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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節課的時間不到,消息就散了開。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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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麗見狀,控制大局的按了下來,“行啊,不找就不找,咱吃飯吧。”順著婆婆的話之後一句也沒說。

舒平自從中午被氣出來之後,又去田裏看了一圈,然後帶著煙桿,去到東村頭李家老頭哪裏聊了會天,坐了大半個下午。

剛好有幾個老頭閑著沒事,又坐在一起玩了長牌。

玩到下午,李家老頭的兒媳婦做了飯,要準備吃飯了,就留著他一起吃了個飯,舒平也沒客套,就留了下來吃了一頓晚餐,也沒想著回去。一想到回去看著老太婆的臉色,心裏堵得慌。

吃完飯後,兩人又坐著小聊了一會。李老頭與舒平的關系不錯,多少也了解舒老頭這人,平時不會在別人家吃飯,也不會這麽晚都還沒回去。小心思的眼睛觀測一番,覺得有問題,於是故意問了問。

“你家今天沒人?還是怎的?”

意思也是問了為什麽還沒打算回去?畢竟從大中午的過來,就沒挪過地。

舒平“嘖”了一聲,然後一張掛滿愁緒的臉,搖了頭,“不好說。”

“啥不好說的?”李老頭倒是稀奇了,“您老這麽晚還沒回去,是頭一遭吧?這是和婆婆子幹仗了?”

這話聽著有些敏感,舒平立馬回了過去,“你嘴裏能不能說點好的?”

“喲!難道不是?”

“……也不是。”

“那就是了。”李老頭呵呵一笑。

舒平壓著一臉的難看,不知該怎麽回答。按理說,都是半截身子在土裏的人,為了這麽個事生氣也不至於。

“我說舒老頭啊,你這還有婆婆子和你吵吵嘴,我現在是想吵嘴的人都沒有,孤寡老人一個,你就知足吧。”李老頭說。

舒平沒說話,論說知足不知足,他其實是知足的,兒子女兒們都成家了,孫子孫女也都滿地跑了,還有什麽不知足的,就是不明白自家老婆子為什麽還要這樣,弄得心煩。

“行了,不叨擾你了,我去下村走走。”手一揮,又負手在背搖擺著往下村走了去。

太陽徹底落山後,天越發的深沈。陳麗麗幫慶慶洗完澡弄到床上,然後來了堂屋。

沈悠在飯後又弄了一點零食在嘴裏啃著,見陳麗麗出來,兩人對望了一下,又看了婆婆一眼。基於舒譯城說要去把公公找回來,被婆婆呵斥之後,他們就一直沒說話。

婆婆這邊也是賭氣賭了一個多小時,現在天色這麽晚了,公公雖然不是小孩,但一人出去這麽久也是讓人擔心的,沈悠想了想,故意說道:

“媽,天晚了,您看……您要您不要先洗洗睡了?”

等了一會,見婆婆沒出聲,沈悠起身打了個哈欠又說道:“媽,您不休息,我這邊就先去休息了啊?”

旁邊的陳麗麗明白她的意思,婆婆這麽久沒說話,也沒回屋,說明心裏還是擔心公公的,女人的脾氣也就是這麽一回事,嘴裏罵得再難聽,心裏到底還是想著對方。

於是也跟著附和道:“是啊,天晚了,明早我還要出攤,送慶慶去學前班,我這邊收拾一下也先休息了啊?”

聞話,福安嬸動了動身子,這會子坐得有些不安了,為了面子不能落下來,還是故意端著一臉難看,現在看來別扭的要死。

舒譯城冷沈的神情的往這邊瞧了瞧,母親這些不安的心思大夥也都看明白了,沈悠這丫頭是想等母親主動開口,可沒個臺階的母親也是很難下來,想一想也是算了。

母親這是在無理取鬧,等她開口,怕是要等鐵樹開花。

“我去把爸找回來吧。”冷冷的說了一句。

話一出口,福安嬸的眼神就看了過來,聽見兒子說去找人,心裏的也松了下來。

沒一會,坐在堂屋裏一直不動的人起了身回了自己的房,這意思也很明顯,是同意讓他們去找了。

舒譯城看罷搖了頭,也是無奈,“嫂子先去休息吧,我去把爸找回來就行。”

“爸常去東村頭李大爺家,你去那邊看看。”陳麗麗回了一句。

“行。”

剛應完這聲,準備出門,就見舒平負手在背的走了回來。

主人公到家了,堂屋裏的幾人順勢全朝他看了過去,極其默契的都沒說話等著老爺子發表一下意見。

舒平環視一圈,故作咳了一聲,“都還沒休息呢?”

“您說呢?”陳麗麗回了一句。

舒平饒是像個老小孩一樣逃避了問題,“燒水了沒?我洗個澡就去休息了啊。”

見此,沈悠也忙叫了一聲,“爸,您和媽這事,該解決了吧,這都半個多月了。”

舒譯城他們幾個天天早出晚歸的,她一人夾在兩人中間,不是這個悶著不出聲,就是那個丟個臉色出來的,沈悠真心的累,何況她還挺著肚子。

“解決什麽啊,沒什麽解決的。”舒平手瀟灑的一揮,去了廚屋。

沈悠楞言。

父母不好插手兒子媳婦之間的事,可父母長輩的事,也只能是由兒子女兒去幫忙調和,這倒好,一下子兩邊都是這個德性了。

陳麗麗看著也是一楞,但立馬示意過來,說算了。如此的話,沈悠也懶得管了,將眼神甩向給舒譯城後,回了房。

舒譯城的意思也是讓他們自己解決,等段時間看看,今晚就先算了。然而在洗漱好,躺上床之後,才想著又問了一句。

“爸媽,他們什麽時候開始的。”

“從媽出院之後。”沈悠回道,但突然覺得不對勁。

舒譯城這麽縝密的一個人,竟然這麽些日子都沒發現家裏的兩個老人出問題了麽?隨即疑問的看了他。

240莫名的婦人(加更)

“你們都不知道?”沈悠問。

聞話過來,舒譯城有些晃神,“……沒太註意。”

他與沈悠的這些日子相處的很平淡,有點看不清這丫頭的心思了,再加上遇到了一些事,所以也沒什麽心思理會其他。

“這都快大半個月了,你居然都沒發現。”沈悠這會兒也沒太註意他此時臉上,浮現著一抹沈重的心思

“你不是一直……都沒對我說嗎?”舒譯城還是淡淡然的回道。

這話讓她被提了個醒。話說她最近這段時間確實很少同舒譯城說話,剛開始發現公公婆婆冷戰的時候,她也是不以為然的想讓他們戰一段時間,等著他們自然而然的好了就算了,沒想到這事今天還鬧出來。

“我想著他們應該自己弄解決的,所以就沒說。”沈悠回了一句。

舒譯城問這話的意思,不是真的想知道她為什麽不把這事告訴她,而是,她對他的話,為什麽越來越少了。

不過這樣的話,他還是憋在了心裏,簡單的應了一聲,“那他們現在……怎麽解決?”

一聽這話,沈悠又是詫異了一下,舒譯城居然問了她,這不像是他的作風,不是該他想辦法解決的麽?

“……我要是能解決,何必讓他們拖半個多月呢?”

說實話,她對他們二老的事,起先是真不想理會,後面是不得不理會,現在是理會也沒有什麽卵用。可舒譯城看起來好像很心不在焉……

“也是。”舒譯城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隨後也只是簡單的說道:“那你明天跟媽溝通溝通,爸那邊我去勸勸。”

“別,你去和媽溝通,我去勸爸。”沈悠看著駁了一句。

又不是不知道她和她這個婆婆不對付,這要是讓她去溝通,三兩句說懟著一口氣出來,她可受不了。

舒譯城看了一會,“那也行吧。”

雖然是這樣定下了,但翌日一早,因舒譯城還要去學校工作,溝通的事就暫時放在了下午,陳麗麗現在忙著賺錢,反正是不管了。所以到頭來,家裏又只有她與二老。

吃飯的時候兩人又是不說一句,公公一吃完啥事也不管的出門了,沈悠無奈,這要是等舒譯城回來溝通,怕這兩人之間矛盾要升級了吧。

舒平出去後,家裏就剩沈悠與福安嬸兩人,沈悠剛打算開口試著先與她婆婆溝通時,就聽福安嬸嘴裏說了一句,“我出去走走。”然後就真出去了。

這下子她是真懵逼了,這是完全不給她機會來同這兩人溝通。

回想上一世,她爸媽吵架的時候,好歹是吵出來了,她還可以去勸勸,現在這二老,吵一半悶一半,頂不住之後,這都還離家出走了。頓時有點想收拾東西回娘家了。

她一個孕婦,現在沒人來照顧她,反而是她在照顧一整家子,果然這年頭,孕婦都是當自強的。邊收拾,內心裏邊嘀咕了幾句。

“請問這裏是……舒家麽?”

門外有人問了一聲,沈悠回頭見一位身穿著粉白格子襯衣,配一條青黑色長褲的中年女人。

頭發束的很整潔,膚色比起村裏的一些農名也是要白亮一點,氣質很文弱,一看就不是幹農活的人,不過眼角的皺紋也是很明顯的顯出了她的年齡。

沈悠眼熟,這個女人是那天在醫院見到過的婦人,公公的舊相好?

“您找誰?”很禮貌的問了一聲。

婦人頓了一會說,“……我來看看。”

看看?沈悠瞧著大量了一番,試著問道:“您認識我公公是吧?”

公公婆婆就是因為見到這個婦人後,才出現冷戰的,而這個婦人突然找過來,說來看看,也是稀奇了。

婦人在聽沈悠的問話之後,點了頭,“平哥在麽?”

“出去了。”

“嫂子呢?”

“也出去了。”

“哦,嫂子的傷……還好吧?”婦人問。

沈悠楞眼看著她,回道:“……還好。”

“那就好。”

見婦人溫婉的笑了笑,其實她的聲音小得可憐,氣息也弱,聽著就像要大病一場一樣。

沈悠不清楚要不要請她進去坐著等一會,說不定公公婆婆就回來了,轉念又一想,老相好找上門,這豈不是加重了他們的矛盾麽?也是不妥。

“您……”

“你是他們家幺兒子的媳婦是吧?”

沈悠剛想說要不要讓她改天來,就聞這婦人緩緩的將話問了出來。於是應了一聲。

“是,是我。”

話應完之後,順著就瞧見這婦人的眼睛盯向了她的肚子,這舉動讓沈悠心裏下意識的怔了一下。

婦人眼中其實並沒有別的意思,反而有很多愁緒,在見到她肚子的時候,也是欣慰的笑了笑。

“這有五六個月了吧?”婦人說。

沈悠楞著回了一句,“差不多。”

“冬月生?”婦人又問。

“預計的是冬月。”

回了話之後,就見婦人沈思的一笑,點了頭。

這段莫名的對話下來,沈悠此刻是完全摸不懂這個婦人的套路,見這人柔和的臉上也無惡意,卻也不知她的目的,現在也只能是如此作答。

沒過一會,就聽著婦人有點像是自言自語一樣的說著,“真好”“真好”“有孩子了”。然後就莫名的離開了。

楞看著那個身影孤獨的轉身離開,走下去之後,轉入一條小道被樹影遮擋後,便無身影。沈悠霎時抖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女人讓她瘆得慌,可又覺得怎麽這麽淒寒。

看著沒人影了,沈悠擺了個頭回神過來,想著待會兒要不要和公公婆婆說一聲?說也不好,不說也不好,這種關系確實不好處理,看情況來吧。

中午的時候,沈悠小憩了一會兒,醒了就一人煮了白面填了填肚子,正吃著的時候公公回了家,於是也幫著準備了一碗。

婆婆出去半天也沒回來,現在就她與公公二人,沈悠也算是逮著機會了,趁著空擋問道:“您和媽那事怎麽解決?”

“解決什麽,是你媽自己在生氣,這又不能怪我,我又沒怎麽樣。”舒平索拉著面條,還是這樣的回答。

不過沈悠覺得好像也是那麽一回事,公公這邊確實好像什麽都沒做,只不過是見到了那個女人,婆婆這邊就一直來氣了。

嘆了氣之後,沈悠還是將剛剛那個女人來過的事說了說。

241往事(加更)

舒平一聽,一口面都沒挑到嘴裏,瞪了眼看過來,緊張的一問,“你媽有沒有見著!”

沈悠見公公如此反應,跟著詫異,沒想到公公是這麽緊張。

“媽在您出去之後,也出去了,沒見著。”

說了沒見著後,舒平松了一口氣。沈悠看著突然好笑,這瞧著也是過癮,老爺子年輕的時到底也是風流過。看來哪年那頭,這些男人們都是這樣的一個德性。

“爸,這人都找上門了,您可得好好掂量,媽這邊知道後,指不定又來什麽脾氣了?”

“這都已經過去多久了,你媽還那麽在意。”

“您還別說,女人對這事還是挺在意的,不然媽憑什麽一輩子都跟著您?”

媳婦的這話算是教育到他頭上來了,舒平也沒話反駁,沈默了半天。只是突然想到,她怎麽會找過來,也是疑問起來。

“你說的那個嬸子,過來做什麽了?”

“她就說過來看看,然後見家裏沒人就走了。”

沈悠回了過去,其它的話也覺得沒必要說就沒說了。然後就見公公陷入了某個沈思當中,連碗裏的面都擱下了。

也是看得出來這之間看的出來也是有一段往事的,不然也不至於鬧出這個事。

沒過一會,老爺子主動開口說了這段往事。

聽公公說,這個女人叫江小容,在軍區文工團幹過的。

公公年輕的時候,在村裏當過幹部隊長,江小容跟著第三生產隊被分配到這個村子,剛好是由他接待的,所以就這麽認識的。

公公比這個女人整整大二十歲,起先雙方也都沒什麽感覺。就因為公公這人太熱心腸了,不是幫助這個就是幫助那個的。一看公公現在的脾氣秉性,也能想到當年是個什麽性格。

這兩人來來往往,就被那女人給看上了,久而久之的,也就好上了。

可想當時公公是結了婚的,幾個孩子也都十多歲了,但是後來,還是控制不住的與這女人發生了一些事。

當時鬧成什麽樣子,沈悠不清楚,公公這邊也沒給她說,反正就是被婆婆知道,鬧得整個生產隊,整個村知曉了那個女人。

後來因為這個事,公公這邊受了處罰,由於公公祖上這邊有關系,只是撤了他的公職幹部,事情也沒弄得很嚴重。可那個女人說是要被人弄去浸豬籠,但後來不知怎麽,就逃了,之後也就一直沒出現了。

離今時隔二十六年,這一段往事早就被拋之幹凈,誰知道還能再遇上。

舒平說到這兒,也擺了擺頭“算了,這事等你媽回來,我跟她說說。這麽些年了,我早就不記得了,她還擱在心裏呢,也是膈應。”

沈悠沒答話,總算是等到老爺子的這句話,如此也就當自己做了個溝通吧。這上一輩的恩怨,晚輩不清楚,也不太好以別的角度去說什麽。

等太陽落山,家裏出外邊的人也都回了家,一人一把凳子靠墻坐在堂屋,等著老爺子來解釋這個事,完全是一場批鬥會的模式。

沈悠這邊在婆婆回家之後,也是有勸過的,都這麽大把年紀了還能有什麽事出來,大概人家也只是聽說她受傷了過來看看,也沒別的意思。

說實話,到底有沒有別的意思,沈悠其實也不太清楚。

畢竟她看到那婦人離開的時候,腳步挪得沈重,像是還有些話沒說,而對她說的那些話也是奇怪的,也不好瞎定論什麽。

“媽,爸,您們的年紀也都大了,沒必要因為陳芝麻爛谷子的事還耿耿於懷。今天我跟爸都說了,爸也說清楚了,早忘了這事,您也不用在放在心裏了。”沈悠把話說了出來。

福安嬸立馬一個橫眼,“他忘了,別人可惦記著呢?”

“別人惦記也是別人的事,您也管不了不是麽?爸這不是在家過著日子呢?”

說這話的時候,沈悠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個楊茜,不過她現在也不會理會了。

沒經歷過男人,她會把男人當做全部,經歷過之後,才發現男人並不是她的全部。只是人在這樣的一個年齡後,卻又是不一樣的理解。

“就是說啊。就算爸現在要同那人去過日子,咱家裏的幾個兒女能讓麽?”陳麗麗附和著說了出來,都是為了二老著想。

福安嬸聽著這些話,沈沈的賭著一口氣,話她都明白,但心裏就是咽不下這口氣。當年可是他背著她跟那個女人廝混的,現在又出來這是幾個意思?

“都老夫老妻幾十年了,孫子都滿地跑了,你心裏怎麽就放不下呢?”舒平跟著插了一句嘴。

福安嬸只要聽到他的聲音,立馬就能瞪一個眼神出來,“這事我一輩子都得記得,瞧你做的齷蹉事!孩子都那麽大了,還和人家在地裏滾呢?”

“夠了!你這個瘋婆子,當著孩子的面,你要不要臉。”舒平猛的拍了桌子。

“我有什麽要臉不要臉的,丟臉的可是你!”

眼瞅著指手畫腳起來,沈悠趕忙過去同陳麗麗將福安嬸拉了過來,舒譯城也在一邊攔住了舒平。

“行了爸媽,這事都說過去了,你們吵著有意思麽?”舒譯城冷壓了話勸道。

兒子的話出來還是有效的,至少兩人都沒在動手了。

“這事你們該勸你媽,勸我沒用,是你媽沒放下!”舒平氣的一甩手,大步一邁,出了大門。

“你有本事,死在外邊,別給我回來!”

“媽!您非得鬧成這樣!”舒譯城跟著來了氣,冷冷的吼了一句。“這有什麽耿耿於懷的。”

厲聲的話語呵斥的福安嬸沒了話出來,沈悠與陳麗麗在一旁,沒插嘴。

現在確實是她婆婆做的有些不對了,這都多久的事,弄的像是剛發生一樣,還不願放下呢?

堂屋裏沈靜了小一會兒,沈悠想著沒動,還是開了口說道:“媽,我明白您的心情,但您確實不該這麽在意了,您說爸要真的是有什麽想法念頭的話,還能跟您過這麽久?不早就拋棄您,跟那女人過了?”

“您不是還常說,我們小兩口吵什麽吵,您這和爸一輩子的夫妻了,那更不應該吵了。再說,男人嘛,在外邊偷吃是常有的事,要是都這麽吵著,誰還過的下去?”

242晚間心事

該說的,不該說的,沈悠反正勸了一大堆。舒譯城在旁邊聽著,最後這句在耳中格外別扭的,什麽叫‘男人在外邊偷吃是常有的事’?

所以,這丫頭是在暗示他什麽?還是斷定他在外邊有別的女人?

舒譯城直擰了眉下來。

陳麗麗聽罷,也跟著附和道:“弟妹說的對,您都是過來人了,這點還看不明白?男人不都這樣。”

聞二嫂子的話,舒譯城的眉頭又壓低一截下來。

原來在女人的眼中男人都是這個德性?忽然覺得好笑,但又覺得無法辯駁。還有點像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一樣。只是現在為了勸母親,他一句話也不能反駁。

堂屋裏的氣氛開始靜下來,大概是他們說的話被聽了進去,福安嬸臉上的怒意一點一點的散了開,沈沈的吐了氣。

“這事過去多少年我都記得。”話音發著顫,她當時可是在坐月子呢。他就在外邊鬧出這個事,誰能忘的了?

沈悠順應的點頭,“我們都知道,這放在誰身上心裏都膈應,可過日子的,天天這麽膈應的,那能受得了?爸這邊都已經說清楚了,您自己這邊該放下看開一點了,誰能和自己過不去?”

她這會子也是苦口婆心的一頓勸說,一想當時她媽勸她和舒譯城的時候,是這麽的心累,頓時覺得慚愧啊。

其實這些道理各自都明白,可一旦陷入進去,就是當局者太愛鉆牛角尖了,鉆著鉆著自己也就出不來了。

福安嬸聽完又是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抹了抹想哭的眼,沈悶了許久。堂屋裏也是跟著悶了許久。

沈悠瞧著天晚了,示意了舒譯城去將爸找了回來,她這邊同陳麗麗兩人將婆婆弄回房裏休息下來。

話是這樣勸了,想不想得開那得看當事人,沈悠祈禱,最好是想得開,不然他們得多受折磨?

……

舒平還是在東村頭李老頭的家裏坐著,聊了聊,也是提到了當年這檔子事。

李老頭也是其中一個知情人,不過村裏的幾乎的人都知道了,也不算是特定的知情人,只不過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東西。

當年江小容被生產隊的人抓取浸豬籠,聽說是城裏來的一個男人出面給救走的,後來這兩人還結了婚。

事隔三年之後,這女人回來了一趟,但不知道回來做什麽,因為怕被人看到,就躲在河邊樹林裏沒出來,被他看到了。

李老頭說到這兒的時候,還特地提了一句,說是他家撿回幺兒子的那年。

舒譯城在李老頭門外站著聽了一會,有些話倒像是一段引子,引出了有一些故事。雖然被勾了起來,但他腳下的步子最後還是很自然的往他家門踏了進去,然後敲了門,勸了父親回來。

叫回舒平,沈悠與陳麗麗兩人在旁邊還是說了幾句,好難得將這兩人的勸安分下來,各自都松了口氣,但也是折騰了半夜。

陳麗麗先燒了水洗了澡回房後,外邊的事也就沒管了。沈悠同舒譯城兩人一起燒水,一起洗了澡之後,也相繼回了房。

只是舒譯城的臉色從剛剛回來之後就不太好看,眉宇間的愁緒與心思都很重。

沈悠只見過他因為她出現過一些這樣的情緒,但他不會如此失魂落魄,整個神色仿佛飄到了很遠。

“你怎麽了?”

近些時段,她大概是覺得與舒譯城常常在一起,反而一些細節上的東西全都被她忽略了,沒發現他的眼中的神情越來越深了,像是藏了某種神傷。

“沒什麽,太晚了,先睡吧。”舒譯城又開始一貫如此淡漠的一笑,搖了頭。

沈悠看著,這樣的話絕對是有事的征兆的,只是舒譯城不願意說出來,她也不想逼著去追問,沈默之後,便躺了下來。

入夏的夜晚有很多的蛙鳴蟲鳴的聲音,分明是寧靜的夜晚,卻有些被吵的睡不著。

沈悠翻了個身,舒譯城在同一時間也翻了個身過來,借著窗外的月光兩人面對面的看著對方。似乎很久了,他們都沒這麽看著對方了。

那麽一瞬間,沈悠不由自主的擡手過去,撫了撫他泛緊的眉宇,“眉頭皺多了會長皺紋。”

一句話很容易勾起回憶,舒譯城直想到那段在學校的日子,這丫頭是多麽的自在,多麽的讓他無可奈何,現在丫頭長大了,懂事了,也淡了。

“睡不著麽?”舒譯城握下她的手,揣在手心裏揣得緊。

“是你睡不著。”沈悠說道。

舒譯城無話,確實是他睡不著。

心事重了,人就累了,人一累,也就有些煩了。他習慣性的將有的話藏起來不說,但生活久了,沈悠到底一眼就能看穿。

“你有話想說?”沈悠看著他問。

舒譯城還是沈了一會,說道:“悠悠,你說我們日後是在家裏起房子,還是去外邊買房子?”

他想的是,如果有一天,他的親生父母真的來找他了,他要怎麽做決定?

剛剛他在李大爺家門聽到了一些話,那個女人,父親的那個情人……他突然覺得有些熟悉。

三歲的他不可能記得什麽,卻有印象,他一個人坐在河邊,望著河邊樹林裏的一個人,久久的都沒有挪動過神情,直到被父親領回家裏。

養育之恩大過天,他不可能離開這裏。可也怕有一天這裏不再留他,所以他現在太想給她一個家了。

雖然知道這丫頭能賺錢,但始終想自己一手護著她。

沈悠沒能捕捉到他的這些深沈的心思,只是疑問他怎麽會突然問這個問題,“怎麽了?”

“總不能一直住在這裏,畢竟這房子是二哥二嫂的。”

“那也有你的一席位置啊。”

“如果……沒有了呢?”

這話聽著不對勁,沈悠微微擡起了頭看了過來。即便看不清他的的神情,從這樣的話語也能聽出他那些壓在他心裏的思緒。

“以前我有話,不想說時,你不會問。我也想像這樣等著你自己說,但我做不到。”她是第一次見舒譯城有如此的思緒,重得連她都跟著難受。

243從前有座山

舒譯城聽著,反而有一抹笑出現,“你現在終於在意我的心事了麽?”

雖然這丫頭以前鬧脾氣也是因為在意他,但現在突然從她嘴裏聽見這樣垂問他,心裏在意他的話也是第一次,不免心裏舒暢了一點。

“你從來就不藏心事的。”沈悠難受回了過去。

他確實是不會藏心事的,這點舒譯城承認,他沒有心事可藏的,就算是有心事那也是因為心裏藏得是她,所以才會有心事。而且就算有心事,都能被這丫頭弄得清楚,還能藏什麽啊。

舒譯城又不說話了,沈悠往他身邊攏了攏,“說吧,你現在是有什麽不能和我說的?大晚上的既然都睡不著,那咱們就聊聊天談談心。”

聽到這樣的語氣,舒譯城嘴角邊彎了個笑容,忽然覺得自己的那個丫頭又回來了。

“我在想,我媳婦這麽厲害,以後會不會拋棄她的丈夫。”略帶玩笑的話說出來,也是心裏的一個想法。

他到現在還是這麽的在意這個丫頭,所以真的怕她變了離開了。

“那得看你的表現。”沈悠說。

“我表現不好麽?”

“你和楊茜的事,不和爸這事一樣麽?”故意不滿的說了出來,表示她也是記得的。

舒譯城覺得她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但能聽她這麽直接說出來,也明白她是真的在意。

“這事也過去了啊。而且……你自己都說,男人嘛,在外邊偷吃是常有的事。”舒譯城也故意說了出來。

呵!這話他倒是聽進去了,沈悠即刻擰緊了眉,盡管在夜裏不是那麽清楚,但能確定舒譯城是看見了。

“舒譯城,我現在肚子裏是你的種,你要是偷吃,你從今往後,休想見到我們母子。”

舒譯城嘚嘚一笑,直將她摟了過來,“哪敢啊,還不得好好巴結巴結你。”

沈悠給了個眼神,感覺他這樣的一個德性出來,沒救了。

“困了,我要睡了,不許吵我。”

剛翻了個身後,沈悠覺得背後有一股溫度靠了過來,順帶著一雙手,從她的肚子上攬了過來。

“你幹嘛?”沈悠側頭過來看著他。

“這麽久沒行房了,你應該照顧一下丈夫的感受。”舒譯城的話埋在她的耳旁。

聽聞他突然的話,沈悠一口水咽下,沒作聲,她沒發現這個外表斯文的男人居然開始有野性了,她還懷著孩子呢……

“明天咱兩分房睡。”沈悠說著,往旁邊挪開了一點。

然而舒譯城也跟著追了過來,直到床的邊沿,沈悠瞬間被他狠狠的摟了過來。

“啊!舒譯城你怎麽是這樣的人?你獸性大發啊,混蛋!還有孩子呢!”手肘子直接朝著後邊的人懟了過去。

舒譯城瞬間吃痛,“你這是想家裏的人都聽見麽?”

“混蛋,誰讓你突然這麽對我的?”

以前勾引都引不上床,不知道他自制力哪那麽強,她這是給他開了一條道後,就開始為所欲為了?

“男人果然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這麽多書白讀了,虧得還是老師。”沈悠不悅的懟罵了過來。

舒譯城頭頂一暗,她竟然被這丫頭訓斥了,也是無言反駁……

“好了,你睡吧。”

翻身與這丫頭離開了一段距離,腦中清醒了片刻,突然覺得自己怎麽那麽糊塗,這丫頭都懷著孩子,他竟然想到這種事,活該被罵被打。

同樣可笑自己,到底也是因為心情的原因,受了一些影響。

房間裏邊安靜下來,沈悠回頭,見舒譯城被她這麽一說一打,整個人都側到床的另一邊,完全都是犯錯之後被處罰的樣子。

懷胎十月,起碼一年多都不能有動作,多少男人是在女人懷孕這段時間出軌的,雖然舒譯城不會這麽做,但一直這麽冷落他也不好。

沈悠到底是於心不忍的,可想前段時間她也有需求,只是想著肚子裏有孩子什麽都不能做,也是難受。

“譯城。”

嚶嚶的一聲叫喚,然後靠攏過去,伸手就在他身上探摸過來。舒譯城原本已經壓下去的火,聞這一聲叫喚,一個貼近的觸碰瞬間被燃了起來。

這丫頭是故意的吧。

“別碰我,把手拿開。”

冷不丁的一個聲音冒出來,沈悠的手停在他的小腹周圍。

這有點像是她剛剛推開他之後鬧的脾氣一樣,腦袋頂上直接是無語二字。不過她可沒聽他的話,手跟著繼續往下。

只是在下個瞬間,就感覺手腕立馬被兩個指頭給提到了一邊,“不要碰我。”

沈悠又一頓,“舒譯城你是真不要?還是假不要?”

“不要。”舒譯城沒回身,慵懶的回了兩個字。這丫頭有孩子,他不能動。

沈悠這下子可是真楞了下來,她這是見他忍得難受,準備幫他洩洩火紓解紓解他的痛苦,這麽快就遁入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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