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詐欺游戲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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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山深一把她覺得好看的西裝一件不落地買了下來。看著眼前這個高個子男人提著好幾個袋子，七月的內心不知道是被什麽東西碰了一下。那片柔軟地這會兒暖暖的。可隱隱約約之中，她又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一下子買這麽多套西裝，不像是他的風格呢。雖然他不知道秋山現在的工作是什麽，但是昨晚看到他的那副模樣，她的內心裏就有了一些奇怪的想法。
這有點像是，最後的晚餐？當情況到了某種極端的境地，人也有展現平時難得的一面。
比如脾氣特別暴躁的人，可能會忽然變得溫柔起來。
七月剛才是在想這個問題。他的背影看起來那麽帥氣那麽美好，怎麽也不像是刻意裝出來的。
“怎麽還不走？”秋山見七月楞在原地，走了幾步回過頭來問她，“小直為什麽這麽看著我？”
她頗為尷尬地笑了笑，扯了扯自己的上衣外套，跟上了他的腳步。“不好意思，剛才是我失禮了。”
寄存了西裝以後，他陪她去逛女裝的區域。秋山很耐心也很紳士，等著七月一件一件地去試。
記憶裏的神崎直不常來銀座，一般是在原宿那邊逛逛。其實她也不需要買多華麗的衣服吧。這家店裏的高級禮服看的她眼花繚亂，最後還是沒能確定究竟買哪一件好。
更重要的事，看了比較心儀的衣服的價格，她的頭有點痛。
到底是多正式的場合啊？她的心裏有了這種想法。對於一個大學還沒畢業的女大學生來說，三萬日元不是一筆小數目。
她不需要這麽貴的衣服啊。
“這裏的風格不太適合我，我們去別處逛吧。”七月看了身上的裙子一眼，轉身進了試衣間換回了原來的衣服。
“明天我們到底要去哪裏啊？”走在路上，七月好奇地問了起來。“請柬裏沒寫，不是嗎？”
“請柬吶——”秋山深一說著，忽然淡淡地笑了起來，他有些語重心長，“如果我說那真的是一封情書，不是請柬，你相信麽？”
七月楞了一下。“你在開玩笑嗎？秋山君。”
他沒有理由撒謊騙她啊。明明是他主動說讓她幫忙的。不會是趕走情敵這種老掉牙的戲碼吧？
“嗯，開個玩笑。”秋山聳了聳肩，眉心上挑，笑道。
看他的表情，倒不像是很開玩笑的樣子。她不覺得這是個笑話，反而讀出了幾分沈重感。
七月還是跟著笑起來，然而此時心裏已經多了幾分懷疑。今天的秋山深一真的有些奇怪了。
最後七月在一家價格合理而且衣服設計不錯的店子裏買了自己的禮服。
出來的時候，發現秋山手裏邊多了個袋子，上面的Logo是之前看的那家有些昂貴的店裏的。
“這是……什麽意思？”看著他微低著頭，遞過來的購物袋，七月一下子覺得有些頭昏腦漲。
“送個你的禮物。”秋山深一將手往前推了幾分，把袋子遞到了七月的手上。
深秋的風很涼，但是陽光灑在身上，一如既往地溫暖。道路兩旁的梧桐樹有了幾分枯敗的跡象，在這片摩天大樓的夾縫中，顯得格格不入了。
“外面很冷。我們進車裏吧。”秋山對她說。
她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突然之間，外面就多了輛車，秋山開了車門邀請她進去。
“我租來的。”搶在七月開口前，他解釋道。幫她把東西放到了車的後座，還俯身過來系了安全帶，他這才回到了駕駛座上。
“小直，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嗎？”
“想去的地方嗎？”七月低聲喃喃細語，腦袋一下子空白了。
以前或許想了很久的很多次的地方，在這樣的當下，猛然都記不起來了。
陽光照在她的臉上，暖暖地，透過樹葉的罅隙，開出了細碎的花瓣。
“我們還有一個下午嗎？”時間很緊的樣子呢，“去晴空塔怎麽樣？雖然聽起來很無聊，但是……”
“好。”秋山忽然拍了拍她的肩膀，“沒有，那不是無聊的地方。我覺得挺美好的。”
“秋山君……”大概是個有故事的人吧。
坐在車裏面，系好了安全帶，兩個人就這麽出發了。目的地是晴空塔。
兩個人在上野公園晃了一圈，看到幾個滿頭銀發的老爺爺老奶奶攜手漫步，秋山還打趣道：“真希望自己也能有這麽一天呢。”
“牽著戀人的手，一直到白發蒼蒼。”可那語氣裏，又是那般認真。
七月看著他的側臉，楞了會神，眼神定定地移不開。“秋山君想象的未來，是什麽樣的？”
在你幻想的那個未來裏面，會有我的存在嗎？會有神崎直這家夥的存在嗎？
說到“未來”這兩個字的時候，秋山深一褐色的眸子裏，明顯地閃過了一絲促狹。
他沈默了一會兒，沒有立馬回答。他指引著七月去一旁的木質長椅上坐著。
“說實話，我還沒有想過未來呢。以前一個人，沒有想那麽多。”
“那現在呢？”七月脫口而出。他的言外之意是現在狀況不一樣了麽？
他沈吟了片刻，“不知道。”
“以後再說吧。”秋山擡手看了看將綠色染成金黃的夕陽，指著遠處的那高塔，說道，“小直你知道嗎？晴空塔還有另外一個名字。”
簡單地在腦海裏搜尋了一下，她點頭，“東京天空樹。”
高聳入雲，在一片湛藍之下的鋼筋鐵塔，像是通向天空的樹。
“你喜歡天空嗎？”他又問。
“喜歡。”她看向他，輕聲笑了。
眼底映出一片美好的晴空，純粹的藍近乎透明，白雲柔軟地浮在空中，染了一層又一層夕陽的橙黃。
“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了？”
“沒什麽。今天天氣很好，天空很漂亮，所以正好問問。”他的語氣稀松平常，沒什麽特別的地方。
“對了，我一直很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可以回答我嗎？”七月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決定說出來，“就是索拉的事。我記得淺川先生，就是那位幫助我的老爺爺的貓，叫索拉，就是天空。”
“你和淺川先生很熟嗎？”七月說完這話，屏住了呼吸。她有點緊張。還好秋山的臉色沒什麽大的改變，但是她還是捕捉到了他的眼睛裏流轉的那光芒——帶著驚訝和讚賞又似乎欣慰的光芒。
秋山深一收回目光，擡頭看向天空，頗為惆悵地開頭：“我也找他幫過忙。”
“索拉回不來了。”
“啊？”
“它奔向了天空。自由了。”
“你是說……索拉死了？”七月這會兒已經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她沒想到，那個老頭，讓它去尋找的，是一只逝去的貓。現在回想起來那些細節，她不由得覺得脊背發涼，胸口悶悶的。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秋山君你能告訴我嗎？”七月心裏壓了好多疑問，她真的想一股腦弄清楚所有的真相。
“人生的終點，不就是奔向另一種自由麽？索拉最後就活成了它的名字那樣。”秋山深一緩緩道。
“淺川先生知道這件事情嗎？他是不是傷心過度，所以有點……”
“他是故意的。他知道你根本找不到貓。”
淺川先生當時問她，最後一通電話打要給誰。她沒有答案，只是覺得想要簡單的人，最後一定會出現。
原來，還有一種可能啊。
如果對方根本就消失了，不在這個地球上了……
“我仍然相信……所有失去的會以另一種方式歸來。”
“歸來？”秋山輕輕地重覆了這兩個字，嘴角噙著淡淡的微笑。
如果有一天，我也這麽消失了呢。
你會不會也是覺得如此不傷大局？
“我們去淺草轉轉，然後再去sky tree。”
“好。”天色尚早，適合多走走。七月很愉快地答應了。
淺草寺的夜景，惹人憐愛。
終於等到晚上，晴空塔變色的時候，藍白色的光芒，一閃一閃，分外美麗。
這天晚上，站在2號觀景臺，離地面450米的地方，她看著秋山深一，忽然覺得周遭一切黯然失色，就在某個瞬間。
如果她知道第二天會遇到什麽事的話，那她現在一定會選擇——緊緊地握住秋山深一的手，無論如何，就算豁出一切，也不會放開。
可是，她完全沒想到，事情最後竟然變成那樣。
一發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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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買這麽多套西裝，不像是他的風格呢。雖然他不知道秋山現在的工作是什麽，但是昨晚看到他的那副模樣，她的內心裏就有了一些奇怪的想法。
這有點像是，最後的晚餐？當情況到了某種極端的境地，人也有展現平時難得的一面。
比如脾氣特別暴躁的人，可能會忽然變得溫柔起來。
七月剛才是在想這個問題。他的背影看起來那麽帥氣那麽美好，怎麽也不像是刻意裝出來的。
“怎麽還不走？”秋山見七月楞在原地，走了幾步回過頭來問她，“小直為什麽這麽看著我？”
她頗為尷尬地笑了笑，扯了扯自己的上衣外套，跟上了他的腳步。“不好意思，剛才是我失禮了。”
寄存了西裝以後，他陪她去逛女裝的區域。秋山很耐心也很紳士，等著七月一件一件地去試。
記憶裏的神崎直不常來銀座，一般是在原宿那邊逛逛。其實她也不需要買多華麗的衣服吧。這家店裏的高級禮服看的她眼花繚亂，最後還是沒能確定究竟買哪一件好。
更重要的事，看了比較心儀的衣服的價格，她的頭有點痛。
到底是多正式的場合啊？她的心裏有了這種想法。對於一個大學還沒畢業的女大學生來說，三萬日元不是一筆小數目。
她不需要這麽貴的衣服啊。
“這裏的風格不太適合我，我們去別處逛吧。”七月看了身上的裙子一眼，轉身進了試衣間換回了原來的衣服。
“明天我們到底要去哪裏啊？”走在路上，七月好奇地問了起來。“請柬裏沒寫，不是嗎？”
“請柬吶——”秋山深一說著，忽然淡淡地笑了起來，他有些語重心長，“如果我說那真的是一封情書，不是請柬，你相信麽？”
七月楞了一下。“你在開玩笑嗎？秋山君。”
他沒有理由撒謊騙她啊。明明是他主動說讓她幫忙的。不會是趕走情敵這種老掉牙的戲碼吧？
“嗯，開個玩笑。”秋山聳了聳肩，眉心上挑，笑道。
看他的表情，倒不像是很開玩笑的樣子。她不覺得這是個笑話，反而讀出了幾分沈重感。
七月還是跟著笑起來，然而此時心裏已經多了幾分懷疑。今天的秋山深一真的有些奇怪了。
最後七月在一家價格合理而且衣服設計不錯的店子裏買了自己的禮服。
出來的時候，發現秋山手裏邊多了個袋子，上面的Logo是之前看的那家有些昂貴的店裏的。
“這是……什麽意思？”看著他微低著頭，遞過來的購物袋，七月一下子覺得有些頭昏腦漲。
“送個你的禮物。”秋山深一將手往前推了幾分，把袋子遞到了七月的手上。
深秋的風很涼，但是陽光灑在身上，一如既往地溫暖。道路兩旁的梧桐樹有了幾分枯敗的跡象，在這片摩天大樓的夾縫中，顯得格格不入了。
“外面很冷。我們進車裏吧。”秋山對她說。
她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突然之間，外面就多了輛車，秋山開了車門邀請她進去。
“我租來的。”搶在七月開口前，他解釋道。幫她把東西放到了車的後座，還俯身過來系了安全帶，他這才回到了駕駛座上。
“小直，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嗎？”
“想去的地方嗎？”七月低聲喃喃細語，腦袋一下子空白了。
以前或許想了很久的很多次的地方，在這樣的當下，猛然都記不起來了。
陽光照在她的臉上，暖暖地，透過樹葉的罅隙，開出了細碎的花瓣。
“我們還有一個下午嗎？”時間很緊的樣子呢，“去晴空塔怎麽樣？雖然聽起來很無聊，但是……”
“好。”秋山忽然拍了拍她的肩膀，“沒有，那不是無聊的地方。我覺得挺美好的。”
“秋山君……”大概是個有故事的人吧。
坐在車裏面，系好了安全帶，兩個人就這麽出發了。目的地是晴空塔。
兩個人在上野公園晃了一圈，看到幾個滿頭銀發的老爺爺老奶奶攜手漫步，秋山還打趣道：“真希望自己也能有這麽一天呢。”
“牽著戀人的手，一直到白發蒼蒼。”可那語氣裏，又是那般認真。
七月看著他的側臉，楞了會神，眼神定定地移不開。“秋山君想象的未來，是什麽樣的？”
在你幻想的那個未來裏面，會有我的存在嗎？會有神崎直這家夥的存在嗎？
說到“未來”這兩個字的時候，秋山深一褐色的眸子裏，明顯地閃過了一絲促狹。
他沈默了一會兒，沒有立馬回答。他指引著七月去一旁的木質長椅上坐著。
“說實話，我還沒有想過未來呢。以前一個人，沒有想那麽多。”
“那現在呢？”七月脫口而出。他的言外之意是現在狀況不一樣了麽？
他沈吟了片刻，“不知道。”
“以後再說吧。”秋山擡手看了看將綠色染成金黃的夕陽，指著遠處的那高塔，說道，“小直你知道嗎？晴空塔還有另外一個名字。”
簡單地在腦海裏搜尋了一下，她點頭，“東京天空樹。”
高聳入雲，在一片湛藍之下的鋼筋鐵塔，像是通向天空的樹。
“你喜歡天空嗎？”他又問。
“喜歡。”她看向他，輕聲笑了。
眼底映出一片美好的晴空，純粹的藍近乎透明，白雲柔軟地浮在空中，染了一層又一層夕陽的橙黃。
“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了？”
“沒什麽。今天天氣很好，天空很漂亮，所以正好問問。”他的語氣稀松平常，沒什麽特別的地方。
“對了，我一直很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可以回答我嗎？”七月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決定說出來，“就是索拉的事。我記得淺川先生，就是那位幫助我的老爺爺的貓，叫索拉，就是天空。”
“你和淺川先生很熟嗎？”七月說完這話，屏住了呼吸。她有點緊張。還好秋山的臉色沒什麽大的改變，但是她還是捕捉到了他的眼睛裏流轉的那光芒——帶著驚訝和讚賞又似乎欣慰的光芒。
秋山深一收回目光，擡頭看向天空，頗為惆悵地開頭：“我也找他幫過忙。”
“索拉回不來了。”
“啊？”
“它奔向了天空。自由了。”
“你是說……索拉死了？”七月這會兒已經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她沒想到，那個老頭，讓它去尋找的，是一只逝去的貓。現在回想起來那些細節，她不由得覺得脊背發涼，胸口悶悶的。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秋山君你能告訴我嗎？”七月心裏壓了好多疑問，她真的想一股腦弄清楚所有的真相。
“人生的終點，不就是奔向另一種自由麽？索拉最後就活成了它的名字那樣。”秋山深一緩緩道。
“淺川先生知道這件事情嗎？他是不是傷心過度，所以有點……”
“他是故意的。他知道你根本找不到貓。”
淺川先生當時問她，最後一通電話打要給誰。她沒有答案，只是覺得想要簡單的人，最後一定會出現。
原來，還有一種可能啊。
如果對方根本就消失了，不在這個地球上了……
“我仍然相信……所有失去的會以另一種方式歸來。”
“歸來？”秋山輕輕地重覆了這兩個字，嘴角噙著淡淡的微笑。
如果有一天，我也這麽消失了呢。
你會不會也是覺得如此不傷大局？
“我們去淺草轉轉，然後再去sky tree。”
“好。”天色尚早，適合多走走。七月很愉快地答應了。
淺草寺的夜景，惹人憐愛。
終於等到晚上，晴空塔變色的時候，藍白色的光芒，一閃一閃，分外美麗。
這天晚上，站在2號觀景臺，離地面450米的地方，她看著秋山深一，忽然覺得周遭一切黯然失色，就在某個瞬間。
如果她知道第二天會遇到什麽事的話，那她現在一定會選擇——緊緊地握住秋山深一的手，無論如何，就算豁出一切，也不會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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