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打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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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馮家，馮三拿起一本佛經悠哉悠哉的看起來，馮沅氣鼓鼓的將書奪下，”阿爹又不是和尚念什麽經？“
馮三雙目一瞪。
馮沅道，”阿爹真的認為那死者是淹死的？“
”哪個死者？“
”阿爹......“馮沅一跺腳，”阿爹明知故問，河邊那人。“
”不是淹死的是怎麽死的？“馮三雙手一伸，“拿來。”
馮沅甭著臉，“我偏不讓你看，就不讓你看。”
”臭丫頭。“馮三大喊一聲，挽起了袖子準備湊人。
阿呆剛跨進門，但見父女二人杠上了，又漠不關心的轉身出去。
”你打呀，你打我呀，阿爹舍得嗎？“馮沅故意將臉湊過去，馮三舉起的手又放下，一幅不與你一般見識的模樣，”你看你，那有一點姑娘家的樣子？“
”還不是你教的？“
”我？“
馮沅無所謂道，”誰家女兒做仵作，不是阿爹教的嗎？“
”那是因為......我只會這個。”馮三心虛。
馮沅拍拍手，呵呵一笑，她雙手托著腮，調侃道，“阿爹真厲害。”
馮三氣得吹胡子瞪眼。
“罷，女子當仵作，又不是沒有先例，只要你好好學，做仵作中的狀元也光榮，但是現在我馮三爺的臉都快被你丟盡了。“
”有嗎？“馮沅挑挑眉，有些不服氣，“我知道阿爹厲害，可是那死者死得有蹊蹺。”
馮三頓了頓，微瞇著雙眼看著糾結此事不放的女兒，笑了笑，“你想說什麽？”
馮沅正色道，”阿爹驗得太草率，死者額角有淤痕，分別是打架所至，阿爹說過，此處有至命的穴位，擊中便亡，阿爹為何不慎重些，這般就下了定論？“
馮三揚了揚下巴，笑道，”這便是高手與笨蛋的區別，你阿爹驗屍不用驗，一看便準。“
”嗯？“馮沅楞了片刻，才知父親調侃她，於是雙手抱胸不悅，”阿爹說過，人命關天，我們應該尊重每一個人包括死者。“
”你倒教訓起你爹來。“馮三隨手拿起一本書又要打女兒，被女兒嚴肅的目光制止，只得哼了一聲，“死者身上的傷皆不是致命傷，若真擊中額角穴位，必定七竅流血，而死者面目幹凈。”
“死者是從水中撈起，血痕有可能被河水沖洗掉了，再者死者腹部為何沒有積水？只有人死了之後投入河裏才會如此。”
馮三瞟了一眼女兒，“是誰說的溺水者必是腹部膨脹？“
”書上所言......＂話未說完，這次馮三毫不留情的將書丟到女兒身上。
“第二十一側，自己看。”
那是一本宋慈的《洗怨錄》，馮沅揉了揉打痛的胳膊，翻開書籍，第二十一側便是講溺水者可能出現的情況。
馮沅從一目十行，改成逐字逐句的細看，片刻恍然大悟，溺水腹部膨脹不是絕對，而毆打至死投入水中必定口開眼睜，五官沒有水滴流出，指甲無泥沙......而那死者卻正好相反。
馮沅眨了眨眼，拿書敲了敲自己的腦戴，都怪自己平時不認真看書，“這幾行字太小......“她勢圖為自己找借口，最終還是承認道，“我真笨。”
“再敲就更笨了，真不像我馮三爺的女兒，即沒有你爹的美貌也沒你爹的智慧。”
那有這麽說自己的閨女，不過馮沅早己習慣了，她嘿嘿兩聲，又嘻皮笑臉說好話來討好父親。“是，我的阿爹最英俊最聰明。”
馮三很是受用，他捊了捊短須，“要討好你爹就快去做飯，你爹快餓死了。”
馮沅從來沒有過的積極，“是，今日做阿爹最喜歡的菜。”言畢急急朝廚房跑去，卻未註意到父親的笑容漸漸收斂，甚至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次日，馮沅睡到日上三竿，心情好的她來到院子裏，見阿呆在劈柴。
”阿爹呢？“
”東明寺。“
”去寺裏做什麽？“馮沅隨口道，”今日並非娘的祭日，也非佛祖的生日......難道真要去當和尚？“
”不知。“
馮沅百無聊奈，挨著臺階坐下，托著下巴看著阿呆，只覺阿呆長得好看，可惜了就是太過呆板，常常一個人發呆，又記不起自己是誰，阿爹說是傷了腦子，大約半年前，她在河邊遇到他時，他己暈迷不醒，那時有許多難民湧進城，攔都攔不住，她不想管，朝廷有專門負責難民的官吏，她將他交給了官吏，而他卻死死抓住她的手，怎麽也不放開，後來阿爹見他長得高大，便留他下來幹活，其實她與阿爹該感謝阿呆，自從阿呆來了，她與阿爹都享福了，唯一缺點便是他飯量大。
”餵，你能不能多說兩句話？“
阿呆輪著斧頭，並不理會馮沅。
”好歹我也是你的主子。“
阿呆依舊不支聲，馮沅癟了癟嘴，見怪不怪了，可不說話，她實在悶得慌，片刻又問來，“你當真不記得自己是誰了嗎？那怕是一點點線索，我聽說失憶者會在睡夢中夢見以前的事，你有夢見過嗎？哪有沒有什麽事會令你有奇怪的感覺？比如突然心跳加快，比如突然心裏難過，比如突然頭痛，你不是常頭痛嗎？你頭痛的時侯在想什麽......餵，我還沒說完呢。“
阿呆劈完柴，抱著柴火進了後院，連一個眼神也未遞來。
“真是可憐。”馮沅只喃喃道。
“小沅，小沅。”
這時門外響起李富貴的聲音。
“門未栓。”
李富貴急急推門而入，”小沅，到底是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
李富貴道，“外面的人都在說，三爺收了陸家的錢，這才說那崔勝死於溺水。”
“你說什麽？”馮沅嗖的站起身來，“崔勝？誰是崔勝？”
“你還不知道？”李富貴道，“昨日死在河裏的那人，姓崔名勝，外鄉人，
來杭州經商的，住在喜悅客棧，哦，還在我家茶鋪喝過茶，昨日有人看見他與陸公子發生口角，還動了手，崔勝是被陸公子打死而投入河裏的。”
陸公子是陸安的侄子。
馮沅雙手叉腰，怒不可遏，”簡直胡說八道。“
李富貴點頭道，”正是，正是，三爺驗屍是不會錯的，連陸大人都信三爺。”
”所以就汙蔑我阿爹？“
“不是我說的，是他們說的。”
馮沅口鼻冒煙，“是誰？”
李富貴瞧馮沅的神色，有些害怕的咽了咽口水，“茶鋪，茶鋪的人。”
馮沅冷哼一聲，扭頭就走。
“小沅，你去哪裏？”李富貴緊跟身後。
“敢汙蔑我阿爹，我打得他們滿地找牙。”
二人來到茶鋪，果然有一些人在談論。
”陸公子是什麽樣的人全縣人誰不知道？崔勝得罪了他，他能輕易放過？“
”所以崔勝的事與陸公子脫不了幹系。“
”馮三怕是收了陸大人的好處，才說崔勝溺水。“
”可惜崔勝一個外鄉人，誰能為他叫冤......“
”你們不懂就別在這裏胡言亂語。“馮沅怒氣沖沖指責眾人。
那幾人也不甘示弱，“怎麽，我等幾人還不能說話不成？”
馮沅冷笑一聲，“你們懂醫嗎？你們懂驗屍嗎？”
幾人互視一眼，“不懂就不能說了嗎？”
馮沅哼道，”你們都是本縣人，我阿爹當仵作十幾年，何嘗出過錯？“
其中一人道，“那是因為以前的案子都與官府無關，可這個案子，陸公子有嫌疑，那日在城門口，就是他糾打了崔勝，但他卻連堂也不用過，只憑馮三一句話，就定了案，大家不覺得蹊蹺嗎？”
“是，是。”眾人紛紛咐合。
馮沅卻也明白，陸公子平時囂張慣了，許多人都受過他的欺負，但凡有官司扯上陸家，這些人是巴不得他能受罪。
馮沅也討厭陸家，但是人命關天，她想辯說，看看眾人，怕是一張嘴頂不過，於是眉梢一挑，便露出一個笑容來。
眾人見她笑了，面面相覷。
馮沅雙手抱胸，”你們是覺得崔勝死得冤吧......那你們去衙門為他喊冤呀，狀告陸公子才是真正的殺人兇手，要知道大明法律，汙告他人者，可是要受一百個板子。“
眾人聽她這麽一說，便不敢出聲了，馮沅得意一笑，不遠處另一張茶桌上坐著兩人，二十來歲，長相周正，身著粗布葛衣，其中一人笑著說來，＂聽說浙江按察使周新周大人己經到了餘杭縣，周大人斷案如神，不畏權貴，被稱為“冷面寒鐵”，此案是否有尋私，讓周大人重審便知。”
眾人聽了這話，立馬議論開，“對，對，我聽說過周大人是個好官。“
”馮沅你敢不敢提議讓周大人重審？”
浙江按察使周新，去年任職後便一直在外巡視，監督審核各縣刑事案件，盛得百姓愛戴，馮三也曾數次稱讚他。
馮沅才不怕，她拍拍胸口，“有什麽不敢？真金不怕火驗，我定要叫你們心服口服。”
後來她才知道，由於她的這個舉動，害得幾家人家破而亡，如果可以重來......她還會這樣堅持嗎？可惜沒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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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沅道，”阿爹真的認為那死者是淹死的？“
”哪個死者？“
”阿爹......“馮沅一跺腳，”阿爹明知故問，河邊那人。“
”不是淹死的是怎麽死的？“馮三雙手一伸，“拿來。”
馮沅甭著臉，“我偏不讓你看，就不讓你看。”
”臭丫頭。“馮三大喊一聲，挽起了袖子準備湊人。
阿呆剛跨進門，但見父女二人杠上了，又漠不關心的轉身出去。
”你打呀，你打我呀，阿爹舍得嗎？“馮沅故意將臉湊過去，馮三舉起的手又放下，一幅不與你一般見識的模樣，”你看你，那有一點姑娘家的樣子？“
”還不是你教的？“
”我？“
馮沅無所謂道，”誰家女兒做仵作，不是阿爹教的嗎？“
”那是因為......我只會這個。”馮三心虛。
馮沅拍拍手，呵呵一笑，她雙手托著腮，調侃道，“阿爹真厲害。”
馮三氣得吹胡子瞪眼。
“罷，女子當仵作，又不是沒有先例，只要你好好學，做仵作中的狀元也光榮，但是現在我馮三爺的臉都快被你丟盡了。“
”有嗎？“馮沅挑挑眉，有些不服氣，“我知道阿爹厲害，可是那死者死得有蹊蹺。”
馮三頓了頓，微瞇著雙眼看著糾結此事不放的女兒，笑了笑，“你想說什麽？”
馮沅正色道，”阿爹驗得太草率，死者額角有淤痕，分別是打架所至，阿爹說過，此處有至命的穴位，擊中便亡，阿爹為何不慎重些，這般就下了定論？“
馮三揚了揚下巴，笑道，”這便是高手與笨蛋的區別，你阿爹驗屍不用驗，一看便準。“
”嗯？“馮沅楞了片刻，才知父親調侃她，於是雙手抱胸不悅，”阿爹說過，人命關天，我們應該尊重每一個人包括死者。“
”你倒教訓起你爹來。“馮三隨手拿起一本書又要打女兒，被女兒嚴肅的目光制止，只得哼了一聲，“死者身上的傷皆不是致命傷，若真擊中額角穴位，必定七竅流血，而死者面目幹凈。”
“死者是從水中撈起，血痕有可能被河水沖洗掉了，再者死者腹部為何沒有積水？只有人死了之後投入河裏才會如此。”
馮三瞟了一眼女兒，“是誰說的溺水者必是腹部膨脹？“
”書上所言......＂話未說完，這次馮三毫不留情的將書丟到女兒身上。
“第二十一側，自己看。”
那是一本宋慈的《洗怨錄》，馮沅揉了揉打痛的胳膊，翻開書籍，第二十一側便是講溺水者可能出現的情況。
馮沅從一目十行，改成逐字逐句的細看，片刻恍然大悟，溺水腹部膨脹不是絕對，而毆打至死投入水中必定口開眼睜，五官沒有水滴流出，指甲無泥沙......而那死者卻正好相反。
馮沅眨了眨眼，拿書敲了敲自己的腦戴，都怪自己平時不認真看書，“這幾行字太小......“她勢圖為自己找借口，最終還是承認道，“我真笨。”
“再敲就更笨了，真不像我馮三爺的女兒，即沒有你爹的美貌也沒你爹的智慧。”
那有這麽說自己的閨女，不過馮沅早己習慣了，她嘿嘿兩聲，又嘻皮笑臉說好話來討好父親。“是，我的阿爹最英俊最聰明。”
馮三很是受用，他捊了捊短須，“要討好你爹就快去做飯，你爹快餓死了。”
馮沅從來沒有過的積極，“是，今日做阿爹最喜歡的菜。”言畢急急朝廚房跑去，卻未註意到父親的笑容漸漸收斂，甚至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次日，馮沅睡到日上三竿，心情好的她來到院子裏，見阿呆在劈柴。
”阿爹呢？“
”東明寺。“
”去寺裏做什麽？“馮沅隨口道，”今日並非娘的祭日，也非佛祖的生日......難道真要去當和尚？“
”不知。“
馮沅百無聊奈，挨著臺階坐下，托著下巴看著阿呆，只覺阿呆長得好看，可惜了就是太過呆板，常常一個人發呆，又記不起自己是誰，阿爹說是傷了腦子，大約半年前，她在河邊遇到他時，他己暈迷不醒，那時有許多難民湧進城，攔都攔不住，她不想管，朝廷有專門負責難民的官吏，她將他交給了官吏，而他卻死死抓住她的手，怎麽也不放開，後來阿爹見他長得高大，便留他下來幹活，其實她與阿爹該感謝阿呆，自從阿呆來了，她與阿爹都享福了，唯一缺點便是他飯量大。
”餵，你能不能多說兩句話？“
阿呆輪著斧頭，並不理會馮沅。
”好歹我也是你的主子。“
阿呆依舊不支聲，馮沅癟了癟嘴，見怪不怪了，可不說話，她實在悶得慌，片刻又問來，“你當真不記得自己是誰了嗎？那怕是一點點線索，我聽說失憶者會在睡夢中夢見以前的事，你有夢見過嗎？哪有沒有什麽事會令你有奇怪的感覺？比如突然心跳加快，比如突然心裏難過，比如突然頭痛，你不是常頭痛嗎？你頭痛的時侯在想什麽......餵，我還沒說完呢。“
阿呆劈完柴，抱著柴火進了後院，連一個眼神也未遞來。
“真是可憐。”馮沅只喃喃道。
“小沅，小沅。”
這時門外響起李富貴的聲音。
“門未栓。”
李富貴急急推門而入，”小沅，到底是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
李富貴道，“外面的人都在說，三爺收了陸家的錢，這才說那崔勝死於溺水。”
“你說什麽？”馮沅嗖的站起身來，“崔勝？誰是崔勝？”
“你還不知道？”李富貴道，“昨日死在河裏的那人，姓崔名勝，外鄉人，
來杭州經商的，住在喜悅客棧，哦，還在我家茶鋪喝過茶，昨日有人看見他與陸公子發生口角，還動了手，崔勝是被陸公子打死而投入河裏的。”
陸公子是陸安的侄子。
馮沅雙手叉腰，怒不可遏，”簡直胡說八道。“
李富貴點頭道，”正是，正是，三爺驗屍是不會錯的，連陸大人都信三爺。”
”所以就汙蔑我阿爹？“
“不是我說的，是他們說的。”
馮沅口鼻冒煙，“是誰？”
李富貴瞧馮沅的神色，有些害怕的咽了咽口水，“茶鋪，茶鋪的人。”
馮沅冷哼一聲，扭頭就走。
“小沅，你去哪裏？”李富貴緊跟身後。
“敢汙蔑我阿爹，我打得他們滿地找牙。”
二人來到茶鋪，果然有一些人在談論。
”陸公子是什麽樣的人全縣人誰不知道？崔勝得罪了他，他能輕易放過？“
”所以崔勝的事與陸公子脫不了幹系。“
”馮三怕是收了陸大人的好處，才說崔勝溺水。“
”可惜崔勝一個外鄉人，誰能為他叫冤......“
”你們不懂就別在這裏胡言亂語。“馮沅怒氣沖沖指責眾人。
那幾人也不甘示弱，“怎麽，我等幾人還不能說話不成？”
馮沅冷笑一聲，“你們懂醫嗎？你們懂驗屍嗎？”
幾人互視一眼，“不懂就不能說了嗎？”
馮沅哼道，”你們都是本縣人，我阿爹當仵作十幾年，何嘗出過錯？“
其中一人道，“那是因為以前的案子都與官府無關，可這個案子，陸公子有嫌疑，那日在城門口，就是他糾打了崔勝，但他卻連堂也不用過，只憑馮三一句話，就定了案，大家不覺得蹊蹺嗎？”
“是，是。”眾人紛紛咐合。
馮沅卻也明白，陸公子平時囂張慣了，許多人都受過他的欺負，但凡有官司扯上陸家，這些人是巴不得他能受罪。
馮沅也討厭陸家，但是人命關天，她想辯說，看看眾人，怕是一張嘴頂不過，於是眉梢一挑，便露出一個笑容來。
眾人見她笑了，面面相覷。
馮沅雙手抱胸，”你們是覺得崔勝死得冤吧......那你們去衙門為他喊冤呀，狀告陸公子才是真正的殺人兇手，要知道大明法律，汙告他人者，可是要受一百個板子。“
眾人聽她這麽一說，便不敢出聲了，馮沅得意一笑，不遠處另一張茶桌上坐著兩人，二十來歲，長相周正，身著粗布葛衣，其中一人笑著說來，＂聽說浙江按察使周新周大人己經到了餘杭縣，周大人斷案如神，不畏權貴，被稱為“冷面寒鐵”，此案是否有尋私，讓周大人重審便知。”
眾人聽了這話，立馬議論開，“對，對，我聽說過周大人是個好官。“
”馮沅你敢不敢提議讓周大人重審？”
浙江按察使周新，去年任職後便一直在外巡視，監督審核各縣刑事案件，盛得百姓愛戴，馮三也曾數次稱讚他。
馮沅才不怕，她拍拍胸口，“有什麽不敢？真金不怕火驗，我定要叫你們心服口服。”
後來她才知道，由於她的這個舉動，害得幾家人家破而亡，如果可以重來......她還會這樣堅持嗎？可惜沒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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