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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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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湯妧一直氣著在張家府外發生的事。

她將簾子掀開跟外頭的兩人義憤填膺的講著自己聽到的事, 直罵陳武渣男,王八蛋,惡心人,絲毫沒有註意到那兩人間的微妙情緒。

湯新臺無奈,伸手按住了她激動的要站起來的身板,笑道:“世間百態, 因緣自有結論, 那陳家公子被騙, 不正是因為他負了周家小姐, 周小姐有現在的姻緣,也正是因為當初陳家公子的毀約。”

“那陳武毀約也就罷了,現在周夫人過的好好的, 他還來搗亂,真是惡心, ”湯妧還是惱怒不已, “若是我, 有人毫無緣由叫我白等上兩年, 看我不揍死他,還等他兩年,便是一刻也不等!”

見湯妧氣的都快揮拳頭了, 湯新臺哭笑不得,附和她道:“行,到時候我幫你揍他!”

“才不會有人叫你白等兩年呢。”段錦嘟囔著。

湯妧氣完,又靠著湯新臺的背撒嬌道:“爹, 這都是些什麽人啊,我以後不嫁人了好不好?”

“不行!”

湯新臺還沒回應,段錦便匆忙開口反駁。

見湯妧看過來,他支支吾吾道:“到時候人人叫你老姑娘,嫁不出去,丟不丟人。”

湯妧怒目而視,“到時候我被人叫老姑娘了,就都怪你!”

“別鬧了,當心摔著。”湯新臺推著湯妧進了車內,而後轉頭幽幽的看著的段錦,哼了一聲。

段錦摸了摸鼻子,悶聲道:“不能不嫁。”

湯新臺又轉頭幽幽的看了他一眼。

湯新臺覺得自己總是幽幽的看人,自己都要幽幽了,又最後幽幽的看了他一眼,而後不再理他。

嫁不嫁的,你說了不算,哼!

最後回了村子要將段錦放下時,他又支支吾吾的開口:“妧妧,那個,那個……”

“哪個?”

段錦捂著胸口,看著湯妧茫然的模樣,又看向一旁的湯爹,心下明白,湯叔在旁邊,妧妧肯定不好意思將簪子送給他。

“沒事,我不著急。”他向她一笑,轉身便跑了。

“他不著急什麽?”湯妧疑惑。

“他急什麽?”湯新臺看向湯妧。

湯妧見湯新臺探究的眼神忙搖著頭,以示自己不明白。

回了湯家,兩人一進院,便見楚漪正在院內打掃著,她從未做過這些事,打掃的動作十分僵硬。

他們回來的動靜嚇了楚漪一跳,險些被手上的掃把絆倒,楚漪站直了身子,為自己的笨手笨腳感到羞赧。

“你們回來啦!”

湯妧忙上面去握住她的手,果然,入手一片冰涼。

“你身體不好,現在又那麽冷,怎麽出來做這些。”

楚漪搖了搖頭,向她淡然一笑,“我來了這麽久,卻是什麽事也沒做過,實在過意不去。”

“從前我從未動手做過這些瑣事,現在做來,卻也是覺得有趣。”

湯新臺在一旁接道:“你想做這些事倒也無妨,只不過現在天氣寒冷,你在外久待莫受寒了,先回屋歇著吧。”

男人的聲音溫潤清朗,關懷之意明顯,楚漪聽了一楞,莫名面上有些躁意,她應了一聲,快速瞧了他一眼,轉身進了屋。

湯新臺正在捋著疾風的鬃毛,倒是沒有註意她的反應,湯妧拎著自己買的許多零嘴也跟著進了屋。

“你整天在屋裏待著肯定無聊,我買了許多果餞堅果,你沒事就吃。”湯妧大方的將自己買的吃的給楚漪分了大半。

楚漪看著有些哭笑不得,她其實不太喜歡吃這些,但湯妧的好意她也只能欣然接受。

“謝謝。”

“對了,”湯妧嘴上吃著顆蜜餞,忙從懷裏取出一個用帕子包裹著的物拾。

她一點點打開,露出了裏頭的祥雲紋式白玉簪。

“這是我在臨陽買的,我看你來了這麽久,頭上也只能綁著發帶,我便給你買了個簪子。”

“這……”她拿起來細細看著,這簪子其實是在她十四年的生命裏見過最為粗糙劣質的,也不是實打實的白玉,細看之下能看到簪柄上有點點的黑色瑕疵,但莫名的,她覺得心頭漾起一股暖意。

“你只能扮做男裝,便戴不了那些女子的首飾,所以便替你買了這個簪子,”湯妧偷偷勾著手指,“我知道你以前的身份尊貴,想必看不上這些粗劣的首飾,但是這是我的一片心意,我把它作為歡迎你來到我家禮物送給你,希望你能喜歡。”

面前的小姑娘笑意盈盈的看著她,瀲灩的杏眸中滿是期待,但她浸淫宮中多年,練就了一副察言觀色的本事,一眼便看穿了湯妧眼中的緊張。

她聽湯妧的話語,只覺得鼻頭一澀,雙眼便忍不住紅了,她知道自己的到來會給他們帶來多大的麻煩,但湯家父女卻毫無芥蒂的接受了她,而這暖暖的情誼也是她在宮中多年不曾感受過的。

一滴淚倏地落下,楚漪忙伸手抹去,她宛然一笑,露出了她來到這兒後的最真誠的笑意,“我很喜歡,你能幫我戴上嗎?”

楚漪將簪子遞給湯妧。

“好!”

湯妧忙伸手接過,小心地替她簪了上去,而後看著她滿意的點了點頭,“好看,真是一個俊俏的小公子啊!”

她尋了一面銅鏡遞給楚漪,“你看是不是?”

楚漪看著鏡中的人,卻是想起了明淵,她男裝的樣子跟他真是像啊,也不知道明淵在北地過的怎樣,聽聞北地是很艱苦的。

見她看著鏡中的自己一直發楞,湯妧喚了她幾聲,楚漪這才回過神來。

叫明淵一直扮作女裝只怕要難為死他了。

楚漪想著忍不住一笑,轉頭見湯妧疑惑的樣子,她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的臉蛋,彎著好看的眉眼,“我會好好珍惜這份禮物的。”

段錦一直等著湯妧將買來的白玉簪贈給她,為此他還一直將蝴蝶釵放在身上,好能在湯妧贈他簪子的時候自己能立刻也給她一個驚喜。

只是他等來等去,卻在第二天的學堂上,見到了那簪子,正簪在楚漪的發髻上。

他頓時惱怒起來,手緊緊握成拳,“噌”的一下站起,還未走兩步,湯新臺便已經進來,他看見段錦陰沈著面色站著,不知要做什麽,忙道:“已經上課了,還不坐回原位上去?”

其餘人都看了過來,身後的大壯忙扯了扯他的衣角,段錦陰鷙著盯著楚漪許久,最後還是坐回了原位。

湯妧疑惑他又在搞什麽幺蛾子,但已經上課,她也不敢現在問,只得安分的待著。

這一個上午,段錦都一直死死盯著楚漪頭上的玉簪,湯新臺授課所講的每一個字,他都沒有聽進去。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學,楚漪卻急匆匆的收拾東西走了,段錦追了出去,卻是不見了她的蹤影。

他又轉頭看向湯妧,卻見她已經被湯新臺拉著去了書房。

段錦死死的握著拳頭,氣惱的砸上了門框,簌簌的灰塵落下,掉了剛走出來的大壯武佑初一三人滿臉。

大壯拍了拍頭發上的灰,“老大,你怎麽了?”

段錦一言不發,轉身走了。

想要詢問的人通通不在,他心中有股怒火無處發洩,也不回家,只漫無目的的走著,折了根樹枝打著路邊的枯草,待他聽到潺潺水聲時,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到了溪邊。

轉身正想離開,餘光卻撇見溪邊蹲著一個人,正浣溪著衣物,仔細一看,正是楚漪。

他當即氣沖沖的向她走去,楚漪原本正在洗著因葵水來了而弄臟的褻褲,忽聽得身後想起腳步聲,她以為是湯妧來了,笑道:“妧妧,你拿東西也太久了。”

轉頭一看,卻是段錦,她急忙將手中的褻褲藏在了木盆其他衣物下面,待她藏好,還未收手,整個人便被人揪了起來。

“說,這白玉簪怎麽會在你頭上!”他陰沈著臉,聲音滿含怒氣。

連著被同一個人揪了衣領兩次,楚漪再好的脾氣也惱了,更何況她本來就是郡主之身,何曾有人這麽對待過她。

“與你何幹。”她冷冷道,掰著段錦的手想將自己的衣領扯下,奈何段錦的手勁實在大,倒弄的她有些呼吸不暢了。

段錦惱怒,伸手便想將她頭上的簪子拿下,楚漪拗勁上來,不肯叫他拿了去,忙側頭躲著,兩手死死抓著段錦的手。

這下段錦徹底惱了,直接一甩將楚漪甩倒在地,手腳都磕上了石頭,她原本就因來了月事腹中疼痛,這下一摔,手腳都磕著,更是全身都痛了,一時連站也站不起來。

“一個男人不過被甩了一下,竟然站都站不起來。”段錦冷笑。

這一幕正好被迎面走來的湯妧看見,她心中焦急,急匆匆上前扶著楚漪,卻見楚漪整個面色都白了。

“你怎麽又動手打人!”楚漪手腳都被磕出了血,衣衫正漸漸透出血跡,“還不道歉?”

段錦梗著脖頸惱道:“他搶了我的簪子,我為什麽要道歉!”

“什麽簪子?”

段錦看向楚漪,湯妧沿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當即氣笑了,“什麽你的簪子,這本來就是我買來送她的,什麽時候成了你的!”

此話一出,段錦心中頓時湧起了一股又酸又澀的感覺,滿腔的酸澀將他的惱怒都掩蓋住了,原來是自己自作多情,妧妧買來那簪子,竟然不是送他的。

“你傷了人,還不道歉!”

段錦冷冷的看著她,滿眼的受傷,湯妧被他看得怪異,又接著道:“我說過,你要是再隨意動手,我便再也不理你,你還不道歉?”

一股無名怒火直沖心頭,他緊緊攥著拳,冷冷看了抱在一處的兩人一眼,轉身走了。

“段錦,段錦!”

任憑湯妧怎麽叫也不回應,她氣的撿起一塊石頭丟向他,正好砸中他的後背,段錦的腳步一頓,轉而卻走的更快,到了後面竟然跑了起來。

“氣死我了!”

湯妧“哼”了一聲,只得先將楚漪扶起,帶她回去上藥。

段錦急匆匆跑回了屋,將懷裏的蝴蝶釵拿出,正想將它摔了,臨松手時卻又住了手,怔怔的看了它一會兒,去尋了個木盒將它裝起,隨意丟棄在了角落,自己便往床上倒去。

拿過枕頭蓋住腦袋,隱隱的能聽見悶悶的抽泣聲。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間覺得百合花開了~

我要是半路把段錦換成楚漪你們會打我嗎?←_←

開玩笑的啦 (-^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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