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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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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楚克叫胤禟那一席話炸懵了, 的確,她和別家貴女從來就不同, 她的所作所為擱別人眼裏總是離經叛道的, 她能折騰,卻沒想到胤禟比她更能折騰, 從房裏出去的時候, 她心裏還在想……前頭總覺得胤禟氣概不足,真遇上大事, 躊躇的反倒是自己,他那頭格外有想法, 聽著方方面面都想好了, 告訴自己這些雖然有商量的意思, 其實那表述更傾向於游說外加洗腦。

對於能不能生,生幾個,生兒生女寧楚克偏向於無所謂。

她不是以孩子為生活重心母愛泛濫的類型, 雖然也喜歡小孩,喜歡的是別人家收拾幹凈不吵不鬧的那種, 只是撞見了逗一逗,親生的難說能不能養好。因為老早就知道自己不正常,又沒有變回正常的念頭, 聽胤禟說往後不要了,心裏還在想呢,這樣也好,只得七斤一個, 她至少能把全部的關心放在七斤身上,多幾個分來分去恐怕每個都分不了多少。

要是叫旁觀者來看,寧楚克最大的問題就是她把自己放在了孩兒他爹的位置上,這年頭,孩兒他爹見到孩兒的時間就是少,也就是得閑時逗一逗,等六七歲開蒙了隔三岔五抽考他一次,其餘時間都是當娘的看著。

及至走出門並且走遠了,她才稍稍清醒一些,想起來方才忘了問,宮裏頭真有只斷子絕孫旁的渾不影響的藥?這計劃真的沒問題?也忘了問胤禟感覺如何,緩過來沒有,不過他都能胡思亂想這麽許多,應是無大礙了。

藥的事,也可延緩兩日,等他同額娘談過再說。

額娘經的事多,看得總歸比他們這種方才大婚的楞頭青遠,同額娘聊幾句比他二人私下胡亂商量靠譜許多。

……

只要想到有額娘把關掌舵,寧楚克不由得就放下心來,她召來曹嬤嬤問了幾句,吩咐底下照太醫說的為胤禟準備湯羹,又叮囑她多註意奶嬤嬤。這胎是閨女,獨一個的閨女,倒不用擔心被人加害。雖然她和胤禟看重七斤,擱外人眼裏七斤就是個一副嫁妝送出門的小丫頭片子。就說宮裏頭好了,早年阿哥一打打的沒,公主只要過了臨盆這一遭,順利生出來了,基本都能養活,遠嫁和親死在外頭的更多,平常這些小病小痛太醫都能應付,對女人來說,最大的鬼門關是生孩子這遭。

元後赫舍裏氏是生完太子沒的。

直郡王胤褆的原配福晉也是生下弘昱沒的。

死在產房裏的妾室通房更不知凡幾,有的天然難產血崩,更多的叫人用藥害了。

這胎要是個兒子,危險程度會迅猛攀升,因為七斤是小姑娘,外來的傷害基本可以忽略不計,寧楚克是怕奶嬤嬤吃錯東西,怕她們不夠講究。再有七斤生來壯實不假,到底還小,這陣子是該小心一些。

生在七月中下旬坐月子苦不堪言,對孩兒倒是挺好,冷不著。

這些東西都是胤禟懷著這幾個月她跟太醫以及曹嬤嬤一點點了解到的,因為選秀之前大半年就和胤禟調換了,寧楚克沒接受過這方面的教育,常識沒有,只是因為舒爾哈齊出生的時候她將近十歲,當時的事她還有點印象。

七斤的洗三禮辦得很好,雖然是格格,到底嫡出,又是老九頭一個孩兒,該到的都到了。

寧楚克遺憾的是因為洗三禮辦在阿哥所,就沒給她娘家送帖,只報了個信說已經生了,母女均安。洗三滿月她娘家那頭估計都不會來人,滿月之後要是能搬出宮去,百日就能好好聊聊,假如過了這年再搬,那就只能趕上抓周了。

能趕上抓周也好,比起前三個,抓周才是真正的大場面,篤定熱鬧得很。

洗三這日,寧楚克依然穿著胤禟的身份在前院行走,招呼前來觀禮的兄弟。兄弟裏頭,有半數是鼓勵,都說既然她進門就開懷,這胎生了閨女又何妨?繼續努力唄!也有人忍不住嘴欠,變著法同他說恭喜——

“恭喜九哥得償所願!”

“九哥你不是就想要閨女,九嫂當真給添了個丫頭片子,你高興不?”

“瞧瞧,這都高興成啥樣了!你前次還說生了閨女回頭就要請皇阿瑪立女世子,咱們兄弟等著呢……”等著你被皇阿瑪揍個屁股開花。

寧楚克看一眼嘴欠的老十四,聽他說夠了方道:“十四弟你先前不是虧了腎水?可大好了?太醫咋說的?”

說著不等他應聲,又拍拍胤禎的肩頭:“這可是關乎香火傳承的大事,千萬註意調養,房事要節制。”

老十翹著腿兒坐在旁邊,聽到這話樂了,他先前已經娶了蒙古福晉進門,夫妻挺合拍,辦起事來也的確有滋有味。前頭有段時間挺熱衷,夜夜都要折騰一回,那也沒折騰到虧腎水的地步,“十四弟倒是開了個先河,哥哥們誰不是嬌妻美妾在懷,也沒搞成你這樣,你咋的就讓兩個宮女搞虧了身子?”

聊到這兒,氣氛就不大好了,老十四的眼神很是陰郁,這時候胤禩站出來打了個哈哈。

“今兒個小侄女的洗三禮,說這些做什麽?”

“九弟真是,咱們來了好一會兒,也不把小侄女抱出來瞧瞧。”

“聽說生來就是個胖丫頭,身子骨結實得很,是不是真的?”

寧楚克笑瞇瞇應說:“生來有七斤出頭,給取的乳名就叫七斤,瞧著肥嘟嘟的,胳膊腿兒好似藕節。”

一直沒開口的四貝勒胤禛插了句嘴:“九弟妹養得好,頭幾個月我府上李氏也生了一個,生來只得四斤多,養了一段時間才胖起來。”

聊得好好的,十四又忍不住嘴欠了——

“懷著兒子都提心吊膽,是丫頭片子才能放寬心進補,這道理四哥你不明白?”說著他還小聲嘟噥一句,“丫頭片子養得再好有什麽用?”

寧楚克想到今兒個還有大事,無心與十四糾纏,日子長著,賬記下來往後慢慢算。

倒是老十,聽了這句就火冒三丈,隨後拍案而起:“老十四你是誠心來觸九哥眉頭?再胡說八道我今兒個非得揍你!”

十四作為德妃的心肝,脾氣從來不小,叫人指著鼻子喊話他能忍?

“要動手就別怪兄弟我拳腳無情。”

邊上人瞬間扶額。完了,十四弟這把火點得好,他這麽說何愁打不起來?

老十原就是個豬腦子,禁不起撩撥。

兩人說著就要出去比劃,趕上喜寶出去溜達了一圈回來,它一眼瞧見寧楚克,先過來親熱一番,跟著就喊住準備動手的老十:“十弟你幹啥呢?來,跟八哥來!八哥有話告訴你!”

胤誐還真順口回了一句:“八哥你等等,我先揍他一頓。”

這鳥對著寧楚克以外的其他人都沒什麽耐性,它黑豆小眼一斜,滿是嫌棄道:“本來就不聰明你還打他,打傻了算誰的?走走走,跟八哥走!讓你跟八哥走你還杵這兒幹啥?”

寧楚克瞥了喜寶一眼,總覺得它和老十之間有秘密往來,也可能是兩個傻子之間的惺惺相惜。

他倆真是好交情,一人一鳥也能稱兄道弟,偏老十還是那個弟。

外頭這麽熱鬧,裏頭也差不多,這天宜妃的確親自來了,她去關心了兒媳婦一番,就讓兒媳婦叫住:“晚些時候等賓客散了,額娘您留一會兒,我有幾句話說。”

他們婆媳之間相處得好,聽到這話宜妃是有些意外,還是很快應了。

她還在想寧楚克要說什麽。說胤禟還是七斤,或者是後院的事情,還是碰上了棘手的問題想請她幫著拿主意?

等到洗三禮結束,賓客們都誇七斤生得好,天生美人胚子,有誇她身子骨結實,打娘胎裏養得真好。又有人說,福晉果然不能挑那種病歪歪的,當娘的身體好子女生下來才健康……面對這些或真誠或敷衍的恭維,寧楚克一律笑瞇瞇應了,把人全送走之後,她喝一口茶穩了穩心,問曹嬤嬤七斤怎麽樣,得答覆說格格興許是累到,這會兒已經睡著了,睡得噴香。

她就放下心來,交代曹嬤嬤看好,自個兒往內院去了。

一進內院就發現胤禟坐月子那屋關著門,王嬤嬤在臺階下立著,太監宮女退得老遠,誰也不敢靠近。

寧楚克猜到胤禟正在同額娘交底,她心裏有些忐忑,想跟上去聽一耳朵,又覺得她在跟前杵著反倒會讓胤禟難以啟齒,有些話,他們母子獨處才好說。寧楚克就轉身進了書房,想寫幾篇字來熬時間,鋪上紙研好墨又不知道該寫什麽,她心思已經飛到胤禟那頭去了,就想知道額娘聽罷是個什麽反應,受不受得住這刺激。

講句真心話,宜妃當真受了不少的驚嚇,聽前兩句她感覺兒媳婦腦子壞了,不然就是在說笑。

又多幾句,她表情就凝重起來。

聽他講了不少,都是寧楚克絕無可能知道的,他說得特別仔細,甚至能覆述出當時當事的情形。

宜妃就問:“你真不是在說笑?不是同胤禟串通起來哄我?”

胤禟:……

“額娘您真沒半點懷疑?那回隨八哥去過清泉寺之後,您沒覺得兒子變了?”

有些事,不點破你真想不到那塊兒,哪怕她早覺察出有許多反常,總能自己幫著圓回來。就有好幾次,宜妃心想胤禟就是時常會犯病,瘋起來哪能和平時一樣呢?

胤禟又下了一味猛藥,說頭年選秀,要真是寧楚克,她膽子再大也不敢那麽折騰!

她哪敢在宮裏頭毆打皇子?她哪敢把同屋的秀女當奴才秧子完全無視別人的抗議?

“當時就是兒子我!老八帶著老十四想刨我墻角結果刨到本人身上。早先寧楚克就說八哥不好,我咋樣都不信,那會兒才看穿他的真面目,當時氣壞了,先發制人踹了老十四的子孫根。”

信息量太大了,宜妃感覺頭疼,她堅強地挺住,問說:“那洞房花燭夜是咋過的?你倆一直顛倒著?你咋不早說啊!你早說額娘能叫你吃這麽多苦?額娘能往這頭塞人?”想想兒子可能吃過的苦,宜妃這麽堅強一人,都忍不住要抹眼淚了。

胤禟趕緊遞過帕子去:“哭什麽,別人想有這麽離奇的經歷還沒那個命趕上!依我看天老爺就是看我不孝順額娘不尊重女子才給我上了一課,是吃了不少苦頭,每回難受得很了兒子就想到額娘您這麽些年都是這樣過來的,我這一年半載算什麽?我是該好好反省,等換回去了就做個好人。”

本來宜妃只不過紅了眼眶,聽了這話淚珠子啪嗒啪嗒就落下來。

“我的兒啊,額娘寧願你不懂事,也不像叫你承受這些。”至於換回來,照胤禟的說法,這都快兩年了,還有可能換回來?

看出額娘想岔了,胤禟就說他大婚那會兒回來過一趟,不信可以回想一番,第二日一早敬茶他是不是滿心激動一副終於見到親人的表情。之後那一段時間都是他,到診出喜脈又交換了。

宜妃又不笨,立刻聽懂了胤禟的意思。

同時她心裏許多疑惑也得到解決,難怪這兩人婚前非卿不娶非君不嫁,遇到那種事,也是無奈之舉。倒是寧楚克……她生錯性別了吧,她真能耐,幹的大事不少啊。

胤禟還在說:“我覺得我福晉大有來頭。前頭我抽一鞭子讓她翻了馬車,跟著我就到提督府體驗了一把做女人的滋味。我替她學規矩,替她選秀,替她面對內宅爭鬥,托她的福真讓我看清了不少美名在外的貴女私底下是什麽德行。我替她嫁給自己,婚後倒是享了幾天福,懷孕之後又換過來了……明擺著天老爺舍不得我福晉吃丁點苦頭,不信您想想,她冒充兒子的那段時間是不是見天折騰?每回都能有驚無險揭過,鬧翻了天皇阿瑪也沒把她怎麽著。那時遇上大事她就讓喜寶飛出宮來給我送信,我好幾回都嚇得不輕,覺得要遭,結果呢,她從來沒遭過,還把我送到了貝勒爺的位置上。”

想到兒子吃了那麽多苦頭,宜妃本來想遷怒兒媳,聽胤禟這麽說,她心裏一驚。

好像真是這樣。

照胤禟的說法,寧楚克長這麽大,活到今天嫁人生女都沒吃過丁點苦頭,遇到危險能轉危為安,遇到災難能化難成祥。

這福分還不夠大?

她心疼兒子,對那邊享福的寧楚克難免會有怨氣,聽到這話也不敢埋怨了,生怕又害了胤禟。

“你真是個傻子,這種事,你怎麽不早說?”

胤禟嘆一口氣:“原想著您知道也不過是幹著急,這種事,咱做啥都沒用,總歸得聽天由命。再有就是知道的人多了,怕洩露出去,兒子變成啥樣額娘都心疼我,這我從不懷疑,可兄弟們呢?皇阿瑪呢?能不猜忌?”

“你換回來也沒同額娘說一聲……”

“都換回來了,還說他幹什麽?您聽了能不難過?”胤禟也挺無奈,“兒當時沒想到還會交換過去,以為天老爺是千裏姻緣一線牽,變著法給我和寧楚克拉紅線。後頭的事,真沒想到,萬萬沒想到。”

宜妃知道寧楚克在娘家那頭是很得寵的,頭一回交換胤禟哪怕顛覆了認知,遭遇了許多困難,日子應該不是太難過。她真正自責的是自己太過遲鈍,哪怕察覺出不對也就是幫著圓場,沒想到是這麽回事。等於說她悠閑過日子等孫兒降生的時候,胤禟經歷了十月懷胎所有的難受,並且還過了一趟鬼門關,生下了七斤重的大胖閨女。

原先宜妃對孫女也就是不嫌棄的程度,談不上很喜歡,但只要想到這是胤禟養的胤禟生的胤禟吃了那麽多苦頭……她這心一揪一揪的疼,又是在心裏發誓一定叫七斤過得比誰都好想要什麽都有,同時後怕不已。

生過孩子才知道那種滋味,那真是要豁出去命才能盼來血脈的延續和傳承。

對宜妃來說,兒媳婦和孫子之間,是孫子重要,兒媳哪怕在產房裏有個萬一,她難過歸難過,還能給胤禟娶一房繼室。但要是孫子必須從胤禟肚子裏出來,她寧願不要這個孫子,不願意胤禟吃那種苦,還不只是吃苦,她沒法子眼睜睜看心肝寶貝在產房裏頭爭命。

後知後覺的,宜妃很慶幸七斤是女娃,因為她是女娃,從懷上到臨盆胤禟幾乎沒有遭遇迫害。

延禧宮鐘粹宮永和宮那三位都巴望著他生閨女,多生幾個才好,好看笑話。

這時候,宜妃徹底將什麽血脈傳承拋到了腦後,她拽住胤禟的手,問:“那這回啥時候能換回去?往後還會不會交換了?”

“兒猜想遇上生大病、遭難、懷孕這些要吃苦頭的事情我就得過來,我福晉是生來享福的,天老爺舍不得叫她受罪。”這話半真半假吧,這麽說主要是為了後面他想說的話做鋪墊。

這個鋪墊非常成功,宜妃就問說:“那天老爺就舍得叫我兒子受罪?他這心腸也太黑了!先前你福晉對我說,你只對她有感覺,換了其他人不行是不是真的?是假的吧?事急從權敷衍我?”

胤禟都懵了,他沒想到自家婆娘還同額娘聊過這個。

等等,她是怎麽發現的?

“是真的,兒早年在劉氏郎氏身上試過了,立不起來。”

“……換其他人呢?”

“都不行,只能是寧楚克,我兄弟只認寧楚克。”

宜妃本來想說,你以後就別碰你福晉了,就算碰,也別讓她懷上,生孩子比什麽病痛都可怕,婦人家過不去這道坎死在產房裏的太多太多。不碰福晉,咱們可以擡兩房側室,讓側室生兒子總沒有這些顧慮。

結果她聽到了這番答覆,宜妃心裏有些掙紮,不過很快,她就拿定主意了。

“老九啊,你聽額娘說,這回再換回去咱們好好護著你福晉,別叫她磕著碰著,你往後也多註意,別讓她再懷上。額娘可以不要孫子,但不能折了兒子,你要是缺兒子延續血脈額娘催你五嫂多生兩個,叫她過繼一個來。”

胤禟眼眶也紅了,淚眼汪汪瞅著他親娘:“兒在產房裏頭疼得要死要活的時候腦子裏就只有兩件事,第一要孝順額娘,再不像從前那麽混賬;第二等我挺過來非得給自己灌一包藥,我不想生,只想永絕後患。”

聽他這麽說,宜妃一把掐上去:“這年頭想生兒子不容易,不想生還不容易?灌什麽藥?絕嗣藥是那麽好喝的?”

“左右我有七斤就成,我也不想要五哥的兒子,只想讓七斤繼承家業。”

宜妃心想那基本沒可能,跟著她就猜到了胤禟的心思,畢竟是母子,她猜想胤禟是想玩一招苦肉計,好叫皇上心疼,而後由著他慣著他……

可皇上怎麽想誰能猜得透呢?

胤禟說不生她丁點意見也沒有,要喝藥……這又不是補身體的藥,咋能隨便喝呢?

這麽說並不是怕七斤有個萬一胤禟喝了藥就絕了後路以後想生都沒有。還是那話,知道這事以後,她半點不想讓寧楚克再懷,假如兒子為了生孫子出點什麽事,這孫子她疼不了,只恨不得孫子沒來世上。

就算七斤真有個萬一隨時可以過繼,左右這年頭看族譜認爹,斷傳承沒可能,不讚同灌藥也就是不相信那藥喝完只是絕嗣沒其他妨礙。

“老九啊,你顧著自個兒的身體就行,別的交給額娘,額娘替你想法子,七斤才出生,還小,這些事不用著急。”宜妃想著,不用拿自己去威脅皇上,皇上真正心疼的唯有太子,別的兒子搞這種事就是笑話。要想給七斤掙個未來有很多種方式,比如耐心等等,等皇上垂垂老矣皇子們爭鬥起來,博個從龍之功也可。

她加上胤禟,加上胤禟福晉娘家,總歸有點分量,能做的事不少。

這也是下下策,宜妃心裏有幾個念頭,沒擱這兒說,她這會兒不想去為剛出生三天的七斤考慮,考慮那些太早了,為老九想想才是真的。

老九啊,她擱在心尖尖上疼的老九,竟然吃了那麽多苦,受了那麽多罪。

七月十九那天,在產房裏要是有個萬一,他們娘倆就是天人永隔。

宜妃這會兒手上冰涼冰涼的,心裏也冷,她想想就怕,早年她生老五老九的時候宮裏危機四伏都沒這麽怕過。

“老九啊,你聽額娘一回,別擅作主張。”

……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

額娘擔心成這樣,胤禟哪敢不應?

當下他應了,然有個詞叫造化弄人,很多時候人算不如天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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