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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種邪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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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長這麽說,我懷疑這家人的死與他有關,不然,身為酉長,怎會漠視部落居民的死活?

主要是他還打鬼棺的主意,按說即便這部落的人聽過北鷗神話,也不可能見過鬼棺。

總之,酉長身上處處充滿疑點,在踏進氈房前,我發現氈房周圍的植物枯得詭異。

聽這些居民說,早先有人從這氈房路過,植物還沒有枯死。

那人回途,再從這裏經過,植物就全枯了,說明剛枯不久。

部落裏的居民向來各過各的,沒人註意到這家人有多久沒出現在人前,要不是有人發現植物枯萎,也沒人知道這一家五口都死了。

樓湛天說得沒錯。這家人並非近日才死。

傀儡屍術是控制屍變的動物屍體、來吸幹活人的鮮血。

起初屍體的皮膚雖發幹,但只呈臘肉一樣的顏色,不會立即變成幹屍,一般來說,屍體得放置一個星期左右,才會漸變成幹屍。

要是放在烈日下暴曬。不消一天的功夫,屍體瞬變為幹屍。

這種種跡象,都說明這家人被害死時,我們還沒來,分明是臨時陷害樓湛天的。

若不是待在鬼棺裏,我倒想問酉長一句。如果真是樓湛天做的,他也肯為了這鬼棺,昧著良心,幫忙洗脫嫌疑?

不知是不是心有靈犀,樓湛天冷睨著酉長,凜聲反問出我心裏所想。

酉長眸光微閃。不答反說,“我知道你們想留在部落,只要把盒子給我,便安然無事。”

“若我不給呢?你當真以為能奈我何?”樓湛天諷笑。

酉長大概以為樓湛天會求他幫忙,現在卻被嗆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看了四周,見眾人都盯著他和樓湛天,愈發羞惱。

酉長扯出一抹非常難看的笑容,把聲音壓低更低,“別忘了這裏是誰的地盤,你再敢囂張——”

不等酉長把威脅之語說完,樓湛天便冷掃向他的脖子。

我順著樓湛天的目光,看向酉長的脖間,大冬天的,他圍著圍巾並不奇怪。

奇怪的是,灰色的圍巾上沾了許多黏黃色的液體,看起來怪惡心的。

我在鬼棺裏,無法施法探看,只能聽樓湛天怎麽說了。

酉長被樓湛天冷冽的目光那麽一掃,臉色不由一白,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你脖上的邪瘤再不清除,呵呵!”樓湛天沒把話說完,末了,只餘冷笑。

我暗暗吃驚,邪瘤是修煉歪門邪術的人用動物腐爛的內臟、混著魂魄施法。給人吃。

人吃了之後,身上就會長出血肉色的瘤子,瘤子的大小,隨施法人控制,稱為種邪瘤。

有些心術不正的人,為了控制別人為自己辦事,就會在人身上種下邪瘤。

知道酉長被種了邪瘤後,我並不以為他是幕後主謀,頂多是被人控制、利用的工具。

不管是傀儡屍術也好,種邪瘤也罷,都是中華位界有的。

難道幕後主謀也來自中華位界?我想來想去,也只想到陸縉。

但陸縉也流落到梵古位界的話,時間也和我們差不多,怎可能對這部落的酉長種邪瘤?再說,他不一定會種邪瘤。

而且,邪瘤並非一朝一夕就種成的,聽樓湛天的意思,酉長脖子上的邪瘤被種已久,再不清除的話,會危及到性命。

再看酉長,他聽了樓湛天的話,驚得目瞪口呆,變得有些結巴,“你、你怎麽知道我脖子有瘤?”

樓湛天似笑非笑,沒有為酉長解惑的意思。

酉長怔忡了一下,轉而,對居民說,“阿番一家的死是有些蹊蹺,但和客人無關。”

這酉長腦子不笨,樓湛天看出他被種了邪瘤。當即把樓湛天當成救命稻草,緊緊握住了,更不敢再讓樓湛天背黑鍋。

對於酉長態度的瞬間轉變,居民們都非常不解,像阿吉魯這樣的年輕男人都持反對意見。

“酉長,他就是真兇,就該捉起來拷問,您不能偏幫他!”阿吉魯憤憤道。

他就想不通了,怎麽樓湛天和酉長說了幾句悄悄話,就讓酉長態度大變。

不光是阿吉魯,其他人也很納悶,大多以為酉長被樓湛天收買了。

酉長沒將這些居民放在眼裏,也不管他們這麽想。

他不耐地反問阿吉魯,“那也得有證據才行,沒證據,我說人是你害的,你認不認?”

阿吉魯語塞了一瞬,他正要辯駁酉長的話,被自己父親狠瞪了一眼,不甘道:“就算沒有證據,他們也有嫌疑。”

“有沒有嫌疑,也得調查清楚,省得冤枉了好人,讓人以為我們部落專欺負外人。”

酉長說得義正言辭。以強行的態度堵住了眾人的嘴。

他還借著調查為由,把樓湛天和寶貝帶回他家的氈房。

到了酉長的氈房,他立馬撲通地一聲,沖樓湛天下跪。

我對酉長此舉並不意外,他擺明是要求樓湛天。

“你不是想以此事,逼我交出盒子嗎?”樓湛天沒讓酉長起來。譏誚道。

這會,酉長恨不得把樓湛天當祖宗供起來,乖順得像個孫子,哪敢多說半句?

樓湛天沒讓他起來,他也不敢起來,只囁嚅說,“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望高人恕罪,幫小人清除瘤子。”

酉長很貪生怕死,為了活命,竟改口自稱小人,連尊嚴都不顧了,只盼樓湛天能幫他把邪瘤清除了。

樓湛天抱著鬼棺和寶貝,在充當椅子之用的木樁上坐下。

他語氣涼涼說,“邪瘤的根本不在你身上,我無能為力。”

“您能看出小人長了瘤,肯定——”酉長說著,似想明白了什麽,瞬時頓住了。

我也明白樓湛天的意思,他不過是想借酉長引出幕後主謀。

“要想徹底清除邪瘤,除非滅殺種邪瘤的人。”樓湛天道。

“就是、就是!”寶貝跟應聲蟲一樣,應和著樓湛天的話。

“我、這——”酉長眼裏劃過恐懼之色,表情非常糾結。

“莫非你想死?”樓湛天就是吃準酉長怕死的性格。

“當然不想了。”酉長牙一咬,似下了莫大的決心一樣。

他終於把被種邪瘤的經過說了出來,雖然他身為酉長,並不比部落其他居民富裕,每天要幹的活兒也不少。

他們這裏一到冬天,就冷得要命,這一帶沒有樹,自然沒有柴可以燒火取暖。

好在有許多黃土高坡,其中一座離部落不遠、名叫‘阿弗汗’的黃土高坡上,產有一種外形似炭、和炭一樣可以用來燒的石頭,稱為炭石。

一年前,酉長到阿弗汗上撿炭石,在半山腰上,不小心踩了個空。

那裏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洞。酉長整個人摔了進去。

他一摔進洞裏,洞口就自動合上,把他嚇得半死。

不想,更嚇人的在後頭,洞裏居然住著一個外形怪異、容貌奇醜、辯不出男女的人。

說是人,是因為酉長聽到對方粗重的呼吸聲。

對方見了酉長。就往他嘴裏塞了一團腐爛的動物內臟。

動物內臟又惡心又臭,偏偏酉長的嘴巴跟被縫住了一樣,想吐又吐不了。

那人威脅酉長每個月的月中,都要送來鮮活的動物給他,不然,定要酉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番威脅之後,那人就放酉長離開,擺明是認定酉長不敢違逆他的意思。

酉長魂都快嚇沒了,一逃離那裏,哪還敢再去?

他沒有依言給那人送動物,誰知,對方好像知道他的心思。竟出現在他夢裏、恐嚇他。

不到兩天的時間,酉長的後頸上就長出邪瘤,把他折磨得痛苦欲死。

沒辦法,酉長只能聽從那人的命令,每個月的月中就送動物過去,有時是牛、有時是羊。

酉長家裏的條件也不好,他到哪弄這麽多牛羊?

他起先瞞著家人,把家裏的牛羊送去,家人不知情,整日愁雲慘淡。

家裏的牛羊送光了,不得已,酉長只能偷部落其他人家的。

夜裏偷了人家的牛羊,白天還得幫人‘斷案’,不僅斷不出所以然來,還搞得人心惶惶。

酉長曾多次目睹那人活生生地啃吃動物的血肉,其殘忍畫面,經常讓他噩夢連連。

他每日處於惶恐之中,不止一次。動過不再給那人送動物的念頭。

酉長一旦生出這樣的念頭,頸上的邪瘤就越來越大、還有爆破的趨勢。

他驚恐至極,只能乖乖聽那人的話,半年前,那人突然讓他留意鬼棺的下落。

前不久,酉長送了一頭小牛過去,那人身邊多了一條巨大的蟒蛇。

那人沒有如往常一樣、直接生吃小牛的血肉,而是把小牛弄死。

然後,讓蟒蛇吞了小牛的屍身,吞了後、又吐了出來。

酉長根本不明白那人的用意,那人更不可能告訴他,只讓他把牛屍掛於樹梢上。

遍處都是黃土,哪來的樹梢可掛?酉長只得把牛屍放在阿弗汗地勢最高處,好在那人沒說什麽。

酉長也不敢多問,直到我們來到部落,他看到樓湛天抱著鬼棺。

他原本不知道鬼棺長什麽樣,也不知鬼棺的名稱,只聽那人描述過。

酉長覺得鬼棺的形狀很像那人說過的黑盒子,便去向那人稟報。

那人好像並不意外,拿了一只小瓶子給他,讓他尋找機會,把瓶裏的東西撒在部落最後一戶人家附近。

部落的氈房搭建的很有規律,一排排的,很整齊有序,照數過去,最後一戶人家就是如今死去的阿番一家。

酉長今天逮了機會潛入阿番家的氈房,才發現阿番一家不知死了多久。

他嚇得半死,已明白那人早就有所行動了,不過是讓他來做最後的布置。

更可怕的是,酉長把瓶裏的白色粉末撒到氈房附近的地面,明明撒得不多,不過瞬間,就如同傳染一般,植物全都枯死。

得知事情的始末,我心情異常沈重,忍不住開口,“湛天,對方是?”

酉長聽到鬼棺傳出聲音,駭得面無人色,“盒、盒子怎會說話——”

樓湛天冷喝酉長一聲,對我溫聲道:“去看看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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