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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1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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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賈璉同時還奏請唐輝、王磊、吳勇與羅世成,也沒有批覆。

賈璉替他們奏請的是武職正五品,要領導一批從五品的屬下,總要高一級才成。雖然唐輝王磊與吳勇都有雲騎尉的爵位,畢竟沒有正式官階。

通俗說法就是,目前禦林軍上下都歸禦前大臣調遣,一切調遣都以皇帝的意志為主。一旦得到兵部任命,那就可以參政議事,屬於六部官員。

賈璉默默思忖水紋存在的意義,他莫非是準備摘取禦林軍最後果實之人?自己沒犯錯,練兵有功,陛下憑什麽擼掉自己,讓別人去摘果實?

大戰在即,不怕動搖軍心?

說來說去還是忌諱異姓人領兵。賈璉不可能做駙馬,兒女也小,不能搭親家,跟皇室沒有絲毫牽絆,皇帝用著不放心!

賈璉哂笑,看來自己掏出來的東西太多了,乾元帝以為自己即將江郎才盡,要卸磨殺驢?

賈璉想著自己幾年來的所作所為,可謂毫無瑕疵,並沒有半點把柄受制於人。

乾元帝再是心胸狹窄,也應該顧忌天下悠悠之口。

眼下情況來看,水紋還沒能力替代自己。

這一想,賈璉遂把這事兒放過不理了。

車到山前必有路!

臘月初一,賈璉帶領親衛出了西直門,在賈母賈赦鳳姐以及五個孩子殷切的註視之下,踏上了西行之路。

這一次,賈璉要求士兵一律不許騎馬坐車,營隊的三百兩馬車全部用於裝在軍需物資。

三個營隊輪換運輸軍需,其餘兩個營隊則進行急行軍訓練。

禦林軍每日卯正拔營,申正安營紮寨,除開中午一個時辰午餐修整,每日行軍二百裏。如此這般五日之後,臘月初五的申時正刻,賈璉帶領禦林軍達到北疆克虜軍駐地。

衛堃看著行軍五日,卻精神抖擻進退有據的禦林軍,深感後生可畏。

賈璉雖非將門之後,短短時間讓一支隊伍擁有如此的戰鬥力,昭示著他治軍的手腕。怪得蘭兒對他讚不絕口。

看著這支隊伍抖擻的士氣,衛堃心中默算,若是這只隊伍打援,大約兩天之內可以趕到北疆,這個速度有些嚇人。若有騎兵協助,行軍速度應該還可提升。

想到這一次正是依靠賈璉提供的陣法,才最終打敗了前來打草谷的韃子,思及此,衛堃臉上的笑容越發真誠。

賈璉到了克虜軍,可謂舊地重游。他刻意留意衛堃的部將,看看有無當初的戍邊將軍,卻是搜遍軍營不見蹤影,賈璉細思其人相貌,當初那人大約四十多歲,比自己大不得多少,估計現在還在什麽衛所熬資歷吧。

賈璉仔細回想,戍邊將軍應該姓黃,此人十五年後做到戍邊將軍之位,如今應該做到了校尉的職位,天下之大,黃姓之人何其多?

賈璉也只好將此事暫時放下了。

這晚衛堃擺酒替賈璉接風,思及今後要打擾克虜軍半年時間,賈璉十分豪氣的贈送克虜軍美酒千壇,共計萬斤。別小看萬斤美酒,賈璉當初混過北疆,烈酒在北疆兵卒眼裏無異救命良藥,受了風寒可以用這個擦身子驅寒,大燒大熱可以用你這個退熱。

烈酒不光是北疆兵卒喜歡,草原韃子更喜歡,像漢人喜歡銀子一般喜歡美酒,美酒在從草原上可以當成銀子使用,換取一切你想換取的東西。

這便是當初賈璉看見烈酒之後,提出以酒抵債的緣故。

故而,賈璉贈送萬斤烈酒,比贈送他們萬兩白銀更讓他們高興。

在北疆,糧食僅夠果腹,沒誰傻到用糧食去釀酒。

只要你有烈酒,又有正經途徑運到邊關,你就大發了。所以,賈璉說要用烈酒換駿馬不是神話。

當晚,賈璉在衛堃的指定地點安營紮寨。

翌日清晨,克虜軍開始操練的時候,賈璉早已經率隊離開了克虜軍的駐地,帶領禦林軍挺進草原三十裏,拉開了陣勢,開始一天的陣法對壘訓練。

及至克虜軍趕到,禦林軍已經熱身完畢。

衛堃眼熱禦林軍的進退有度,更稀罕禦林軍的裝備,提出與賈璉對壘訓練,磨煉部隊的應戰能力。

可惜這只是衛堃的一廂情願,他手下三大都尉根本瞧不上賈璉這個毛沒長齊的奶油後生。更別說賈璉手下那些不滿十五的孩兒兵。

賈璉不以為忤,十分尊重衛堃的提議,令旗一揮,平字營便擺開陣勢。賈璉之所以命平字營出戰,說實話是因為心底忌憚克虜軍的彪悍。

平字營練習武當拳的時間更長一些,他們雖然力量小些,卻個個輕功了得,關鍵時刻自保沒問題。

再者,水字營與奎字營多是京都勳貴子弟,更有水紋這種惹不起的宗親。

賈璉既怕他們受傷,也擔心這些少爺脾氣上來,下手不知輕重,破壞了兩軍的關系。

克虜軍忌憚韃子,因為韃子從小長在馬背上,駿馬似乎成了他們身體的一部分。草原韃子打草谷,是為了搶奪一個冬天的糧食,沒有糧食就會死,他們上來就拼命,我們的兵卒與之相比,氣勢不足。

故而,克虜軍單槍匹馬根本不是韃子的對手。

但是,他們在北疆生活多年,已經沾染了北方的彪悍之氣,對著平字營這些粉嫩的孩兒兵紈絝子,根本不屑一顧。

衛堃命克字營迎戰。

平字營拉開了戰事,克字營卻只出來一什人馬迎戰。

平字營有些懵,這點人怎麽戰?

賈璉不動聲色。

唐輝令旗一揮,兩翼游擊合擊首尾相連施展靈蛇步,圍著十人飛快的旋轉,刀槍劍戟藤牌狼銑交錯出擊,瞬間挑飛三人侍衛武器。

餘下七人警惕起來為時已晚。戰峰隊二十四人組成兩個個三陣殺了出來,轉眼將餘下七人分成三波,又是刀槍劍戟藤牌狼銑配合默契,一炷香的功夫,十人全部丟兵卸甲,失去了戰鬥力。

賈璉這裏看見,立馬吩咐鳴金收兵。

被虐十人還在懵圈,賈璉已經揮動旗幟:“四個時辰二百裏,出發!”

平字營聞令,瞬間陣法變雙隊,唰唰唰唰跑向草原深處。

衛堃忙著吆喝:“賈大人,見到焉支山即返。”

賈璉自然知道,他可是在此爬冰臥雪整整十年。

賈璉帶兵一路行軍到焉支山腳下,沿路瞧見許多的囚犯在兵卒的監督之下開挖壕溝,也有鏟雪挖草者,更多是默默搬運積雪與土方者。

曾經,賈璉也曾戴著腳鐐,以囚犯身份在此挖溝,賈璉感慨之際,卻見一個身穿銀狐大氅之人,竟靠著雪橇扯鼾聲。

這人張大嘴巴吹著氣,這個姿態賈璉太熟悉了。賈璉不動聲色脫離了隊伍走向此人,卻是那瞭哨的的兵卒瞧見了賈璉,踢踏踢踏跑上前行禮:“都尉大人好,請問您找誰?”

賈璉指指酣睡之人:“他是誰啊?”

兵卒嚇得半死,慌忙踢了薛蟠一腳:“醒來!”

薛蟠很不耐煩從袖口裏摸出一把散碎銀子:“拿去吧!”

賈璉一笑:“薛呆子?”

薛蟠聞言頓時驚醒了,多少年沒人叫過他薛呆子了。他袖著手,迷蒙著眼睛盯著眼前這個天神一般的將官,仔細觀瞧,隨即,一跳三尺:“哎喲餵,我的天爺爺,怎麽是你啊,璉二爺啊……”

兵卒忙著打斷他道:“你這個囚卒,不要胡說,此乃禦林軍的都尉大人!”

薛蟠忙著點頭哈腰:“是是是,多謝伍長大人提醒!”

賈璉擺手:“罷了,你去幹你的事兒。”

兵卒一走,薛蟠驀地撲倒賈璉身上:“璉二爺,你怎麽來了?難不成你升官了?前來駐守北疆?哈哈,我可是熬出頭了……”

賈璉伸手捏住薛蟠的嘴巴,終於成功讓薛蟠閉嘴,然後瞄了瞄薛蟠的將軍肚,笑道:“你這還是肥頭肥腦一身膘,難道想一輩子留在這裏?我真是懷疑,上次韃子流竄打草谷,你躲在哪裏呢?”

薛蟠不知道賈璉說這個做什麽,卻是眨巴眨巴笑瞇瞇的四白眼:“這個,我們這邊是駐防地,韃子一般搶劫那些有女人的村子……”

賈璉一笑:“據我所知,韃子也搶劫那些長得粉嫩的男人,一切柔軟白嫩的東西他們都喜歡!”

薛蟠嚇得打個寒戰,他喜歡白嫩俊俏的男人,可是不代表他願意被人打肉針啊。薛蟠想著就害怕,嚇得夾緊腿桿,捂住屁股:“你別嚇我,我可膽小,那些韃子人高馬大,可不是一般人受得了!”

賈璉招手讓薛蟠靠近:“知道你妹子跟母親的消息嗎?”

薛蟠小眼睛擠吧擠吧:“知道,去年底接到消息,說她們被族人逼迫,沒法子,回金陵去投奔你們家老太太去了,怎麽樣,我媽媽妹妹現在還好吧?我這兒銀子已經用的差不多了,她們這次沒請你給我帶點什麽?”

賈璉笑道:“原來你不知道,那算了,不過,看在鳳姐面上,我提醒你一句,不要整天睡覺,起來挖挖土方,活動活動,免得長得一身膘,趕明兒真的被那些韃子捉去開□□你就慘了。哦,還有,你表妹給你帶了幾壇子烈酒,晚上你請假來一趟,就說你是我親戚,他們會答應你。”

賈璉言罷大步追趕隊伍去了。

薛蟠聞言頓時高興起來:“哎喲,還是鳳哥兒好啊,還知道惦記哥哥我落難,給我帶點東西來。”他嘀嘀咕咕回去靠著雪橇,搖頭晃腦:“我的個親娘親妹子啊,你們怎麽把我忘記了,也不給我帶點銀子,可憐我從小死了爹……”

那兵卒這時候湊上前來:“我說薛大爺,您這是怎的啦?那都尉老爺不是你親戚嗎?咱們將軍與校尉也都照顧您,您這一天光顧著睡覺也不需要您幹活,您這過得滋潤極了,還愁什麽?”

薛蟠聞言不由擠出幾點眼淚:“這叫什麽滋潤啊,我從前過的日子,那才叫滋潤,都怪我眼皮子淺,什麽破爛玩意兒,爭什麽呢?”

薛蟠說著想起賈璉的話,渾身又是一個激靈,挨挨蹭蹭竟然前去幫忙一個身子瘦弱的囚犯擡泥土,那家夥膽小,嚇得什麽似的:“薛爺,我可是精窮!”

薛蟠頓時惱了:“大爺能要你的錢?我還嫌它酸臭味!”言罷氣沖沖自顧挖坑去了。

這日傍晚,賈璉正在挨個營房查看兵卒的情況,如今到了北方,原本從京都到來的飲水已經告罄,只能喝雪水。賈赦當年就因為水土不服而死。

故而,賈璉提醒各營房仔細檢查,好及時救治。

這般時候,薛蟠來了,瞧著賈璉急匆匆無暇理睬自己,他拉著個兵卒詢問,卻說是有兵卒水土不服拉肚子,也有身上生水泡的。

薛蟠這時候來了精神,忙著告訴兵卒:“嗨嗨,我是你們賈都尉的表哥,你去告訴他,就說我知道如何治療水土不服。”

賈璉這時候已經吩咐隨隊醫官熬制湯藥,他悄悄添加些靈水,暫時壓制病情,他正在臨時抱佛腳,翻找祖父留下的醫書。

說實話,賈代善傳給賈璉的醫書,賈璉從沒瞧起過。

他這裏正在翻閱書籍,卻不料薛蟠說他有辦法。賈璉原本不信,覆又想起薛家本是黃商,只怕手裏有幾張秘方也不定。

賈璉道:“引他進來。”

薛蟠進來便嚷嚷:“我的好二爺,你這門也太難進了!“賈璉揚手:“我很忙,有話快說,什麽法子。”

薛蟠忙著點頭:“哦,哦,是,我家收集過一張秘方,其實也不叫秘方,就是一個預防水土不服的小偏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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