去算命可惜了，哦，不對，你該去攻讀心理學，在國外心理醫生可是高薪階層，也不對，你可以做商業談判專家，專攻心理....”

之後是楊亦專用3分鐘意淫時間。

“我也對自己的能力感到自豪過，長大後，為了保守秘密，這個能力我再沒告訴過任何人，現在之所以告訴你，就是因為這個竹人。”張非指著桌子上一動不動的竹筍，“它擊潰了我已經鞏固的世界觀，它的存在根本不合理。我感覺自己要瘋掉了。”

張非抱著竹筍，被自己的話又帶回了思想的深淵，他無力的坐下，慢慢的靠在書桌上，看著楊亦的眼神，就仿佛看著救命稻草一般。

“我只是一個懂點麻醉的普通人，。現在你需要鎮靜劑，可那是處方藥，我拿不來，給你買點安眠藥倒沒問題。”楊亦被張非此時的表現嚇了一跳，立刻激發自我保護模式，把自己說的一文不值，這種玄之又玄的事情，說真的，自己未必摻和的起。

“對不起，剛剛失態了。”張非慢慢回覆了原來的樣子，“因為你恐怕也不會相信，這個竹筍，我從它身上接收到了思維火花，人類的思維。”

“什麽！！”

這好像更嚇人誒！

此時太陽已經下山，一股冷風吹過，楊亦身上頓時泛起大量的雞皮疙瘩。竹子形態的人類！！他終於知道為什麽張非剛剛是這樣的表情，竹子怪人？這也太搞笑了吧，楊亦嘴裏泛著苦笑，“老兄，你可得給我解釋清楚些。”

“在我們的周圍，隨時隨刻都存在著一定量的意識。”張非還是像在說故事一樣的說著，“我能感受到它們。”

如果不是張非的語言有點邏輯性，楊亦還真以為張非瘋了，不過現在，楊亦不得已，也只有順著張非所說的話在思考著，“你是說，在我們的周圍，到處都是鬼？”

“不，不是鬼，這些意識都是空洞的，平淡的，沒有任何感情，它們出現，消失，對現實沒有任何影響，就像在天邊閃現的流星，一瞬間的光芒，然後是永恒的消失。我叫它，空靈。”張非拿起桌子上的煙，丟了一顆給楊亦，自己點了一顆，“還有一種，就是有類人的無生命物體，有些人對某個東西所產生的感情太過強烈，這些東西就會附帶著感情，佛教稱之為，執念。”

“傳說中的hellokitty，妖刀村正難道是真的？”楊亦點起煙，慢慢的吸了一口，“呼~~~~不會的，世界沒這麽瘋狂。”

“不，執念和空靈類型一致，打個比方，執念是HelloKitty。空靈就是沒有東西依托的靈。”

“好吧，反正你的意思，是說周圍有很多鬼。”楊亦吐著煙圈，看著煙霧緩緩上升，內心卻在急劇下沈，他忽然覺得世界沒有那麽真實了。“這些鬼就像你說的，看不到，聽不到，聞不到，可是我卻有害怕的感覺。”

“舉頭三尺有神明。”張非閉上眼睛，“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害怕，證明你心裏有鬼。”

“你才心裏有鬼呢，你就是個鬼，肯定是投胎的時候孟婆湯沒喝夠量。”楊亦馬上回敬了張非幾句，“現在受到懲罰了吧，讓你時刻感覺到這些鬼在附近，嚇死你丫的。”

“二十多年了，早就習慣了。”張非被楊亦的話感染，也開始輕松起來，“況且，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可把你給美的，變態竹怪還在默默的註視著你呢。”楊亦翹起了二郎腿，“按你說的，‘執念’，竹子如果也帶有人的思維火花，有什麽問題？”

“我說過，我只能接收到人類的思維火花。”張非指著紅竹筍，“沒有任何帶有人類思維火花的植物和動物，因為執念不能存在於生命體上，除了它。”

“因為你只能收到人類的思維火花，而這個竹筍，帶有人類的思維火花，所以。”楊亦知道張非後面要說的話了，“你推斷這個竹筍是變異體，變異成了竹人，是不是這樣？”

“是的，難道你會有更好的解釋嗎？”張非摁滅了煙頭，看著楊亦。

“不可能的，物種變異也有個度，竹子是植物，植物！”楊亦否定了張非的推斷，“而人類是物種金字塔的頂端。就算是蚯蚓變成人，都比植物變成人的可能性大好幾萬倍。”

張非若有所思的站了起來，走到黑漆漆的窗臺邊，看著浩瀚無邊的星空，經過這次對話，他理順了自己混亂的頭緒，心情也松弛了不少，可是問題還是存在著，竹人，嚴重違了物種進化理論，更是破壞了他對自己暗覺長久以來的信賴和自信，張非想要在夜空中，找到另一份可以求助的東西。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什麽都沒有發生，他不知道自己想得到什麽答案。

“你陷入了自己設置的誤區。”楊亦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張非的身邊，依靠在墻壁上，又點了一顆煙，自信的說：

“我能很快理解你說的這些神秘事物，當然也可以幫你走出誤區。所以，讓我幫你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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