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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無辜受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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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逸希沖出長存殿,紅了眼眶,心仿若被撕裂了一般。懷中那破碎的香囊無聲的訴說著自己的委屈,自己的無奈,自己的失敗。

母後,孩兒真的好想你……

失魂落魄的走著,什麽都想不起,什麽都記不起,忽然聽到一聲大喝,“大膽,見到皇後娘娘還不行禮!”

韓逸希擡頭看了一眼,夕陽下,那個一身明黃宮裝的女人,那個穿著自己母後衣服的女人,笑的那般燦爛那般得意,心一下子痛的更加瘋狂。

他漠然的跪下,規規矩矩的行禮,“兒臣見過母後!”明明沒有感情卻還是要口口聲聲尊稱其為母。或許這就是人生的無可奈何。

前皇後夢嫣然在生下逸羽若晴兩人後身體一直不好,在韓逸希九歲韓逸羽七歲時最終撒手人寰。

現在這個皇後是當朝宰相柳毅的女兒柳凝雪,柳凝雪生得嫵媚多姿,比起夢嫣然的嬌柔更勝一分,她能進宮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她有著舞汐雨的三分氣韻。

三分氣韻,身世顯赫,母儀天下。

只可惜,她做了皇後以後並無所出,所以幹脆把目光放在了兩個小孩子上。

平日裏有沒有事就往長永殿和長存殿跑,糕點衣物送的更是殷勤不斷,兩個孩子漸漸和她熟稔,對她親近起來。

此刻她正是要去長存殿看望若晴公主。

柳凝雪微微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韓逸希,鼻子裏輕輕發出一個輕蔑的哼聲。果然天生就不是什麽富貴之人,瞧那一身清冷的白衣就覺得福薄短命……雖然眼中不屑,口中還是禮節性的說:“起來吧!”

韓逸希站起身,低頭站在一旁,靜候著柳凝雪的鳳輦通過。

忽然,韓逸希看見了一件熟悉的東西,瞬間血直往頭上湧,一下子沖上前去,一下子將那件東西從柳凝雪的腳下拽出,柳凝雪先是大驚,轉而一臉的怒意。

韓逸希看著手中物,如獲珍寶的用袖子擦著上面的汙跡。

“韓逸希你想幹什麽?”柳凝雪從鳳輦上走下,一臉的怒意,頭上的鳳釵驕傲的顫動。

“這是母後最珍愛的手帕,你為什麽要如此踐踏它?”韓逸希揚著手中物,瞪著鳳目,眼紅的跟小兔子似的。

“韓逸希本宮不管以前這是誰的東西,現在它就是本宮的東西,本宮想用它墊腳還是拂塵都是本宮說了算!”柳凝雪冷冷的說,笑的一臉得意。

韓逸希覺得忍無可忍,伸手就要去打柳凝雪,“賤人!”一聲怒罵,帶著十二分的威懾。

“護駕!”柳凝雪驚呼著,頭上的鳳釵都驚得掉在了地上。

韓逸希哪管這些,一個人和數十個侍衛打了起來,他只想往前沖,沖上前去狠狠教訓那個欺辱母後的女人。

“住手!”一聲怒斥,驚得大家都停下了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大家慌亂的跪倒,情不自禁的顫抖。

韓逸希楞楞的站在那裏,手中還抓著那方沾滿灰塵的錦帕。

韓浩然一臉怒意的走到韓逸希面前,伸手便是重重的一個耳光,韓逸希被打的一楞,楞楞的站在那,淚順著精致的臉頰愀然滑落。

這是父皇第二次親手打他,第一次是在九歲那年,那次打完了他就再未曾拿正眼看過自己,這一次……

血順著嘴角流出,韓逸希緩緩跪下身子雙手將錦帕捧上。那方帶著一個精致的夢字的錦帕就那樣靜靜的待在韓逸希的手中,風吹過,無言的訴說。

韓浩然默默地拿起錦帕,柳凝雪的臉瞬間變得煞白。

但韓浩然只是凝視了那個夢字一會兒,便將錦帕一下子扔在了地上,“韓逸希,你鬧夠了沒有?身為皇子卻是如此不懂禮數!”韓浩然的話冷冷的,透出的威嚴讓人不寒而栗。

韓逸希委屈的擡起頭仰視著自己的父親,您不是都看到了嗎?為什麽……

“來人,將二皇子拖下去杖責四十!”韓浩然避開了韓逸希委屈不解的眼神,冷冷的命令,冷冷的轉身,冷冷的離去。自動忽略掉了兒子那黯淡的神情。

未淇默默地跟在韓浩然身後,走了很遠。

“少主,您為什麽……”幾次猶豫後未淇終於將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無人時他還是習慣叫韓浩然少主,就如同當年一樣。仿若一切都未改變,但真的沒有改變麽?

“未淇,我豈會不知那個孩子是為了什麽,但為了後宮的和平只能如此……”韓浩然感覺到無限的疲憊,他真的好懷念當年那段可以盡情任性可以不管不顧說話的日子。爹,如果是你,你會怎麽辦?萬物無言,人影悄然定格。

未淇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得陪著韓浩然看著夕陽西下,看著夜幕漸漸籠罩這冰冷的皇城。

冰冷堅硬的刑杖一下下打在身上,韓逸希的心也隨之一下下變冷。隨著刑杖的每一下落下,身體微微輕顫,沈悶的呼吸,口中早已是一片血肉模糊。身上的白衣漸漸顯出絲絲紅色的痕跡,隨著刑杖的下一下抽離,一片片血色奔湧而現。韓逸希一直緊緊攥著那方錦帕,看著夕陽西下,看著漸漸黑暗的天空,看著寒鴉歸家……直到一口鮮血噴薄而出浸紅了那方錦帕……一陣風吹過,那方錦帕隨風飄落,韓逸希伸出手,卻再也無法抓住……

原來心傷到深處,身上的痛再痛也算不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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