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蠱魔不知道怎麽啦，發出一種絕望的聲音，整個空間中的桃花好像在一霎那之間全部雕零一樣。

魔氣翻湧，我們眼前一片漆黑，所幸剛才潑下去的聖水現在還有一些作用，我們才沒有被這破天的魔氣沾染，亂了心神。

我轉過頭去，蠱魔一只手抓著破碎的水晶球，一只手死死死的捏著什麽東西。

顧南燭的身體依舊坦然的讓在石臺上，一直翻滾在是石臺中的鮮血，顏色也淡下來，似乎是蠱魔的法術失敗了。

長衣沒有被覆活，而且水晶球也破碎了，耗費了無數心血養成的蠱蟲，費盡心思準備了很多年才成就的儀式，最終還是沒有成功。

蠱魔的臉上又出現了原先的蛇紋，但是這蛇紋不是原先的紅色，而是變成了黑色，一身衣服也變成了純黑的顏色，看起來神秘有斜肆。

“一定是你們，都是你們的錯、”蠱魔突然像是從什麽境界中蘇醒過來一樣，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們幾個人，眼中什麽都沒有，空洞平靜到可怕。

勾起手指，在嘴邊吹拉幾下，這應該是召喚其他的蠱蟲吧，我和小蟲體內已經沒有蠱蟲了，所以不會再次被蠱魔控制。

蠱魔的眼睛中已經什麽都沒有了，另一只手還是死死地捏住，像是在抓住註定要流失的細沙一樣，脆弱又堅強。

不知道為什麽，小蟲站在我們所有的人面前，背對著我們，脊背挺得直至的，就像是挺拔的竹子一樣，讓人不自覺的有些擔心，過剛易折。

蠱魔並不看小蟲，只是盯著自己的手，似乎能把那只手看出花來一樣。

花並沒有，我看到蠱魔小心翼翼的張開手，想在苛求什麽一樣，但是很明顯上天並不會滿足他的苛求，因為張開手的時候，手心什麽也沒有。

我想起來原先在水晶球正中看到的小火焰，據說那是長衣最後的靈魂，但是現在，什麽也沒有了。

長衣沒有附身在顧南燭的身體上，水晶球已經破碎了，甚至蠱魔一直緊握的手心，也沒有了剛才一瞬間被她用手握住的東西。

蠱魔一直在喃喃的念叨著什麽，表情很脆弱，似乎再有一根稻草就能將他徹底的壓倒了。

我握住了顧南燭的手，真不知道什麽時候，我的手心已經滿是冷汗了，這裏的戰鬥並沒有什麽驚心動魄的，我只是想到了有一天自己的愛人可能也會在自己面前，消失的無影無蹤。

“月亮。”小蟲突然張口說話了。

蠱魔似乎有些呆楞，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心，又看了看那面前一臉陌生的小蟲，他的眼中第一次有了人的影子。

從前的蠱魔，無論是在看著什麽人的時候，眼中都沒有人影，所以小蟲身體裏沒有蠱蟲之後，蠱魔看著小蟲的樣子，真的是一臉陌生。

但是在小蟲叫出那個名字之後，蠱魔用一種似悲似喜的目光看著小蟲，那樣眼光就好像是能夠穿透無盡的時間一樣。

“長，長衣”蠱魔不敢置信的看著小蟲，我也有些驚訝，溫強似乎退後了一步，滿臉的搖搖欲墜。

“你妹妹？”溫強點點頭，這是長衣，這才是蠱魔想盡辦法想要大覆活的長衣，卻在很久之前就已經活著了，而且還被蠱魔下過蠱。

真實來的如此突然。

“是我，月亮。”小蟲真的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但是又好像沒什麽變化，這裏的場景是在算不上美好，久別重逢的真心人，也不能在這樣的環境中綻放笑臉了。

不待蠱魔繼續說什麽，小蟲繼續道：“月亮，收手吧，這麽多年下來，你不累嗎？”

蠱魔的臉色立刻就變了，眼角的血紅也開始綻放，似乎這一句話激起了她身體中全部的血腥。

“你果然還是老樣子。”蠱魔笑起來，但是眼淚卻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滴在臉上的蛇紋上，那些黑色的蛇紋慢慢的滋長，整個臉都常滿了蛇紋。

蠱魔察覺到自己的異樣，會過頭，將一塊全黑的黑紗布罩在自己的頭上臉上，手腳有些慌亂。

小蟲走上前去前，想要將那黑紗布扯開，但是蠱魔抓得緊緊的：“長衣，不要看，長衣。”

“月亮，你知道的，我喜歡的從來就不是你的臉。”這句話真的很暖，蠱魔的掙紮力度小了一些，然後小蟲就將黑紗布扯了下來。

滿臉黑色蛇紋的蠱魔，就算是本來的面相再美，現在也已經讓人不忍直視了，但是小蟲一點逃避的想法都沒有，我在一旁看著，小蟲眼底的光都沒有絲毫波動。

似乎是憐惜的在蠱魔的嘴角印下輕輕的一個吻，蠱魔有些僵硬的身體，但是依然試圖伸手抱住小蟲的身體，小蟲沒有掙紮。

溫強似乎掙紮了一下，想要說些什麽，但是動了動嘴唇，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就在我們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蠱魔像是突然想起來還有我們這些人在旁觀一樣，突然勃發的怒氣有如實質一樣，向著我們而來，但是又被小蟲攔下了。

“沙沙沙”就算蠱魔不出手，她召喚的蠱蟲也已經來了，現在已經沒有聖水了，又該是一場惡戰了。

我們四個人擺出一個防禦的姿勢，但是接下來的戰爭卻並沒有打響，因為小蟲將自己的手腕割開了，鮮血的味道撲面而來，使得那些本來已經到了我們腳下的蠱蟲，現在又慢慢的退回去了。

“長衣”蠱魔似乎有些不太高興，但是並沒有說什麽，只是不輕不重的喚了一聲。

“月亮，你記得嗎？這還是你賦予我的能力。”小蟲像是陷入了什麽回憶一樣，嘴角的笑容一點點的勾起。

“記得，那時候我們還小”長衣與蠱魔從小一起長大，寨子裏有傳說，後山有神奇的寶物，兩個人便相約一起出門探險。

兩個女孩子膽子很大，一路走的都是廖無人煙的地方，找到的也並不是什麽寶物，而是可怕的兇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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