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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西征後方的初級爭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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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安皇城裏原本修整的就很好,梅雨季節並沒有造成積水。穿著漂亮衣服的官員夫人們打著漂亮的雨傘在宮中穿過,抵達了聚會的宮殿。禮物自然還是要送上,知道太後因為窮困沒辦法回禮,大家送的禮物都是家常所用。

李庭芝的夫人笑道:“太後,再過一段,外子就要前往江西赴任,我要跟著外子一起前去。到時候可就沒辦法再來看太後。”

“江西……好像是很遠。”楊太後嘆道。語氣中也不知道是遺憾或者是羨慕。如果是之前,楊太後大概只是有些遺憾。隨著和外界越來越多的接觸,她心中的不安也慢慢平覆。隨著這種平覆,楊太後對於專權的趙太尉就越來越不安起來。

離開臨安到江西,這需要千裏奔波。不過與生活在趙太尉強大壓力之下相比,也許逃離臨安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呢。

“太後,你若是臨朝,每日都要聽那麽多朝政,哪裏有心思管遠近。再說,要是太後臨朝,肯定能聽到江西的消息。”李庭芝的夫人從容的勸道。李庭芝對趙嘉仁的看法也影響到了李夫人。既然趙太尉想擅權,李庭芝的夫人就希望能夠有能夠與趙太尉對立的力量。

在現在的大宋,只有太後才具備這樣的天然權力。

幹部們都是趙太尉的私人,完全以趙太尉馬首是瞻。前來覲見太後的都是進士官員的夫人,他們與趙太尉的關系只是同僚而已。所以李庭芝的夫人提出的看法很自然就得到了這幫進士夫人們的讚同。既然這些人沒理由向趙嘉仁屈服,他們當然就會選擇對他們最有利的方式。

聽著女人們你一句我一句的講述,把太後臨朝的局面描述的越來越清楚。楊太後是真的心動了。送走了這幫貴婦,楊太後先哄了小官家睡下,接著獨自坐在屋內。一時煩悶,她打開了一瓶朗姆酒,拿出了牛肉幹,自斟自飲起來。

一杯酒下肚,楊太後就覺得有些有些上頭。就在此時,外面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那是張世傑帶兵巡夜時的腳步,多少個驚恐夜晚,聽到張世傑的腳步聲,楊太後就覺得有人在保護她,心中就安定下來。而每次見到趙太尉,楊太後就仿佛直面一把出鞘的利刃,讓她驚悸好些日子才能緩過來。

心中有事。楊太後忍不住命令貼身宮女出去,又過了好一陣,貼身宮女帶著張世傑進了楊太後的會客廳。屏退左右,楊太後才對張世傑說道:“張統領,現在很多人都說想讓我臨朝。不知張統領覺得這可否妥當?”

“太後,你……何必自尋煩惱呢……”張世傑嘆道。

女性能夠很本能的理解誰是從她的角度去考慮,那些女人攛掇她,她其實非常清楚。可她害怕啊。三十五歲就成為獨相的趙太尉,他沒有理由不想再進一步。聽了張世傑的話,楊太後心中委屈,忍不住低聲啜泣起來。

燈下看美人,光影讓妹紙更美。張世傑看著楊太後梨花帶雨的模樣,心中憐惜之情大盛,他忍不住湊近一些,低聲說道:“太後,若是趙太尉相對太後不利,末將一定拼死也要守得太後周全。可那些女人何嘗是為太後說話,她們是在為她們自己說話。”

楊太後伸手握住張世傑的手臂,哭泣著說道:“張統領,哀家不是想為別人牟利,哀家只是害怕。”

張世傑看著楊太後的樣子,心中憐惜之意大盛。他抓住楊太後的肩頭,兩人四目交匯。就這麽頓了一陣,楊太後輕輕推開張世傑,退回座位上,輕嘆著給自己又倒了杯酒。

之後幾天,禁軍統領張世傑就公開表示,現在局面已經抵定,太後臨朝就是必然的事情。有這樣負責保護太後安全的大臣發話,一眾官員馬上跟進,太學的那幫人也跟著嚷嚷起來。很快就在上層制造了一個要恢覆舊制的輿論壓力。

趙嘉仁自己其實沒怎麽考慮過楊太後的破事,此時面對挑戰,他也不得不把註意力放到此事之上。他當然不喜歡太後臨朝,卻也找不到阻止的理由。畢竟楊太後有權力提出這個要求。當然,現在有人發言,更多的人沒有發言。趙嘉仁的壓力還不夠大。

消息傳開之後,司馬考就跑去找他師叔徐遠志。見面之後,司馬考率直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師叔,我覺得太後這麽做,擺明了是想削太尉的權。”

“想有什麽用?”徐遠志反問道。

“啊?”司馬考呆住了,他沒想到徐遠志居然這麽回答。

“太後想什麽都不重要,再說即便是弄到道路以目,難倒還能讓人不腹誹麽?我還從來沒聽說有人做到過這般地步。”徐遠志補充說明。

“可是太後臨朝之後,大小事情她就得決斷。”司馬考提出了關鍵點。

“那對太後有什麽好處?”徐遠志再問道。

“她有權了!”司馬考回答的非常果斷。

“她若是現在乖乖聽話,大家倒是對她沒有什麽反對。若是楊太後倒行逆施,難倒就沒人說出她當年在度宗身邊卻沒能阻止度宗荒淫無道麽?”徐遠志說的很率直。他懶得對自己的師侄廢話。

司馬考也是個聰明人,他馬上就抓住了重點。原先是他想錯了。

即便太後臨朝又能如何。她的每一個錯誤決定都可以被極大的放大,那時候就是太後失德。而一個失德的太後除了老老實實的交權,然後縮在宮裏閉嘴不言的話,還能如何?如果蛇不出洞,趙太尉還得各種小心,如果蛇出洞了,暴露在眾人目光下的楊太後的每一個行動,都可以被十倍百倍的放大。

“多謝師叔指點。”司馬考喜上眉梢的本想告辭,想起了最近的學社培訓課程,司馬考問道:“不知師叔還有什麽要問我的麽?”從禮貌上講,只要徐遠志說‘沒有’,司馬考馬上就可以離開。

“有!”徐遠志果斷答道:“不知此次株連宋奸之事,你們刑部是怎麽想的。”

“一事一辦還行。法理、法度、法意,加上不能追朔,我們現在還沒找到能通用的株連辦法。”司馬考也回答的極為幹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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