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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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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 明華月的客套話說的差不多了, 便起身告辭。俞菱心因著衣衫嚴整,也不需如何再行預備, 只是叫人拿了兩樣藥材,便直接命白果去備車。

荀瀅是隨著母親明華月一同來的,也就直接隨著母親再走,並不像明錦柔一樣出入都想與俞菱心同車。

對此俞菱心並沒有幾分在意,她現在的車夫是白果的哥哥,柴廣義手下訓練過的侍衛白川, 出入之間也是十分放心的。

不過正是因為這份放心, 所以當俞菱心踏上自己的馬車而被人攔腰一把攬住的時候,那片刻的魂飛天外簡直讓她差一點點就驚叫出聲了!

然而厚顏無恥的某人連這一點也料到了,所以左手攬住她的同時, 居然直接就親了上去。

俞菱心猝不及防之下簡直要嚇暈,但在幾息的掙紮之後終於反應過來面前是荀澈, 下一刻便氣得發瘋,狠狠在他腰上擰了一把,疼得荀澈背脊一縮, 倒吸冷氣:“疼的。”

“呸!”俞菱心怒啐道,“你這是瘋了嗎?就算要車上等我就不能提前說一聲?嚇我好玩是不是?”同時啪地一下,去打他的手, “放開!”

荀澈見她臉上真有三分怒色, 便乖乖松了手解釋道:“原本我是想著到了晉國公府與你見面, 再送你回來的。此時便到車上等你, 不過臨時起意罷了,便是傳話也是來不及的,哪裏便是故意嚇你了。”

俞菱心冷哼一聲:“是麽?那你昨日叫白果回去作甚?還不是跟他們兄妹安排今日的事情?你荀世子還能臨時起意?”又伸手推他,“坐遠些!”

“我又不是神仙,怎麽就不能臨時起意了?”荀澈哪裏肯坐遠,直接便握了她伸過來的手,死皮賴臉地貼過去,“旁的不說,便那仁舜太子舊傘的事情,便不在我的計劃之內啊。”

俞菱心不由咬了咬唇,這個家夥真是太壞了!

他一定是料準了自己對這件事極為關切,這個時候便故意提起,好叫她主動追問,也不好將他再推遠些。

“哦,不在便不在罷。”她忍了忍,還是轉了臉。

荀澈再次探手輕輕去攬她的腰:“我不過就是沒告訴你在車裏等你,你便這樣生氣?那總好過我要與你結為兄妹罷?”

俞菱心氣的簡直都不知說什麽好:“荀慎之,你怎麽這樣小氣記仇?再說上次鬧成那樣,我也不是沒有……”

想起俞菱心上一回難得至極的投懷送抱,荀澈立刻笑道:“嗯,那我也同樣給你‘賠罪’可好?”

俞菱心登時雙頰飛紅:“不用了!”

“但我是很有‘賠罪’誠意的。”荀澈另一只手直接撐在車板上,低頭便要親下去。

這時俞菱心幾乎整個後背都貼到了馬車的板壁上,忙伸手去撐住他:“你換個法子賠罪罷!”

“那,我一個月不來煩你可好?”荀澈真的隨著她的推拒便停了動作,面上神色也稍斂了些。

俞菱心本是臉上熱了的,但聽他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話,心頭一個念頭飛快滑過,便直接問道:“你要出京?”

荀澈眼光裏多了兩分讚許,微微頷首:“京城的戒嚴與搜查已經十多天了,大約到後天便會解禁。所以我預備明日一早動身,直接趕往柳州。”

俞菱心面色迅速凝重起來:“你想在京外,就……”

“還要看,”提到荀灩之事,荀澈的笑意裏便不自覺地帶出了幾分冷冽,“我暫時還不預備汙了自己的手。但荀灩是休想再以荀氏女的身份風光回京了。”

俞菱心大概明白他的意思,先前荀澈警告荀二夫人,如果他的人在柳州姜家府上看不到荀灩本人出現,那姜家必須要給個交代。

若是交代不出,後頭就難堪得狠了。按著常情來說,一個大家子未出閣的姑娘好好的忽然失蹤,那不是叫人害死了便是私奔了。

前者自然是要報官追查,後者卻常有家族直接在家中發喪,只說女兒已死,這私奔之女就徹底不認,以免連累家族名聲。

若是這兩者荀家二房都不願意,最後一條路就承認私自勾結朱家,獻女求榮雲雲。這或者一時不會危及到荀灩自己的性命,但二房若是膽敢承認,文安侯府的分家以及公開反目就勢在必行。

最諷刺的是,若是真走到那一步,承恩公府也好,右江王府也好,還有沒有興趣繼續理會荀家的二房眾人,就真的是個問題了。

所以如今姜家最有可能的做法,便是以這主仆之差、男女之別,強行壓著荀澈所派去的人,表示大姑娘病重、仍無法見人雲雲,荀澈打發的侍從總不能硬闖姜家後宅,那麽拖延之下,或者荀灩能來得及趕回柳州。

但荀澈若是本人親至,姜家這種借口便用不成,到時候荀灩也就離絕路不遠了。

“此事需要一個月麽?”俞菱心想了想,還是又問道,“從京城到柳州,只要幾日罷?一來一回,半個月也夠了。”

荀澈唇角不由一勾,又再靠近了些,低聲問道:“舍不得我麽?一個月太長了?”

感受到他的氣息這樣迎面而來,縱然是這樣熟悉,俞菱心仍然不可抑制地心跳加速,連忙垂下目光:“沒有,就是問問你在外頭辦事的安排。”

“你就不能說一句舍不得嗎?”荀澈看著她臉頰上漸漸飛起的緋色,聲音壓得越發低了,“這天寒霜冷的,你就一點不心疼我?”

俞菱心一噎,總覺自己明明也沒說錯什麽,卻好像不知不覺就被他繞進了坑裏,此刻心裏居然還真的就有兩三分過意不去,言語之輕,聲如蚊吶:“也不是……”

荀澈笑了:“不是,就叫我親親罷。”

此時的俞菱心都已經抵在了馬車的角落裏,根本是退無可退,當荀澈一言之後再度探身前傾的時候,她最終還是認命地閉了眼,任由荀澈很是溫柔地“賠罪”了一回。

只不過俞家到晉國公府的路程也不算太遠,荀澈雖覺猶自不足,還是不得不片刻即止,隨即又將俞菱心摟到懷裏抱了,在她耳邊低聲叮囑:“我這次去柳州,也不全是荀灩的事情,還有些旁人要見,同時順帶料理荀灩之事。若是一切順利,一個月左右也就回來了。遲的話也就一個半月,總是來得及在你生辰前回京。這些日子,你有事只管吩咐白果與白川,我昨日已經安排好了。”

俞菱心如今倚在他懷裏越發習慣也越發安穩,雖然臉上的緋紅尚未全散,氣息倒是已經穩了,輕輕點頭道:“其實我沒什麽事的。倒是侯府裏頭,如今老太太與二房回來,侯爺卻不在。你若不在京裏,夫人與瀅兒那邊,有沒有什麽問題?”

“我與錦城商議過了,”荀澈唇角微揚,“如今荀灩不在,二房的手段實在未見高明,一點子不入流的無賴而已,母親自會料理。至於宮裏,就看秦王殿下了。”

提到此事,俞菱心不由坐直了身子,望向荀澈,然而還沒等她將懸在心頭的疑問提出來,便被荀澈攬緊了腰,重新拉回懷裏:“再叫我抱一會兒,要分開一個月呢。你不就是惦記仁舜太子儀仗的事情?我知道的。”

說著又在她頭發上輕輕親了親,才將那日的種種變故與應對簡要解釋了一番。

前頭一半,便如俞菱心自己所料一樣,文皇後不熟悉仁舜太子的舊日儀仗,而昭陽殿裏也被朱貴妃買通了人,所以秦王的郡王儀仗朱傘在前日就掉了包。

此事有心算無心,誰也沒有料到,當時能被俞菱心在進門之時立刻發現,已然是天之幸也。

長春宮能夠使出這樣又短又狠的招數,根本也沒有想到等到轉日再如何上本表奏。當時一個時辰之後到荀家的尚務司副司正,名義上是要去給秦王更換出錯的儀仗,其實根本就是要當著荀家上下直接挑明,剛才秦王的朱傘是仁舜太子舊物。

這本就是一條計策裏的第二環,尚務司副司正甚至還預備好了本章,在更換完畢之後即刻遞進本章請罪,表示沒有看管好仁舜太子舊物,但其中的意思當然還是力指昭陽殿與秦王逾越不敬。

只不過在尚務司的人到荀家之前,秦王已然假作翻臉離席,隨即便連儀仗和侍從都沒有帶,而是親自捧了那柄朱傘,直接冒雨飛馬回宮,到宣帝的乾元殿外請罪。

雖然有關這個應對的計策,俞菱心也是模糊猜到了一點,且看如今荀澈的神態也知此計得售,但仍舊隨著他的講述緊張起來:“所以,秦王是如何與陛下說的?又怎麽會後來又宣你進宮?”

荀澈此時唇邊的笑意裏,便不免有幾分自得驕矜,映襯著他俊秀過人的眉眼,越發意氣風發:“這便是所謂的‘暗局明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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