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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66、誰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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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盯著她不答反問,“你怎麽認出是我的?”

古依兒努著嘴指了指他右手腕,再用眼角朝姬百洌斜了一下。

老頭沒好氣的朝某徒弟瞪眼,“你全都告訴她了,那我以後還怎麽換模樣?”

“咳咳!”姬百洌輕咳著扭開頭,假裝什麽都沒聽到。

“師父,你這是什麽意思?你只把阿洌當自己人啊?”古依兒一臉的委屈。

“小丫頭片子,我有說把你當外人嗎?”老頭兒嗔了她一眼,不過嗔完之後沖她笑了起來,“行了,快領我回去喝口水,我都一天沒進食了!”

“哼!”古依兒假裝氣呼呼的,不過還是很恭敬的攙扶著他往馬車去,一邊走一邊繼續追問,“師父,你還沒說你這些天究竟跑哪去了呢?”

“急什麽,回去再說!”老頭步子邁得又穩又大,到了馬車跟前直接竄了上去,那敏捷的動作和迅速完全不輸年輕人。

古依兒站在馬車下都看直了眼。

想想他做‘阿楓’的樣子,模樣年輕,連露在外面的肌膚都是光滑細膩的。再看看他做事的麻溜程度,她都有些淩亂了,這位師父究竟是多大的年紀?

她家洌說他幾乎不露真容,換言之他人前的面貌全是假的,就連他的名字都叫‘無名’。

要說這位師父怪,那是真的很奇怪。做事神神秘秘,模樣又藏著掩著,如果說這是他的癖好,那這種癖好也太變態了。

但要說這師父不怪,其實也挺靠譜的。撇開他愛易容的癖好,他說話做事都穩健大氣,也不會像普通家長那樣總愛端著長輩的架子。

總結來總結去,她都找不到一個精準的詞語來形容他。

“上去吧。”姬百洌到她身後將她抱上了馬車。

古依兒回頭看他,只見他那身冰寒的氣息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愉悅。

他心情一好,她心情自然也開闊了,對他露齒一笑後才鉆進了馬車。

沈少源做乘坐的馬車就在後面,他是看到了無名的,不過也是有意沒上前的。

主要是上次他心情不好,把無名當成了糟老頭兒,甚至還說要把人扔掉的話。想起來他自己都倍感心虛,壓根沒底氣跑上去露臉。

當然,心虛歸心虛,他遠遠看著也挺樂的。

這老頭兒扮什麽不好,非要扮糟老頭子,而且每次現身還都是這種‘訛人’的樣子,王妃沒說,這是真寒磣!

……

馬車到昭陵王府,門房的侍衛趕緊出來接迎。

古依兒和姬百洌踩著腳踏下了馬車,古依兒見裏面的人還坐著,小聲喚道,“師父,到了。”

這一路上他都沒說話,一直閉著眼睛休息。

雖然他臉是假的,可從他神色中他們夫妻還是看出來了,他應該是從什麽地方趕來的,所以顯得有些疲憊,於是也沒打擾他閉目養神。

“叫後面那個小子來扶我!”

“……”

古依兒扭頭看去,只見沈少源剛準備獨自溜進大門,聽到馬車裏渾厚的嗓音,頓時像石柱子一樣挺立著不敢動了。

她和姬百洌相視一笑,然後默契的讓開身體。

沈少源沖他們苦笑,然而夫妻倆一點同情的意思都沒有,他只能硬著頭皮轉身朝馬車走去。

“王爺師父,晚輩有禮了。”站在馬車下面,他恭恭敬敬的作揖拜道。

“上次不是說想把我這個糟老頭子扔了嗎,怎麽這次連我面都不見了?”

“王爺師父,晚輩敬重您都來不及,哪敢說那種混蛋話?上次是晚輩心情不佳,加上又眼拙沒認出您,所以才魯莽冒犯。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請原諒晚輩一次吧。”沈少源躬著身連頭都不敢擡。

“哼!看在你還有些誠意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無名這才揭起簾子踩著腳踏下了馬車。

“王爺師父,您快裏面請!”沈少源立馬喜笑顏開為他引路,而且充滿發揮出他熱情爽朗的一面,“王爺師父,我就知道您一定會再回來的,所以我們早就準備好了上乘的佳釀,一會兒少源陪您多飲幾杯如何?您看您,風塵仆仆的,一定累壞了吧,您快到裏面去,少源自學了一套捏拿手法,待會兒一定好好服侍您。”

“呵呵……”看他那一臉諂媚的笑,無名都忍不住笑出了聲,“還知道要伺候我,說明我當初沒救錯人。”

“那是!王爺師父,您醫術精湛,簡直就是華佗在世,少源能得你相助,真是幾十輩子修來的福氣。您對少源的救命之恩,少源可是一直銘記在心的。”

“好了,少拍馬屁了,進去說正經事吧。”無名笑著進了大門。

古依兒和姬百洌在他們身後看得直抽嘴角。

看著沈少源屁顛屁顛的跟著無名進了大門內,古依兒忍不住拿手肘碰了碰身邊的男人,“看到沒,你師父挺吃這一套的,學著點。”

姬百洌沒好氣的剜了她一眼,“不覺得肉麻麽?”

“只要你師父不覺得就行。”

“……?!”

夫妻倆正要進府,另一輛馬車在不遠處停下。

他們回頭一看,只見沈衍正帶著杜青緣從馬車上下來。

“青緣拜見王爺、拜見王妃。”杜青緣到他們跟前先福身行禮。

“這是幹嘛?做了新媳婦連性子都變了?”古依兒忍不住打趣她。

“王妃,這是應該的。”杜青緣擡起頭,雖然臉紅紅的,但也沒有回避她的打趣。

“好了,這裏沒別人,咱們該怎麽相處還是怎麽相處。”古依兒上前拉她起身,隨即朝沈衍皺眉問道,“你之前怎麽沒說青緣也出來了?早說嘛我們就等你們一塊了。”

“我本是想帶她回府,但在路上見到一地菜葉,我猜想著應該是王爺師父到了,所以掉頭過來看看。”沈衍溫聲回道。

“呵呵……”古依兒忍不住失笑。

看來她應該給師父提個建議,下次帶別的菜,免得大家都熟悉他的套路了。

“青緣,走,我們進去。彩蝶也在這裏,我想她應該等著急了。”

“啊?彩蝶也在這裏?她何時來的?”杜青緣好奇的問道。

“他們一大早過來的。”古依兒沒有向她說昨天的事,反正他們已經在沈太夫人和沈夫人那裏替楊彩迪和沈少源圓過去了,而且那兩個人已經談和好了,她再多說也沒什麽意義。

為了不讓身邊這丫頭追問下去,她趕緊轉移話題,一邊帶著她往悅心閣去,一邊笑著打量她,“青緣,果然嫁人了就不同了,氣色都比以前好多了,而且越來越漂亮了。”

她早就知道這丫頭底子好,小巧精致得像個瓷娃娃,只不過某些原因讓她像一塊蒙了灰的璞玉。如今她嫁給沈衍,雖說性子還是沒怎麽改,但氣質還是有很大不同。以往都像個小丫鬟,如今綾羅錦繡,像個初到凡間的小仙子似的,不但養眼,那純真無邪的樣子還特別招人喜歡。

不得不承認,沈衍的眼光還是很好的。

“王妃,你別這麽誇我,哪有嘛……”杜青緣不要意思的紅了臉。

“我什麽時候誆過人,要不要把太傅叫過來問問?”古依兒作勢要停下腳步。

“別別……”杜青緣趕緊抓住她的手腕,偷瞄了一眼後面同樣正一邊走路一邊談話的男人,然後主動拉著古依兒小跑起來,“我們還是快些去看王爺師父吧!”

……

廳堂裏,無名已經坐在椅子上喝茶了。

沈少源站在他身後,當真給他捏著肩,嘴裏還不停的問,“這樣舒服嗎?要是疼你就喊一聲。”

無名也沒搭理他,不過看他舒心的神色確實是很享受。

“師父。”古依兒進了廳堂,迫不及待的跑到他跟前,把簡新陽那具假屍的事向他說了起來。

“他那個替身是我幫忙做的。”聽她說完後,無名面不改色的開口。

“我猜到都是您為他做的,可是師父,您幹嘛要為他做那個替身?”古依兒很不解的問道。

其他人也同樣緊緊盯著他,想知道答案。

無名擡了擡手,沈少源立馬停下給他捏背的動作,然後跑到楊彩蝶身旁與他們一同盯著他。

“當初了為了混進縹緲山莊,我是使出了渾身解數讓簡新陽信任,其中就包括他那具替身。簡新陽一開始考驗我,就是讓我為他做具替身,還說是想看看我究竟有多大的能耐。你們說,我能不照他的話去做?不過……”

“不過什麽?”古依兒他們幾乎是異口同聲問道。

“不過我當時只想證明自己的能耐,沒想到他回京城竟然把替身給帶著!不,也有可能他本人根本就沒回過京,在你們面前出現的可能一直都是替身。”

他最後的話一出,古依兒他們都驚詫的楞住了。

姬百洌最先回過神,低沈問道,“師父,他可有別的藏身之處?”

“還用說?”無名剜了他一眼,“他是朝廷命官,怎可能長年累月躲在一個山莊裏頭?反正我知道他還有巢穴,不過他警惕心高,我也摸不準在哪裏。”

“那您這幾天去哪裏了?”古依兒問道。

“我去辦點私事。”

“哦。”

“行了,你們也都別愁眉苦臉的,簡家一除、縹緲山莊盡毀,就算簡新陽還活著,也如同重傷,狡猾如他,就算要尋仇也不會挑這個時候。”無名掃了他們一眼。

“王爺師父,話雖如此,可他始終還活著,不把他找出來我們如何能安心?”沈少源皺眉道。

“我沒說不讓你們找他,而是讓你們先把心平靜下來,好好想想他可能去的地方。他要找你們尋仇,也得重振旗鼓,你們只要在他動手前把他找出來就行了。”

“敢問王爺師父,簡新陽還有別的替身嗎?”沈衍突然插聲。

“沒有,就那一個替身。”

“師父,我還有一個問題。”古依兒接著又問道,“您說簡新陽這次回京完全有可能是替身,那是不是說與古召紫成親的人也有可能是替身?”

“是有這個可能。”

“那如果是這樣的話……”

“我是說有這個可能,但不一定。簡新陽回京並沒帶著我,我是一直在裴珊和本森身邊做事,無法肯定他真人是否回過京。萬一他真人出現過,我也不知道他是何時逃走的。”

盡管他的話有些像潑冷水,但古依兒心中卻升起了不少光明。

古召紫的人生只能用悲慘來形容,可要是與她成親的那個人是簡新陽的替身,那也好過與簡新陽真人成親。

她相信壓垮古召紫內心的那塊巨石與簡新陽好壞無關,而是她和簡新陽之間的親緣關系……

如果能找到證據證明是替身娶的古召紫,那她還有幾分把握讓古召紫振作起來。

“你們問完了嗎?能不能給我弄點吃的?”瞧著他們六個只知道把他盯著,無名有些不耐。

“哦哦……”古依兒趕緊朝門口的阿秀吩咐起來,“快讓廚子準備好酒好菜,越豐盛越好!”

“是。”

吩咐完阿秀以後,她突然拍了一下腦門,“看我差點把重要的事給忘了!師父,你出現之前我和阿洌正在商議,是否去北耀一趟,我們懷疑簡新陽與北耀的某人有勾結。”

她這話一出,沈少源臉色驟然變冷。

無名朝沈少源看去,突然瞇起眼,“你自己說說看,當初你得屍絕癥是如何回事?你心中可有懷疑的人?”

“我……”沈少源不僅臉色難看,而且一向能說會道的他突然像舌頭打了結一樣。

“源哥哥,難道平日裏誰與你不合你都不知道?”楊彩蝶盯著他為難的樣子,又揪心又不解。

沈少源突然扭開頭,似乎不願意正視這個問題。

還是沈衍替他開了口,“除了我大伯和嬸娘外,誰都有可能對我堂兄下手。我大伯一共有妻妾四房,每一房都有兒子傍身,誰都想繼承我大伯的侯位。”

聽他一說完,在場的人看沈少源的目光無不是同情的。

當然,更重要的是他們也都跟著為難起來。

先不說北耀離京城有多遠,就是通過沈衍的描述想象北耀的情景,那也是讓人頭痛的。

除去正妻,還有三房,這要怎麽查?

怎麽查都是小事,關鍵是北耀侯能接受這種事嗎?

------題外話------

開學了開學了,明天開始可以發憤圖強更新了,O(∩_∩)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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