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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愛情是蜜糖,也是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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喟然嘆息一聲,穆清仰靠在沙發上,一副虛無縹緲,生無可戀的模樣。

小墨覺得自己有點鄙視她,“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滿大街都是。現在不是流行419麽,穆清阿姨,既然你這麽趕時髦,為何不來一夜呢?”

“靠!你這熊孩子……”穆清氣憤不已,漆黑的深瞳裏滋滋生著火花。

這年頭還有人慫恿著玩一夜情的,而且還是個六歲的奶娃娃。

穆清覺得對熊孩子無話可說,便把矛頭對準了慕容以安。

養子不教,父母之過。

“慕容以安,聽聽你兒子說的話,還是人話麽?”

慕容以安淡定的倒了杯水,話語輕飄飄的,“怎麽不是了?我覺得他說得很在理啊。”

“你……”穆清快要噴火了。

似是沒察覺到她的怒氣一樣,慕容以安喝了口水,幽幽道來,“八點檔的狗血劇中不是常演,女主醉酒和男主來一夜情,然後帶球跑,最後收獲愛情。”

穆清“蹭”的一下站起來,“你也說,那是八點檔的狗血劇!”

慕容以安不以為然,“電視劇本就源於生活。”

穆清,“……”

她啞口無言。

小墨適時添油加醋,“若是不想來419,找個知根知底的熟人也好。”

他托著下巴,故作思索,認真思考的模樣,氣得穆清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拍飛。

“穆清阿姨我覺得白澤叔叔就是一個很好的人選。你看啊,他是一個特種兵,體力強悍不用說,顏值和智商雖然沒有我高,在普通人中,絕對是佼佼者,讓他給你提供種子,應該是你賺了。”

穆清氣急,口不擇言,“讓他去死!”

豪言脫口而出,寧隨風恰好推門進來。

聽到穆清如此“豪壯”的言語,他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頭。

“爹地,你來了!”小墨興奮的喊人,隨後小嘴一癟,小委屈湧上了心頭,“爹地,你和媽咪一天沒露面,不會是撇下寶貝,兩人去過二人世界了吧?”

聽罷,慕容以安略略黑臉。

如果三更半夜的到碼頭殺人也算是兩人世界的話,那這兩人世界可真夠獨特的。

寧隨風沒有回答他,而是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額頭,話語柔和卻是摻雜著幾分不容置疑,“大人的事,小孩少插嘴。”

穆清不知何時走到了慕容以安身邊,用胳膊肘蹭了蹭她,面上揶揄十足,“真去過二人世界了?”

“小墨六歲,幼稚,難道你也六歲?”慕容以安輕瞟了她一眼,對昨晚的事,顯然有些不願提起。

穆清一本正經,“不!我這是關心你!”

“少來!”慕容以安哼唧一聲,就她那兩眼精光的模樣,還關心?明明是看戲不嫌事兒大。

略微沈吟了一下,慕容以安微微嘆息,倒也沒打算隱瞞。

畢竟,昨晚的事,想瞞也瞞不住。

“出來說。”慕容以安輕輕拉了穆清一下,示意她出來。

穆清撅著嘴巴小聲嘟囔,“什麽事搞得如此神神秘秘的?”

雖然心有疑問,穆清還是認命的跟著慕容以安出了病房。

慕容以安走在前面,穆清抱著手臂跟在後面。

小墨的病房在走廊的盡頭,一般很少有人過來,所以,這裏是醫院裏為數不多的安靜之地。

“你想說什麽?”穆清挑眉,問到。

慕容以安站在窗邊,隔著窗戶眺望,看著草坪上來來往往的醫生病人,她一時竟是不知該如何開口。

她要說什麽?

難道一開口就說,慕容以微死了,是她親手殺死的嗎?

慕容以安欲言又止的模樣,讓穆清的心頓時緊繃了一下。

穆清了解慕容以安。

慕容以安向來直言直語,很少吞吞吐吐,這會兒相顧無言的模樣,讓她的心霎時提了起來。

慕容以安不說話,她也不催促,只是靜靜地等著,等著慕容以安主動開口。

許久。

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從唇間溢出,慕容以安直視著穆清的眼睛,拋下一記重磅炸彈,炸的穆清魂飛天外。

她說,“清清,慕容以微死了。”

頓了一下,她補充道,“是我親手殺了她。”

“什……什麽……”穆清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盯著慕容以安,“安安,你在開玩笑麽?”

不是……

慕容以微好好的在洪城監獄裏關著呢,她怎麽就突然把她殺了呢!

她在跟她開玩笑麽?

不,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慕容以安的眼睛裏籠著一層暮霭,飄飄渺渺,朦朦朧朧的,看不真切,“清清,是真的。”

怕穆清不相信,慕容以安又拋下一記重磅炸彈,“昨晚慕容以微越獄了,在抓捕的過程中,她挾持人質反抗,所以……”

說到這裏,慕容以安頓了一下,穆清接話,

“所以,你就殺了她。”

慕容以安點頭。

穆清拍手,眉飛色舞的就差手舞足蹈了,“好啊!為世界除了一害,簡直就是大快人心!”

慕容以安神色覆雜,“難道你不覺得我的手上沾染了鮮血麽?”

即便那人是慕容以微,好歹也是一條人命啊。

“切!”穆清不屑的冷嗤了一聲,白了慕容以安一眼,“慕容以安,我告訴你,少給老子矯情!就慕容以微做的那些事,早晚都得判死刑,既然是死,早晚都一樣!早死早超生,也許對她來說,還是一種解脫呢!再說了,她都有膽子越獄,還挾持人質,不把她殺了,怎麽解救人質?慕容以安,平時看著你挺牛掰的,到了關鍵時刻,怎麽這麽慫呢!”

穆清劈裏啪啦把慕容以安說了一頓,雖然話不怎麽好聽,而且大部分都是質問,卻讓慕容以安覺得心裏暖融融的。

她說的對,是她太矯情了。

微微一笑,慕容以安感慨萬千。

有一摯友,堪比寒冬暖陽啊。

然而,慕容以安的感動還沒完全浮上來,就被穆清一句話給弄的煙消雲散了。

聽著穆清的話,她只想翻白眼。

學著小墨思考時的小模樣,穆清托著下巴故作思考狀,“話說,慕容以微是怎麽越獄的?難道她在夢中得了神通,像孫悟空的七十二變一樣,默念咒語,‘騰’的一下,就從監獄裏變出來了?”

賞了穆清一個大白眼,慕容以安冷嗤一聲,“以後少看些亂七八糟的書!”

還一夜之間得神通?

她以為這是在修仙世界呢?

“我先跟你提前說一聲,估計這事兒新聞會報道。”

話音落下,似是想到了什麽,眼底閃過一抹狡黠,慕容以安湊到穆清耳邊,悄聲道,“對了,白澤也參與了抓捕行動。應該說,他是行動的主要負責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有表彰,註意關註啊。”

說完,慕容以安留給穆清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拍了拍她的肩膀,筆直的大長腿邁開,留下一個曼妙的綽約背影。

穆清一臉懵逼。

白澤受表彰關她何事啊。

不明所以,穆清搖搖頭,沒放在心上。

慕容以安和寧隨風來了,穆清也不好再留下,道了別,就離開了。

離開了VIP病房區,她慢騰騰地低著頭走著,一時間思緒飄得很遠,大腦裏放空。

等她回過神來,竟是沒發現自己走到了哪裏。

有些懊惱地拍了拍腦門,穆清嘀咕一聲,看了看指示牌,這才重新找路。

路過一個病房時,看到裏面熟悉的人影,她下意識的頓住了腳步

直直盯著病房裏的人,一時間,穆清神色晦暗,竟是猜不透她在想什麽。

不由自主地靠近病房,她站在門口,靜靜地窺望。

看著裏邊的人張牙舞爪的破口大罵,對病床上的人頤指氣使,她竟是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瞧瞧,昔日在京城揮揮手就能讓商場風雲變幻的穆懂事長,居然像垂暮的老人一樣躺在了病床上,而且還是在最普通不過的病房裏,被自己千方百計的扶正的妻子大罵,不知他有何感想?

穆清無比想找個記者來采訪一下,就這消息,一定是頭版頭條。

眸中溫度全無,穆清靠在墻上,看著病房裏頤指氣使的徐艷華,突然覺得有些意興闌珊。

穆學文啊,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你有沒有後悔?哪怕是一絲一毫的後悔?

當年你侵吞了外公的家產,任由徐艷華把我和我媽趕出家門,有想過會經歷這一天嗎?

穆清搖搖頭,突然輕笑。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想這些也沒用了。

穆學文,走到這一步完全是你咎由自取。我不會同情你,也不會把穆家還給你。

因為那本就不是你的東西,你也沒有權利據為己有。

我更不會讓你拿著外公的錢,去養一對蛇蠍母女。

又看了穆學文一眼,穆清沈沈嘆了一口氣,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出了醫院,她獨自在長街上走著,踩著陽光投落的斑駁樹影,她突然有種孤獨感。

繁華塵世裏,人聲鼎沸,好像只有她一個人游離在紅塵之外,孤獨又寂寞。

她的血是涼的,她的心是冷的。

一時間,她竟是覺得寒涼把她包裹了,她在冰天雪地裏踽踽獨行。

時光旋律咖啡廳裏,難得沒有播放悠揚的琴聲音樂,而是在直播著表彰大會。

白澤忙著處理越獄事件,最近快要忙瘋了,便一直沒有去找穆清。

他不來,穆清也樂得清閑。

只是有時候偶爾沈靜下來的時候,心裏充斥著淡淡的失落感。

看著電視屏幕裏一身軍裝,正氣剛毅的男人,穆清心裏彌漫著濃濃的失落。

白澤啊,你是高高在上的白大隊長,我只是一個在塵世裏跌跌撞撞的孤女而已,我們終究還是不合適的。

看吧,你每天忙碌著,為了京城安全,為了家國大事,而我只需要維持一人溫飽就好。

看了表彰大會的直播,兩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孩湊在一起小聲私語。

說是小聲,她們的聲音可不小,至少跟她們隔著一張桌子的穆清,便聽得真切。

兩人直直盯著屏幕,雙眼冒紅心。

一個女孩捧著下巴說道,“最帥的兵哥哥!”

另外一人附和,“誰說不是呢!咱京城男神可不少,最帥的就屬寧少和白少了。寧少名草有主了,就剩白少能讓我們肖想一下了。”

“嗚嗚……為什麽帥的都上交國家了,留下的都是歪瓜裂棗?”

“白少又帥又有型,哪天能見到他,這輩子就死而無憾了!”

兩人又唏噓感慨了好一陣,滿眼冒紅心。

穆清輕輕搖搖頭,含笑移開目光。

果真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啊……

白家門檻高,豈是她們能攀得上的?

都以為豪門生活好,可誰能知道,豪門生活還不如普通的平淡生活呢?

又聽了兩個女孩的對話一會兒,穆清不禁感慨,年輕真好啊,還有幻想的小心思。

到了她這個年紀,怕是只想著怎麽填飽肚子了吧?

果然啊,大學的象牙塔裏,培養的就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社會這個大染缸裏,很快就會把純白無暇的小姑娘染的五顏六色。

表彰大會還在繼續,穆清已經沒了看下去的心思了。

她揮手招來服務員,付錢後離開。

走在楓樹陳列的長街上,踩著陽光的陸影,她突然覺得心很沈靜。

然而,穆清不知道,她離開後,白澤在表彰大會上,當著記者的面,說了一句話。

他說,“我想結婚了。”

此言一出,猶如石子沈湖,一石激起千層浪。

記者們快速按著快門,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精彩的瞬間,生怕忽略掉任何一個小細節。

“請問白隊,你的結婚隊長是誰,方便透露一下嗎?”

白澤眼裏透出淡淡的寵溺,想起了縈繞在心頭的那抹麗影,整個人都被柔和籠罩著,不覆昔日的剛毅和冷硬。

“她的性子有點執拗,暫時沒有答應。不過,我想,距離她答應的那一天不遠了。”

白澤話語篤定,他信誓旦旦,“我白澤,在這裏當著全國人民的面聲明,這一生只有她一個妻,生死不離!”

他太過深情,記者們紛紛鼓掌。

軍事報道得記者不像娛記那般沒有分寸,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他們心裏都有一個度。

有個年輕感性的記者送上了祝願,“白隊,希望你早日抱得美人歸。”

白澤含笑接受,“謝謝,我會的!”

對穆清,他勢在必得!

又有幾位記者提了幾個問題,白澤耐心的一一解答後,表彰大會才宣告結束。

彼時,慕容以安看到直播後,淡青色的煙眉深深攏在一起。

戳了戳寧隨風,她嘆了口氣,無限感慨道,“十三,你說這算不算一場孽緣?”

雖然她有時候經常拿穆清和白澤開玩笑,可她從來沒有任何撮合兩人的舉動,在她看來,愛情這東西,是蜜糖,也是砒霜。

倒是小墨,動不動就拉著穆清和白澤說事,恨不得把兩人打包送到一起。

可有時候啊,愛情就像是如人飲水,冷暖只有自己知道。

放下手中的工作,寧隨風伸手把慕容以安抱在懷裏,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低頭親了親她的唇角,滿足的喟嘆一聲,“安安,白澤不是濫情的人,既然他在表彰大會上光明正大的說出來,就說明了他對穆清勢在必得,這輩子非穆清不可。我知道你擔心穆清,可愛情這種東西太過玄妙,誰都說不準,我們何不順其自然呢?”

“這麽說是不錯……”慕容以安把頭抵在寧隨風的側臉上,“可穆清的性子……”

話說三分,她喟然一聲,餘下的七分,不用直說,便已經明了。

寧隨風眼神幽暗了幾分,“安安,有功夫操心他們兩個,不如……”

他的話沒說完,薄涼的唇便印在了那雙讓他朝思暮想的紅唇上。

一記深深的吻,占據了慕容以安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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