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夢中出來之後，我與顧南燭同時醒來，看著彼此，看起來又是要去一趟清心門的時候了。

對於來過清心門好幾次的我們來說，這裏已經是熟門熟路了，站在一個大石頭面前，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撞了上去，幸好身邊沒有外人，不然一定會被嚇到的。

門口等著的小道士，將我們直接引到後山，徐飛翔已經在這裏等了很久了。

“好東西。”我看到徐飛翔的時候，眼前一亮，因為徐飛翔手裏拿著一個精致的小印鑒，質地看不出來是什麽石頭，但是光澤和紋理看起來就不是一般的貨色。

更讓人驚訝的是，那印鑒上面有濃濃的說不上來是什麽的氣息，一看就不是凡品。

我最喜歡的東西就是各種印章了，還曾經給顧南燭刻過一個，因此看到徐飛翔手裏的精致印章，就有些走不動路了，幾乎是滿臉祈求的看著徐飛翔，希望徐飛翔能動一動惻隱之心，將這印章拿給我看一看。

徐飛翔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一直裝作沒看到的樣子，我有些憤怒，但是這裏人來人往，並不是一個可以隨便說話的地方。

徐飛翔把玩著手上的印鑒，將我們帶到了一個極為寬敞明亮的小屋子裏面，其他人都退了出去，留下的只有元一祖師，徐飛翔和我們了。

我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拿那印鑒，徐飛翔嘴角勾起，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這是掌門印鑒，外人是不能碰的。”說著，有意無意的將印鑒旁邊露出來的陣法展示給我，那個陣法我不知道是什麽，但是看起來殺傷力很大。

我扁了扁嘴，放棄了，徐飛翔一定是故意的，明知道我喜歡這些東西，還拿出來讓我看，關鍵是只讓看不讓摸。

“那靈魂呢？”我口氣不是很好，這個時候，恐怕也不會心情好了。

徐飛翔將印鑒翻了一個面，屋子裏的光一下子就變了，變得有些詭異的藍光。

“這？”我還來不及詫異，就被眼前的場景震驚到了，原先一片空曠的屋子正中央，出現了一個熟悉的人影，說是人影，也不全面，更像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影子。

相柳的氣息，但是頭卻是朱青青的樣子，滿面猙獰，似乎懷揣著說不盡的恨意。

“這個人昨天還是一個人的靈魂，今天不知道為什麽就變成了這樣子。”徐飛翔指了指相柳影子的末尾，應該是一雙腳的位置，現在是一個巨大的蛇尾，看起來絕對不是一般的小蛇的樣子。

“不是蛇妖。”見多識廣的元一祖師已經下了定論，相柳本來就已經不算是蛇妖了，他的魂魄不全，在朱青青的身體裏面的時候，相柳的魂魄被朱青青的魂魄補全了一些，現在已經算得上是半蛇半人了。

“燭陰眼就在他身上。”元一祖師看出來我們認識相柳，現在已經很肯定燭陰眼的波動確實是真的了。

我點點頭，將裝有朱青青心頭血的小瓶子拿出來，這已經是我隨身攜帶的東西了，加上燭陰眼，顧南燭的覆活很有希望，我的手都有些顫抖了。

“蘇瑾，救我。”相柳還記得我們兩人的交易，但是現在已經是合作關系破裂的時候了，我扭過頭去不理他，相柳的身份舉足輕重，我必須要對元一祖師好好的說一說。

握緊手中的小瓶子，我幾乎是一字一句的將關於相柳的事情告訴元一祖師，他是這裏最見多識廣的人，一定知道該如何處理。

徐飛翔翻轉印鑒，將相柳固定住，我看到那個虛無的影子很痛苦的蜷縮起尾巴尖，咬了咬牙，將手腕割開，燭陰眼會自己出現的。

果然，沒過多久，我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腕有擊鼓一樣的震動感傳來，不遠處的相柳，心口處也有一個巨大的起伏，一動一動的想要跳起來，就是那裏。

元一祖師將自己的桃木劍緊緊的貼在相柳的心口，像是剜心一樣，將那跳動的東西剜下來，相柳很痛苦的大喊一聲，然後虛弱的倒在地上。

再看時，元一祖師手裏已經握住了一個燭陰眼，鮮紅如血的色澤，還在跳動著的樣子，分明就是一顆心，相柳已經將燭陰眼放在心口了，因為沒有身體的原因，這牽絆並不是不可以毀掉的，這也是我們能夠拿到的原因。

徐飛翔又是扭了一下手腕，相柳的身影化成了一道黑光，沒入了徐飛翔的印鑒裏面。

“不錯，以後就讓他成為門派的守護者了。”元一祖師抽空讚賞了一下徐飛翔，徐飛翔抽了抽嘴角，將印鑒收起來，我沒有心思理會他們說什麽，全副心神都在燭陰眼上。

反倒是顧南燭，看起來頗為自然的樣子，閑閑的跟徐飛翔聊著天：“那印鑒就能收服相柳？”他們兩個都是直面過相柳的兇殘的，實在是有些接收不了這樣虛弱的相柳。

“他現在虛弱，而且這印鑒是本門至寶，算得上是專門克制這些東西的，時間長了，裏面的妖魔鬼怪都會成為門派的守護者。”具體的原理，徐飛翔並不多說，但是顧南燭好像已經明白了，兩個人臉上都是愉悅。

“祖師爺~”兩個人都不提，我只好腆著臉，湊近了元一祖師，這個怎麽死皮爛臉都要把燭陰眼要回來。

元一祖師裝模作樣的仔細看看，然後一臉不過如此的表情，隨手將燭陰眼遞給我：“上一次失敗，是因為那個燭陰眼的力量不足，不是我的問題。”這個時候，我眼巴巴的點點頭，心裏激動的像是好幾只兔子在蹦來蹦去。

從來沒有哪一個時間，比現在，更加靠近那最後的時間了。

這個時候，就算是元一祖師說我是一頭豬，我都會眼巴巴的點頭，元一祖師笑了笑，摸著自己的胡子，豎起兩根手指：“酒。”我眼巴巴的點點頭。

元一祖師有些不滿意，似乎是覺得沒有獅子大開口，有些吃虧，顧南燭的眼神已經有些不滿的看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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