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昭陽與娘娘和燕王妃殿下生分，”蘇琳瑯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聖上下旨賜婚之後，一時間昭陽不知道怎麽與娘娘您相處了，畢竟秦王殿下是您看著長大的，昭陽敬重您……”

是覺得之前與她親近太隨意了？小五是她帶大的，昭陽敬重她也是理所應當。賢妃面色大霽，“你的心意本宮知道，不過正因為是這樣，咱們才應該更親近才是。”

蘇琳瑯恭聲應是，梁鳳怡便笑，“母妃讓你與她親近，你怎麽還是如此？”

賢妃輕輕推了她一把，“她一時半會兒改不過來也是有的，你就別笑她了。”

“齊王妃殿下和昭陽郡主都是有孝心的，”沈夫人趁機道：“這就是娘娘您的福氣。”

“大嫂這話說的在理，”賢妃笑著點頭，“本宮一向沒將小五與小三、小六看外，小五那孩子既懂事又孝順，有時候甚至將小三、小六這兩個我親生的都比下去了。現在又多了鳳怡和昭陽兩個兒媳婦，本宮的確是有福氣。”

邊說邊指了下首的椅子請沈夫人和蘇琳瑯還有梁鳳怡坐。

沈夫人笑著奉承：“等六殿下的媳婦進了門，娘娘就有三個兒媳婦孝順了。”

賢妃神情一滯，眉頭輕鎖的嘆了一口氣。

“娘娘您這是有煩心事？”沈夫人立即問道。

“你們都不是外人，”賢妃有些無奈的道：“我也不瞞你們，我給霖兒相看了個人家，可霖兒他不願意。”

梁鳳怡道：“不會是六皇弟見過那家的姑娘覺得不中意吧？”

賢妃搖頭，“霖兒沒見過那個女孩子，本宮見過，那小姑娘雖說家世不顯，可容貌性情人品都與你們兩個不相上下，我也不知道霖兒是怎麽想的，只說他不想那麽早成親。”

“六皇弟不會是心有所屬了吧？”梁鳳怡忽然低聲道，說著瞥了蘇琳瑯一眼。

“他才見過幾個女孩子！”賢妃搖頭，接著轉向蘇琳瑯，“不過他一向和小五無話不說，昭陽你幫本宮跟小五說說，讓小五勸勸他。”

蘇琳瑯不露聲色的應是。

賢妃所說的那個女孩子會不會是前世陳霖越的王妃？前世他娶的是一個老翰林的女兒，的確家世不顯。不過他為什麽不願意娶親呢？這件事是前世就有還是今生發生的改變？

她安靜地坐在那裏又聽賢妃三人閑聊了幾句，便即起身告辭。

“在本宮這裏用午膳吧。”賢妃留她，“或者你該去哪個宮就去哪個宮，等晌午的時候再回來用膳。”

蘇琳瑯謝過後羞澀一笑，“昭陽想聽聽殿下的意思。”

“哎喲！”梁鳳怡登時失笑，“這還沒成親你們小兩口就蜜裏調油的。”

賢妃佯怒道：“誰還不是從那個時候過來的？”罷了對蘇琳瑯笑得異常慈藹，“去吧，若是小五肯放你，你晌午就過來。”

蘇琳瑯便告辭而去。

“母妃，媳婦總覺得昭陽郡主與往日不同。”梁鳳怡望著微微晃動的五彩妝花錦簾低聲說道。

賢妃脧了她一眼，“是她與往不同還是你與往不同？她向來精乖，是不是你自個兒成親嫁人身分變了，言行舉止有所變化而不自知，才使得她有此變化……”

說這話的時候她聲音清冷，並不似方才溫柔嫻雅。

……

出了永壽宮的門蘇琳瑯順腳去了未央宮。

凡事不是一蹴而就的，她家殿下還等著她呢。

陳霆越站在正殿的廡廊下出神。

“殿下，”一見到他蘇琳瑯就加快了腳步，笑容明快的奔到他面前，“你怎麽站在這裏？”

“在等你。”陳霆越的眼角眉梢也帶著笑意。

得到想要的答案，蘇琳瑯笑容更甜，扯著陳霆越的衣袖將他往屋中帶，“咱們進屋說話。”

原本跟在蘇琳瑯身後的素衣姜花等人見狀盡皆停住腳候在門外。

“殿下覺得賢妃娘娘其人如何？”到屋中坐下後蘇琳瑯開門見山的問道。

她知道這個屋子等閑根本靠近不得，因而才放心將這話問出口。

陳霆越稍稍沈默，後微微凝眉，“心機深沈。”

蘇琳瑯挑眉笑道：“賢妃娘娘可以說是殿下的養母，殿下怎麽會有這樣的看法？”

其實她的看法和他如出一轍，能在皇後以及闔宮嬪妃眼皮子底下接連生下兩個兒子並且養大，還能在麗嬪娘娘去後撫養她的兒子，怎麽可能是沒有心機之人？而且她家世不顯卻位分頗高，普通的心思單純之人根本爬不到她這個位置。

不過她得聽聽她家殿下的想法，以後行事才能更準確的判斷。

“這幾年可以說我每天都會見到她，”陳霆越沈吟道：“可這麽久的相處，我竟看不出她的喜怒心思，足可見其心機。”

他說著看著蘇琳瑯目露關切，“你為什麽會開口就問起她？是你發現了什麽還是她表露了什麽？”

蘇琳瑯搖頭，“我只是猜測：如果麗嬪娘娘是被人所害，那背後主謀一定會因此得利。現在宮中有嫌疑的也就是皇後、賢妃、慧妃這幾位位分高年紀長的，其餘的娘娘不是年紀輕就是位分太低……”

“還有李婕妤，”她還沒有說完陳霆越就搖頭說道：“她是母親去後才得寵的。”

這個人前世她見過，他登基後封了李婕妤為太妃，讓李婕妤在宮裏頤養天年。

“殿下懷疑李婕妤？”她問。

前世他到底有沒有追查麗嬪娘娘的死因？到底有沒有查出真相？如果他追查了並查出了真相，那這李婕妤就可以排除嫌疑。否則李婕妤仍有嫌疑。

可前世的事她又不能問他，也不能再去前世查。她只能將前世的一切摒棄，從頭開始。

“她原是母親身邊的宮女，”陳霆越緩緩頜首：“母親去後不到一年，她就得了父皇的青睞。”他說著嘴唇緊抿，臉色也有些難看。

“殿下還知道什麽？”她追問。

“聽說她在父皇面前時常提及母親，”他沈聲道：“還有人說她正是借著母親的名頭才得寵的。”

怪不得他會懷疑李婕妤。他常年住在宮中，手底下又有墨影幾個，這些信息應該不會有偏差。

她沈吟道：“那這李婕妤對殿下如何？”

畢竟李婕妤原是侍奉麗嬪娘娘的，殿下也算是她的舊主。

陳霆越緩緩搖頭，“母親去之後她從來沒有私下裏見過我。我總覺得，她在避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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