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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封神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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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帝興致高昂,雖說這場宴會的主角是戰神淩燁,卻沒幾個有膽子上前敬酒攀談,便是有了那麽幾個沒眼色的,也被八卦興致正濃的葉紅綾擋了回去。

而座次混在眾位仙人之間的瓊華真君,也只偶爾與身邊的兩個弟子說上兩句。雖然眾仙對瓊華島主好奇已久,如今乍見,又驚聞人家竟是真君階品,反倒有些露怯,不敢上前,也算成全了她的一方清凈。

今日有資格赴宴的眾仙,連同宴上的眾多仙婢,一日之內能將幾萬年來仙界的兩大傳奇人物見全,都覺得甚是榮幸。

宴會至黃昏方休,殿上眾仙紛紛散去,仙帝留了淩燁商談,廷逸和葉紅綾先行一步,到天門處,恰見瓊華真君帶著瓊華島的兩個弟子立在一旁,似乎在等著什麽人。

廷逸本想上前打個招呼,步子尚未邁出,便生生被身邊的葉紅綾瞪了回來。

葉紅綾瞪得廷逸退卻後,得意一笑,自己向瓊華真君迎了過去:

“瓊華真君。”

“原來是赤焰海的長公主殿下。”

“真君客氣,叫我紅綾就好。”說罷,瞧了瞧瓊華真君身後立著的兩個女子。

瓊華笑得十分溫和:“這兩個,是我瓊華島座下弟子,二弟子瑤歌,三弟子長歌。”

身後兩個女子,綠色勁裝的瑤歌與灰色道袍的的長歌上前見禮:“瑤歌/長歌見過廷谷主,長公主殿下。”

葉紅綾連忙擺手:“不必多禮不必多禮。”細細打量了兩人幾眼笑道:“真君的瓊華島還真是塊兒風水寶地,不僅真君本人風姿卓越,連座下的弟子都如此出眾,紅綾都有些自慚形穢了。”

廷逸聞言撲哧一樂,瞧見葉紅綾轉頭瞧來的惡狠狠地目光連忙板起臉,做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轉回頭,重新換上一副笑臉:“真君,可是在等什麽人?”

“嗯,我在等淩燁。”

站在葉紅綾身後的廷逸分明見到身前紅綾的背影聽到這話之後,激動地一抖!

“真君……在等我小師弟?”

廷逸聽到葉紅綾帶著詭異顫抖的聲音,差點克制不住地捂臉。

“不錯,怎麽?”

“沒什麽沒什麽,只是不知,真君與我小師弟……呃……”

瓊華見她不知如何開口的樣子微微一笑:“不是什麽大事,之前許了要送他些茶,今日我帶在身上了,正好給他。”

“茶?”這回出聲的卻是一直不曾言語的廷逸:“不知瓊華真君所指的茶是……”

瓊華伸出手來,手掌中現出一個天青色的玉罐,遞給眼神熱切的廷逸。

廷逸迫不及待地揭開蓋子,一股清新之氣竄入口鼻:“好茶!”細細看了片刻,面露疑惑地向瓊華道:“放眼整個仙界,我也算是個對茶道頗有研究的,只是真君這茶,我竟完全不曾識得。”

“此茶,我喚它續靈茶。”

“續靈茶?”

“說它是茶,其實卻是用八十一味仙藥淬煉炒制的,蘊含大量靈氣,與尋常茶葉並不相同。”

廷逸嘖嘖讚嘆道:“不虧是瓊華島,這樣的具有藥用的靈茶,還真是聞所未聞。”

葉紅綾此時也湊上來向青玉罐子裏望去:“這樣稀罕?不知,能否厚顏向真君討上一點兒?”

瓊華搖搖頭:“這續靈茶所用仙藥,調配方法都有些特殊,是專用來滋養身體,調理舊傷的,於長公主殿下,並不相宜。”

“啊?”葉紅綾楞了一下,連同廷逸都有幾分詫異。

“長歌。”

瓊華向身旁喚了一聲,灰色道袍的長歌上前來,順便取出另一個巴掌大的白瓷瓶子:“長公主殿下,這是我瓊華島的另一味秘制靈茶,恰有滋補養顏之效。”說著,將白瓷瓶子雙手奉上。

“這……”葉紅綾看看瓊華,又看看長歌,想了想,還是伸手高高興興地收下了:“多謝真君贈茶。”

廷逸略有不舍地將青玉茶罐重新蓋好,交回瓊華手上。正要說些什麽,擡眼卻見面前的瓊華真君的目光已經在他身後,暖意融融。一回頭,果然,淩燁已經帶著淩霄和莫雲過來。

“瓊華真君。”略略思索一下,淩燁還是如此向瓊華招呼。

只是他對面披著長發的女真君卻只是看著他,並不答話。

如此過去片刻,氣氛略有些尷尬,廷逸和葉紅綾對視一眼,不知如何開口,淩霄和莫雲兩人,也不知該不該在此刻上前拜見。

終於,還是淩燁深深呼出一口氣:

“阿黎。”

她終於笑起來,示意瑤歌長歌上前拜見,淩霄和莫雲也在此時一齊上前。

四個弟子分別行禮,一旁的廷逸和葉紅綾瞧瞧淩燁,再瞧瞧瓊華,不動聲色地交換起眼神。

待幾個小輩見完禮,瓊華便將手上方才收回來的青玉茶罐遞過去:“這是先前在大荒許你的靈茶。”

淩燁點點頭接過來收好。

瓊華笑笑,向另一側的廷逸和葉紅綾:“二位,我先行一步了。”

“真君好走。”葉紅綾微微彎身一禮,一旁的廷逸抱拳一敬。

最後向淩燁笑笑,絕美的青衣真君便帶著兩個弟子漸漸走遠,離開天宮。

眼瞧著不見了人影,葉紅綾閃到淩燁身邊,目光灼灼:

“小師弟,方才在宴上你一句不肯多說的,但瞧瞧你那句“阿黎”叫得如此親切,還想瞞你師姐不成?”

廷逸拉過葉紅綾:“先回封神嶺。”言罷瞅了一眼淩燁收了茶罐的袖子:“這續靈茶……我倒真是想見識一下……方才安心。”

封神嶺。

幾人方才從雲端落地,便見五弟子羅鋼迎了上來:“師傅,大師伯,三師伯。”

“呦!”葉紅綾打量了一圈羅鋼笑道:“怎麽是你?寅初呢?也不來迎迎他姑姑,皮癢了不成?”

羅鋼微不可查地一抖,仍舊鎮定道:“三師兄今日閉關修煉。”

葉紅綾嗤了一聲:“閉關?那小子何時如此用功了?”

羅鋼抱拳低頭不語。

“何事?”淩燁見羅鋼特特迎來,便知有事。

“回師傅,四師伯和五師伯已在側殿等候多時。”

“咦?”葉紅綾奇道:“連老五都從龜殼子出來了,二師兄怎麽沒來?”

“雪域那裏近些年不太太平,仙帝派了二師弟過去,算來,也快回來了。”

葉紅綾聽了沒再多說什麽,跟著廷逸和淩燁一路去了側殿。

三人踏入殿中時,正見一個灰袍的青年在側座打坐,另一邊椅子上半躺著一個紫衣的男子,瞇著眼睛昏昏欲睡的模樣。

聽見三人進殿的響動,二人紛紛睜開眼睛:“小師弟!”

灰袍的沈靜青年正是淩嵐五弟子,仙界鑄劍臺掌座,白豈。紫衣的慵懶男子,卻是淩嵐第四弟子,鳳族二殿下,成圓。

“四師兄,五師兄。”淩燁向殿中二人一拜,聲音略有波動。

白豈站起身上下打量淩燁,努力板著一張臉,難掩激動地點點頭,成圓跳將過來,拉著淩燁的衣袖翻來覆去看了一圈,方才滿意地拍拍他胸口:“沒缺胳膊也沒少腿,精神也不錯,看來是真的沒事了。”

“咳咳。”廷逸輕咳兩聲,小心地瞥了葉紅綾一眼。

成圓順著看去,瞧見倚在門邊的紅衣女子驚了一跳,唰地放開淩燁後退三步,艱難地扯出一個笑來:“三……三師姐。”

另一邊的白豈莫名地瞧了廷逸和成圓一眼,也躬身行禮:“師姐。”

“今日在仙帝宴上不見你們,我還當你們忘了咱們小師弟了呢!”

“怎會?”成圓瞪圓了一雙桃花眼解釋:“師姐你也知道,雖然消息是說小師弟三個月前就醒了,封神嶺的仙障也去了,可是那封山大陣還在,我們幾個如今已不能算是封神嶺弟子,被這陣法排斥在外,又不像大師兄持著憑引能自由出入,我們根本進不來啊!今日大陣才撤,我們這不馬上就趕來了?”

白豈聽了點頭補充:“師兄說,仙帝宴會上閑雜人等太多,我們師兄弟反倒不能好好敘話,不如早早來封神嶺等著,也省了不少麻煩。”

“哦?”葉紅綾挑眉:“你四師兄莫不是以為,不去宴上,就能躲得開我了?”

成圓渾身一顫,只覺得冷汗撲朔而下:“怎…怎麽會?”

“哼。”葉紅綾瞪了他一眼:“若不是想來見識見識瓊華真君的仙茶,我許就真的不來封神嶺這一趟了。”

“瓊華真君?!”成圓驚呼出聲,四下找著廷逸和淩燁,卻見二人已經落座,面前桌上多了一套他十分眼熟的茶具,還有一個青玉罐子。

廷逸擡眼瞧他:“坐下說,你們今日未去赴宴……”眼光劃過不發一語的淩燁:“可惜了。”

“大師兄!”成圓湊過來:“你們說得這瓊華真君?仙界何時多了一位真君?我竟一點兒不知道!”

“這你可問錯人了。”葉紅綾撿了個椅子坐下,沖淩燁揚了揚下巴:“那可是咱們小師弟的熟人呢!”

頂著成圓和白豈炯炯目光,淩燁淡道:“我與她幾日前在大荒見過,也是知道今日方才知曉,她是瓊華島主。”

“瓊華島主?!”才坐下的成圓跳起來:“你說你認得瓊華島主?而且,還是真君修為?”

“是啊,還“又”是一位女真君呢!”葉紅綾挑眉笑道。

成圓瞬間被噎住。

整個仙界,算上這位突然冒出來的瓊華真君,八位真君,只有兩位女真君。這另一個,正是鳳族現任族長,成圓的大姐,成珞。

成圓出生之時,恰逢仙界動亂,鳳族卷入其中,成圓的母親,時任鳳族族長在征戰中元氣大傷,拼力生下成圓後便與夫婿一起閉關養傷,才出生的成圓,便交給了大女兒成珞。彼時,成珞也不過一個少女,哪裏懂得如何照顧一個幼兒。若不是上古鳳族體質強悍,小小的成圓恐怕早被自己的親姐姐“玩”死了,那些年,自此變成了成圓揮之不去的噩夢。

一股清新之氣傳來,卻是廷逸這方,已經煮好了茶。

“這是何茶?”白豈出聲:“聞著很是不同。”

廷逸並不答話,此刻像是換了個人一般,全沒有半分不正經的樣子,極為專註地盯著杯盞中的清茶,半晌才送入口中。一股溫潤清澤之氣瞬時流遍周身,柔和的靈力散至周身經脈,廷逸閉目體會許久,方才滿足地嘆出一口氣。睜開眼睛,只見對座的淩燁已經默默喝上,另外三人卻滿臉好奇地瞧著他。

“瓊華島,不愧是瓊華島,這哪裏是茶,分明是以仙草調配靈藥炒出茶香,連我,都不敢說有這樣的禦藥之能。正如那瓊華真君所說,此物,溫和滋養,最是適宜調理舊傷。”說著,為另外三人分別添了一杯笑道:“都來嘗嘗,這可是借著咱們小師弟的光,才能喝得到的極品。”

“師兄你的意思是?”

“還有何不明白的?”紅綾取了一杯在手:“這是人家瓊華真君特特送與咱們小師弟,用來調理身體的。”

靜靜喝茶的淩燁頓了一下,仍舊不發一言地品茶。

白豈一臉茫然:“瓊華……真君送小師弟藥茶?可小師弟不是說,他們幾日前才相識?”成圓從白豈手中接過他喝了一口的茶杯,邊喝邊道:“的確,咱們小師弟可不是會說謊的人。瓊華島自三萬年前突然崛起,極其神秘,那時候小師弟還未醒來……哇!好茶!好醇正的靈氣!”

白豈接道:“師兄說的是,瓊華島三萬年前崛起,封神嶺卻在八萬年前已經封山,並無往來……”

“哈哈……”葉紅綾在一邊笑得格外開懷:“一群呆子!我瞧著人家瓊華真君,八成是瞧上了咱們小師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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