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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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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阿楚我不要活了……”白桃捂著臉,整個人郁悶的要死。

“噓,你小點聲。”楚孟禾回頭看看房門:“小心你媽聽到。”

白桃擡頭,淚汪汪的雙眼泛著紅,一點都不像是鬧著玩的:“阿楚我完蛋了,這回真完蛋了……”

遲早一天被你急死……楚孟禾無奈的想。自己這都過來勸了半小時了,什麽有用的信息都沒聽到,生生要吐血三升的節奏:“胥午欺負你了?”

白桃點頭,然後又很快的搖頭。

楚孟禾撓頭,努力壓下想尖叫的沖動:“你得說啊白桃,不說我怎麽幫你?”

“阿楚,你保證不笑話我?”白桃的腦回路果然跟正常人不一樣。

“保證。”楚孟禾舉手做保證狀。

斷斷續續的,楚孟禾連聽帶整理,終於慢慢歸置出一個真相。還是一個令人哭笑不得的真相。簡而言之就是——

白桃早上豆漿小米粥喝的太歡快,結果楚孟禾他們離開沒多久,這邊就開始尿急。

荒山野嶺的廁所是別指望了,只能就地解決。

好不容易白桃克服心理障礙讓胥午距離十步開外站崗放哨,然後白桃噓噓後因為緊張而杯弓蛇影,把草叢裏一節枯枝看成蛇失聲求救。胥午拿著棍子竄過來後,兩人發現虛驚一場,再然後就杯具了,白桃小解完光顧著緊張蛇了,沒提褲子……

楚孟禾就差那麽一點點就破功失笑了。

“阿楚我怎麽辦?”白桃哭喪著臉,可憐巴巴的求助:“我沒臉見人了。”

右手悄悄狠掐了一下大腿,以疼止笑。楚孟禾表情嚴肅:“這有什麽怎麽辦的,天知地知你們倆知,警告胥午不要亂講話就是了,不然滅他口。”

白桃臉上的愁雲更厚了,吭哧吭哧的:“可是後來……祁曜也知道了。”

楚孟禾捂臉,肩膀微顫:“唔,讓我想想……”

“你也覺得麻煩大了是吧?”可憐的小白還不知道人家是要笑厥過去了:“我那麽喜歡祁曜,他會怎麽想我啊……”

楚孟禾很頭疼,忍了半天才重新放下手:“那個,對了,你那聲尖叫是誤以為看到蛇的時候,還是誤會解除被胥午嚇的?”

“後來被嚇的。前面不敢叫,怕嚇著蛇過來咬我……”

楚孟禾終於憋不住笑倒:“不行了,白桃你讓我笑會兒,等會兒再問罪哈……”

白桃又羞又惱,撲過去就是一頓抓癢:“你笑話我,我跟你拼了……”

兩個女孩鬧了好一會兒,歇下來的時候,氣氛輕松了很多。

楚孟禾揉著笑酸的臉頰,一邊擦眼淚一邊問:“胥午說什麽沒?”

“說了。”白桃粉嫩的小臉紅撲撲的,也不知道是鬧的還是臊的:“他說,他說,嗯,他說……對我負責……”

“胥午挺好,真的,比祁曜好,不開玩笑。”楚孟禾想了想腦海裏六子的模樣:“祁曜太花心了,不適合你,桃子你考慮考慮,六子人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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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翟剛最近跟賴毛那幫人走得近,曜子你們進出小心點。”莫斐舉起酒杯跟祁曜碰了碰。

祁曜完全沒上心,臉上是一貫的混不吝:“賴毛不敢太過,趙叔那邊一直盯著他,再有點風吹草動,丫的就折進去了。”

“賴毛手黑,什麽都敢幹。”莫斐追了一句:“他跟翟剛不一樣。”

“不說他們,掃興。”祁曜擺擺手:“大斐你算是熬出頭了,來,幹一杯,祝你脫離苦海步步高升。六子你想什麽呢,魂游天外的傻樣,不會是思春了吧?”

“思你老舅!”六子咚咚倒了半杯啤酒,爽快的仰脖幹掉:“大斐你明天開始,真不去學校了啊?”

“征兵所有手續都妥了,我還去學校幹嘛,找虐?”莫斐扯了扯嘴角:“哥們兒算是早你們一步脫離苦海了。是該幹一杯。”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你在家待著也沒意思。”祁曜不懷好意的摟住莫斐,伸手搶過他剛叼上的煙:“我是為你好,怕你日日在家,久了腎虧。”

“滾犢子。”莫斐伸手削他:“誰都跟你似的!”

祁曜沒心沒肺的好一通樂,這才擦擦眼角又去撩六子:“對了,六子這杯我敬你。六爺你真牛逼,一舉拿下那個丫頭,斬草除根,哥們兒對你的敬仰之情一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來,幹!”

六子臉色紅了紅,幹了杯中酒砰的放下杯子:“曜子你是不是真對白桃那丫頭沒心思?那我可不客氣了。”

祁曜楞了一下,不敢置信的表情:“你丫的,六子,你真看上那個傻乎乎的白桃了?我沒意見,你千萬別客氣,放心大膽的追!哥們兒百分之萬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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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個禮拜沒見著莫斐。無論是早上的操場跑圈,或者是下午的放學,甚至有時候楚孟禾幫老師收作業送去辦公室,特意到高三六那邊去繞一圈——

這個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悄無聲息斷了所有聯系。

祁曜倒是一如既往的沒事來找她,還是那副自以為隱藏很好的哥們兒模樣。可是只有他和六子。

白桃因為心虛,一看到祁曜他們兩個就跟耗子見了貓,掉頭就跑。有多遠跑多遠。

就是這樣表面平靜內心煎熬的過了一周,直到有天課間閑聊,還是從楊曉意那裏,楚孟禾得知了莫斐突然不來學校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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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的警衛恰好還是小張,看到楚孟禾笑著打招呼:“小楚同學,還找王魯?我早上看到他上學去了。”

楚孟禾鎮定的笑笑,手心裏全是汗:“不是的張大哥。上次跟莫斐借了本書,這幾天都沒看到他,這不,我來還書。”

“大斐啊,”小張抓抓頭發:“我都不知道他還看書呢。喏,他家在王魯家後一幢,也是402,你來登個記再過去。”

站在莫斐家門口,楚孟禾深呼兩口氣,擡手敲門。

一直平靜的心突然狂跳起來。

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久到楚孟禾都開始懷疑他不在家。

可是這樣大中午的,他不在家又跑哪兒去了?

房門陡然被拉開,露出那張不耐煩的臉:“說了我沒事,你回來幹嘛——”

擡頭的功夫,兩個人都楞住了。

莫斐不說話也沒往屋裏讓客人的打算,就那麽皺個眉頭,仿佛眼前的楚孟禾是個大-麻煩。

楚孟禾看著他:“能進去說話嗎?”

“不能。”莫斐一點風度都沒有的樣子:“我家沒人,不方便。”

楚孟禾突然想笑,這樣的莫斐:“你怎麽了?生病了?”伸手去探他額頭是再自然不過的行為,因為每次她發燒,楚媽媽都會這樣測試體溫。

莫斐下意識的一偏頭讓開,嘟囔了一句什麽楚孟禾沒聽清。

“真生病了呢。”指尖擦著他的皮膚劃過,那種高溫異於平常:“受涼了?莫斐你吃藥沒?”

莫斐直直的盯著她,眼底有絲縷的血絲:“你怎麽找到我家的?”

楚孟禾大大方方的:“我問警衛的,說來還書給你。他就告訴我你家在哪裏了。”

莫斐伸手,面無表情:“書呢,給我行了。”

楚孟禾索性擡手在他掌心打了一巴掌,清脆的響聲合著高溫一路潛入心底:“莫斐你怎麽這麽小氣的?請我進去坐坐都不行?聽說你要去當兵去了?可喜可賀啊,是不是心裏正暗自高興,終於可以擺脫我這個黏皮糖了?”

“高興。”莫斐的話從牙縫裏擠出來:“我請你進來,你敢進來嗎?踏進這個門,你不怕?”

“笑話!我怕你?”女孩的不服輸被激起,幾乎是立刻的擡起了下巴:“你以為——”

少年滾燙的大手鐵箍樣的抓住她的手腕扯進門,略顯粗暴的動作帶得楚孟禾一個踉蹌,房門在她身後關上。

哐啷一聲響,莫斐同時松手,推她靠在門上,高大的身軀欺進一步,手臂撐在她頭側,圈出一片狹小到危險的空間。

莫斐不說話,就那麽看著她,等著她求饒認輸。

太近了,近到呼吸可聞,近到高溫疑似傳染。

莫斐今天原本就是高燒,楚孟禾來敲門之前,他正稀裏糊塗的卷著被子發汗,似夢似醒之間,是那個小丫頭坐在他的機車後座,輕輕的抱著他的腰……

夢境和現實一點點的混淆了邊界,莫斐低頭,看著眼前那張素臉一點點染上緋紅,到後來連耳尖都塗抹上了艷色荼蘼:“楚孟禾……”出口的聲音有一點點的啞,還帶著自己都沒覺察的溫和,完全不似那個漠然寡言不近人情的莫斐。

楚孟禾嗯了一聲,估計是想硬氣的擡頭跟他對視叫板的。結果擡頭擡了一半,迎上他近在咫尺的視線,立馬慫了,重新低頭。

於是,那個被胥午稱作聰明表現的大奔兒頭就完整的占據了莫斐全部的視線。

也不知道是什麽火燒了心,熱的莫斐滿心焦躁,只想哄著她擡起頭來:“最後問你一遍,你走不走楚孟禾?”

楚孟禾不吭聲,搖頭倒是毫不猶豫。

“你擡頭。”騙不到結果,莫斐索性直接提要求。

楚孟禾接著搖頭,堅決不擡。隱約的,嘴角卻翹起了一抹弧度,淺淺淡淡的,說不出的好看。

被她這麽一笑,莫斐只覺得心頭別的一跳,呼吸就亂了。

繚繞著嘆息而出的話,像是夢囈:“你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跟我瞎混什麽……”

楚孟禾下意識的就想擡頭反駁,只是反駁的話還沒出口,眼前一黑,莫斐左手就覆上了她的眼睛,手掌上有薄繭,刮擦過她嬌嫩的肌膚,微微的疼。

心臟猛的竄到喉嚨口,什麽都看不見的恐慌。

下一秒,帶著淡淡煙草氣息的柔軟薄唇就封住了她的話語權,帶著點少年的驚惶和急躁,還有三十八度五的高溫。

微微擡著頭,楚孟禾只覺得雙腿軟的站不住。兩只手無處可扶,只能緊緊的揪住自己衣襟下擺,擰到關節泛白。

“叫你走你不走。”唇分,莫斐松開捂著她雙眼的手,無奈的笑,帶著調侃:“怕不怕?”

楚孟禾咬著下唇,一雙眼亮的幾乎斂進了夜晚整個天空的星河。

她想說不怕,可是發現自己不僅是腿在抖,身子在抖,連嗓子好像都失音了,什麽都說不出。

於是她就用力的搖搖頭,為了增加自己的可信度,還不怕死的笑了笑。

莫斐擰開頭不看她,收回雙手站直身體,放開對她的禁錮:“別笑了,嚴肅點。”

這下子可算是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楚孟禾原本還沒覺得怎樣,讓他這麽一說,幾乎笑的失了控,捂著肚子就彎了腰。

“笑什麽笑?有那麽好笑嗎?!”莫斐不太自然的加大音量,兇惡的瞇著眼瞪她。

楚孟禾眉眼彎彎,歪著頭看他。少女的容顏恰是俏麗如畫:“我笑你好像不太會接吻,剛好我也不會,咱們一塊兒研究一下怎麽樣?”

伸手彈了她一記腦奔兒,莫斐轉身往沙發那邊走去:“你這個女人,不知道害臊兩個字怎麽寫嗎?”

低呼一聲,楚孟禾委委屈屈的嘀咕:“這麽大力氣,都給你彈成傻子了……”

“你還不傻啊?”莫斐回頭斜睨她一眼:“長這麽大,我就沒見過比你更傻的傻妞。”

楚孟禾吐吐舌頭,亦步亦隨的跟過去:“莫斐你怎麽發燒了?晚上睡覺踢被子的?”

“喏,喝水。”莫斐拿起自己的大茶缸子倒了杯水遞給她,想了想又似笑非笑的補了一句:“被我傳染感冒可是你自找的。”

“共用一個水杯不一定會傳染,再說我抵抗力強……”前面說的還理直氣壯的,後面就慢慢消了音。再怎麽遲鈍,楚孟禾也想明白了傳染的真實途徑。

“說啊,接著說,學霸賜教,咱洗耳恭聽。”莫斐拿過水杯,一口氣喝掉剩下的半杯溫水,揶揄的挑眉。

“偏不。”楚孟禾哼了兩聲,突然想起來:“莫斐你要去當兵?”

氣氛一下子沈了下來,莫斐放下杯子,低低的嗯了一聲。

“什麽時候走?”

“這個月底,頂多十二月頭。”

“往哪兒去?”

“九二XXX部隊,歸屬南海艦隊。”

沈默。莫斐已經有點懊惱剛剛自己的失控了。發燒把腦子燒壞了?硬挺了那麽久,不過還有半個月的功夫,怎麽就一個把持不住,親了……

“你水性好?”楚孟禾好奇的問。看了他一眼又撲哧失笑:“莫斐你現在都夠黑的了,再去當海軍,晚上出門直接可以隱形了……”

莫斐有點心浮氣躁,慣性的到褲袋裏摸根煙叼嘴上。

下一秒,那根還沒來得及點上的香煙已經落到了楚孟禾的手裏。

“感冒不能抽煙。”

“你管我。”話說出口,莫斐才發現自己也挺幼稚的,打這種口水仗。

楚孟禾猶豫了一下:“莫斐,你去當兵兩年,我再讀兩年書。到時候我們都是成年人了,就在一起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斐爺破功失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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