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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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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斬’字,重重的落在地上,也落在賈璉的心上。

皇上金口玉言,落地成坑,天下間莫人敢違!

賈璉心中頓生一股緊迫感,今日的護衛只能成功,不能有絲毫閃失。

恍然間,賈璉似乎覺得自己來到一個生死之間的岔路口,生死握在自己手裏的感覺讓賈璉心中頓生一段豪情,他決定跟天爭一爭,跟命運鬥一鬥。

他刷的一下抽出了腰間的鳥嘴銃:“眾人聽令,所有人分為前後兩隊,持槍的侍衛跟著我,作為開路先鋒,其餘侍衛跟隨衛若蘭侍衛殿後,即刻各就各位。”

這些侍衛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內廷侍衛,不過彈指之間,一陣齊刷刷的腳步聲後,已經各就各位。

說是兵分兩隊,其實根本就是一圈人肉盾牌,把熙郡王與乾元帝團團圍在中間。

賈璉這個領班侍衛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面,他面上凝重,手裏緊緊抓著鳥槍,耳力卻全面鋪開,竭力捕捉著周邊一切可疑的聲響。

就這般,臨時勤王小隊一路往前推進,雖然行動換滿,卻是有條不紊,當隊伍向前推進兩裏之後,周邊的樹木逐漸稀疏起來。

驀地,賈璉耳朵動了動,當他確認前面有異響之時,他舉起手,隊伍停住。

賈璉向熙郡王稟道:“郡王,前方百步之處有數人走動,正向這邊靠近,請郡王帶著皇帝在此隱蔽,微臣前去查看,若是英親王北靜王則正好,若是別人,微臣就設法引開他們,熙郡王您就保護皇上回宮去。”

熙郡王聞言並不言語,卻放下乾元帝,兩兄弟捧著腦袋商議片刻,最終,熙郡王沖著賈璉招招手:“賈璉!”

賈璉以為熙郡王必定會答應,探路做餌都是玩命的活計,有人主動請命,上位之人應該十分慶幸。

賈璉已經蓄勢待發了。

他設想得很美,心裏的小算盤打得溜溜圓:趁著這個做餌的機會,他就此脫鉤而去,一來把乾元帝這個沈重包裹甩給熙郡王。

二來,他想出去尋找元春,趁夜將元春藏起來,只要元春不能按時回宮,這對宮妃來說就是洗不掉的汙點。

這樣一來,她即便不能提前出宮,也能在二十五歲的時候出宮嫁人。

大不了,到時候賈璉多出些嫁妝,替她榜下捉婿好了。

卻不料,熙郡王不僅沒有作出讓他出發的指示,卻叫住了他。

賈璉只得退回來:“郡王有何囑咐?”

熙郡王言道:“你帶著皇上在此等候,我去查看,若遇見心懷不軌之人,我的身份比你好用。”

賈璉聞聽此話,心頭咯噔一下,滿眼失望。

他不得不承認,熙郡王這話很對,賈璉遇見忠順王,也只有以身為餌,將他們引開,熙郡王則可以輕松將他們騙走。

賈璉無法反駁,只得接過乾元帝,在熙郡王的幫助下,重新把乾元帝綁在背上。

等熙郡拍拍賈璉的肩膀:“皇上的安危就交給你了,辛苦你了!”

賈璉能說什麽,只有答應:“郡王放心,微臣必定竭盡所能保護皇上!”

熙郡王朝著乾元帝一拜:“皇兄所保重。”

隨後,熙郡王留下二十個侍衛:“從現在起,一切聽從賈璉的安排,一如聽從我的命令。只要你們護送皇上回京,本王重重有賞。”

一眾侍衛齊齊跪地,磕頭:“謹遵吩咐,郡王保重!”

賈璉不得不重新接手乾元帝的這個燙手山芋,擔負起保衛職責。“所有人樹後隱秘,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擅動。”

賈璉自己也躬身隱秘在一棵大樹之後,然後,他將神識延伸出去,卻見熙郡王走上一條小路,正好與來人當面碰見。

待看清來人,賈璉的眼眸頓時縮了縮。

來人竟是石光琉與忠義郡王兩人,他們身後跟著兩位公子哥兒,正是忠義郡王之子水潼,石光琉的幼子石克昭。

熙郡王不動聲色攔住他們的去路,兩人寒暄幾句一起往西邊去了。

賈璉回頭輕聲跟皇帝說道:“是忠於郡王,熙郡王跟他一起去了西面林子,熙郡王大約回不來了。”

乾元帝點頭:“知道了,朕現在就依靠你了。”

賈璉點頭,摸出懷裏的玉佩遞給皇帝:“太後娘娘命令微臣前來救駕,微臣答應過太後,皇上您不回京,微臣絕對不會在回京都,微臣還想回家看兒子呢,所以,請皇上相信微臣,微臣必定能夠將您順利的帶回京都。”

乾元帝點頭:“你想怎麽做?”

賈璉言道:“目前的情勢,微臣以為,咱們最好不要直接往京都走,若是有人要對皇帝不利,必定會在京都各個路口設下埋伏,咱們手裏這點人根本不夠應付,我的意思,咱們往西山去投奔馮將軍,這樣子萬無一失。”

乾元帝略略思忖便同意了賈璉所奏:“依你之言。”

賈璉便道:“如此,微臣有兩個方案供皇上參考,第一,咱們就不往上走了,咱們要原路返回,順著河流往西行,等到出了南苑,咱們直接往西山去,這樣子可以避開所有人。第二方案,皇上您在此等候,微臣上去尋找援兵,您看看誰能夠信任,微臣就去找誰,讓他們帶著南苑的禁軍前來迎接您,您看,那個更好?”

乾元帝冷眸閃了閃,言道:“原路返回。”

賈璉聞言微微愕然,沒想到乾元帝連他親弟弟英親王也不信任,心裏直替皇帝悲哀。好在熙郡王留下了二十個侍衛給賈璉做幫手,不然,這翻山越嶺的,賈璉一個人把乾元帝弄回去,會累死人的。

這個時候,賈璉等人距離山腳約莫七八裏山地,且陡峭難行。這坡地下去比上來更為艱難,賈璉值得重新分配人馬,前面兩人開路,左邊右邊各一人作為賈璉的扶手,這樣子賈璉還差點摔了跤,若非賈璉本身有輕功,每每化解,也不知道摔了幾跤,尤其乾元帝,他趴在賈璉背上,若是摔上幾個屁股敦,只怕早就屁股開花了。

上坡的時候,賈璉背著乾元帝走了一個時辰,下去的時候,二十幾個人輪流幫忙卻走了一個半時辰,才到了溝底。

賈璉鋪開神識觀察這一段河床,有幾處懸崖,賈璉果斷吩咐侍衛是砍伐木材。

乾元帝十分驚訝:“你看木頭做什麽,難道要走水路?”

賈璉頷首:“微臣觀察過了,前面有幾處河床狹窄,水流湍急,兩邊都是懸崖峭壁,不能行走,故而,咱們必須借助木筏。”

侍衛們分頭鉆進樹林中砍伐木頭,賈璉則靠著懸崖,緊張的盯著遠處的樹林,同時將元力聚集耳部,全力監聽著西邊山林的動靜,驀地,賈璉一驚,他聽見了元春的聲音。

賈璉迅速收回聽力,聚集元力與頭部,將神識覆蓋過去,卻見元春正跟忠順王在一起,賈璉大驚,元春不是去了南邊樹林嗎,怎麽到了西邊樹林,正好遇見忠順王?

為了聽不清楚他們說些什麽,賈璉再一次抽取全身的元力聚集在泥丸宮,卻聽忠順王說道:“你真以為徐皇後會真心幫你嗎?別傻啦,她不過是利用你,哼,她說等你生了孩子,你們一起做母親你就信?宮中已經有了五個成年的皇子,還有三個小皇子,你就是生下皇子也是九皇子,他牽頭有八個哥哥,你真以為他能夠鬥得過他八個哥哥?”

元春面色煞白:“我不知道王爺在說什麽,我還要去尋找陛下,告辭了。”

忠順王卻攔住元春:“與其跟徐皇後那個瘋婆子合作,不如你與我合作,我知道你已經跟乾元帝暗度陳倉,我不在乎,只要你與我春風一度,將來你生下兒子就有我這個父親替他操心,別說前面只有八個皇子,就是八十個,我也能替他掃平,扶住他榮登大寶,怎樣?”

元春氣的直發楞:“你胡說,什麽暗度陳倉,我冰清玉潔女兒家,豈容你汙蔑?”

忠順王冷笑:“不知道好歹的東西,你真以為你能夠成功嗎?我告訴你,我是在救你,你有了孩子太後娘娘或許能夠留你一命,如若不然,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你信不信,你敢不依我,我保證叫你家破人亡,你家裏不是有個銜玉而生寶哥兒嗎?你是知道的,我最疼俊俏的孩子了,你們家裏那個賈璉毀掉了我的幾個愛寵,正好拿你的兄弟賠給我。”

元春與寶玉雖是姐弟,情同母子,聞言呲目欲裂。他怒喝:“你無恥!”

忠順王奸笑:“你今天才知本王無恥,晚了。”

元春這時撒腿就跑,卻哪裏跑得過忠順王這個大老爺們,他再是掏空了身子也比元春這樣的弱女子強壯,且忠順王還有一隊侍衛跟隨,他們雖然不會特特出手阻攔,可是,忠順王的吩咐他們也要伸伸手,很快的,元春就被他追上。

正在這時,忽然間有人大闖進了賈璉的聽力範圍,卻是北靜郡王與西寧王。

北靜郡王老遠發笑:“忠順王好雅興,皇上不見了,你卻在這裏金屋藏嬌啊。”

忠順王動作一滯,元春趁機跑遠了。賈璉追隨著元春,忽然發覺馮紫英的身影。但見馮紫英迅速從樹後面閃身而出,拉著元春一路飛奔離開了。

賈璉正要追蹤,卻聽衛若蘭叫道:“二哥,璉二哥?”

賈璉回神,卻是木筏紮好了。

一共五個木筏,賈璉吩咐侍衛們將木筏放進河中試水,經過調整,五個木法都能使用。

賈璉這才吩咐出發:“咱們還是兵分兩隊,前面十人開路,後面十人殿後,八只鳥槍分開,前面四把,後面四把,有搶的人隨時準備射擊,其餘六人兩人掌控木筏,兩人幫忙準備□□,兩人幫忙點火繩。”

賈璉自己則帶著衛若蘭與孫浩貼身保護乾元帝,說實話,除了自己三人,賈璉不能盡信別人貼身護衛乾元帝,一旦出事,自己可是首當其沖要受連累。

乾元帝瞇著眼睛瞧著賈璉:“你方才在看什麽?”

賈璉微愕:“沒有,我在想,我在想,我聽說,我堂姐元春也跟北靜郡王進了南邊的樹林子,我在後悔,方才瞧見熙郡王也顧上問,不知道她如今在哪裏呢?”

乾元帝頷首:“嗯,這是該當的,骨肉親情,人皆有之,莫說你掛念姐姐,朕也擔心太後娘娘,不知道她老人家是否順利回宮了。”賈璉馬上道:“吉人自有天相,太後娘娘一定會順利返京。”

乾元帝點頭:“我們一起禱告吧,大家都會沒事兒的。”賈璉恨道:“都怪那個作惡之人,南苑一直很平安,忽然間怎麽來了來了獠豬呢?依我說,就該把所有南苑伺候的人抓起來一一審訊,不怕追查不出來元兇,太後娘娘多呢善良的人啊,他們也下得了手!”

乾元帝頷首:“是啊,男人之間的爭鬥,何必把婦孺扯進來?”

賈璉故作糊塗:“男人間的爭鬥?陛下得罪誰了?”

乾元帝看了賈璉一眼,冷笑一聲,卻閉上眼睛不說話了。

賈璉見之,再不敢饒舌。

賈璉沈下心之後,再把神識覆蓋過去,卻已經無法達到西樹林。賈璉的甚是消耗太大,覆蓋的距離縮短了三成。

為房後面需要元力支撐,賈璉不敢在增加元力,只得放棄跟蹤元春,索性馮紫英救了她,總算沒有落入忠順王之手。

同時,賈璉也暗自慶幸,元春知道了徐皇後的嘴臉,應該會醒悟吧。

一群人緊張兮兮,在河面上漂流了半個時辰,蜿蜒行進十裏左右,賈璉發現周邊的樹葉逐漸變成了紅色。

賈璉大喜,放出神識,分辨方向,瞧見了西山上特有的風景,紅彤彤的楓葉。

賈璉知道已經出了南苑了,吩咐上岸,這般時候,已經進入安全區域,賈璉吩咐侍衛伐木做了個簡易的擔架,讓乾元帝躺的舒服些。

這一路上,賈璉發現乾元帝腰傷似乎很嚴重,他幾次想挪動一下腿腳腰腹都沒成功,好幾次,乾元帝用委屈的目光瞟著賈璉。

賈璉終於抵不住,再不接招,只怕這貨日後要報覆,只得軟了心腸,吩咐侍衛幫他做了擔架。

賈璉緊緊護住擔架,一路攀援,大約走了約莫五裏地,終於登上了西山,遠遠看見西山軍營前面的轅門,賈璉如釋重負,有了回家一般的輕松感。

一時,距離轅門還有三丈,門衛已經□□打橫吆喝起來:“什麽人,這裏是軍營重地,閑人不得擅闖,速速離去,否則,別怪我□□無情。”

賈璉一看這人認識,忙道:“張五哥,是我啊,鳥槍營賈璉,前幾日奉命出去執行任務,今日任務完成,回來繳令。”

張五哥雖然認識賈璉卻是不肯開門,言道:“賈大人啊,請出示將軍手令,否則,請諒解,卑職不能擅自開營。”

賈璉並不是執行馮唐的命令,哪裏有什麽手令啊,驀地,賈璉想起太後玉佩,遂摸了出來,請把這個玉佩交給馮將軍,將軍自然明白。“張五哥見賈璉果然有信物,態度立馬好轉,踢踏踢踏跑出來收了玉佩,然後躬身抱拳:“請大人的等候,小的這就想將軍請示。”

張五哥可不是能隨隨便便見到馮將軍的人,他把玉佩給了他的什長,什長交給郎官,郎官在交給校尉,校尉比較識貨,看見玉佩的玉質不凡,還有上面的雕龍氣勢不凡,不敢耽擱,迅速尋找到頂頭上司都尉大人,都尉大人是個老將,一看這東西頓時下了一跳,他有資格進宮朝賀,遠遠的見過太後娘娘,因為聽說過太後娘娘曾經的帶了先皇的遺物,故而特特仔細看過,雖然看的不真切,似乎就是此物。

當聽說此物乃是賈璉之物,都尉大人頓時緊張起來,賈璉可是奉命進京去了,這般看來,這玉佩即便不是太後娘娘那塊,必定也是相關之人。都尉大人一般派人通知馮唐知道,自己慌忙跑到轅門之處面見賈璉。

說起來都尉大人認得賈璉,賈璉卻不認得都尉大人。

都尉大人這時候願意相信賈璉,賈璉卻不敢信任他,無論都尉大人如何盤查,賈璉一句話:要麽放他進去,他自己去找馮唐大人,要麽讓馮唐大人親自前來,否則,他寧願不進去。

都尉大人這下子生氣了,罵道:“狗娘養的,軍令如山,本都讓你說,你敢抗命?”

賈璉針鋒相對:“軍令如山也有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呢,賈某如今身負絕密任務,還請大人不要為難,等下馮將軍前來,一切自有分曉。”

兩人正在較勁兒,馮唐來了。

兩人俱都大喜過望。

都尉大人首先告狀:“馮將軍,這個小子要好好收拾,不然,他要上天。”

馮唐手握太後尚方玉佩,知道賈璉的身份如今如同欽差,見官大一級。都尉大人是他親信,不認他開罪欽差,頓時罵道:“住口,賈璉奉我之命執行絕密任務,本將軍有交代,不見本帥,不許洩露,軍令如山,難道他敢違抗?你是軍中老人,這個規矩不知道?速速退下。”

賈璉這時哪有心思針對都尉大人,卻是上前跟馮唐耳語:“請將軍速速點齊兵馬,咱們護送聖駕回京,遲恐生變!”

馮唐一驚:“聖駕?”

他眼睛一瞟,馬上聚焦在擔架之上,頓時身子一矮,跪下了:“卑職馮唐,救駕來遲,還請聖上恕罪。“都尉大人這下知道闖禍了。跟著跪下了。

乾元帝擺手:“都起來,朕是微服私訪,你們不要鬧出動靜,速速安排護軍,朕要秘密返京。”

馮唐大吃一驚:“秘密返京,難道京都有變?”

賈璉頷首:“京都情況不知道,只是在南苑出了事故,與人意欲謀害陛下與太後。被屬下誤打誤撞看破了,這才帶著陛下來投將軍,尋求庇護。”

馮唐笑道:“做得好,我們本來就是奉聖軍,保護皇城與皇上使我們的職責所在。”

馮唐沖著乾元帝抱歉請示:“恭請聖上進駐兵營,末將這就點齊兵馬,護駕進京。”

乾元帝卻擺手:“跳梁小醜而,鳥槍營,驍騎營足矣。”

馮唐抱拳:“謹遵聖命。”

一時營門打開,乾元帝被送進馮唐的將軍行轅,賈璉親自一頓捯飭,乾元帝變成了馮唐手下一名校尉。

校尉是可以坐轎子的,雖然會被人笑話,可是如今的其乾元帝也顧不得了。

馮唐給乾元帝準備一輛老大的馬車,那車廂足可以讓人舒適的躺著,在進京之前,乾元帝完全可以把這家馬車當成移動的拔步床。

同時,馮唐安排還兩名跌打大夫隨車護衛,這兩名大夫之前已經給乾元帝做了簡單的處理,他們雖然懂得跌打損傷,只可惜,乾元帝的腰椎受傷嚴重,不是他們這些普通軍醫能夠治療。

他們之所以用藥,不過應了乾元帝之請,乾元帝對他們的要求,僅僅是在進京之後,能夠坐著見人,且不讓人看出端倪。

故而,這兩名見過乾元帝傷情的大夫,在乾元帝徹底恢覆之前,是不能離開皇宮了。

否則,就有性命之憂。

兩個時辰後,眾人終於到達城門口。此處正是軍隊出入的德勝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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