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冰去了那間酒館，才發現賽哈智也在，二人相對而坐，夏冰看見賽哈智面前的幾個酒壺，皺了皺眉，伸手搶過一壺來，揚頭便喝，被賽哈智攔住。

”阿冰？“

”放開，你自己也喝了這麽多，管我做甚？“

賽哈智一窒，隨即無奈一笑，”你這又是何必？“

”你又是何必？“夏冰反問，賽哈智無法回答。

他們都是為了同一個人，賽哈智道，“你喝醉了，我怎麽向二哥交待？”

夏冰冷冷看著他，“你向他交待什麽？”

“我？”賽哈智見她眼有淚痕，吃了一驚，“你與二哥吵架了？”

夏冰沒有答話，繼續喝酒。

“難道二哥發現了大哥？“

夏冰將酒壺一放，紅著眼說，“我己經知道他還活著，他也知道我知道，可他為何連一句話也不給我說？莫非他在生我的氣？”夏冰緊緊拉著賽哈智的手，“你可有告訴他我與龐英......”

賽哈智低下了頭 ，夏冰又呵呵的笑了起來，笑中帶淚，“是我對不起他......”

“不，你沒有錯。”賽哈智立即安慰。

“那是他對不起我？”

“大哥也沒有錯。”

“如此，是龐英的錯？”

“也不是二哥的錯。”

“那到底是誰的錯？”夏冰火了，狠狠的瞪著賽哈智。

是誰的錯？賽哈智心情覆雜的說不出話來，夏冰固執的看著他，非要得到一個答案，就如小時侯，她想要什和東西，不敢給大哥說，二哥總是要向義父報備，只有三哥這裏，她可以肆意的撒嬌，三哥總會滿足於她。

“是老天的錯！”

夏冰先是一楞，忽爾哈哈大笑起來，“對，老天的錯。”她一抹淚水，繼續喝了起來。

賽哈智也不再阻止，任由著她，直到她喝醉了，才將她送回府邸，龐英很生氣，看著沈醉不醒的夏冰，看著心事重重的賽哈智，說話極為刻薄，“當真是我的好三弟。”

賽哈智先是不明白，在龐英的目光下，得知他的誤解，又氣又惱，上前提起龐英的衣領，“你休要再侮辱阿冰。”

這一句話徹底惹怒了龐英，突然對他大打出手，帶著發洩，帶著怒火，賽哈智節節敗退，沒有還手。

“為什麽不還手？”龐英怒吼，又抽出繡春刀指著他。

賽哈智蹣跚著從地上爬了起來，無所謂，無所表情，或是頹廢，或是悲傷，或是痛心，他緩緩朝前走去，一步一步都是那麽沈重，龐英拿著刀，手臂顫抖得厲害，他喘著粗氣，緊緊的看著他，見他身影遠了，才頹廢的將手放下，自嘲一笑，只聞賽哈智的聲音遠遠傳來，”我是不會與兄弟動手的......＂

賽哈智身心疲憊的回到自己的家，家裏的老管家正急得團團轉呢，見他醉酒立即上前扶住，“大人，怎麽才回來......”

“怎麽了？”賽哈智說話都不利索。

“有個帶沙帽的男子來找大人，等了好一會兒，見大人還未回來，便留下一封信，說是有緊要事。”

帶沙帽的男子......賽哈智聽言酒醉了一半，“信呢？”

管家從懷裏將信遞上，賽哈智立即折開來，不由得吃了一驚。

賽哈智匆匆趕到龐府，龐英不在，管家說出去了，他急得不行，“剛才不還在嗎？”

管家道，“大人也是剛走。”

“可知去了何處？”

管家搖搖頭。

賽哈智飛身上了馬，他去了應天府衙門，侯了一夜也未見龐英身影，心中微有放松，又見天色己亮，急忙趕回龐府，路過裏街，見龐英被一女子攙扶著從一間小院出來，上了馬車。

賽哈智心下一驚，怒從兩邊生，那信上所言是龐英與李旦的情事，其實以前他就聽過這樣的傳言，他曾責問過龐英，龐英否認了，未想此刻卻被他撞見，當即策馬追去。

很快攔下了馬車，賽哈智氣極敗壞的挑起車簾，見車內除了龐英外，還有趙忠，不由得一怔。

龐英與趙忠也是一楞，趙忠帥先反應過來，”賽大人這是......“

龐英還在生氣，沒有理會賽哈智。

原來龐英不是一人來喝花酒，賽哈智心中微微消了氣，“二哥，我有話問你，十分要緊的事。”

龐英見他神色嚴峻，似有重要之事，朝趙忠遞去一眼，趙忠忙道，“大人，屬下先回衛所。”

龐英點點頭，賽哈智讓趙忠騎了自己的馬，他跳上了馬車。

“什麽事？“龐英語氣不善。

賽哈智急道，”耿思的毒可是你所下？為了李旦？“

龐英又驚又怒，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怒道，“你在胡說什麽？你那裏聽來的渾話？”

賽哈智道，“你不管我是從何處聽來的，是與不是？”

龐英嗖的挑起車簾，跳下馬車，賽哈智緊跟在後，二人來到江邊，龐英一拳朝賽哈智打去，冷道，“我與李旦認識，也是與兄弟們喝酒而己，我會為了一個伎子去殺人？我的心思你還不明白嗎？”

果然如此。

賽哈智的一顆心總算是落了下來。

“怎麽，你不相信？”

“我信，我信。”賽哈智立即點頭，“二哥的心思我最明白。”

龐英看著他，諷刺一笑，“你突然跑來就是問我這個？”

賽哈智有所顧及道，“我也聽說了耿思中的毒，是二哥在保管著，所以擔心二哥。”

龐英聽言，微瞇著雙眼，有些不信，昨夜二人剛見了面還打了一架，他不提這事，今日一大早跑來說這個？又見他左右回避的眼神，不由得生凝。

“你到底怎麽了？”

“我......”賽哈智欲言又止，雖然他與龐英在夏冰這事上有過矛盾，至二人有所生疏，但生死之交也不是假的，他一直當他為親人，所以當昨日收到那封信時，除了震驚外還有怒火，是誰在造謠生事？二哥怎麽會拋下阿冰去喜歡一個伎子，還會為了伎子殺人？是以，他連夜趕來求證，同時更恨那造謠之人，便也脫口而出了，“外面傳言二哥與李旦交情非淺，應天府的人己經認定二哥為了李旦殺害耿思，他們為了找到證據，所以設計拿走三月紫，明裏說讓太醫院來驗查三月紫的真假，其實是在應天府設下陷阱，目的是想引二哥上勾。”

龐英聽言一驚，著摸片刻，“他們也不想想若真是我，我豈會將三月紫交與他們？“

賽哈智道，“錦衣衛的東西不是誰都可以來拿走，他們定是認為二哥也是這般想的。”

龐英道，“怪不得張正突然請來聖旨......”

“是。“賽哈智道，“昨夜我在應天府守了一夜，就怕二哥去了應天府。”

龐英張了張嘴，忽爾冷冷一笑，”好一個應天府，他們憑什麽就認定我是兇手？“

”因為只有二哥在保管三月紫。“

龐英一時說不住話來，只將賽哈智看住，”說到底你也懷疑是我，才會去應天府阻止我？“

”我......“賽哈智無從辨白，龐英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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