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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他的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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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騷亂自外響起,伴著人的驚呼聲,歡呼聲:“下雪了,下雪了!”

九阿哥驀地轉過了身,擰著眉陷入沈思,外面的聲音那樣清晰,只是,下雪?這個時候哪來的雪?

不知為何突然有些不安,胸口悶悶的,似乎有什麽即將發生。

一陣虎嘯傳來,地上的女子陡然消失,九阿哥目光一凜,只見一個白色的東西迅速閃過,轉眼已沖出了帳篷,而地上的三個男人已然斃命,死不瞑目。

九阿哥急忙追了出去,卻除了茫茫大雪和陷入騷亂驚慌的士兵,再無他人。

若是他沒看錯,剛剛那是……白虎?

而剛剛那個女人為何總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為何她喚他胤禟?如今還有何人如此大膽敢喚他胤禟?

她當真是雍正派來的人嗎?她究竟是人是妖?

有一個答案呼之欲出,只是他無論如何不敢相信。

當初那屋子關的那樣嚴密,那女人卻莫名其妙消失無蹤,除非她有飛天遁地之能,否則何以那樣輕易便無聲無息地消失?

再聯想至方才的奇異景觀,莫名的大雪,還有那只白虎,他身子一晃,險些跌倒。

不,不可能!不可能是她!如果是她,自己該如何?剛剛自己是如何對她的?九爺此時恨不得把自己給殺了。

一口血毫無預兆地噴了出來,他捂著心口,臉色慘白,毫無血色。

他苦笑,她還能回來嗎?她還會原諒自己嗎?

只要她回來,他只想對她說,他後悔了,只要和她在一起,去哪裏都無所謂,那個位置他不會再去爭了。

當得知她的消息,好不容易尋到那個無字的墓碑,命人挖了她的墳墓,看到那個熟悉的刻骨銘心的人兒毫無聲息地躺在那兒,他險些發瘋,命人火燒了她的屍體。

那時他滿心恨意,恨她如此絕情,不給他一絲機會,就這樣離他而去,他如行屍走肉般,唯一的念頭就是助八哥登上帝位,瘋狂報覆老四。

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卻再升不起一絲的恨意,他陷入悔恨,自己不該那樣對她,不該利用她打擊老四和老十三,她說過只要自己的真心相待,不要利用,不要欺騙,可是自己卻被嫉妒沖昏了頭腦,全然忘了她的心結。

許多次他恨不得就此離去,到地下去尋她,可是額娘還在,他不能離開,日日思念和悔恨折磨,唯一的念頭就是報覆老四。

除了這樣,他不知自己留下來還能做什麽,一切都是因為老四,若不是他糾纏不放,自己又如何會失去阿蓮?

他的眼中閃過蝕骨的恨意。

當老四登上帝位,他不可置信,一直以來的信念坍塌了,他不僅未能報覆老四,反被老四攜私報覆,丟到了西寧,便是阿蓮的骨灰也被他奪了去,他唯一的慰藉也不在了。

原以為再也見不到她,只等待著死亡的來臨,自己就能去地下陪她,可是好不容易等到她再一次出現,他卻再次傷害了她,險些讓那些人將她侮辱。



孟辭來到一處山洞,蹲到角落,很是吐了一番,只吐的苦膽水都要出來了,她無力地癱坐在一邊,臉色發白,心裏的恨意洶湧而出,仰頭大叫了一聲,聲音淒厲,直驚的枝頭的鳥兒撲楞楞飛走了。

她究竟要何時才能擺脫心底深處的記憶?為什麽還要來折磨她?心病難道真的無藥可醫嗎?

“心病並非無藥可醫,只要直面內心的恐懼,勇敢地面對曾經不敢面對的一切,重新接受那個令你厭棄的自己,心病總會好的。”輕輕的嘆息自身後傳來,帶著深深的憐惜,來人握住她的肩,輕柔低沈的嗓音讓孟辭瞬間紅了眼眶,如同見到親人般的扭頭撞進他的懷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他那樣對我,他竟然那樣對我,我討厭他,我不要再見他了,再也不要管他了。”

時空引流君雙眼一亮,嘴角邪邪地勾起:“好啊,那就不要他了,你跟了我如何?他一個凡人有什麽好的?幾十年倏忽而過,早晚要死,何必管他?”

孟辭氣的重重拍了下他的胸口,一把推開他,擦了眼淚,憤憤地瞪了他一眼:“你胡說什麽,我才不要跟你!”賭氣般地扭過頭去。

時空引流君扶著心口,假裝哀怨地嘆了口氣:“小刺猬說話還真是令人傷心,本君哪裏不好了?至少本君不會傷你的心,本君自會待你如珠如寶。”

孟辭悶悶地低下了腦袋,時空引流君不再說笑,端正了臉色,認真地勸她:“你也知,他並不認得你,我看見他因你離開而吐了血,可見他已然認出了你,且已後悔了。”

吐血了嗎?孟辭驚訝,只是心裏還是有些憋悶。

就算是不認識的女人他也不能那樣做吧?他怎能那樣殘忍?

時空引流君見她如此,輕嘆了口氣,不再勸她:“你自己仔細想想吧,總要你自己想清楚,莫到失去了再來後悔。”

“我的病真的能好嗎?”她轉移話題,不再談那個讓她心痛的人。

時空引流君微頷首:“這要看你願不願直面過去的你自己了,有句話叫做以毒攻毒,可以一試。”

“怎樣以毒攻毒?”孟辭不解。

時空引流君突然不說話了,只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眸光深邃,看的她一陣迷茫和不安。

孟辭在山上待了幾個月,對山下的事,時空引流君總會適時地告訴她,說九阿哥被革了黃帶子,削除了宗籍。

聽說九阿哥被定了二十八條罪狀,改名為塞思黑,送往保定監禁,被人折磨,生不如死。

孟辭不甘心地認識到自己真的無法眼看著他就這樣死去,終究還是放不下,下了山,於深夜時來到允禟被監禁之處。

屋外的人已陷入昏迷,孟辭推開門,進了破舊中散發著黴味的房屋,只聽到一陣陣劇烈的咳嗽聲,直咳得孟辭一陣心驚肉跳。

黑暗中,屋子非常狹小,以孟辭的目力看到墻角茅草堆處似藏著一個人影,蜷縮在一起,咳嗽聲便是自那處傳來。

耳聞“吱呀”的開門聲,屋裏的人咳嗽頓止,似是強忍著咳嗽,只劇烈喘息著:“你還想做什麽?”聲音虛弱而平靜,仿佛早已習慣,也已然接受如此對待。

孟辭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不是有手鏈嗎?有手鏈在,怎會弄的自己成這副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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