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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藏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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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裏溪一直都是簡小樓的偶像,無論智商還是個性,簡小樓都想活成她的模樣。

不過這輩子大概是不可能了。

嘶……

業火倏然燒了出來,簡小樓的後腦勺猛地發熱。她驚一跳,以為又出了什麽變故,回頭一瞧那魔靈已經散盡精氣,只是陣法不穩導致業火外洩。

簡小樓看向控陣的無常,他那張慘白慘白的臉,即使在火光下依舊毫無血色。

之前被楚封塵一劍劈下,他控陣都沒有絲毫動搖,如今魔靈將死,反而被分了心神。不過很快穩固下來,結印的雙手一翻轉,陣內火海滾滾,魔靈淒厲的叫了一聲,徹底化為烏有。

無常一拍背後的主棺,陣中八棺齊齊消失。

“死了?”簡小樓問。

“恩。”無常點頭,爾後身體虛晃了一下,隱身消失。

魔靈由生到死,地上的無我劍有光芒閃動了下,冒出一團白氣。楚封塵置若罔聞,整個人如被封印,臉上堆砌著茫然。

許久,彎腰撿了他的劍,卻錯開百裏溪,上前幾步抓住簡小樓的手臂,質問道:“告訴我,她是不是百裏溪?!”

手勁兒太大,簡小樓疼的直咧嘴:“你搞什麽,人在你面前你問她啊,我就是個打醬油的!”

楚封塵心裏已經確定:“百裏溪究竟是男還是女?!”

簡小樓:“……”

事到如今還能問出這種問題來的,大概只有楚封塵了。

百裏溪替她解了圍:“我是男是女,你應該最清楚。”

楚封塵無法相信這個事實,不敢回頭去看她,捏住簡小樓胳膊的手又加重了幾分力道。真特麽是無妄之災,簡小樓以掌作刀劈他的手腕:“松開!你想卸了我的胳膊嗎!”

這什麽世道,打個醬油都有生命危險。

楚封塵聽話的松開她,脊背僵直,唇線繃緊,終於鼓起勇氣轉身看向百裏溪,眼底一片森寒:“為何會是你!”

“為何不能是我。”

“憑你百裏家主無利不往的德行,當年是刻意接近我的對不對?!”楚封塵的神經瀕臨崩潰,心裏湧動著憤怒,執劍指著她,寒意滲人。

劍尖距離百裏溪的眼睛不過一寸,眨也不眨:“對。”

“目的?”

“自然是睡了你。”

“可是為了我的至陽劍氣?!”

楚封塵執劍的手微微顫了顫,拼命抑制住想要砍死她的沖動。這個答案,他其實已經可以確定,只是他不想冤枉人,必須聽她親口說出來。

此刻他的心情憤怒中摻雜著酸楚。

師父又一次騙了他!

他一直引以為傲的人劍合一全是假的!

堂堂七尺男兒,竟被一個女人給采補至空,幾乎去了半條命,他究竟還有何顏面活在這個世上?!

最可悲的是,他竟還曾對這無恥的女人生過愛慕之心!

騙子,全都是騙子!

百裏溪不動聲色的看著他,周身靈氣飄忽,有絲絲黑氣繚繞,這是即將走火入魔的征兆。

被禦天嬌一番折騰,心境已經不穩到這般地步了?

簡小樓也發現情況不太妙,看來魔靈對他的影響不小。

她歪了歪頭,以眼神詢問家主該怎麽辦,需不需要以紅蓮強制祛除他的魔氣。

百裏溪稍顯猶豫,望著楚封塵道:“你的至陽劍氣我一點興趣也沒有。”

額前迸起青筋,楚封塵冷笑:“沒興趣?”

百裏溪撫了撫肚子:“我百裏世家人丁單薄,女扮男裝撐起偌大家業,是無法嫁人的。可我又想要一個孩子……挑來挑去,覺著你是最合適的人選。相貌堂堂,天資過人,又難得一身正氣……”

楚封塵隨著她的手看向她微微隆起的腹部,腦袋裏“嗡”的一聲響。

她在說什麽?

孩子……

她腹中懷的孩子是他的?

怎麽可能,都已經過去二十幾年了……

楚封塵恍惚想起之前師父詢問他“孩子”的事情……因此師父是知道的……所以不算是欺騙,只是自己搞錯了“劍靈”……

整顆心絞動起來,再一次楞在那裏。

百裏溪重新帶上面紗,轉身回房:“小樓,楚封塵交給我,你快些回忘羽森林去吧,還有六日便是重陽了,藏寶地危機重重,萬事小心。”

家主打了保票肯定沒事,簡小樓拍了拍自己的儲物袋,饜足的一抹嘴:“會的!”

因為天級功法書和誅殺魔靈,土豪家主給了她不少好處,各種高品質符箓、丹藥塞滿了整個儲物袋,瞬間成為暴發戶。

簡小樓做這些從未想過酬勞,不過家主既然給了,她絕不會裝逼不收。

“我贈你物品,並不是為了表達謝意。”說話間,百裏溪已經躺回窗前的藤椅上,望向簡小樓的目光柔和而溫暖。

“那是?”簡小樓不明白。

“唯望你此行平安順遂。”

微怔了怔,簡小樓領略到百裏溪話中含義,心中同樣湧過一絲暖意。

有種被女神表白的羞澀感,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簡小樓點點頭走人。原本想和楚封塵打個招呼,覷一眼他此刻的狀態,放棄了這個念頭。

掠入半空,向忘羽森林的方向飛去。

神識掃過迦葉寺鐘樓,簡小樓窺見無常有些寂寥的背影。鐘樓位於正中偏西,站在鐘樓頂端,整個迦葉寺盡收眼底,而且恰恰朝向百裏溪的窗口。看來無常平時就是隱匿在此。

簡小樓對於自己的情緒一貫較為遲鈍,對於別人的情緒還是比較敏感的,從無常今晚的表現來看,她幾乎可以確定無常對家主的感情不一般。

既然如此,還能為家主去尋找聚陽體借種,也不知他是怎麽想的。

停佇在半空,簡小樓有些為無常心疼。同時又覺得他是作繭自縛,既然喜歡為何不好好把握,只是守著有什麽意義……

正想著,一陣疾風陡然從她耳畔掠過。

被沖撞出去數丈遠,簡小樓穩了許久才穩住,迦葉寺重重禁制,竟可以悄無聲息的自由出入。她正準備大喊一聲,喉嚨像是被人給攥住,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

疾風卷了她就跑。

無常眼眸一沈,解下背後灰棺代替他守在鐘樓,自己則追了上去。一直追出迦葉寺,對方的速度明明可以更快,卻一直不溫不火。

無常心知有詐,猶豫是否繼續。

尚未做出決定,一道黑影突兀的浮現在他眼前,將他逼停在半途:“無常,你不必多想,我的目標既非百裏溪,也不是簡小樓,她們都不會有事。”

“有魔氣,也有妖氣,你是蛟。”

“名震西仙洲的鬼面無常果然非同一般。”

無常展袖落地,面無表情:“廢話少說,將我引出來想做什麽?”

依舊一副青銅面具遮臉,焦二緩緩道:“出身西仙權貴世家,十二歲築基,二十二歲闔族被弒天宗滅門,只你一人躲過一劫。為了報仇,你忍常人所不能忍,拋棄肉身轉修鬼道,為自己取名無常,告誡自己世事無常。兩百四十歲,以一人之力屠盡弒天宗滿門。三百六十歲……”

“調查的還挺仔細。”無常勾了勾唇角,紅唇撩起一股邪氣兒,“莫不是看上我了?”

“的確是看上你了。”焦二負手道,“有沒有興趣入我天門。”

“沒興趣。”無常轉身回去。

焦二在他背後淡淡道:“我有辦法讓你重新做回人。”

無常的腳步稍稍頓了頓,隨後頭也不回掠空飛走。

簡小樓被勁風一波帶走,毫無抵抗能力,心中惴惴不安時,那風突然就消散的無影無蹤。

她險些從空中掉落,穩住身形才發現自己已經抵達忘羽森林邊境處了。

奇怪。簡小樓臉上寫滿了莫名其妙,這怪風還是好心?神識窺探四周毫無發現,納悶著繼續飛。森林外佛修弟子散的差不多了,臨近的仙城也已經空無一人,被雲梵和半邊蓮他們轉移到別處安置。

七星逆輪陣一但開啟,有可能會崩壞封山陣。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得做好濁氣外洩的準備。

蕭瑟的場景令簡小樓生出一絲緊張感。

楚封塵的事情解決了,心裏放下一塊石頭。只是戰天翔去追厲劍昭怎麽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也不知是否出了意外。

“師父。”簡小樓在海灘上找到禪靈子。

“處理好了?”禪靈子回頭詢問。

“是的。”簡小樓大著膽子走去他身邊站著,夜間海風猛烈,得蹭一蹭他的防護罩內才不至於狼狽。她望一眼海面那一輪月影,心想待到月落日出就是重陽了,“師父,我有一些害怕怎麽辦。”

“何故?”

“覺得自己能力不足,這樣的大事交在我手上,萬一被我給搞砸了……”

此時一枯道君正帶著應之真和商陸前來,遠遠聽見簡小樓的話,應之真冷笑一聲:“太師伯,您瞧她自己都認慫了,真的可以與我們同行?”

一枯道君訓斥道:“這是佛尊教導有方,你父親就是太過溺愛你,才會似今日這般狂妄自大。”

想起去找應無為要人時,他那推三阻四的模樣,一枯道君就想將他掌門那頂帽子給摘了。

應之真訕訕縮了回去:“弟子只是怕她拖後腿。”

一枯道君板起臉:“你若心系天下蒼生,凡事一馬當先,豁出命去做到最好,誰能拖你後腿?”

而這廂一只修長白皙的手在簡小樓肩頭按了按,禪靈子安慰道:“盡力而為,不必太過勉強。何況不是還有天道宗那兩位天驕麽,天塌下來他們先頂著,你跟著湊數就是了。他們天道宗最喜歡沖在前面逞英雄……”

應之真和商陸瞪大眼睛齊齊看向一枯道君。

一枯道君嘴角抽了抽,不帶這麽打臉的!

“尊者,你如此教導徒弟可不行。”落地後,待應之真和商路見過禮,一枯道君義正詞嚴地道,“天下動蕩,妖魔為亂,我輩既有能力,自當仗劍除魔護佑蒼生,此身何足惜?”

禪靈子方才聽見他訓導弟子的話,只覺得他莫名其妙:“佑護蒼生可以不惜自身,但你我為人師,等同為人父,不是該對子女存有愛護之心?”

“是該有愛護之心。”

“那就應當竭盡所能,給予他們蔭庇才對,哪有逼著徒弟去送死的?”

一枯道君就很詫異,他發現他和禪靈子總也說不到一起去。

這是佛與道的差別嗎?

但他明明同智慧、若善等佛修溝通無障礙啊。

他納悶著問:“貧道何時逼著徒弟去送死了?”

“你一口一個豁出命去,不是逼他們送死是什麽?”視線掃過應之真和商陸,禪靈子恍然想起什麽,“哦,對了,他們不是你的徒弟,死了你也不心疼。”

一枯道君目瞪口呆。

應之真和商陸滿臉尷尬。

簡小樓默默給她師父點讚。

她師父的智商挺高,腦筋轉的也快,只是身為魔,又修了佛,腦回路有些與眾不同,永遠抓不住別人說話的重點。

一枯道君吹胡子瞪眼:“尊者莫要曲解貧道的意思,即便是貧道的弟子,貧道一樣逼著他們送死……”

呸!

他被繞進去了,“什麽送死,貧道乃是在傳承我天道宗道統!”

禪靈子若有所思:“原來你們天道宗的道統就是逼著徒弟去死。”

“你你你……!”

饒是一枯脾氣再好也繃不住了,浮塵一甩,真特麽好想擼袖子同他打一架!冷著臉將小輩們趕去一邊,設下隔音罩,繼續同禪靈子深度交流《論道統傳承與逼著徒弟去死》之間的區別。

“簡師妹,稍後咱們合作愉快。”商陸先伸出自己的友善之手。

“還請商師兄多多照顧。”一看商陸這人就很靠譜,簡小樓此言發自肺腑。

商陸點頭笑過,端端正正站在一邊。

應之真發出一聲冷笑,簡小樓斜他一眼。自他現身,小黑就一直在獸囊內蠢蠢欲動,可見應之真身上應該帶著那只太息神鷹。

應之真的獸囊同樣在震動,他安撫似的輕輕拍了拍,劍眉輕揚:“莫怪我不提醒你,進入藏寶地不要放出你的八哥,否則後果自負。”

簡小樓不搭理他。

“小樓。”沈默中,識海內聽見一聲清脆的娃娃音。

簡小樓尋著聲音望過去,看到規元道君在暗處向她招手。

她默默向後退了幾步,轉身向他走去。

規元道君帶著她飛出去數千丈,落在一個小樹林裏。

“咚咚咚……”大葫不知藏身何處,只聽見撞樹的聲音,“你莫再向前走了!”

簡小樓停住腳步:“大葫你沒回去本體?”

規元道君仰頭問:“我聽智慧說,塵兒的劍被魔師種了魔靈?”

簡小樓連忙道:“魔靈以死,前輩大可放心。”

百裏溪既然出手,規元道君是不擔心的,只是有些惋惜地道:“可惜一把好劍,耗費我不少心血。”

“劍還好好的啊。”

“靈劍被種過魔靈,劍骨已失。”大葫解釋道,“如今楚封塵拿著用還湊合,待他元嬰之後,此劍必成負累。”

規元道君附和一聲:“因此我需得去找一些材料,再鑄一柄劍。”

大葫“咣咣”撞著樹,和規元討論兩句鑄材,爾後對簡小樓道:“我一旦回到本體,被修士操縱在手中就會失去自我意識,所以有些事情,需要提前囑咐你。”

簡小樓不解:“你是葫蘆的靈,怎麽會失去自我意識?”

大葫冷笑:“因為我們沒辦法認主,他們只能壓制住我們的意識,強制使用一些法術催動葫寶的力量。”

立場不同,簡小樓並不覺得這樣有何不妥,於是她默不作聲。

“你一定要將小葫搶到手。”大葫提起來頗為心酸,商陸帶著他去對付小葫,他們兄弟倆又要被迫打一架,“若是有可能,最好把我也給搶了!”

“這可不敢……”簡小樓眼皮兒一跳。

“原本就是你的東西,為何不敢!”

規元道君翻了個白眼:“你為難她有意思麽,天道宗此番仗義援手,特意將葫寶帶來解圍。她身為禪靈子的徒弟,卻去搶天道宗鎮宗之寶,是想北仙同南靈洲開戰不成?”

大葫心裏都明白,也只是說說而已。

收拾好心情,又囑咐道:“還有一件事,小心提防商陸此人。”

簡小樓一怔:“難道不是提防應之真?”

“應之真就是個被寵壞了的公子哥兒,何需提防?”大葫對此人不屑一顧,隨後正色道,“商陸不同,我感覺他有些心術不正,很有可能會搶奪小葫占為己有。”

“你怎知他心術不正,你在他手中時,意識不是被壓制的麽?”

“我都說了是‘感覺’,並無真憑實據,否則就讓規元告訴一枯了。”

簡小樓看向規元道君。

規元道君一攤手:“畫人畫皮難畫心,我以昊天眼瞧不出什麽問題,不過大葫既然有此一說,你提防一些就是了。”

她默默記在心裏。

自簡小樓離開迦葉寺,整整四天四夜,楚封塵一直以一個固定的姿態站在院子裏。

百裏溪眼中似乎沒有這個人,夜晚安穩睡覺,白天半躺在窗邊,偶爾當成景物看他一眼,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第五天楚封塵像是破殼的雞崽子一樣,突然活了過來,快步走去窗外。

他一言不發的看看她的肚子,又看看她,再看看她的肚子,俊挺的五官糾結成一團。

百裏溪心裏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她其實摸不準楚封塵的思想會拐去哪裏,因此這些天一直都在暗自揣測,做好最壞的打算,且已想好了應對之策。總之穩住他,不讓他入魔就是了。

冷不丁,楚封塵伸手將窗子闔上。

百裏溪蹙了蹙眉。

一眨眼楚封塵已經推門進屋,抱著劍坐在椅子上。

百裏溪以為他要說什麽,可他就只是幹幹坐著,一動也不動。

百裏溪也不去理會他,再次推開窗子。豈料楚封塵手掌一闔,窗子自動闔上。

她推不動:“你做什麽?”

楚封塵冷著一張臉道:“風這麽大,開什麽窗!”

明明艷陽高照,哪裏來的風?

是在鬧脾氣?

一百歲的人了,堂堂金丹修士,竟還如此幼稚,百裏溪眉心湧起一陣厭煩。在她心裏實在非常唾棄楚封塵,秉著責任心,又無法放著他不管。總之就是當年太草率,一失足成千古恨。

相顧無言坐到入夜,一股倦意襲來,百裏溪準備休息:“你還不走?”

楚封塵撚指熄滅燭火:“你睡吧。”

“你坐在這裏我怎麽睡?”

“怎麽不能睡?”

“你我男女有別。”

“你當初睡我的時候怎麽不說男女有別?”

果然是在鬧脾氣。

黑暗中,百裏溪靜了片刻,再沒有半句廢話。徐徐的,她開始一件件脫衣服,衣料摩擦的聲音在寂靜之中尤其刺耳。

當她開始脫肚兜時,聽見房門“咯吱”被打開,又重重被闔上的聲響。

“百裏溪,你他媽活脫脫就是一個女流氓!”

簡小樓回去時天已大亮,風和日麗,海灘上又多出兩個人。

其中一人黑袍遮臉,同她師父、一枯道君站在同一個禁制內。她不認識,但他身後那人簡小樓再熟悉不過,濕漉漉的大眼睛不由一亮:“大長腿!”

“你去哪裏了?”

戰天翔欣喜上前,被他祖父帶來這裏之後,就一直在人群中尋覓。

“規元道君找我有些事。”簡小樓傳音給他,“你尋到厲劍昭沒?”

“一早尋到了。”戰天翔想起厲劍昭如今的慘樣都有些發怵,“他如今正在東海一個島上修煉,我們一直都在那裏,我祖父稍後要入七星逆輪陣,特意帶我前來開開眼界。”

五位化神修士湊在一起布陣,可不是隨隨便便能夠見著的。

簡小樓望向那名黑袍修士,訝異道:“原來剩下兩名化神修士中,有一個是你祖父。”

戰天翔做出噤聲的手勢:“你也知曉天意盟的規矩,以我祖父的身份不該參與此事,所以是隱藏身份來的。”

難怪師父不肯說,簡小樓懂得了。

戰天翔猶豫著道:“稍後你一人進去我不放心。”

簡小樓擺擺手:“我哪裏是一個人啊,還有天道宗兩位師兄。”

戰天翔看了看應之真和商陸,憂心忡忡:“他們二人一瞧就沒什麽用。”

“就你有用。”

“魔聖來了。”不知是誰悄聲說了一聲。

簡小樓下意識的向海面上空望去,豈料禦天嬌竟是站在一頭鯊魚背上,從海面游過來的。鯊魚後端還坐著兩名魔族修士,修為都是築基圓滿。

五個人,四個圓滿,只有自己一個中期。

簡小樓覺得這一點兒都不公平,她與他們不只是修為的差距,還有年齡和閱歷的差距。然而誰讓她師父名氣大,她又有紅蓮在身,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一枯前輩,禪靈子前輩。”禦天嬌性子狂傲,喊個前輩已是不易。她本身對禪靈子很有意見,一個魔成了佛,在她看來簡直就是魔族恥辱。

因此目光落在戰英雄身上,“這位是?”

戰英雄拱了拱手,唇角微微上翹,不言語。

混到他們這個修為沒幾個傻子,禦天嬌當即不再多問:“還少一人。”

“尊者?”一枯道君詢問禪靈子。

“應該快到了。”禪靈子相信缺既然應下,必定會來。

話音一落,一道黑影已經出現在眾人眼前,同戰英雄差不多的黑衣黑鬥篷,是修真界內專門遮掩氣息與身形的法袍。

看他這幅打扮,一枯道君不多嘴,只是行了個點頭禮。

然而對方根本不搭理他。

一枯道君也不生氣,修到化神境界的隱身高人,有些孤僻倨傲的個性再正常不過。能無條件來幫忙,在他看來就值得敬重。

而戰英雄隱在帽檐下的那雙眼睛卻微微凝了凝。

此人,有些熟悉……

“可以開始了麽?”缺見到這些化神老家夥們眼都不眨,只在無意中掃見戰天翔時稍稍怔了怔,覺得他有一些面善,卻又想不起來曾在哪裏見過,恍惚了一陣,傳音給禪靈子,“殘影,我說過,我只有五日的時間。”

“恩。”禪靈子不明白他為何一再強調自己只有五日時間,但忘羽森林兩三個時辰就能跑個來回,足夠了。

一枯道君取出一個羅盤,輕甩浮塵,銀絲漫天飛散:“起!”

轟轟轟轟轟!

海灘上瞬時飛起五根不同顏色的光柱,禪靈子打頭陣挑了一個光柱站進去,另外四人各自站定。五人釋放靈氣,那些光柱瞬間激射出絢爛光華。

光華匯聚在正中央之後,凝結出一個三尺寬的彩色光球。

光球璀璨奪目,被靈氣托舉著徐徐升空,停留在十丈處由左至右緩慢旋轉。

此刻南靈洲三寺元嬰修士來了一半,都在外圍護法。

而海灘內部的小輩修士們一個個嘆為觀止,這可是失傳已久的破虛空法陣。

所謂“破虛空”,簡小樓聽禪靈子解釋一個多時辰,終於摸出一點兒頭緒。這個七星逆轉大陣,就是在忘羽森林內開辟一個平行空間通道,一直連接到藏寶地。

“進來吧。”一枯道君囑咐幾人。

等待過程中簡小樓惴惴不安,真到節骨眼上反而平靜的很。第一個走進法陣中去,應之真和商陸隨後跟上,兩個魔人最後才進去。

每人腰間掛著一個玉牌,玉牌上貼著一張符箓。

符箓貼在玉牌上,即在虛空陣內,一旦揭下符箓,便從虛空陣而出。

簡小樓深吸一口氣,雙眼陡然黑暗下來,整個人如同在滾筒裏滾來滾去,抱著膝蓋不敢松手,滾了得有一刻鐘,才摔在實心的地面上。

五個人好一會兒才從地面上站起身。

他們周圍都是青綠色的濁氣,卻一絲一毫也呼吸不到,可見建立的平行通道非常成功。

應之真看向商陸:“商師兄,下一步如何?”

背著葫蘆的商陸看向簡小樓:“簡師妹是來過的,可還記得藏寶地的位置。”

“我來的時候這裏是叢林。”簡小樓無奈,如今一片焦土,叢林他媽也認不出來吧?

“哼。”應之真又冷哼。

“走這邊。”倒是兩個魔人中高個子的說道,“這邊的濁氣更重一些。”

應之真掃他一眼:“你又嗅不到,如何知道的?”

高個子魔人道:“看出來的。”

應之真笑了:“看能看……”

“還是你有更好的辦法?”高個子魔人輕飄飄堵他一句。

“你……!”應之真眼眸一瞇。

眼下不是動手的時候,因為藏寶地什麽情況還不知道,如果只有寶物和葫蘆,現在就可以幹掉對方,但根據禪靈子和一枯道君揣測,應該不會如此簡單。

“那就走吧。”商陸看向那位高個子魔人,示意他們兩人走在前面。

矮個子魔人不滿道:“憑什麽我們走前面?”

然而那高個子魔人已經前去帶路:“誰先走不一樣。”

三人跟在兩個魔人身後,一路走了將近一個時辰,終於發現一直汩汩冒青煙的地坑。

簡小樓指著那個坑:“對,就是這裏了。”

五個人湊在坑口向下方窺探,裏面黑咕隆咚什麽都窺探不見,商討片刻,一個接一個跳了下去。反正現在是在虛空領域內,不管裏面有什麽都看不到他們。

同樣的,裏面若有寶物,他們看得到摸不到。

坑洞足有幾千丈深,下墜了許久才落地,一落地簡小樓便驚呆了。

整個地坑內全是碎掉的骨頭,堆的足有一座小山那麽高。

“這是死了多少人?”應之真驚嘆。

高個子魔人解開符箓,抓起一把骨頭看了又看:“不是人骨頭。”

簡小樓也解開符箓,抓了一些骨頭過來,扔掉,又抓:“更像是飛禽?”

商陸雙眼透出一抹光:“這些骨頭從色澤和骨質來看,是屬於同一只飛禽。”

應之真露出一抹諷笑:“可笑,哪裏會有這麽大的鳥?”

“真的有。”高個子魔人道。

“確實有。”簡小樓跟著道。

嗡嗡……

她的獸囊不斷發出震顫,小黑瘋了一樣在裏面沖撞。

應之真同一時刻摸了摸他的獸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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