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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除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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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談起李永欽,那也是練習生中的傳奇前輩,是他們新男團企劃中的元老成員之一,裴夕檸也對他相對熟悉。從前和董思成在食堂的偶遇也算是他與裴夕檸第一次打的照面,後來才愈發了解到,這位因不凡的絕對實力著稱的外籍前輩,究竟是何等優秀的存在。

起初她還抱了是否會不大好相處的忐忑,李永欽有一雙漂亮狹長的丹鳳眼,精明與野心都清楚明白地映在眸色間。他們年紀上算不得相近,又並不是同期,裴夕檸大腦搜索引擎瘋狂轉動了半晌也找不出能聊起來的話題。

然而他性格卻並沒有她預想中的棱角與侵略性,念著韓語溫溫和和的,看中本悠太時不時來逗她,還會彎著眼替她解圍。小孩子就是容易被這麽輕易地攻略,裴夕檸對李永欽的好感度一路飆升;最初認生地貼在中本悠太旁邊,不過是短短十分鐘的路程,她便不自覺朝李永欽的方向逐漸靠攏。

中本悠太見狀似乎有些吃味,哼哼唧唧地朝她抱怨:“夕檸啊,是不是忘記今天誰請客了?”

他連威脅都直白易懂,裴夕檸對此感到些許肅然,於是悄無聲息地又朝他靠近了些:“沒有。”

所以說,最初分明是他組起來的局,現在為什麽要在這種奇怪的事情上計較分寸啊?

三個不同國家的人很意外的沒有文化障礙,臘月裏寒風刺骨,都沒消磨掉她談話的興趣。中本悠太知曉中國習俗,在這時候跳出來偏逗她,說今晚已經定好了要吃壽司;裴夕檸輕易地當了真,聞言先是一怔,轉而後知後覺地失落:“啊,可是今天不是中國的除夕嗎。”

即便多少有些潛意識裏道德綁架的意思,她憧憬的還是闔家團圓夜,碗裏盛著熱騰餃子的新年倒計時。

她辨別玩笑話的能力並不很強,這會兒一張漂亮小臉已經糾結地緊皺起來,腳步也不自覺放緩了。就這麽零點一秒的情緒起伏都能被迅速捕捉,中本悠太偏著腦袋瞧她,從後面自然地扯住她圍巾的尾巴,緊接著便是一句:“不要什麽都信啊,當然帶你去吃中餐了。”

李永欽也笑著打圓場:“悠太很早就說,要帶你去吃新開的那家中餐館。剛剛是逗你呢,夕檸的反應果然很可愛,是我們無法相比的00代啊。”

“誒?真的嗎?”猝不及防地被道破了心事,裴夕檸倏地揚起頭,眼前是路燈下中本悠太張揚燦爛的笑臉,這才意識到他這幅邀功的表情原來確有其因。竟然背著她預謀了驚喜,裴夕檸還偷偷錯怪了他的好意:“悠太哥——”

“哦不過,”中本悠太嘖了一聲,似乎鐵了心了要拒絕感動:“作為交換,接下來幾天都陪我去吃日料吧。”

總是嘴硬心軟,她也跟著笑彎了眼,不自覺地語調上揚:“既然是哥買單的話,那麽我會好好考慮的。”

路上裴夕檸試探了一下李永欽的英文水平,發現用英語交流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相較於她用著磕絆的韓語努力輸出,簡直是事半功倍。期間中本悠太想加入未遂,大概隱約有些預防被孤立的警惕性,他在中途打了好幾次岔才重新吸引註意,一路便吵吵嚷嚷地聊完了全程。

到了中餐館,裴夕檸發現自己預判錯誤,本以為會冷冷清清,實則人滿為患,好不熱鬧。服務員和老板都是中國人,招呼他們那位講話帶著標準京腔:“您幾位啊?”

“三位,之前定了包間。”董思成離開首爾後,她能用上中文的機會並不多,又在特殊日子裏見了同鄉,此刻只是倍感親切。她也沒了外人前的生怯勁,反倒有了些身為東道主的隱隱自豪感:“留的名字是中本先生。”

服務生查了預定記錄,隨即恭敬地在前帶路。這家裝修的極有中國特色,樓梯扶手是栩栩如生的龍頭,墻壁貼畫是清明上河圖。裴夕檸在韓國鮮少光顧唐人街,竟然被中本悠太領著來了本家,心底不由得覺得新奇又好笑。

“你隨便看著點吧,這上面中文字太多了,我看著迷糊。”三人落座後,中本悠太胡亂翻了兩下菜單,便隨便推到了一邊:“可以多上幾道,吃不完的話可以打包。”

最初是他心急火燎約她吃飯,預想中的陪同角色卻悄無聲息地調換了一通,忽然被給予了無限縱容的裴夕檸一時間哭笑不得:“哥就對我這麽放心嗎?再稍微看一下啊,我不是那麽會拿定主意的人……Ten哥有沒有什麽想吃的?”

“今天只有貌似你在過節,所以,夕檸就全權做決定吧。”狀似在仔細瀏覽菜品的李永欽註意力也不在此,反而湊過去指了行中國字給她瞧:“哦!這是湯的意思嗎?”

好像對李永欽的國籍問題有所耳聞,裴夕檸從前隱約聽說過他擁有中國血統,真正被問過來又是另一種心境的驚訝:“是的,哇,哥你能讀懂中文?”

端起茶壺倒水的中本悠太也對此側目:“誒,Ten你怎麽什麽都會?”

“我爸爸是泰國的華裔,我了解一點點。”他笑著解釋:“不過會的不多,簡單的問候和一些日常用語就是全部了,不要對我抱太大希望。”

“你現在同時具備說泰語,英語,韓語和中文的能力,難怪我之前要教你幾句日語你不肯學,已經是吹出去超級厲害的程度了。”中本悠太拿起玻璃杯抿了一口,建設美麗未來圖景可謂是信口就來:“可是如果日語學成了的話,你完全就是我們公司的語言能力者啊,然後高層就想著哇哦Ten真是寶藏,得快點安排出道才行。”

“還會有這種好事?”

兩人插科打諢之際,裴夕檸自知指望不上他們,直接招呼服務員點完了菜。中本悠太與李永欽閑聊聲未歇,桌上的手機倏地震動一下,屏幕亮著專屬董思成的備註。她眼睛一亮,可惜剛拿起來準備回覆,就被一旁的中本悠太抽走:“幹什麽呢,和哥吃飯還玩手機?”

“啊……”她自知理虧,重新將手機扣回去,悻悻地解釋:“不是沒上菜嘛。”

“誰啊?家裏人嗎?”李永欽並不了解情況,隨口這樣一問後,還輕拍了中本悠太的胳膊責備:“妹妹重要時候當然要回叔叔阿姨消息了,你不能太專橫。”

家裏人?她能指望那般不負責任的父母什麽。

興許旁的人還不清楚,中本悠太卻對她些許覆雜的家庭情況了解得透徹;能狠心將十三四歲的孩子丟在海外不聞不問,佳節團圓於他們而言和普通的、忽略掉她的日子可沒有區別,夕檸多半是不會分到百忙之中的幾縷關心的。

中本悠太想嗤笑一聲跳過話題,倏地瞧見小姑娘星子一般的眼眸黯淡下去,那聲可能造成誤會的氣音瞬間被吞了下去。好在李永欽敏銳地察覺了話題的微妙性,半句都沒再多問,中本悠太也只是擡手揉了她腦袋一記,又胡亂找了個臺階:“不是愛看花邊新聞推送嗎?看吧看吧。”

哎,實在是很爛的搪塞理由。她早該習慣了孤單才是,再說今年又實在幸運——裴夕檸被他倉惶補救的模樣逗笑,也決心拒絕傷感:“什麽啊?是思成哥給我發的消息,還沒來得及看就被哥搶走了。”

“哦~原來是思成啊,你們關系很好嘛。”窗外炸開一簇煙花,氣氛重新活絡起來,李永欽適時接過話:“誒,他之前是不是回中國了?有點斷斷續續地在這裏練習,不是經常能遇見他的樣子。”

裴夕檸點點頭:“思成哥還沒有敲定會不會在這裏做練習生出道,所以也在回去讀書,假期會來的頻繁一些。”

“這麽說……”中本悠太話音未落,暫時保管的手機忽然又亮起來,隨即響起了EXO前輩《初雪》的前奏,鈴聲悠揚清脆:“有電話撥進來,是不是思成打的?”

她接過中本悠太遞來的手機,果不其然是董思成的來電:“是他沒錯,可能是我沒回他消息擔心了……哥哥們,我可以出去接下電話嗎?”

“誒……不要把我們想象成惡霸一樣的角色啊。”中本悠太故作正經地板起臉,隨即深沈地點點頭:“好,既然這樣問我也允許了,去吧去吧。”

在她離開包廂前一刻,李永欽“嘖”的一聲還追到了耳朵裏:“你又嚇唬小孩子。”

在除夕夜收到董思成的來電是能列入人生大事之一的重要程度,裴夕檸繞了幾條走廊才尋到一處僻靜拐角,接通到的一瞬間四下並無雜音,她感到無比心安:“怎麽樣夕檸,有在吃飯嗎?”

“嗯,悠太哥帶我出去吃中餐了,還叫上了Ten哥。”她聽到相隔萬裏董思成的聲音通過話筒傳來,鼻尖驀的有些開始發酸,音調也不自覺地開始黏軟撒嬌:“還沒上菜,我有一點餓……而且哥哥,我想你了。”

幾個呼吸的沈默間,董思成似乎無奈地笑開,隨即溫聲哄道:“想我也沒辦法啊……好吧,今年留了你一個人,是我的錯。下次回去,我要好好謝謝悠太哥才是。”

“他還說買單誒,在大方的時候非常帥氣的類型。”裴夕檸吸了吸鼻子,講出來的話也逐漸小孩子氣:“對了對了,雖然還沒到零點,但也要提前祝你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夕檸。”董思成輕輕地應:“要高高興興的,知道吧?等我回去的時候,給你帶小禮物。”

“知道啦。”盤亙在心上的幾道溝壑被他三兩句話輕易填平,裴夕檸虔誠地雙手抱住電話,不由得憧憬起未來某天的再度會面:“不過這樣的話說出來就不靈了,我也對哥哥許了願望,在實現的那天會通知你的。”

“啊?可不能不靈啊,這是我誠心誠意的祝福。”董思成犯難地倒吸一口冷氣:“那怎麽辦,你從現在開始會變得不高興嗎?”

“應該不會吧——”她說:“和哥哥通話這件事,已經讓我感到非常幸福了。”

所以,自當是滿心歡喜。

作者有話要說:

和大阪人共度的幸福安寧(×)雞飛狗跳(√)除夕

有點孤獨但沒關系

身邊還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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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3.21;

這張少說也修了三個月(Bushi)……因為一看到我之前寫的垃圾就很頭痛,然後反覆打開和關閉文檔,我到底在根本不了解劃人的情況下是哪來的勇氣怒開坑的啊!!!

下面這段碎碎念就當做是小彩蛋,有什麽幸運兒重刷/從頭看到這裏的隨機掉落:

當時看原稿的時候只覺得我那會兒真的完全不懂阿Ten,完全是為了湊妹妹的劃人collection給他寫上去的,原劇情太ooc+太離譜瑪麗蘇了,悠太也完全沒寫好呢……

求生整體框架感覺是悠太+昀昀是早期身為練習生前輩關照了非常多,情分是從開頭累計的,所以後來覺得悠太主線劇情少了點也沒關系,基本的關系還擺在那。結果我這樣一看,前面的悠太簡直寫的太爛了!悠太線只有一整條分線是甜的!氣抖冷

也算是我的一個遺憾,好像一直沒能認認真真地把悠太衍生寫好,單人坑出了兩輪也沒寫到他……悠太好像更像是活在我幻想國度的對象,不被任何框架/設定束縛,不應該屬於任何人,不應該對誰付出太愛,被所有人喜歡著就好了。

開諾坑是當時上頭+想寫反差掉馬劇情,開燦坑是因為想找機會寫篤立方(?),後來想給東赫寫一個世界上最愛他最不會讓他受傷害的人……但不是我,視角和女主都不是我,只是我客觀搭建的架空世界。

但求生的悠太分線,感覺其實相對來說有點脫離正文劇情/夕檸人設,我當時就是只抱著自己和悠太談戀愛的這種想法寫完的,感覺未來的悠太單人坑也會是;

因為非常愛他,所以不希望造出來一個虛擬人物在平行世界和自己爭寵(bushi)……我筆下的故事也還是男追女居多,但如果是悠太的話,就簡單的、幸福的在一個沒有煩惱的背景設定裏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然後享受著所有人的善意以及我狂熱的追求(?)就好了!!

只是悠妻的無感而發(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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