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身體構造的特殊性，魚不能在空氣中呼吸，不然怎麽會有如魚得水這個詞語。

“噗噗噗。”救命！秦端救命！我不能呼吸，快放我下水。

李程程急不可耐，然而秦端的辦公室裏是沒有魚缸這種東西的。秦端撿到李程程之前，從不養寵物，魚這種觀賞性的動物，也不會出現在秦端的生活中。

李程程當著秦端的面變身，白光出現時，秦端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要說心裏沒些小期待肯定是騙人的。在一堆衣服上看到那條粉紅色的小魚時，秦端的臉變了兩變，李程程垂死之際無心觀察秦端的臉色，沒看到秦端臉上那期待轉失望再轉溫和的神情。

最終，當李程程被那雙熟悉的手捧著放進洗幹凈盛了清水的飯盒中，得以自由呼吸後，頗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咽喉被人扼住，無法呼吸的感覺，真是太糟糕了。李程程這輩子不想經歷第二次。飯盒不大，萬幸李程程這次的變相不大，一個飯盒剛好能放得下她。李程程在飯盒裏吐泡泡，享受著被水包裹著身體的愜意時，秦端已經收拾好了殘局，李程程原來穿的衣服被他一件件疊好放到袋子裏。這之後，秦端撥通王應知的電話，將他叫來辦公室。

王應知一進門，看到在飯盒裏擺尾的李程程，心中就有數了。

在秦端頭上使惡作劇的事，也就秦書同做得出來。把盒飯倒了，往裏面放條魚，也虧秦書同想得出來。主要過錯在秦書同，但是他沒有檢查出來，是他的失職。

“抱歉，秦總，下次不會出現這種紕漏。您的中餐，我去飯店盯著做出來。”秦端一般不上外面吃東西，如果要吃飯，做飯的過程，得有一個讓他放心的人盯著。

“嗯，等會兒把秦書同叫過來，我有事要問他。”

“秦少剛剛驅車離開公司，開車返回公司，可能需要一點時間。”王應知一想到秦書同聽到他接秦端電話後的反應，眼瞼一垂。

“不用通知秦書同，午餐不著急做，你去買個魚缸過來，要小的。”

王應知瞅一眼在飯盒裏杵著的李程程，壓下來眼睛裏的驚訝。秦端不喜歡動物是公司公開的秘密。王應知跟著秦端的日子不短了，這件事再清楚不過。秦端要養魚，這魚還是秦書同惡作劇送來的，王應知覺得事情走向有點玄妙。不過作為一個合格的秘書，王應知不會質疑秦端的決定。

半個小時後，一個晶瑩剔透的超白玻璃魚缸送到秦端面前。王應知將魚缸沖洗幹凈，放了大半缸水，伸手要撈李程程，卻被秦端制止了。

“魚缸放這裏，你去飯店裏看著，等下把我的午餐送過來。”

秦端從飯盒裏撈起李程程，先帶著她到水龍頭下仔細沖洗了一回，才放到魚缸裏。天性好潔的秦端無法忍受，李程程身上帶著飯盒裏的油珠在水晶魚缸裏游泳。

生活的地方變寬敞，李程程在魚缸裏翻了兩次身，游了好幾圈，打量未來一段時間她將要生活的地方。

秦端給她準備的這個魚缸晶瑩剔透，就算從魚缸裏面往外看，外面的一切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受制於變相的身體缺陷，李程程能見度不遠。魚的視力比不上人類，李程程的目力所及之處，以門為界限，其他都很模糊。

搞清楚了現在的環境，李程程開始思考她這次變身的原因。不用說，肯定是因為那口飯。可她的飯都是秦端一手做的，秦端知道她不能吃肉，做菜時，用的油都不是葷油，菜全是李程程自己準備的素菜。成品出來，裝飯盒是秦端的事。李程程最後收尾，將飯盒放進飯盒袋裏。這個過程都是他們兩人經手，不會出現失誤。

現在她吃了一口飯變身了，失誤不在秦端，秦端不會做這種無聊事，公司裏其他人不會動她和秦端放在一起的食盒，那就只剩今天來公司的秦書同。

李程程咬著牙，上下磋磨。胸鰭快速在水中扇動，攪動一缸水。

“兩個飯盒裏的菜都換成了魚子醬，應該是秦書同準備的。他喜歡吃我做的菜，沒想到會鬧這個烏龍。你安心在魚缸裏住著，我讓王秘書安排你出差，出差期間，工資照發。”

素菜換成魚子醬，如果是李程程的身體正常時，肯定會心花怒放，然而現在她只剩滿心悲憤。秦端都說了，秦書同是慣犯，這事幹了好幾次，他見怪不怪。兩人都不知道這次變身持續時間會有多長，秦端做出合理安排，讓李程程出差，其實周末雙休，兩天也許夠李程程變回來，為保險起見，秦端還是給李程程安排了一周的出差時間，等於李程程連著兩個周末再加五天班，一共帶薪放假九天。只是這樣的假期，李程程並不想要。

說到底李程程再次變身，也不能全算到秦書同身上，如果她吃飯的時候看清楚，也不會發生這種事。素菜和魚子醬還是有很大差別的，至少秦端打開飯盒以後就沒動一口。

李程程變成了一條魚，有嘴只能吐泡泡不能說話，有眼睛看不遠，沒有眼淚不能哭，還真是欲哭無淚。

王應知給她買了一個豪華版魚缸，可是再美的魚缸，面積也就這麽大。李程程新鮮了一會兒就轉疲憊了。做動物哪有做人自由。這下可好，她又成秦端的私人寵物了。

李程程突然出差，王應知覺得奇怪。不過既然是秦端的指令，他照常安排下去。李程程的工作，分攤給另外幾個人做，沒有出一點亂子。一下午過去，周五也就結束了。

晚上，李程程被秦端搬到車上帶回家裏。魚吃得少，李程程的晚餐只吃了一塊小小的面包屑就飽了。自來水泡面包屑，這種東西以前她是不會吃的，無奈現在受制於進食環境，李程程為了不挨餓，也就認了。天知道這次變身時間上會不會後延，哪怕沒有人給她打疫苗破壞身體內平衡，實在是上一次的後遺癥有點恐怖，讓李程程怕了。她就擔心萬一拖個十天半個月，到時候死扛著不吃沒死，等變回來估計也就剩皮包骨了。

李程程渾渾噩噩的在魚缸裏想著，不知什麽時候睡著了。醒來時，太陽光穿過玻璃，照射到魚缸

上，陽光在玻璃上折射出七彩光，一閃一閃的，像極了華麗的寶石。而李程程住在寶石裏，渾身上下被七彩光芒包裹著，絢麗奪目。

周末時光，秦端不用上班。公司沒有突發事務要處理，原本是正好享受的時間。秦端吃完早飯，往魚缸裏丟了兩塊面包屑，李程程吃了一塊飽了，留下另一塊。秦端將剩下的一塊面包屑從水裏撈起，連同李程程一把撈出來，放進另一個小盆子裏，將魚缸從裏到外清洗一遍，底座擦了兩遍，換了一缸水，又給李程程從頭到尾沖洗一遍後，才放進魚缸裏。

從臥室裏出來，秦端換了一身衣服，抱起裝著李程程的魚缸出門。

這個時間點，晨練早過了，秦端帶她出門，肯定是有別的事。

“噗噗噗。”李程程在魚缸裏吐泡泡，成串的泡泡從水底往上湧，魚眼浸在水裏，隔著魚缸看著秦端。秦端將魚缸放在車上，這一次兩人開的車不是李程程變成豬被秦端撿回來時，第一次坐的那輛大眾款，也不是上班時坐的豪華款。秦端選了並排放一起的第三輛車身呈流線型的跑車。今天陽光明媚，風和日麗，適合兜風。開跑車出門兜風，無疑是最舒服的。秦端會享受生活，跟著他生活了一段時間，李程程十分清楚。

“我們去竹苑，正好測試一下，竹苑的溫湯會不會影響你的身體。”秦端長腿輕松一跨，坐上

車，系好安全帶。李程程的魚缸被他固定在旁邊的座位上，一動不動，穩如泰山。

是了，正好測一測溫湯會不會影響到她。變身是一件不如意的事，但是能合理利用，好像也沒那麽難受了。

秦端的車開得穩，在高速路上路況好，車不顛簸，兩個小時後李程程穩穩當當抵達了影視城內的竹苑。為了不出意外，秦端還要了竹海聞濤包間。等服務員送完最後一道菜，請秦端慢用帶上門離開後，李程程的心倏地快速跳動起來。等會兒溫湯就會準備妥當，李程程很期待，又有一點擔心加害怕。她期待能夠借助竹苑的溫湯變回人身，卻擔心溫湯一事只是她的錯覺，其實溫湯什麽功效都沒有，是她當初做豬做久了，腦子不靈光時產生的錯覺。

桌子上的菜漸漸轉涼，秦端沒有動一筷子，李程程無心惦記。又過了一會兒，服務員再次推門進來，告訴秦端，溫湯準備好了，客人可以移步溫湯。

李程程的心跳反而恢覆正常了。不管是什麽，都到這一步了，也不可能說不去。

秦端抱起魚缸，穿過竹林走到溫湯旁。魚缸被穩穩當當地放在地上，秦端將手伸進水中，撈起乖

乖等待的李程程，將她放進溫湯中。

肌膚沾水，那熾熱的溫度瞬間襲裹全身。李程程頭昏腦漲，身體仿佛要在這一池水中炸裂開來。

池水不燙，至少燙不死一條魚。秦端沒有準備其他東西，李程程渾身難受，意識漸漸模糊，心裏卻狂喜不已。溫湯真的對她有作用，只是效果太猛，她有點受不住。

等李程程醒來時，人已經被秦端抱上岸，上身蓋著浴袍，下半身拖著一條魚尾。

作者有話要說： 人可以變成魚，魚除了可以變成人，還可以變成人魚，沒想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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