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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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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醫從魏朋的胃裏取出來的名單,上面的人男男女女, 年齡不一職業不同, 遍及全國。

每個人都多多少少曾經做過一些法律制裁不了的“缺德事”, 警察挨個找到這些人,成立心理輔導小組為他們疏導心理。

簡意來醫院看顧哲, 剛從病房出來,就被明禮堵在走廊上。他胳膊一伸, 來了個壁咚, 低頭看簡意。

只看, 不說話。

眼睛像一千瓦的小太陽,烤得簡意身體發幹。

簡意背靠著墻, 擡手戳他的小腹:“怎麽不說話?”

“你說過,我不說話的樣子最迷人。”明禮眸底笑意流淌,“我剛是不是把你迷得暈頭轉向找不著北?”

“呆子。”簡意在他小腹上擰了一把。

“媳婦兒, 你怎麽長這麽好看,你男人我怎麽看都看不膩。”明禮又看了她一會兒, “你叫我一聲。”

簡意仰起小臉看他:“明禮?”

“換個稱呼。”明禮伸手在她嘴角捏了下, 提示道,“我給你叫小甜心媳婦兒,你該叫我什麽?”

簡意眨巴了一下眼睛:“展明禮。”

“成心的是吧。”明禮稍稍彎腰, 湊近她耳朵,往裏呵氣, “在床上,被我幹到爽翻了的時候, 你都叫我什麽?”

簡意漲紅著臉推他:“流氓。”

“流什麽氓!這叫浪漫!”明禮理直氣壯地提醒她,“叫一聲,我想聽,老~~~”

“老明。”簡意踩了下他的腳,打算從他臂彎下溜走。

“欠草。”明禮一把撈起她,裝作惡狠狠的樣子,“信不信我就在這裏草到你哭,哭著叫我老公。”

“有人。”簡意在他懷裏徒勞地掙紮了下,“你放開我。”

“整個醫院都是我的,鬼我都不怕,我還怕人?”明禮霸氣道。

“老公。”簡意軟糯地又叫了聲,“老公,你放我下來。”

明禮骨頭都是軟的。

他把簡意摟在懷裏捂了會兒,小腹的邪火一股股往上躥,感覺再這樣捂下去就會壞事,他這才戀戀不舍地放下她:“以後都要這樣叫。”

“走,老公帶你去個地方。”明禮拖著她的手上樓。

“去哪裏?”

“生孩子的地方。”

“我不去。”簡意紅著臉小聲說。

“你想什麽呢?”明禮睨了她一眼,不懷好意地笑,“你先忍忍,晚上回家再和你做生孩子的事。”

簡意:“…………”

明禮直接把她帶到正在建設中的婦產科,院長聽聞消息迎出來。

“還沒建好?”明禮臉帶不滿,“怎麽連個醫生的人影也瞅不見?”

“上個月剛重新裝修了一遍,雖然用的都是最頂級的材料,確保零汙染,但是事關母嬰,馬虎不得。”院長看了眼簡意平坦的小腹,解釋道,“相關儀器配套設施正在陸續采購,招聘工作人事部也正在做。”

院長表示很委屈,不是說一年後要用嗎?你告訴我,現在才過去多長時間!有意見薄為證!

“要快。”明禮大手一揮,“我老婆要用。”

院長:……

簡意:…………

從婦產科出來,明禮醞釀許久的求婚之火在體內熊熊燃燒,旺到要爆炸。

如果不是陸天槍突然蹦跶出來阻攔住,他真敢當場來個單膝下跪,拽著簡意的手把戒指直接捋到她手指上,然後扛起媳婦兒回家拿戶口本去民政局領證去。

但是兒子們說求婚是大事,女人最在意這個,不能隨便,要有儀式感。

明禮就納了悶了,都是單膝下跪,都有戒指,怎麽擱他這是隨便,擱別人那就是儀式感?!

簡直豈有此理,欺負一心想結婚的老實人!

老實人招你惹你,刨你家祖墳了?

‘刨祖墳’這詞怎麽這麽熟悉,誰說過這話來著?

哎喲,我那個裝逼的大舅哥。

他大爺的,求婚的時候必須把他提溜過去。

無論如何,這個婚必須今天求!再等會死人的!

明禮主意已定,他在陸天槍腦袋上拍了一掌:“去把你嫂子送到局裏。”

陸天槍立馬會意:“得咧。”

簡意滿臉黑線:“我怎麽了?”

“入職手續辦一下。”明禮捏了捏她的臉,“趁著這幾天沒案子,我休假帶著你出去浪,浪夠了回來上班。”

其實就是先去度個婚前小蜜月,等辦過婚禮再來個真正的蜜月,蜜夠整整一個月!

“入職?什麽職?”簡意其實已經猜測到。

“和我白天黑夜都在一起的職。”明禮齜出一口白牙笑,“咱們說好的,刑警隊顧問。”

“誰跟你說好了?”

明禮看了看簡意,擡腳把陸天槍踹出去三米遠,這才彎腰湊到簡意耳邊說:“你在床上時答應我的。”

簡意:“…………”床上的話你也當真?

明禮讀取著她的表情:“當然要當真,真到不能再真。你求著讓我愛你的時候,是真的想要。”

簡意:“……………………!!!”

明禮在她臉上吧唧了一口:“先工作一段時間,你不喜歡,可以再換。”

失業當天,明禮就提出來聘她當刑警隊顧問,她這段時間確實認真考慮過這份工作,自我感覺還算感興趣,但是心裏沒有底,怕擔當不起顧問這個重任。

明禮為了增強她的信心,把她誇上了天,最後說,你要實在把握不住,不是有個現成的顧哲?怕什麽!

簡意覺得他說得不無道理,這才松了口。

“人事部的同事正在等著你去辦手續。”明禮又親了下簡意的額頭,催促道。

“我和他們不熟,你陪我去。”簡意小聲說。

“都是一群兒子,有什麽不熟。”明禮揉她的耳尖,哄騙道,“有關魏朋在美國的資料,還有點兒不太清楚,我要去病房問問顧哲,用不了多久,完事以後,我就去局裏找你。”

陸天槍蹲在不遠處的樹根上,捂著胸口看著膩歪的兩個人,請不要傷害單身狗!

想想老大待會兒求婚時還要撒波狗糧,陸天槍傷害值不斷飆升,再想想簡意入職去局裏上班後,老大天天都要在他眼前撒狗糧,陸天槍心在滴血,想拿根棍戳瞎自己的眼。

陸天槍從懷裏掏出那個記滿【爸爸撩妹語錄】的小本本,心急如焚抓耳撓腮,怎麽就不管用!

前天他拿著這個小本本去參加同學聚會,把班裏的女同學挨個撩了個遍,結果差點兒被她們用假酒灌死在飯桌上。

昨天他套用這個語錄去撩局裏的女同事,挨了一頓揍。

啊啊啊啊啊陸天槍的靈魂在吶喊:現在的女人怎麽都這麽兇!老天爺也賜給我一個小甜心吧!!!

兩人終於膩歪完,明禮把簡意塞到陸天槍車裏,連踹帶罵交待了陸天槍幾句,然後興沖沖跑到病房去提溜顧哲。

顧哲正半躺在床上輸液,吊瓶裏還剩二指深的藥。

明禮走過去,盯著吊瓶瞧了會兒,手癢癢地摸上去,指肚摸著滾珠想要把吊瓶開關開到最大:“這也忒慢了,急死個人。”

顧哲從平板電腦上擡起臉,一個眼神殺過來。

“我沒碰。”明禮的手從滾珠上瞬移開,移到自己腦袋上擼了把寸頭,嘿然笑著說,“簡意去局裏辦理入職手續,完事以後我就向她求婚,怕時間來不及。”

顧哲拿眼上下打量了他兩個來回,沒有說話。

明禮低頭瞧了瞧自己這一身打扮,說:“我就是要回家先換衣服,換好衣服直接去局裏求婚,求婚只這一次,你作為簡意的娘家人,必須在場。”

“等著吧。”顧哲低下頭,繼續單手操作游戲。

“等什麽?”明禮猴急到不行。

“藥滴完。”慢慢的一聲。

明禮急得要死,求婚這個節骨眼上,他不敢惹怒這位大舅哥,想去把給顧哲紮針輸液的護士拖出來吼一通。

為什麽不早點兒紮針?!為什麽不把開關調大一檔?!

明禮去了一趟洗手間,洗手照鏡子的時候,發現自己胡子有點兒長,他找了把刮胡刀刮好臉,回到病房的時候藥還沒滴完。

他嚴重懷疑顧哲往吊瓶裏偷偷加了藥!

他在顧哲床前來回轉,轉了第八個圈時,顧哲扣下平板電腦,皺眉按額角:“我頭暈。”

明禮一副“你他媽又想出什麽幺蛾子”的表情看著他。

顧哲按了下床頭的呼叫器:“我讓護士拔針,你去衣櫃裏把我的衣服拿出來。”

明禮感激涕零。

拔掉針換好衣服,他把吉普車開成了賽車,一路狂飆到家裏。剛進家門沒多久,陸天槍滿頭大汗跑過來,進門就喊:“老大,你怎麽這麽慢,嫂子馬上就辦理好手續了。”

“嘿喲。”陸天槍瞧見客廳沙發上坐著的顧哲,自來熟道,“哥,你出院了?”

顧哲好像心情不錯,意外沒有懟他,正常回答道:“沒有,晚上還要回去。”

“你是專門來看老大求婚的吧?”陸天槍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這個求婚儀式,我們策劃了一周。”

顧哲:“你們?”

“我和隊裏其他同事,我們一起想的,氣球禮花什麽都有。”陸天槍拍著胸脯說,“保證熱鬧。”

熱鬧。

顧哲斜了眼陸天槍,以他們的眼光,熱鬧=三俗。

“有禮炮?”顧哲按著眼皮試探著問。

“有有有,啥都有。”陸天槍興奮地來回比劃,“還買了一大盤鞭炮,那個長啊,從市局辦公大樓樓頂拖到地面上,要多氣派有多氣派。”

“………………”顧哲滿臉的一言難盡。

我還以為這是農村娶媳婦兒。

陸天槍解釋道:“放鞭炮是局長批準了的。”

顧哲:“……………………”

你們局長的品位和村長有得一拼。

明禮身著一身看起來就是天下第一貴的高檔西服從臥室走出來,手裏拎了幾條顏色不一的領帶:“哪條領帶配這身衣服?”

“紅的紅的紅的!!!”陸天槍扯著嗓子連喊三遍,“紅色喜慶。”

“我也覺得紅色好看。”明禮揪出來那條大紅色的領帶就要往脖子裏套。

顧哲手按在眼皮上,簡直沒眼看!

“你怎麽不在左胸上的口袋裏插支紅玫瑰?”顧哲說。

“兒子,不是買紅玫瑰了?待會兒去給我揪過來一支。”明禮朝陸天槍喊,“揪兩支吧,我見電影裏的男的嘴裏還要咬一支。”

顧哲:“…………”

陸天槍說:“老大,玫瑰上有刺,紮嘴。”

明禮:“大老爺們紮一下怎麽了。”

“你是沒事兒,我嫂子怎麽辦?”陸天槍自以為考慮得很周全,“給嫂子戴上戒指以後,你肯定是要親嫂子的呀,你一嘴血,怎麽親?”

“你說的也是。”明禮想了想說,“那你把玫瑰上的刺先去掉。”

陸天槍一拍大腿:“得咧。”

顧哲被眼前這兩位父子蠢了一臉血,他按著額角說:“如果我沒記錯,簡意今天素顏,穿的也是平常的衣服,你穿成這樣,合適嗎?”

明禮一臉癡呆:“怎麽不合適?”

陸天槍盯著明禮看了會兒,若有所思地說:“確實不合適,老大,你光顧著自己捯飭,這樣顯得你像個心機吊。”

“我操?”明禮罵,“是你們說,要有儀式感,要有驚喜,要莊重。”

“是這樣說沒錯。”陸天槍趕緊給自己開脫,“但是莊重不一定就是西服領帶啊,我們的意思是,你要穿得精神點兒,別致點兒,有意義點兒,總之就是嫂子喜歡什麽樣,你就穿成什麽樣。”

陸天槍一連三個點,猛地點醒了明禮。

簡意喜歡的,有紀念意義的。

不就是那啥……警服!!!

就那回,簡意見他穿著警服從辦公室出來,當時她眼睛都直了!

好在我常年備著一套熨燙得一個褶都沒有的警服。

顫抖吧,媳婦兒!

明禮一把扯下領帶,他瞥了眼沙發上的顧哲,哦,不讓我穿西服,原來是你丫的穿著西服,怕我把你比下去!

“你,換身衣服。”明禮看著顧哲說,“又不是你求婚,穿那麽齊整幹什麽!”

顧哲:“我就穿了這一身衣服來。”

明禮:“那把外套脫下來。”

顧哲扯了扯衣領:“我裏面是病號服。”

陸天槍插嘴道:“病號服不吉利。”

“我有衣服可以借給你。”明禮寸步不讓。

“不穿。”顧哲拒絕得很幹脆。

明禮扶著門框,眼睛定定看著顧哲:“哥。”

顧哲:“……”

陸天槍:“……”

明禮趕在顧哲開口前,說:“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我去給你拿衣服。”

五分鐘後,明禮一身筆挺整齊的警服從臥室出來,喜滋滋地等待著客廳裏的兩個人誇獎,但是顯然,客廳裏的兩個人眼睛都不在他身上,而是在他手上。

一件軍綠大衣。

“就這一件合適的。”明禮摸著良心說,“你湊合穿吧。”

顧哲:“……”

兒子們的電話一個挨著一個來,說一切準備就緒,就差新郎官了,爸爸再不去,新娘就跑了。

“走走走。”明禮把軍綠大衣撂在顧哲身上,開始趕客,“沒時間了。”

陸天槍叮囑:“老大,戒指帶著了吧,求婚戒指。”

明禮拍口袋:“這個不能忘。”

顧哲拎著軍綠大衣起身,默默套在了身上。

挺……暖和。

“暖和吧。”明禮瞧了他一眼,又對陸天槍說,“待會兒你們拍照錄像。”

陸天槍嘀咕:“不是說好了讓顧哥哥拍照嗎?嫂子也說過,他以前得過攝影大獎。”

明禮:“他有傷在身,別累著。”

讓他拍照?我讓他穿成這樣,他能拍我點兒啥好?怕是從頭到尾,連個正臉都不會有!

陸天槍看著身穿軍綠大衣的顧哲,撓了撓頭說:“我怎麽覺得,軍大衣會引領今年的時尚潮流?”

明禮睇了眼顧哲的背影。

操。

為!什!麽!不!像!民!工!

市局大廳裏,簡意被一堆兒子們圍住噓寒問暖,怕她無聊,他們還很貼心地送上啤酒飲料礦泉水,花生瓜子八寶粥。

簡意看到這些東西,只想來一句:你們各位,把腿讓一讓。

我就是來當個沒有編制的顧問,就算以後是同事兼老大女朋友,你們也用不著這麽熱情吧。

“老大來了。”有人喊了聲。

剛才還把簡意圍得密不透風的人群,呼啦一下,自動讓開一條道。

明禮手捧一大束紅玫瑰,警服筆挺,一臉莊重地大跨步過來。

簡意心跳劇烈加速,她放下水杯,從椅子上緩緩站起來,手心出了一層汗,此時此刻只有一個念頭:今天塗了指甲油,剛才被一堆兒子們圍著心煩意亂,自己郁悶摳指甲玩,貌似摳掉了好幾塊指甲。

左手還是右手?

醜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明禮草你大爺,你為什麽不提前說!!!

你會不會忘記拿戒指?求求你把戒指弄丟了吧。

簡意轉念又一想,以明禮的尿性,就算把戒指弄丟,他也會現場拽著一支玫瑰,把玫瑰圈成個圈,強制套在她手指上。

簡意兩只手絞著,腦子裏一團漿糊,僵在原地。

明禮大步來到她跟前,看著她局促不安的樣子,實在沒忍住,俯身在她臉上親了下,聲音放低,柔聲說:“媳婦兒,我要求婚了。”

簡意:我現在說不讓你求,你就會不求了嗎?

明禮心潮澎湃,單膝下跪,清了清嗓子,大聲說:“簡意,我愛你,我要和你結婚!”

簡單粗暴直接。

正在想他會說些什麽感動誓詞的簡意,此時此刻的內心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明禮仰臉,神情凝視著簡意,在等她說願意。

陸天槍在旁邊幹著急,想提醒老大,你都沒問嫂子願不願意。

空氣一時凝固住。

顧哲依著一根柱子望過來,千萬不要來個傳銷式的拍手鼓掌。

得。

怕什麽來什麽。

陸天槍見老大這樣幹跪著也不是個辦法,於是他帶頭鼓掌:“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

一呼百應。

一群兒子們為這場愛情鼓起了掌,聲音響徹整個市局大院:“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

無限循環的覆讀機。

簡意頭上飛過一群烏鴉。

她咬住唇角,伸手接過明禮手裏的紅玫瑰,臉色緋紅小聲說:“你起來。”

戒指回家再戴。

明禮保持著單膝下跪的姿勢,拽過她的左手,拿著戒指就往上套。

不斷閃爍的鎂光燈,手機錄像機攝像機對準她的手一通拍。

簡意想去死一死。

明禮給她戴上戒指後,攥著她的手,給各種攝像機留下拍照的時間。

8克拉的大鉆戒,讓你們照個夠!

“起來啦。”簡意催他。

明禮覺得他們都照得差不多了,這才從地上起來,捧住簡意的臉來了個法式熱吻。

擂鼓震天的鼓掌聲和歡呼聲中,禮花氣球滿天飛。

錢進拿著打火機跑出去點鞭炮。

顧哲一臉冷漠地從軍大衣破爛的衣兜裏揪出兩團棉花,在手心揉了揉,塞進耳朵裏。

鞭炮聲響了足足有半個小時。

與此同時,兩條紅色的條幅從市局辦公大樓垂下來。

——祝賀刑警隊隊長明禮求婚成功!

——願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明禮打橫抱著簡意,把她一路抱到了車上,開車帶她去吃炸醬面!

一切都要有紀念意義!

第一次見面時的炸醬面!

人生第一面!

簡意手戴著8克拉閃瞎眼的大鉆戒,摳著手指看面前拿著筷子攪拌炸醬面的明禮,扁了下嘴,說:“我塗的指甲油禿了好幾塊,醜死了,你要求婚為什麽不提前跟我說?”

“怎麽沒提前說?我不天天說,案子結了就求婚。”明禮再攪拌了下炸醬面,捉住她的左手在她手背上親了下,“媳婦兒的手美著呢,一點兒也不醜。”

簡意笑著抽回手:“怎麽想起來吃炸醬面了?”

“你忘了?”明禮瞪眼,“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吃炸醬面,你管我要來著,那是咱倆的第一面。以面開始,就以面來結束,結婚那天我還要再吃炸醬面,生孩子的時候也吃。”

簡意:“……”

明禮再瞪眼:“你不想吃?”

“…………”簡意拿起筷子,“想。”

明禮伸手過來捏了把她的臉:“媳婦兒真乖。”

明禮吃一口面,擡臉看一眼簡意,吃一口,看一眼,看一眼,吃一口。

整個一智障兒童。

簡意:“………………”

明禮:“媳婦兒兒好乖,想日。”

簡意低頭默默吃面:“………………”

明禮手機收到一堆兒子們發來的照片,明禮精心挑選了九張圖,發了人生第一條朋友圈:【爸爸要結婚了】

配圖九宮格。

不到二十分鐘,這條朋友圈被點讚評論了幾百條。

明禮咧著嘴笑,原來被點讚是這個滋味。

美滋滋。

還想被點讚。

他又發了第二條朋友圈:【和老婆一起吃炸醬面】

配圖九宮格的面。

依舊被瘋狂點讚。

明禮再發第三條:【開車帶老婆兜風】

配圖九宮格的車。

還是被點讚。

明禮再發第四條:【和老婆一起逛街】

配圖九宮格的街景。

依舊被點讚。

……

第九十九條朋友圈:【和老婆一起喝飲料】

配圖九宮格的飲料。

只有陸天槍一個人點了讚。

沈迷於發朋友圈享受被點讚無法自拔的明隊長拿著手機陷入了沈思:“他們都沒網了?”

簡意咬著吸管冷漠臉:“把你屏蔽了吧。”

“我操?”明禮把手機塞回褲兜,“我看他們都不想混了!”

簡意繼續冷漠臉。

明禮嘿嘿笑著在她臉上吧唧了口:“咱們溜達到停車場就回家,實在忍不住想日你。”

簡意默默喝著飲料不說話。

十分鐘後,兩人壓著馬路沿兒去停車場。

明禮故意走在馬路內側,和簡意敘述往事:“你還記得咱們第二次見面的情景嗎?也是這樣的夜,你被一輛車追著跑,我在路邊一把抓住你來了個英雄救……”

“美”字還沒說完,馬路後面沖過來一輛車。

明禮眼疾手快一把拎起簡意,簡意嚇得魂都沒了。

那輛肇事車在前方徐徐停下,陸天槍從車窗裏勾出頭來,扯著嗓子大聲喊:“老大,我車技怎麽樣?沒撞著嫂子吧?你們有沒有找回當時的感覺?”

明禮朝他揮手:“滾蛋吧你。”

陸天槍撇撇嘴縮回車裏,幽幽地說:“就剩我一個點讚的人了,你就好好珍惜吧。”

簡意被明禮拎在手裏,好一會兒才平撫心緒:“你故意的?”

“剛才有沒有為我心跳?”明禮拎著她不放,雙眸帶著期盼。

“呆子。”簡意彎起眼睛笑,“你先放我下來,我告訴你。”

明禮依言放她下來。

簡意仰臉看著他,認真地說:“你什麽都不用做,什麽都不用說,只看著我,我就會心跳加速。”

“老婆。”明禮深深看著她,問,“如果那天穿警服,會不會更加心跳加速?”

“會。”簡意說。

“那我以後天天穿,愛你的時候也穿。”明禮的吻落在她眼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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