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沒有跟誰學過這方面的東西？”天佑還是不能完全相信，居然有人可以在啥都不懂的狀態下徒手搓道兵傀儡。

然而風梧卻是很認真的回答：“可是我真的沒有師傅啊！”

“那你有看過相關的典籍嗎？”

風梧搖頭。

“那傳承呢？”

風梧依然搖頭。

“或者說你曾經得到過以前遺留下來的道兵傀儡作為參考？”

這次風梧倒是不搖頭了，卻反問道：“你說的道兵傀儡就是指機關人？”

“對。道兵傀儡是這些東西的統稱。你說的機關人是你自己起的名字，說出去別人是不知道的。但道兵傀儡卻是正式名稱，大部分有傳承的修士都知道這個名字。你難道說以前真的得到過一部道兵傀儡？而這些都是參考那個你得到的道兵傀儡做出來的？”

在天佑期待的目光中風梧終於沒有再次搖頭，而是微微點了下頭。

“那個道兵傀儡呢？還在嗎？是什麽樣子的？你知道級別嗎？哦對了，你連道兵傀儡的名稱都不知道，肯定也不知道道兵傀儡的分級。”天佑有些激動的追問：“那個道兵傀儡還在嗎？可以帶我去看看嗎？”

風梧明顯遲疑了一下，而後搖了搖頭。“已經不在了。我發現的時候已經損壞的非常嚴重了，之後被我拆開研究的過程中連零件也逐漸粉碎了。不過我卻從中得到了啟發，只做了這些。”看著這一屋子的道兵傀儡，風梧明顯很是自豪的樣子。不過能單憑一具已經損壞的道兵傀儡便做出這一屋子的紡織品，也確實可以自豪了。畢竟紫霄宮的道兵傀儡可不少，振遠上仙那樣的大能不也沒能完全仿制成功嗎？

雖然當年的樣機損毀無緣得見，但天佑的興趣卻沒消失。又詢問了一些有關於當年那臺道兵傀儡的情況，試圖還原出那部道兵傀儡的具體類型和等級。

“你是說那部道兵傀儡剛被發現的時候還能和你說話？”

風梧邊回憶邊說著：“嗯。雖然斷斷續續的，就像人在打瞌睡一樣，偶爾醒來一下，說不上兩句就又沒反應了。但我記得那部道兵傀儡確實是能說話的。而且就和真人一樣，說話一點都不亂，很有條理。”

“能交流的道兵傀儡？這個型號我還真沒聽說過。回去一定要找師尊問問，說不定他見過。”

聽到天佑的自言自語，風梧忽然有些激動的抓住了他的胳膊懇求道：“你要是問到了可以寫信告訴我一聲嗎？”

本來正想著道兵傀儡的事情的天佑忽然感覺胳膊上一陣劇痛傳來，忍不住叫了出來，而風梧直到聽到天佑的叫聲才反應過來略微放松了手上的力度。

天佑一邊答應著風梧的要求，心裏一邊在嘀咕：“這丫頭怎麽這麽大力氣？明明沒感覺到她身上有靈力啊？就算是天生神力，這也太誇張了吧？”

天佑如今的修為雖說不算多高，但對沒有踏入修行之路的普通人來說卻已經可以算是另一個維度的生物了。力量什麽的不說，單就身體強度來說，就算天佑站在那裏不抵抗不逃跑也不運氣保護自己，普通人也必須要借助鋒利的刀刃之類的東西才能真正傷到他。若是就靠一塊石頭或者一根棍子，就算天佑不反抗，普通人也很難把天佑怎麽樣。

可就是這樣強度的身體，居然被風梧那看似柔弱的小手給捏的慘叫了起來。明明身上沒有靈力，應該不是修士才對。可偏偏卻有這麽大力氣。這風梧的種族該不會是超級賽亞人吧？智力爆表也就算了，力量居然也這麽恐怖。天賦再好也該有個限度吧？

盡管很懷疑風梧的種族問題，但兩人畢竟不熟，天佑也不好直接問，只能暫且擱置。

不管風梧是什麽人，反正她的道兵傀儡制作技術不像是假的。天佑對此可是很有興趣的，自然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而幸運的是風梧顯然也很有交流的欲望。

按風梧的說法，她平時很難找到能和她討論技術的人。畢竟煉器就已經是修士中的冷門技術了，這道兵傀儡就更是幾乎沒幾個人知道了，以至於現在連翻修都幾乎快要做不到了。

在這種情況下好容易找到天佑這麽一個能和她在道兵傀儡技術上進行有效交流的人，可以想象風梧的心情肯定也不比天佑好多少，都是異常的機動。只是相對於天佑的表現，風梧明顯要感情內斂許多。

知道自己聊起感興趣的東西估計時間短不了，天佑幹脆讓胡青玄她們自由活動去了。而風梧也是把本來打算和她聊天的小蠻以及她身邊的那位文雅公子一起給打發走了。當然這個過程那丫頭又鬧了情緒，只是風梧似乎對付小蠻很有辦法，幾句話就給哄好了。

沒了別人打擾，風梧幹脆讓夥計暫時封閉了下面兩層萬寶閣。反正這下面都是道兵傀儡，也就一兩件法寶，還都是貴到嚇死人輕易賣不出去的那種。所以偶爾歇業一下午倒是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沒人打攪之後天佑也是完全陷入了技術宅模式不可自拔。興奮的和風梧一起拆掉了那臺道兵傀儡的胸口零件，天佑終於找到了自己之前看不見的傳動裝置。

“你這兒用的是傳動桿？這麽長，不怕運動中發生彎曲被扭斷嗎？”

“你都沒做過怎麽知道這東西會扭斷的啊？”風梧明顯對天佑未蔔先知一樣的能力感到異常的興奮。她在制作道兵傀儡的過程中很多東西都要嘗試一遍才能確定是否能達到自己想要的結果。有些時候她想的挺好，可做出來就會有這樣或那樣的毛病。不親自動手做一件樣品出來試試，這些問題就無法排除。然而天佑卻似乎不需要這個步驟。只要看到東西，甚至只要給他思路，他就能告訴你這個方案是否可行，如果不可行，可能會出現什麽樣的問題。

盡管天佑預測的問題也不是每次都百分百正確，但絕大部分都能完全猜對。就算偶爾有些偏差，也不會太大。

風梧很羨慕這種能力，若是當年她有這種能力，道兵傀儡的研發進度一定會快出好幾倍。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想要獲得天佑這樣的技術，最起碼需要讀完高中數學，而且還要有完備的機械原理知識。而以上這些東西則要到對應的大學才能學到。所以，就算有天佑的頭腦，風梧也不可能具備這樣的能力。

“原來道兵傀儡的動力系統是這樣的啊？”手裏拿著一個拳頭大一些的金屬球，天佑正目眩神迷的一點點觀察著其表面密密麻麻的陣紋圖案。忽然，他問道：“這些陣紋是從那部損壞的道兵傀儡上抄錄下來的？”

“啊？哦，對，是的。”先是楞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的風梧連忙應道：“這些都是我抄下來的。那個壞掉的道兵傀儡的心臟上有好多密密麻麻的陣紋，比這個要負責很多。我一開始是打算全部抄下來的，但後來發現這樣做出來的心臟根本無法驅動道兵傀儡。所以我就開始嘗試著修改上面的陣紋，沒想到反而是簡化之後就能用了。”

天佑笑著搖頭道：“你給一只小貓換了顆老虎的心臟，每次還只給它吃一小塊肉片，它自然是餓到站不去來了。”

風梧很聰明，不然也不可能自己修改陣圖了。她立刻發現了天佑話中的意思。

“你是說，我之前試制的道兵傀儡的心臟其實沒有問題？之所以動不起來是因為我提供的靈力不足？”

“我也沒看到實物，不知道你有沒有把陣圖抄錯，但就算你做對了，靈力不足也不可能真正啟動起來。可惜原始陣圖已經毀掉了，不然若是有完整版的陣圖，倒是能試試看能否覆制出完整的傀儡核心來。”

風梧不知怎麽的忽然低下了頭，但天佑卻沒註意到，依然在仔細鉆研手中的傀儡核心。過了一會兒才聽到風梧說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能把那份陣圖完整的默寫下來，你能告訴我上面的陣圖的意思嗎？”

“什麽？你把那份陣圖背下來了？”天佑感覺自己要是能和風梧在一起多待幾天，大概就能解鎖“處變不驚”這個被動技能了。

風梧倒是沒有對自己的能力有什麽驚訝，用很平常的口氣說道：“也不是多覆雜，多看幾遍就記得了。”

“不覆雜？不應該啊！”天佑想了想道：“算了，你先把圖畫出來給我看看再說吧。不過陣圖的用途我也只學了些皮毛，不敢保證都能給你解釋清楚。不，應該說我能給你解釋的應該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才對。”

風梧倒是沒有什麽技術保命或是藏私的想法，很爽快的答應下來，然後讓店裏夥計找來了紙和筆，趴在旁邊的一張展臺上就這麽徒手把陣圖畫了出來。

看著風梧在那裏畫陣圖，天佑就感覺自己的心情又開始不淡定了。

陣圖這東西其實就和圖紙差不多，但不同於機械設計圖紙中有大量的直線，這陣圖之中幾乎都是曲線。而如同那些精密機械的圖紙一樣，這陣圖也是要求一點不能差的。只要一個陣圖之中的任何一條線扭轉的弧度或是粗細有了那麽一絲一毫的變化，那麽這一整個陣圖的效果也就會跟著發生變化。這就是為什麽同樣的陣圖，不同的人畫出來效果會有偏差的原因之一。當然，其實最大的概率是直接畫廢掉，效果出現偏差這種情況反倒是還算正常了。

正因為陣圖對線條的準確度要求異常的嚴格，所以一般人是很難繪制出陣圖、符箓這樣的東西來的。只有踏上了修行之路之後，當等級達到一定標準之後，精神對身體的控制逐漸達到了完美的地步，不會再出現手抖或是想著畫圓卻畫出一個不規則圖形之類的情況出現。

只有到了那種時候，修士們才能完全的掌握自己的身體，也才能畫出完美的符箓或是陣法來。

這不是幾何作圖，用不上尺子之類的工具，只能全憑繪制陣圖之人的手感來完成。

也正因為這個過程要求如此之高，所以看著風梧在那裏畫陣圖天佑才會這麽的驚訝。因為這丫頭的手異常的穩，不但準，更重要的是快。那感覺根本就不像是一個人在那裏畫陣圖，簡直就是一部打印機在往外打印預存的圖紙。那精度、那速度，看的天佑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女媧造人的時候是不是把最好的那幾塊神泥都用她一個人身上了？之前的智力，後來的力量，剛剛的精確控制。這丫頭的天賦點不會已經全部點到人類極限標準了吧？不，就算是人類的極限標準應該也做不到她這個水平。這分明就是非人類的標準了。她的那些天賦一般人能有其中一項就夠受用一生了，而她居然有三個，還不知道是不是她全部的天賦。對於已經表演了三項絕技的風梧，天佑表示就算再看到她有什麽非人能力也不會再驚訝了。

用神一般的速度畫完了陣圖的一側方向，然後風梧又換了張紙開始畫另外一側。

道兵傀儡的傀儡核心是個立體的結構，外形並不完全一樣，但大體上是個不規則的多邊形，稍微有點接近六邊形。

也正因為道兵傀儡的這個核心不是平面的，所以其上的陣圖也不可能是在一個平面上。這樣一來一側的視圖就看不清楚陣圖的全貌了，必須要有多個方向的視圖才能拼接出這陣圖最初完整的樣子來。

趁著風梧在畫其他方向的視圖，天佑仔細研究了一下剛剛完成的這張圖上的內容。

這圖上的陣紋看起來相當密集，但天佑能看的出來，其中很多都是虛脈，也就是陣圖中用於防覆制的一些線條。

因為有些陣圖並不會被雕刻在物體內部，而是會直接暴露在外面，所以經常會被敵人直接看見陣圖的結構。只要記住這些圖案，對方也就能批量覆制這些陣圖了。

在現代地球好賴還有版權保護一說，哪怕無法完全禁止盜版，起碼一定程度上能夠起到遏制作用。但在這神洲大陸可就不是這樣了。別人才不會管陣圖是誰最先設計出來的，反正他們看到有用就會抄。在這種情況下，那些設計出各種陣圖的人自然就要另想辦法來解決陣圖被敵人盜版的問題了。而這就是虛脈的由來了。

這些虛脈是陣圖的一部分，但在陣圖運轉的過程中卻不會起到任何實際作用。這些虛脈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讓敵人搞不清哪些是真的陣圖結構，哪些是掩人耳目的東西。

顯然，風梧就被這些東西成功的迷惑了。陣圖中有一些是完全無用的結構，但因為並不知道，所以風梧將這些部分也給完全的覆刻了下來。

排除掉那些能較為明顯看出是無用的線條之後，剩下的部分就要簡單許多了。天佑也拿了支筆開始寫寫畫畫。他將那些無用的部分都給剃掉了，剩下的陣圖中凡是他認識的部分也都逐一剝離了出來。這樣一來原本很覆雜的陣圖也就變得越來越簡單了。

不過，天佑所掌握的陣圖知識還是太少了。能被剝離出來的部分連整個陣圖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剩下的部分天佑根本看不懂，自然也沒辦法對其進行分解了。畢竟不同功能的單一陣圖在疊加時都需要多多少少做些改動。天佑本來就是個半吊子，這道兵傀儡的傀儡核心上用的又都是疊加了不知道多少層之後變形的陣圖，也難怪天佑分離不出來。

總算是畫完了陣圖的風梧一回神就發現天佑這邊也畫了一堆東西出來，也不打攪，就站在旁邊看。

因為本身對道兵傀儡這方面已經鉆研的比較透徹了，所以風梧在這方面的理解能力可以說是非常誇張的。看著天佑分解出來的陣圖，她逐漸就有了感覺。

“這個難道是供給能量的陣圖？”風梧指著其中一塊區域問道。

天佑看了一眼，隨後點頭道：“這是最簡單的部分，陣圖從一端輸入，從另一端輸出。可惜它連接的兩端都是我不認識的陣圖，所以也不知道這一段具體是負責什麽的。”

“那這一段呢？”風梧又指了一段問天佑。

“這個部分是這樣的……”

兩人在一起一問一答，多數時候都是天佑在給風梧上課，但每當遇到一些瓶頸的地方，風梧卻又能給出準確的回答。感覺天佑這邊是方法論，知道方法，可以推演結果。而風梧則是結果論。很多道兵傀儡的知識她都不懂，但架不住她真的自己做過，所以她雖然不懂原理，卻知道結果。而且和天佑的那些推論不同，風梧掌握的都是切實的測試數據，準確度極高。

風梧這種奇怪的情況天佑倒是不以為意，因為這完全符合風梧之前所說的情況。她的技術都是來自於對之前獲得的道兵傀儡的逆向拆解以及她自己的摸索，所以她在道兵傀儡方面的知識體系很像是現代的中醫。很多東西知道要這樣做可以治好這樣的疾病，但為什麽能治好，到底是什麽東西起到了什麽樣的作用卻是一無所知。

風梧就是這種狀態，她知道怎麽做是對的，但為什麽這麽做，原理是什麽，她卻是一點也不知道。這也是為什麽她以前做的道兵傀儡會有那麽多的失敗品存在的原因。

沒有統一的度量衡，單靠自己的胡亂揣摩，最後做出來的東西能合拍才怪。

也虧得風梧的耐心很好，一點點的修改，楞是在不知道原理的前提下把她自己制造的第一臺道兵傀儡給攢了出來。

不知不覺的就一直研究到了傍晚，直到胡青玄找了過來天佑和風梧才如夢初醒的意識到已經到了該吃晚飯的時間了。再回頭去看，整個負六層中停放的那些道兵傀儡已經差不多都被天佑和風梧還原成了零件狀態。現在只能看到一地的零件和被拆的各種七零八落的道兵傀儡外殼，也不知道當初他倆一下午時間是怎麽做到把這麽多道兵傀儡都給拆掉的壯舉的。

感覺還有些意猶未盡的風梧卻是並不在意這些道兵傀儡被拆毀的事情，反正她自己會做，並不需要心疼。再說這些都是她當初的試作品，本身就有著這樣或那樣的缺陷，拆了也就拆了，根本沒什麽好心疼的。

天佑這邊和風梧簡單約定了一下明日再來之後，天佑的註意力便完全恢覆到了正事上。望著胡青玄她們三個，天佑略帶詫異的問道：“羋天闕呢？別告訴我你們三個一下午時間還沒找到他。”

“我們找到了。”虎妞搶先報告：“那個羋天闕在下面不肯上來，就一個人坐在那裏發呆。”

胡青玄笑著說道：“那才不是發呆。羋天闕是被那個魔偶迷住了。”

“木偶？迷住？”也不知道是不是下午用腦過度，天佑感覺自己有些轉不過彎來。

虎妞一時之間有些解釋不清，幹脆一把拉住天佑，“我還是帶你去看看吧。”

被虎妞一路硬拽著來到地下負七層，也就是天佑和風梧之前所在那層的下面一層。

萬寶閣的樓梯到了這裏終於是沒有再往下延伸了，而這萬寶閣的負七層之中竟然也擺著道兵傀儡。而且和上面那層全都好像工程樣品一樣的破爛道兵傀儡不同，這負七層所有的道兵傀儡都披掛著外甲。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個準備出征的戰士一樣。如果說下面那層放著的是都是試驗品，那麽這一層的就是真正的實用化的道兵傀儡了。

不過，已經研究了一下午道兵傀儡的天佑卻是沒有去註視這些道兵傀儡。他雖然喜歡這些東西，卻也沒到癡迷不可自拔的地步。起碼基本的理智他還是有的。

目光在整個負七層中梭巡，天佑很快便發現了好像思想者一樣坐在一處展臺旁邊的羋天闕。

原本天佑對羋天闕的印象是沈穩、聰慧、儒雅。然而現在看到的羋天闕卻是一副相思病的表情。但是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天佑卻是又被驚了一下。

這萬寶閣還真是厲害，天佑感覺自己最近一年受的刺激都沒幾天這一下午來的多。

那羋天闕把天佑帶到這裏之後就火急火燎的往下跑，然後一整個下午不見人。沒想到居然是在這裏對著一尊道兵傀儡發花癡。

對，沒錯。羋天闕發呆的對象居然不是個人，而是一尊道兵傀儡。

不過天佑看到這尊道兵傀儡的時候也確實被震撼了一下。因為眼前的這尊道兵傀儡實在是太漂亮了。

這尊道兵傀儡使用的是木質外殼，身上還穿著人類的服裝，但因為露出來的部分並沒有上漆，直接就是原木色，所以哪怕其外形雕琢的栩栩如生，仍然能讓人一眼認出來這是個人造物體。

雖然沒有上漆，但這道兵傀儡的雕工絕對是一等一的。曲度合適的線條曲線，勾勒出一幅曼妙身姿。哪怕明知道這是個道兵傀儡，卻依然會讓人有種難以壓制的想法。要是神洲大陸也有那些地球上的顏料，給這個道兵傀儡做個仿真肌膚的噴塗，估計不動的時候說不定還真的可以以假亂真，讓人真的以為是個活人站在那裏呢。

“餵，回魂啦。”雖然很有興趣，但已經研究了一下午的天佑倒是沒有那麽迫切了。沒有再去註意這尊奇怪的少女型道兵傀儡，天佑直接拍了拍還在發呆的羋天闕，將他從自己的夢境中驚醒。

“咦，天佑？你這是……”

“都已經酉時了，該回去了。”

“什麽？都這個時間了？”羋天闕好像是才反應過來，驚呼道：“祖母還說晚上要你過去和她一起用晚膳呢！我居然給忘記了！”羋天闕說著就要拉著天佑走。沒想到他才剛邁出一步就被天佑又給拉了回來。“時間來不及了，你還不快跟我走？”

“反正也趕不及了，也不差多這一小會。”天佑先安撫住羋天闕，而後才露出了自己的狐貍尾巴。“那個，我已經和萬寶閣的閣主談好了，要她幫我定制一件法寶。”

“哦，要錢是吧？說吧，多少錢？”羋天闕反應倒是快。只是他沒想到天佑的無恥程度。“什麽？正好二十萬兩黃金？你還真是一點不吃虧啊。話說你是怎麽找到正好二十萬兩黃金的寶貝的啊？”

天佑一聽立刻壞笑著伸出了一根手指，“這個還不簡單？直接找店主定制一件價值二十萬兩黃金的法寶就是了。”

“定制？這也行？虧你想的到。說二十萬兩，還真是一個銅板也沒剩下啊！”

“行了，你還是快點把錢給店主，我們好趕回去見倪夫人。”

聽到天佑提醒，羋天闕這才反應過來。從身上翻出一摞金色印刷的紙來交給了風梧。這是金票，和銀票一樣都是一種紙鈔。不過金票的計算單位是多少兩黃金，面額一般都比較大。

反正羋福生給羋天闕的就是二十萬兩黃金的金票，這下也不用數了，直接一整卷塞了過去。

風梧收下金票之後很是認真的開了張收據遞給了羋天闕，然後趁著羋天闕監察收據的時候偷偷給天佑使了個眼色。

其實天佑根本沒在風梧這裏定制任何東西，他只不過是和風梧提前串通好玩了一場異界版的信用卡套現而已。而且風梧並不打算從天佑這裏分錢，她的條件不過是讓天佑陪她一起研究道兵傀儡而已。也就是說，這二十萬兩黃金實際上已經全都變成了天佑的東西。雖然這筆錢原本也是打算給他用的，但被迫買東西和直接拿現金，天佑當然跟希望直接套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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