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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心底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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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音像從天外傳來,悠揚婉轉,純潔好聽,可也正因為如此,我才越覺的不對勁。

下意識的,竟忙去捂住耳朵。

可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那些人的身影,也越來越遠。

我踉蹌的後退著,再次擡頭時,這裏哪還是剛剛的空間,而周圍的人,也已經是我熟悉的人。

只是他們看我的神情卻變了。

“她又要變成屍妖了,再不殺她,我們都得死。”

是幻佘的聲音,我楞楞看過去,而他要殺的,是我。

而我這才發現,四周,全是屍體,而我的手上,滿是鮮血。

指甲很長,更像利爪。

我又……失去理智,變成之前的東西了……

而這些人,都是我殺的……

我不敢置信,楞楞的像前走著,而眼前的人,卻連連往後退,眼底除了警惕,還有恐懼……

‘幻佘……’我想喊他的名字,可是聲音發出口時,卻是猙獰的嘶吼。

我呆在原地,而幻佘手上已多了幾道藍符,結印,藍符直接朝我襲了過來,打在我身上,我頓時感覺撕心裂肺的痛。

幻佘……要殺我……

我不敢置信,可是自己已經出手,我的動作很快,說是像疾風一樣也不為過,只一瞬間,我就到了幻佘前。

朝他伸出了利爪。

“不要……不要……”我在心底呢喃,可是我根本就控制不了我的身體。

而我,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傷了幻佘,更張開口,去撕咬他的血肉,撲鼻的血腥味襲來,我好像很喜歡這味道。

“幻佘!”

撕心裂肺的聲音傳來,蘇郁的刀也向我砍來。

我是愧疚的,更是不願相信的,可是我的手,還是朝蘇郁伸去。

蘇郁哪是現在的我的對手。

所以,我也殺了蘇郁。

即便我不想,即便我不願,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唯一想做的,就是殺人,哪怕,那些都是我熟悉的人。

我心底驚恐,自己到底變成了怎樣的怪物……

可是我還是忍不住的去殺人。

我殺了左傾明,殺了金超,甚至……還殺了自己的父親……

“不要……不要……”我嘶聲的大喊,可是出口,都是猙獰的嘶吼。

仿佛我現在,已經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就是一具行屍走肉。

“小諾……”

熟悉的聲音傳來,我楞楞轉過身,可是身體卻像木偶般木納,仿佛我根本就控制不了。

一個簡單的動作,我也用了很長時間。

可是在看到那熟悉的容顏時,我楞住了。

那是……君賾。

我害怕,緊張,緊張他看到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害怕,卻是怕自己再連他也傷害了。

我不斷搖頭,不斷在心裏大喊。“快走!快走!”

可是他卻好像聽不到一樣,只是看了一眼四周,滿眼不敢置信的看著我,那眼底,甚至有痛意。

“這些……都是你做的?”

他的聲音帶著顫抖,不敢相信。

而我卻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只想逃,逃的越遠越好。

可是我的身體卻只是站在那裏,發著嘶吼,更像是對君賾的警惕。

君賾不敢置信的看著我,一步步的向我靠近。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我會連你也傷害的,我控制不了自己,求求你不要過來……不要……”我在心底嘶吼,可是出口後已經不是話了。

而君賾,也一步步的朝我走過來。“小諾,聽話,快點兒恢覆思緒,不然,你真的就只是一具行屍了。”

君賾的聲音很輕。

我卻無力的哭喊著。“我有思緒,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我不知道……”

君賾離我越來越近,我卻越來越不安,直到,我看到自己的手伸向了他的心臟,我看到君賾痛苦的神色時,亦楞在原地。

腦袋一片空白,連半個字也說不出了。

我錯愕的看著眼前的人。

看著他一點點倒下。

身上的靈魂卻仿佛瞬間被抽空,君賾……

我像瘋了一般,可卻發現,我的身體好像能動了。

我抱著他,不停的喊,可是他卻根本就聽不到。

‘你想救他們嗎?’

一道聲音傳來,那聲音,我很陌生。

可是我現在並不想管,只是抱著君賾,看著滿地的屍體,木納的,像一具提線木偶。

‘只要你死了,他們就能活……’

那聲音再次傳來,而我,也下意識的呢喃。“我死了……他們就能活。”

‘對,只要你死。’

我楞楞的看著滿地的血腥,殘破的屍體,這些人,都是我殺的。

我死……他們就能活。

我看著懷裏的人,君賾的臉依舊蒼白著,我就這樣抱著他,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將他放在地上,緩緩站起了身,朝蘇郁的雙刀走去。

只要我死,他們就能活。

我的腦海裏,似乎只留下了這句話。

我撿起那把刀,對準自己的心口,劃破了身上的衣物,刺破了血肉。

可偏在這時,一道紅光閃現,很刺眼,我忙別開眼,卻忽然發現,自己的手上,似乎少了什麽東西。

可是……是什麽東西呢!

我似乎想不起來,可是頭卻越來越痛。

直至,我的腦海裏閃過那熟悉的容顏,我才驚覺。“是戒子。”

我錯愕,扔掉手上的長劍,楞楞的看著自己的左手,那裏,果然是沒有戒子的。

這是怎麽回事。

君賾給我戴上後,我就沒取下來過啊!

我看了一眼四周,總覺得哪裏不對,所以就一直楞楞看著。

直到,我看到君賾的手時,才驚道:“不對,這是幻覺!”

而也只是瞬間,我的眼前一片黑暗,再能看到時,又是剛剛那個空間。

而我的手上,卻多了一把銷魂刀,對準的,依舊是自己的心口。

我下意識一楞,忙收回刀,雖然還是傷了自己,但好在不深,而剛剛那些彈奏的人,也在一瞬間消失。

我楞楞呆在原處,看著手上的戒子,還好,剛剛的真的只是幻覺,我沒傷他們。

更沒傷君賾。

“沒想到,你竟然修了靈。”

那熟悉的聲音傳來,才反應過來,剛剛那道紅光,應該是朱雀給我的提示吧!

但就算如此,我還是有些生氣的,對著四周,大喊道:“這就是你所為的陣法嗎?你想讓我死在自己手中。”

“並非我要你死在自己手中,而是……那是你最害怕的事。”

我微楞,這才記起君賾之前說的話,這裏的陣法,會根據人的內心來。

這是……我最害怕的事。

怕自己再次變成僵屍,殺了他們嗎?

我握緊了手裏的銷魂刀,看著那些人。“所以,你現在又想怎麽樣呢?”

“丫頭,你是修靈之人,福分不輕,何必一定要硬闖這裏呢?”依舊是勸阻。

“我不想硬闖,可有太多的是不是我們自己決定的,可如果真的要硬闖,我也只能得罪了。”

“哎!”一聲嘆息之後,一道白光閃現。

而我眼前站著的,卻是一古裝之人打扮的中年男子。

是上次那個人。

“既然如此,我便瞧瞧你的實力吧!”

這意思,是要動手了。

我靜靜看著他,卻也下意識的將銷魂刀收入刀鞘中。

父親說過,在這裏布陣的人,都是玄門道的高手,而他們在這裏守了這麽多年,實力肯定深不可測的,而僅僅靠銷魂刀,恐怕,我連試一下的資格都沒有。

但借助朱雀的實力的話,我就必須速戰速決。

可是我沒有先動手,而是等他動手。

他卻看著我,道:“朱雀石,傳聞這石靈並不輕易人主,小丫頭,你的身份到不簡單啊!”

我心底一驚,又是我的身份……

不過現在,我卻沒時間去想這麽多,只道:“是不是打敗你,這陣就能破。”

“打敗?”他嘴角微揚,卻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平靜。“千年來,恐怕是你一人對我說這句話了,不過光打敗我可不行,別忘了,我們這裏,可有七人。”

七人……難道是要將這七人全部打敗嗎?

“你有沒有擔心,他們到底又面臨著什麽情況,比如,那具鬼屍……”

我微微一楞,卻不想他卻再未答話,只是擡手一揚,眼前的空間,便也多出一個畫面,而看那場景也知道,那是……五百年前。

君賾生活的時代。

那裏街市繁華,一輛馬車徐徐行走著,那馬車不算太華麗,可那個年代出行能有馬車,已不是普通之人。

直到一座府邸前,那馬車才漸漸停下,車夫下車,恭敬行禮。“公子,到了。”

白皙的手指擡過車簾,一男子緩緩從車上走下,容顏俊美,只是那時的君賾,卻不是我第一次見到的薄涼。

他在那府邸門口停了片刻,而那府前的牌匾上,卻也只龍飛鳳舞的寫著兩個字。

‘君府、’

這是君賾五百年前的家嗎?

我正疑惑著,可在君賾開門的那一刻,我卻楞在了原地。

滿地的屍體,殘破不堪。

不比我夢裏的場景差。

我心底一顫,這是……五百年前,君賾滿門被滅的場景,君賾心底最深處的恨意。

我看著君賾發瘋一樣的嘶吼,不停的翻找著屍體,可偏在這時,幾人齊齊向他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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