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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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內，紀綱獨留下雲熙與龐英。
雲熙道，”我之所以留在馮家，是因為馮三是白蓮教人。“
龐英驚訝，馮三本是他故意陷害，此言是何意？
雲熙道，“二弟還沒到餘杭縣時，崔勝的遺物留在餘杭縣衙門，馮三夜探衙門盜取崔勝遺物，被我發現，他若只是一個平常仵作，此舉是何意？馮三不想連累其女而自刎，不是因為周新，而是他的身份，他怕被查我們查出來，馮三死了，我原本以為白蓮教的人會尋上馮沅，這才暫留在馮家。“
原來如此。
”既然馮三真是白蓮教人，那他的女兒還提什麽為父討公道？她明擺著是想為周新翻案。”龐英猜中要害，“此女不可留。“
”馮沅並不知情。“雲熙道。
“大哥的意思是放了馮沅？”龐英心中不悅，但臉上並沒有絲毫表露出來，反而是笑道，“大哥是為報救命之恩。”
雲熙看了他一眼，並不理會而是對紀綱說道，”我豈能拿私事將錦衣衛置於危險之中？義父，一個馮沅算不了什麽，否則我豈會留她到今日，如今陸安己死，李富貴也在我手上，她討公道也罷，翻案也罷都是不可能的，再者，她現在己經投靠了朱瞻基。“
紀綱正坐在書桌前慢幽幽的喝著茶，聞言放下茶杯，”我猜也是，否則她那來這麽大的膽。“
”據我所知，自馮沅破了漢王府的案子，朱瞻基便十分看重她。“
紀綱輕聲一笑，”漢王在此事上可是丟了大顏面，原來她是為了討好太子黨。“
雲熙想了想，”漢王府的案子，錦衣衛也插了一腳，敢問義父，如此做是否覺得漢王將來可以承大統？“
紀綱一驚，龐英也是一驚，這樣的話怎能輕意說出口，紀綱輕咳一聲，幸得這裏是書房，並無外人，紀綱正要訓斥幾句，雲熙又說，”皇上天命之年，身體一向康健，將來是太子繼位，還是漢王繼位，現在定論太早，我認為義父此刻要抓住的是皇上的信任，培養咱們自己的勢力，不管是誰繼位，義父都將立於不敗之地，太子與漢王之爭，義父可置身事外。”
紀綱聽言覺得有理，又覺得無理，他撥了撥茶蓋，並不十分相信，龐英在一旁笑道，“想不到大哥這次回來，心倒是善了，馮沅現在可是憑著太子的支持以周新的案子為借口向錦衣衛發難呢？我們就什麽都不做嗎？”
雲熙道，“二弟，我適才己說過，她翻不了案，我們不應該把精力放在與太子黨的爭鬥上，再說了，二弟真的以為周新案子背後沒有人推波助瀾嗎？”
此話何意？
紀綱看了過來，雲熙道，“近幾年來，三司的人損失了多少？二弟可有算過，就以半年來說，周新，葉宗人，楊士奇也險些因他兒子著了道。”
＂你的意思，周新的案子與漢王有關？“龐英一驚。
雲熙道，“數月前，周新押送二弟回京......”言畢看了龐英一眼，龐英有些別扭的低下頭，雲熙繼續，“二弟是如何逃出來的？”
龐英道，“有一江湖俠士搭救......難道是大哥？”
雲熙點點頭，“是我，重點不在這裏，當夜我離開驛站時，被兩黑衣人跟蹤，我與他們交手，原本想活捉，但此二人服毒身亡，二人面生，不過從武功套路上看，應該是楊長風的弟子。”
龐英驚訝，”楊長風乃江湖上第一高手，弟子無數，但此人己經退隱江湖。”
雲熙道，“楊長風是退了，但他的大弟子程齊投靠了漢王。”
龐英驚訝的看著紀綱，“義父......“
紀綱聽言冷哼一聲，“當年，我欲請楊長風下山助我一臂，被他拒絕未想他的弟子投靠了漢王。”
雲熙道，“後來，我又憶起那二人曾在餘杭縣出現過，是他們散布謠言，說馮三收了陸安的銀子，才斷定崔勝溺水，是以激起馮沅請周新覆審，這才查實了崔勝白蓮教的身份，借錦衣衛來除去周新。”又道，“崔勝的白蓮教身份，漢王怕是早己知道。”
“漢王怎會知道？“
雲熙搖搖頭，“此事，我也百思不得其解 。”
“我錦衣衛竟是為他人做了嫁衣。”紀綱將茶杯狠狠一放，龐英不免咽了咽口水，跪道，“都是兒子的錯，中了漢王的道。”
紀綱手一擡，止道，“不關你的事，想不到漢王竟如此老謀深算。”
“義父，太子與漢王誰勝誰敗咱們不知，如今唯一能做的只有鞏固自己。”
紀綱聞言，深吸一口氣，思緒片刻，便面帶微笑的起身來到雲熙，甚是欣慰與讚賞的拍拍他的肩，“以往你都不過問這些政事，如今懂得為義父分憂了。“
雲熙立即躬身道，“這都是平時義父的教導。”
紀綱點點頭，“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這一年來，你為了查白蓮教委屈了自己，肯是吃了不少苦，你先回去好好休息，義父這裏需要你。”
“是。”
雲熙一禮便要退下，“等等。”紀綱又喚住他，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開口道，“關於阿冰的事，你別怪龐英。”
龐英一怔，低頭不語，雲熙毫無情緒的說道，“我與夏冰終是無緣，她能得二弟照顧，是她的福氣，我不怪任何人。”言畢，恭敬而退。
“義父，真的要放過那馮家孽種？”龐英見雲熙遠去，便朝紀綱說來，馮沅針對的是錦衣衛更是他，他如何能留她。
然而紀綱冷笑一聲，“你該學學雲熙，他考慮得比你長遠，你所留下的痕跡都是他為你抹幹凈了。”
龐英不服氣，紀綱瞟他一眼，那裏不明白他的小心思，只不點明，“你先回，你們幾兄弟好好聚聚，想必會有很多話說，至於馮沅那裏，你讓人監視著，你若動她......她有朱瞻基護著，現在你怕是動不了她，這事就讓雲熙去處理。”
龐英不甘心，心裏恨得癢癢的，早知今日，當初就該一網打盡，為了讓周新承認與白蓮教有關，他也退了一步，未想斬草未除根，後患無窮。
雲熙出了書房，一路沿游廊而走，但見管家急急走來，手裏拿著一封信。
“王管家，何事這麽匆忙？”雲熙瞟了一眼那信封，無一字。
王管家笑道，“大公子，是老爺的急信。”
雲熙隨口問道，“哦，哪裏的急信？”
“這......”王管家道，“老奴也不知道。”
雲熙點點頭，“義父正在書房裏。”
王管家又快步離去，“大哥。”這時，賽哈智走了過來，“等你半天了，走喝酒去。”
雲熙沈下臉，”還喝？不怕再被打八十大板。“
賽哈智笑道，“大哥也笑話我？好久沒與大哥痛飲了，挨打也值了，咦，二哥呢？“
正說著，龐英走了出來。
“二哥，老地方，去不去？”
龐英白他一眼，責他多此一問，“你說呢？”
賽哈智顯得很高興，一手挽一人，期間雲熙與龐英對視一眼，仿佛都有話說。
三人一起出府，遇夏冰站在門口，朝他們看來，龐英放開賽哈智上前來到夏冰面前，笑道，“我與大哥，三弟去喝酒，晚些回來，別等我了，你先回府休息吧。”
言語自是溫柔多情，還伸手摸摸夏冰的發髻以示親昵，這廂雲熙面無表情，賽哈智不由得擔心的看了看他。
與夏冰錯身而走時，雲熙沒有看夏冰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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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熙道，”我之所以留在馮家，是因為馮三是白蓮教人。“
龐英驚訝，馮三本是他故意陷害，此言是何意？
雲熙道，“二弟還沒到餘杭縣時，崔勝的遺物留在餘杭縣衙門，馮三夜探衙門盜取崔勝遺物，被我發現，他若只是一個平常仵作，此舉是何意？馮三不想連累其女而自刎，不是因為周新，而是他的身份，他怕被查我們查出來，馮三死了，我原本以為白蓮教的人會尋上馮沅，這才暫留在馮家。“
原來如此。
”既然馮三真是白蓮教人，那他的女兒還提什麽為父討公道？她明擺著是想為周新翻案。”龐英猜中要害，“此女不可留。“
”馮沅並不知情。“雲熙道。
“大哥的意思是放了馮沅？”龐英心中不悅，但臉上並沒有絲毫表露出來，反而是笑道，“大哥是為報救命之恩。”
雲熙看了他一眼，並不理會而是對紀綱說道，”我豈能拿私事將錦衣衛置於危險之中？義父，一個馮沅算不了什麽，否則我豈會留她到今日，如今陸安己死，李富貴也在我手上，她討公道也罷，翻案也罷都是不可能的，再者，她現在己經投靠了朱瞻基。“
紀綱正坐在書桌前慢幽幽的喝著茶，聞言放下茶杯，”我猜也是，否則她那來這麽大的膽。“
”據我所知，自馮沅破了漢王府的案子，朱瞻基便十分看重她。“
紀綱輕聲一笑，”漢王在此事上可是丟了大顏面，原來她是為了討好太子黨。“
雲熙想了想，”漢王府的案子，錦衣衛也插了一腳，敢問義父，如此做是否覺得漢王將來可以承大統？“
紀綱一驚，龐英也是一驚，這樣的話怎能輕意說出口，紀綱輕咳一聲，幸得這裏是書房，並無外人，紀綱正要訓斥幾句，雲熙又說，”皇上天命之年，身體一向康健，將來是太子繼位，還是漢王繼位，現在定論太早，我認為義父此刻要抓住的是皇上的信任，培養咱們自己的勢力，不管是誰繼位，義父都將立於不敗之地，太子與漢王之爭，義父可置身事外。”
紀綱聽言覺得有理，又覺得無理，他撥了撥茶蓋，並不十分相信，龐英在一旁笑道，“想不到大哥這次回來，心倒是善了，馮沅現在可是憑著太子的支持以周新的案子為借口向錦衣衛發難呢？我們就什麽都不做嗎？”
雲熙道，“二弟，我適才己說過，她翻不了案，我們不應該把精力放在與太子黨的爭鬥上，再說了，二弟真的以為周新案子背後沒有人推波助瀾嗎？”
此話何意？
紀綱看了過來，雲熙道，“近幾年來，三司的人損失了多少？二弟可有算過，就以半年來說，周新，葉宗人，楊士奇也險些因他兒子著了道。”
＂你的意思，周新的案子與漢王有關？“龐英一驚。
雲熙道，“數月前，周新押送二弟回京......”言畢看了龐英一眼，龐英有些別扭的低下頭，雲熙繼續，“二弟是如何逃出來的？”
龐英道，“有一江湖俠士搭救......難道是大哥？”
雲熙點點頭，“是我，重點不在這裏，當夜我離開驛站時，被兩黑衣人跟蹤，我與他們交手，原本想活捉，但此二人服毒身亡，二人面生，不過從武功套路上看，應該是楊長風的弟子。”
龐英驚訝，”楊長風乃江湖上第一高手，弟子無數，但此人己經退隱江湖。”
雲熙道，“楊長風是退了，但他的大弟子程齊投靠了漢王。”
龐英驚訝的看著紀綱，“義父......“
紀綱聽言冷哼一聲，“當年，我欲請楊長風下山助我一臂，被他拒絕未想他的弟子投靠了漢王。”
雲熙道，“後來，我又憶起那二人曾在餘杭縣出現過，是他們散布謠言，說馮三收了陸安的銀子，才斷定崔勝溺水，是以激起馮沅請周新覆審，這才查實了崔勝白蓮教的身份，借錦衣衛來除去周新。”又道，“崔勝的白蓮教身份，漢王怕是早己知道。”
“漢王怎會知道？“
雲熙搖搖頭，“此事，我也百思不得其解 。”
“我錦衣衛竟是為他人做了嫁衣。”紀綱將茶杯狠狠一放，龐英不免咽了咽口水，跪道，“都是兒子的錯，中了漢王的道。”
紀綱手一擡，止道，“不關你的事，想不到漢王竟如此老謀深算。”
“義父，太子與漢王誰勝誰敗咱們不知，如今唯一能做的只有鞏固自己。”
紀綱聞言，深吸一口氣，思緒片刻，便面帶微笑的起身來到雲熙，甚是欣慰與讚賞的拍拍他的肩，“以往你都不過問這些政事，如今懂得為義父分憂了。“
雲熙立即躬身道，“這都是平時義父的教導。”
紀綱點點頭，“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這一年來，你為了查白蓮教委屈了自己，肯是吃了不少苦，你先回去好好休息，義父這裏需要你。”
“是。”
雲熙一禮便要退下，“等等。”紀綱又喚住他，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開口道，“關於阿冰的事，你別怪龐英。”
龐英一怔，低頭不語，雲熙毫無情緒的說道，“我與夏冰終是無緣，她能得二弟照顧，是她的福氣，我不怪任何人。”言畢，恭敬而退。
“義父，真的要放過那馮家孽種？”龐英見雲熙遠去，便朝紀綱說來，馮沅針對的是錦衣衛更是他，他如何能留她。
然而紀綱冷笑一聲，“你該學學雲熙，他考慮得比你長遠，你所留下的痕跡都是他為你抹幹凈了。”
龐英不服氣，紀綱瞟他一眼，那裏不明白他的小心思，只不點明，“你先回，你們幾兄弟好好聚聚，想必會有很多話說，至於馮沅那裏，你讓人監視著，你若動她......她有朱瞻基護著，現在你怕是動不了她，這事就讓雲熙去處理。”
龐英不甘心，心裏恨得癢癢的，早知今日，當初就該一網打盡，為了讓周新承認與白蓮教有關，他也退了一步，未想斬草未除根，後患無窮。
雲熙出了書房，一路沿游廊而走，但見管家急急走來，手裏拿著一封信。
“王管家，何事這麽匆忙？”雲熙瞟了一眼那信封，無一字。
王管家笑道，“大公子，是老爺的急信。”
雲熙隨口問道，“哦，哪裏的急信？”
“這......”王管家道，“老奴也不知道。”
雲熙點點頭，“義父正在書房裏。”
王管家又快步離去，“大哥。”這時，賽哈智走了過來，“等你半天了，走喝酒去。”
雲熙沈下臉，”還喝？不怕再被打八十大板。“
賽哈智笑道，“大哥也笑話我？好久沒與大哥痛飲了，挨打也值了，咦，二哥呢？“
正說著，龐英走了出來。
“二哥，老地方，去不去？”
龐英白他一眼，責他多此一問，“你說呢？”
賽哈智顯得很高興，一手挽一人，期間雲熙與龐英對視一眼，仿佛都有話說。
三人一起出府，遇夏冰站在門口，朝他們看來，龐英放開賽哈智上前來到夏冰面前，笑道，“我與大哥，三弟去喝酒，晚些回來，別等我了，你先回府休息吧。”
言語自是溫柔多情，還伸手摸摸夏冰的發髻以示親昵，這廂雲熙面無表情，賽哈智不由得擔心的看了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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