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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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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話就算只是心花一朵,也能開到荼蘼。(二)

我承認,我不是不喜歡宋予。

只是,我不敢喜歡他。

我清楚的知道,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兩個人的生活習慣、家庭背景,等等等等太多的距離,哪怕我們此刻多麽的靠近,都是無法打破的。如果是我想太多,那在我腦海旋轉的記憶就會一而再再而三並三番五次不厭其煩的告誡我。

對於我來說,這個世界上最骯臟的不是街上淩亂不堪衣衫不整的乞丐,而對於宋予李然甚至是戈玫玫,當然還有栗子,他們而言,這些人都歸結於三尺之內不能入內的異類人群。哪怕是我一度解釋他們是迫於無奈(當然騙取同情心的例外),他們也會毫不客氣的嗤之以鼻。

有一次街上有個老人與他兒媳爭吵起來,大概是因為贍養費的問題,我一看那女人就知道她隨便一件衣服的錢都夠那衣衫破舊但整潔的大爺半年的生活費了,老人一再強調要的錢是給孫女上學,女人破口大罵,不堪入耳的語言讓我內心不平,剛想上前身旁李然一臉無害的就攔住我,“你去了也沒用的。”我難過的不是老人最終沒有拿到那筆錢,而是我一直以為溫柔善良的李然,一點也沒有他笑容般讓人窩心的同情心。

還有一次,李心梅給我和尹傾情各自一件她托朋友從國外帶回的裙子(當然牌子我不熟悉,但是一看就價格不菲),當我出現在他們眼前時,哪怕是宋予,他們的眼裏都是一種叫做這才是我該有的模樣(在這之前,我一直以為他們會不論貧富都平等的看待我們的友誼)。

固執的自尊心讓我開始止步不前的原地踏步,再深入他們的生活,就不會有現在這樣看似平等的友誼了。

在宋予邁進一家高級的餐廳時,我趁他不註意從他身後悄悄的遛了。

我需要時間來整理我的心情、感情、以及此刻莫名的不安。可是當我路過一家閃著五顏六色的酒吧時,我透著大廳的雙層木柵欄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中央閃著藍光的大理石上的尹傾情和她無比蒼白的臉。

她靜靜的佇立在一群不良少年中間,純潔的像是一朵白蓮花(她今天穿著寬大的鬥篷衣和白色的長褲),不得不說,尹傾情一直都是天生的美。她倔強的臉上看起來無助極了,所以我上演了英雄救美(雖然看起來跟以卵擊石沒什麽區別)的八點檔情節。

我上前拉過尹傾情手裏的伏特加認命的往自己喉嚨深處灌著。熱辣辣的烈酒在我嘴裏不斷沖刺著,最後喝著竟然有點沒有感覺了。

我想我的動作一點彪悍極了,但是彪悍的人生是不用解釋的。所以尹傾情跟我彼此心知肚明。我幫她,或許只是作為路人甲乙丙丁似的路見不平。喝到第二瓶時,她突然撲過來拽下我手中的酒瓶,“你別喝了,就算你喝光這裏所有的酒,他也不會放過我們。”

“呵,那一萬塊就再給你三天,別說我不講情理。”說話的男的看起來可能有一米九(當然包括了他大概十公分高度的頭發)居高臨下的拽著尹傾情領口,嘴裏威脅帶命令的語氣。

“你他媽的敲詐啊,一萬?你怎麽不幹脆去搶啊。明明就只有五千!”尹傾情鼓著好看的眼睛瞪著他。

他松開手,賊兮兮的在她鎖骨處揉捏了幾下,不懷好意不緊不慢的說,“這個我們得好好談談了。”

借著酒精作用膽子似乎也大了,我一把推開他,將尹傾情護在我身後,大義凜然的想,原來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就是這種感覺。尹傾情還想辯解什麽,被我一個凜冽眼神給止住了,這節骨眼上還在人家地盤上跟他講道理就好比對牛彈琴,歸根到底是她自己遇人不淑自作自受。

我咬牙切齒地說,“好,三天後還是這裏見。”打碎了牙還得往自己肚子裏咽。

尹傾情一聲不吭的任由我拉著離開,“其實你可以不管的。”

“你就當我多管閑事好了。”我無奈的松開她的手,眼神游離到了她身後的一個男生身上。

那也是我第一次見到許墨文。

他那時候剛滿二十歲,穿著白襯衣,打了一條視覺效果極佳的黑色領帶,這一點兒也沒讓他看起來有所強硬甚至古板,反倒是映襯著他幹凈的臉更加奪人眼球。不得不承認,他就像下午六七點的落日遠遠地就抓牢了我的視線,耀眼又不會讓人不敢直視,暖暖的讓人看著就全身熱血沸騰的舒服。不同於宋予妖孽般的臉,他只是恰到好處的讓人眼前一亮卻能迅速記得。

尹傾情此刻一臉仿佛是別人欠錢未還的模樣走到他跟前,低著頭極不情願的跟在他身後走出了酒吧,消失在我視線。

直到宋予一驚一乍的在我耳邊叫我,我才依依不舍的收回早已出神的眼神,內心卻久久不能平息,如果非要形容的話,我想我是看上他了,盡管只是一面之緣。或許就像那天的夜色一樣的黑暗,我深知那就如我剛開放的心花,哪怕再怒放,也不過是不堪入目的黑色。所以我選擇不說出口,把這種微妙的感情挖個坑深深邁進心底的泥土。

“你抽風了?怎麽喝酒了?”宋予將右手搭在我的肩上,左手搭著他新買的D&G包包(如果不是這個小logo之前被栗子普及過,我一定會嘲笑他眼光有問題),臉上是不谙世事般無辜的表情。

我毫不留情的給了他一白眼,風灌腦袋,有些暈眩,“你才抽風。”

“我發現你今天總是神游。”他眨巴著迷人的眼睛試圖用它窺探我內心的想法,可是他畢竟不是巫師,看不到女孩心裏。

“走吧,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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