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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九章 暴火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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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米隊長在“莫先生”開始與熟人打招呼的時候,就往後移,把後藤義讓到最突前的位置。他本人則通過深藍平臺,發布了一連串的指令。

阪城這邊,幾條指令很快都得到執行,可早先撥到數千公裏開外的通訊,仍然沒有轉到最關鍵的人物手中。

吉米隊長有些惱火:“你們還給證人午休時間?”

蒂城那邊,同樣為行動隊長身份的胡德打著哈哈:“抱歉了,那是條貪婪的鬣狗,嗅到血肉味道,總想多來兩口,這裏又是他的老窩,動不動就成群結隊的很討厭……現在協議談判臨近尾聲,我們想等他簽字之後再接入,避免出現新情況。”

“簽字啊哈?要不要替他找律師?”

“自備,而且有兩位。其他什麽能力者協會、老兵協會的見證人差不多一個班組——你說過要辦成鐵案。”

“……”

吉米被噎得難受,他承認,當初設這條線,是為了給名義上的主管白心妍添堵,所以走的路子比較“正”,可現在形勢變化了!

“聽著,胡德,現在別特麽地廢話,我就想知道,簽字需要多久,精確些!”

“唔,我算一算哈,大約……快了?”

“……如果他在指證的時候也像你這麽多廢話,我發誓會割開他的喉嚨!”

“嗯哼,我可以代為執行,反正這幾天我也受夠他了。”

兩位行動隊長,隔著幾千公裏達成共識。

吉米隊長隨即通過預設的通道,將信息轉給了後藤義,後者沒什麽反應,似乎將全部精力都放在與“莫先生”的交流上。

後藤義的眼球仍然與“莫先生”單片鏡後的目光互鎖,骷髏臉上的薄皮微幅抖動,保持著聊天姿態:

“你的鏡片也不錯,是直接用水分子凝結的吧?據我所知,世界上能夠直接做分子級組構的,只有‘滴水劍’……”

“準確地講,是‘凝水環’。武皇陛下發布在總會rt8313任務附件2中的秘技是‘滴水劍’沒錯,但裏面內藏有6種基本結構,真正擁有調動水分子效果的,只有‘凝水環’這一種,也是最有價值的一種。”

話題突然就有些偏了。

對此,北山湖畔以及更遠處的不同的“觀察者”們,都有各自的判斷。

“莫先生?裏世界可從來沒聽過什麽‘莫先生’。”

私人飛艇上,高效的監控手段,正把湖畔的情形同步轉送過來。

觀眾寥寥,又都非常關鍵。

回到阪城後,一直病懨懨的玉川瑛介,不自覺直起了腰板,他對這個人物很感興趣。

當然,他突然振作精神,也有一部分因素是教宗猊下已經切斷了通訊,未在此時此地鎮壓的緣故。

“凝水環、莫先生……這兩邊的連線可是不清不楚的。倒是這好為人師的模樣……”

玉川瑛介盯著監控畫面,看湖畔那兩位圍繞“凝水環”的討論,越聽感覺越怪異。十幾秒鐘後,便把視線移到了白心妍的臉上:“他是在和誰說話?”

白心妍坐在沙發扶手上,偏頭看私人投影區,上面顯示的,是數千公裏外的蒂城某會議室——她和玉川瑛介關註的完全不是一個方向,所以過了五秒鐘後才回應:

“後藤義嘛,某種程度上也算猊下……這麽說應該沒毛病。”

“我是說剛才。”

“那老頭兒,你手裏有資料的,守雄,綽號‘老手’……”

“他自言自語的那個!”玉川瑛介臉皮發青,音調都變尖了些。

白心妍攤開手:“這哪能憑空猜得到?”

玉川瑛介很快控制住了情緒波動,眼神也越發犀利,裏面還泛著狐疑:“你就沒有一點兒思路?”

“你有看法可以說嘛。”白心妍又把問題推回去。

玉川瑛介盯住白心妍不放,裂開嘴笑,牙關卻還咬著:“思路不外乎兩個方向,一個是按照這位‘莫先生’的人物設定,為他找一位在血焰教團夠資格當‘姐姐’的對象……”

“嗯哼?”

白心妍隨便應了聲,視線還是更多地停留在私人投影區中。蒂城那間會議室裏,兩排的談判人員已經開始互相握手了,搞得和正規商務談判似的……

其實也沒差別。

玉川瑛介面皮又有些發赤了,不自覺就加大了嗓門:“另一個,就要把範圍放開一些,搜索我們知道的、不知道的,裏世界強人中有‘姐姐’的人物。”

“哦,那就要麻煩許多。”

“加個篩選條件而已。”

玉川瑛介手指抽動,好像真要把指令發出去,他的眼神則還是粘在白心妍臉上,繼續詢問:“如果兩個方向協同一致當然最好,但要是只滿足一個條件,你選哪個?”

白心妍回過眼神,然後微笑:“當然是選最穩妥的那個。”

“你!”

白心妍繼續微笑:“現在免不了還要猜測,偏偏我們的猜測又都是不作數的,不如再往下看?”

說話間,她伸手劃動,把這邊的私人投影畫面,投入到房間的主投影區域,與北山湖畔的監控面畫並列。

“瞧,雖然目前二者還是井水不犯河水,但在更深層面,早已經是暗流往來,只等著敲開那層信息屏障……到時會發生什麽,你不覺得好奇嗎?”

玉川瑛介很煩白心妍這種繞來繞去的調子:“找個證人搞指認的意義在哪兒?‘莫先生’這個身份是真是假,他和血焰教團的關系是淺是深,誰關心?就算蒂城那邊成功轉接,並且指認成功,難道還能指望這位束手就擒不成?與其玩這種偵探游戲,不如讓你那一隊手下直接動手,後藤義還能多看到些東西!”

“吉米隊長需要一把‘鑰匙’,打開自己的武器箱,永遠站在道義的立場上——這是一線人員難得的素質。”

白心妍仿佛對裏面七拐八繞的情節完全不知情,表現出了上位者的氣度,然而很快話鋒一轉:“玉川先生,你把對血焰教團的輕視,擺得這麽明顯,真的好麽?”

玉川瑛介冷笑:“喪家之犬,無根之萍,我就算想重視,也要看他們能否接得起!”

白心妍沒有立場為血焰教團辯解,她只是聳聳肩:“一線行動人員的判斷,我們還是要尊重的。就算真有什麽問題,這裏又不是洲際飛艇,距離這麽近,還怕來不及反應嗎?”

“……”

玉川瑛介剛剛有些漲紅的臉皮,在這一刻又給磨白了,挺直的腰背也塌了下去,場面陷入了僵滯、尷尬還有某種未完全展現的疑慮之中。

便在這樣的氛圍下,客運碼頭那邊終於起了變化,後藤義從與“單片鏡”對視、圍繞“凝水環”閑聊的古怪狀態中脫離出來,進入正題:

“血焰教團的莫先生……”

“可以這麽稱呼我。”

“全名呢?在血焰教團的職位?”

後藤義逐步增加壓力,也緊盯“莫先生”的反應。依仗特殊的眼睛結構,他等同於是一個人形測謊儀,能夠對監控對象的呼吸、脈搏、皮膚濕度等進行細致入微的把握……

可是,莫先生的配合度明顯不夠:

“這是審訊?”

“如果找不到更合適名詞的話,可以暫時這樣表述,我覺得,還具備對應的資格。”

說話間,後藤義回手到懷中,掏出了一個覆古皮夾,從中取出了設計精美的名片:“上面頭銜是多了些,但有更大概率從裏面找出和審訊對應的職位,阪城官方,能力者協會,或者是其他什麽……都是我擅長的領域。”

莫先生並沒有去接的意思,他只是瞇起眼睛,略微擡頭去看厚厚的魚鱗雲間隙中,依舊刺眼的光邊。

“莫先生?”

“想來你那些名頭再耀眼,也比不過今天的日頭。我不喜歡這天氣,同樣也不喜歡你……也就是這對眼珠還有趣些。”

後藤義楞了半秒鐘,呵的笑出聲來。

不管他怎麽笑,周邊的氣氛都在迅速發冷、變僵。也在此時,已經半掩在他身後的吉米隊長,輕咳一聲,給出了“一切就緒”的信號。

“有些事情,半點不由人。”

後藤義“有趣”的昏黃眼球,鎖定在莫先生臉上,唇齒縫隙中,咀嚼出冰碴似的音節。

說話的時候,他搖動手腕,指尖從外圍的江冢、奧平容三臉上虛劃而過,最後落在“老手”那邊:“這個人……”

“他是我罩的,有事情找我準沒錯。”

“……”

後藤義不大不小地噎了一記,他抖起嘴角起皺的皮肉,想笑又覺得分外古怪。下意識回眸瞥了眼“老手”,卻見後者也是一臉懵懂,連感動都忘了的樣子。

“坦率的回答!”

雖然多少有些出乎意料,後藤義還是盡快定了性,昏黃眼球在眼眶內稍稍移位,重新聚焦在莫先生臉上:“那麽,你就是承認與靈魂教團的聯系了?”

莫先生嘆了口氣:“所以?”

“所以你承認血焰教團與靈魂教團的勾結……”

“damn you!這是最卑劣的汙蔑!”

喝斥聲驟然在碼頭上響起。濃重的西式口音,還有仿佛拍案而起的環境聲,與湖畔碼頭顯得格格不入。

碼頭這邊,大多數人都被這嗓子給驚了一記,循聲移轉視線,看到的卻是一圈蕩漾開來的光暈——這是投影區,為了在晴天白日擁有好的效果,還做了些處理,以至於裏面的人影和背景,多多少少有些顏色失真,清晰度卻在標準以上。

人們都辯認出來,投影區中呈現的,是一處會議室空間,裏面有十來號人,分成兩組,隔著長桌面面對面坐著,各種發色、瞳色、膚色都有,肢體語言則是一致地放松。

唯有一個人,剛從會議長桌主位上起身,臉色慍怒,還揮動手臂,以至於掀起了身上西裝衣角,感覺是走路帶風,迎著鏡頭方向過來。

“判斷輕率,罪名荒謬,你們遠距離連線,就是為了讓我看這個?”

憤怒男子的鏡頭感很不錯,最後停下的位置正好,既給予這邊的“觀眾”以壓迫感,又不至於讓面孔身材變形。話說他身材很棒,休閑西裝穿在身上,搭配深刻端正的臉盤,以及略有些不修邊幅的棕色絡腮胡,頗具明星範兒,是個讓人容易形成深刻印象的人物。

被這樣的人喝斥,後藤義的耐受度似乎都提升了,他的表情幾乎沒什麽變化,視線仍固定在莫先生臉上,眼睛眨都不眨。

倒是莫先生,對新出現的投影人物有些好奇,移轉目光,在投影區域打了個轉,也與對面的“憤怒男子”視線對接。

“憤怒男子”做出了即時反應,他身體略微前傾,進一步增加了壓迫力:“血焰教團的名譽,由不得某些見不得人的臭蟲……”

“你哪位?”莫先生好奇詢問。

“hat?”

對面明顯楞了一下,瞬間的真實反應,讓他的“憤怒”表情破開了多條裂隙,隨即便由荒謬引發的笑容淹了過去。

“你,不認識我?”

莫先生背靠輪椅,微微偏頭,撇了撇嘴,姿態竟有些孩子式的天真,即便沒有再說話,卻也毫不遮掩他的真實想法:

我應該認識你嗎?

“憤怒男子”徹底破功,他“哈”地笑出聲,半轉過身,右手叩擊胸口,向會議室裏的其他人,展示不可思議的情緒:

“看吧,他說不認識我!”

會議室裏至少有一半的人笑出了聲,另外一半則恍如觀看荒誕劇時般哭笑不得。

聚合了整間會議室裏的認知共鳴,“憤怒男子”再轉回來,深凹的眼眶裏,灰綠色的瞳孔便滿溢了快活的情緒:“這位,嗯,不知道該怎麽稱呼。可有一點,既然你不認識我,那麽在血焰教團……”

“卡德曼,休得無禮!”

尖亮的嗓音橫切過來,強行打斷了那邊的發言。而就在剛剛電動輪椅穿過的路線上,一身職業套裝的殷樂穿過人群,快步趨近。

唔?

自從遠程投影顯現,便進入看戲模式的後藤義,眼角血管突地一跳,眼看著殷樂獲得了先前電動輪椅的待遇:嘯聚於碼頭的“天國眾”,幾十上百號社會暴力人士,烏壓壓地站了一片,一個個瞪眼發狠,卻沒有什麽實質作為。

這不對頭!

後藤義從不約束自己的手下,他的“天國眾”更不是秋毫無犯的正義之師,而是一窩唯恐天下不亂的暴力渣滓。

那麽,連續兩次“夾道歡迎”是什麽鬼?

後藤義抿起嘴唇,昏黃瞳孔在眼眶中移位,視線由遠而近,在碼頭幾個關鍵位置掃過,經過殷樂,稍稍一頓,最後重新落到莫先生臉上。

“先生,您還好吧?”

殷樂終於趕到事態最緊張的區域,她在船上就看到碼頭這邊的變化,便用最快的速度趕過來。

下船之前,她鎖定的主要目標是癮君子模樣的後藤義,以及退得比較靠後的吉米隊長——兩人同時出現,證明了在阪城懷有敵意的兩系人馬,已經完成了合流。

她以為,這已經是挑戰的全部了。可沒想到,半途卻又冒出了新的、也不應該出現的變數!

本該作為大後方的蒂城,竟然隔空捅過來一刀……對哈爾德夫人閉關期間,暫時主持教務的殷樂來說,這是不可饒恕的錯誤!

特別是在那不可思議的經歷之後。

殷樂是心口揣著毒火過來的,路上甚至都忽略了無處不在的陽光以及其間如影隨形的靈壓……至於碼頭上的社會暴力人士,倒真的算不上什麽了。

莫先生對她的到來,不置可否。

這讓殷樂心中愈發不安,但她也不能任由焦躁情緒沖毀了風儀氣度,否則只會是給老板丟人。

她唯有借著向莫先生欠身致意的時機,調勻呼吸,自覺站在輪椅後方,輕握住兩邊的把手,明確了自己的位置,視線才又指向碼頭上的投影區域,指向那個數千裏開外的熟人。

“卡德曼,莫先生當前,你太放肆了!”

卡德曼的絡腮胡和雪白牙齒,共同構建起了一個燦爛笑容:“莫先生,是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的莫先生嗎?”

這時候,本來應該是後藤義出聲配合,但不知為什麽,那位盯著莫先生出了神。

壓後的吉米隊長提醒無果,也就翻著白眼自己上了:“卡德曼作為血焰教團的高層,不認識自稱是‘血焰教團’成員的莫先生,教團的副主祭則持完全相悖的立場,這算什麽!”

殷樂面無表情,眼中的火焰卻似要穿透投影,燒到遠隔半個太平洋的蒂城去:“作為副主祭……”

後藤義仿佛含著濃痰的啞嗓,適時橫切過來:“殷副主祭,這種時候血焰教團內部的層級劃分,最多只是證據的一部分,而決不適合作為否定證據的工具。

“話說卡德曼先生已經自願簽屬相關證人協議,並由法務機關攜蒂城能力者協會、老兵協會、雇傭兵服務社等第三方資深人士做了公證。在法律可采納的證據優先級上,卡德曼先生已經超過你了……與他血焰教團高層的身份相得益彰。”

這是有預謀的圍攻!

殷樂的感覺更糟,如果有可能,她會把卡德曼按到血魂寺底層的熔巖湖裏,翻上百千個滾,烹熟炸透,才夠解氣。

可如今,數千裏的空間距離,抹消了所有可能的武器,只剩下最沒殺傷力的言語……

“高層?”莫先生的低語,像是自說自話,又帶著疑惑的調子。

吉米隊長為自己的先發表述辯護:“教團議事組的成員,整個血焰教團才九個,當然是高層。”

卡德曼很配合地欠身,露出矜持的笑容。

碼頭這邊,莫先生微微搖頭:“我精力有限,不太清楚血焰教團現在的治理結構。只知道教團127名狂信徒和1540名虔信徒,12萬7千名淺信徒的話也勉強可以辨識……你不在其列。”

不等旁人回應,他的頭顱略向後仰,似乎在找殷樂說話,又像是自發感慨:“作為教團,虔信徒和狂信徒的數量,說實話是有點兒少,都不足以支持血魂寺全力運轉——是因為理念教派的緣故嗎?”

殷樂:“……”

卡德曼楞神了一秒鐘,又露出明星般的燦爛笑臉:“嗯,這位莫先生,你是準備否認哈爾德夫人包括你身後這位殷樂女士,對於教團信眾的選拔和任用嗎?要知道,我非常尊重教團對我的信任,頒發的聘書和權限認證也都有很好的收藏。還有,更實際的證據……”

卡德曼伸出手,古銅色皮膚之下,分明有一層近於血色的暗光在流動,而手臂周邊的空氣,則似是受到了高溫炙烤,形成了明顯的扭曲。偏偏腕口以上的襯衫、西裝衣袖,沒有任何焦化、燃燒的跡象。

暴火印。

這是血焰教團的高端體術之一,像卡德曼這樣說來就來,幾乎不需要調整聚氣的,已經是登堂入室,絕對是b級的戰力。

最重要的是,以體術形成近於火焰的超自然力,肯定是需要強大的幹涉力量。卡德曼身為肉身側能力者,要實現這一效果,只有借助血魂寺!

“我隨時可以調用血與火的力量,我一直認為這是血焰意志給予我的認可,現在……莫先生,你準備否認這一切?”

幾句話的功夫,卡德曼就又找到了“憤怒”的感覺,並以高明的表情管理,將其順利轉化過來:“殷副主祭,難道你不給虔誠信眾一個教義上的解釋?”

殷樂沒有回應。

莫先生則撓了撓下巴:“唔,這種情況,就算排除掉理念和法門的因素,血魂寺體系本身,也確實存有不合理的地方。”

卡德曼險些又崩不住臉:“你這種說話的口氣,可不像是咱們原初教派,倒有點像……控縛派?”

所謂“控縛派”,是號稱“超凡以下第一人”的田邦,所在的血焰教團分支。也正是這位軍方強人及其勢力,將哈爾德夫人這一系從夏城趕到了蒂城。

卡德曼這種說法,飽含著惡意諷刺。

可惜,莫先生對此完全無感:“血焰教團的教義,其實也是平平,還不如參照實物,認認真真地研究一番……現在我不太方便過去,不如,你過來?”

蒂城那邊的會議室,有人悶笑出聲。

局面正向更荒誕的層面滑落,

卡德曼攤開手,對這個忽而神秘,忽而神經兮兮的莫先生,已經快沒話講了:“真是個好提議……我想我有足夠的時間考慮它。”

隨著肢體動作,手臂攤開、擺動,帶起了火焰炙烤的熱風,暴火印的力量,仍對周邊區域形成了影響。

咦?

卡德曼下意識又甩了甩手,如血暗光受到氣流擾動,就像是從半熄的餘燼堆裏,重新吹起的火苗,光度陡然轉亮。

真的有火焰、血色的火焰燒起來!

卡德曼臉色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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