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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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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嘉俊最近很不開心。

他收到了一份匿名資料。

而且這份資料竟然不是走的物流,而是直接投放到他辦公室的。

監控,目擊者,全部都沒有,是怎麽帶進來的?公司裏有內奸?

這份資料混在他今天要看的文件裏,偶爾翻到的時候還把他唬住了,以為是誰惡作劇,或者是放錯了別的資料進來,但當他一邊抄起電話準備讓秘書進來時,一邊掃了一眼,就知道問題並沒有那麽簡單。

他跟竇嘉倫兄弟齊心,其力斷金,幾十年來勤勤懇懇,手段使盡,終於將處於二等層面的竇家突破禁錮,一躍成為華國首富。

他們兄弟的感情自不必說,那是血濃於水的親情,自小一個鍋裏吃飯,互相信任,若有人說他大哥想害他,他肯定是不信的。

但是侄子要害他,這就有點微妙了。

竇煜霖這個大侄子出生的時候,他還是個中學生,說是長輩,其實相處起來時就像是歲數差得多點的大哥哥一樣,打小沒少帶他玩,上了大學,去了國外留學之後,也沒少給他帶東西。

但是這個孩子看著禮貌乖巧,骨子裏卻有種詭異的狠勁。

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兒會打洞。自家大哥敦厚,早逝的大嫂溫柔,侄子這性格究竟像誰?

竇嘉俊揉揉眉心,忽然想起一件往事來。

那是在竇煜霖八歲的時候。

他剛剛結婚,一個女人找到他,讓他救救她。

他莫名其妙。

這個女人他認得,是大哥的秘密情婦。他大哥這個人,他是了解的,癡情也是真癡情,但是男人麽,大好年華死了妻子,有生理需求怎麽辦呢?活人總不能被欲/望憋死。

他不想理她,這女人卻跪下來求他,把寬大的大衣微微敞開,露出已經明顯凸起的小腹,說她有了竇嘉倫的種,都四個多月了,現在竇嘉倫要她打掉。

四個多月了,不是流產了,得算引產了,她不想。

竇嘉俊一臉懵。

什麽意思?

他大哥不要的孩子,他還能保下來怎麽著?

這女人莫不是瘋了?他們可是親兄弟,他跟她,還沒他大哥跟她關系深呢,憑什麽她覺得他能救她?

這女人卻說,竇嘉俊不僅要她肚子裏孩子的命,還想要她的命。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竇嘉倫要求打掉孩子,竇嘉俊是理解的。

一個來歷不明的孩子對竇家是禍不是福,留著不如不留。

但是殺一個未成形的胎兒容易,殺一個成年人卻不容易。華國警界有句話,“命案必破”,就算他們再有財有勢,真查到頭上了,也得找個人出來頂缸。一個謊言要一百句謊話來圓,中間一個不好就是滅頂之災,如果不是真的威脅到自己身家性命了,輕易不會碰觸這道底線。

竇嘉倫要殺她?

除非他瘋了!

竇嘉俊懶得理這個因為孕期神經過敏的女人,想繞開她走掉,但那女人就是死死跪著不起來,而且說了句令他終身難忘的話。

“就算嘉倫不想殺我,他兒子呢?”

竇嘉俊一楞之後自己都起了殺心。

這女人難不成想離間他們父子叔侄,好讓自家肚子裏的孩子上位?

他這回才得以好好打量了一下這個女人。

他對這個女人並不了解,平時偶爾見到,都是一臉得體妝容,穿著漂亮的衣服偎在自家大哥懷裏作小鳥依人狀,這會兒仔細一看,眼哭腫了,臉蠟黃的,因為顯懷了,衣服也是寬大肥碩的,毫無女性魅力。

竇嘉俊轉頭就給竇嘉倫打了電話,直接把事情攬了過來,說幫他辦得漂漂亮亮的,絕無後顧之憂。

女人嚇得臉都白了。

他直接把人押著去了醫院,辦了住院,做了一套檢查,說是身體健康,當機立斷約了第二天動手術。

女人見到事已至此,倒也沒哭沒鬧,只向他們要紙筆。

“幹嘛?”

“寫遺書。”

可把竇嘉俊氣樂了。

“我大哥把你的事兒交給我辦了。別想這些有的沒的,孩子打掉,你拿錢走人,就當我們竇家給你坐小月子的營養費。”

說著要拿錢給她,她卻搖頭。

“現在拿到手有什麽用呢?等我死了,你們不是照樣收回去了?”

竇嘉俊見她不信,也懶得理,只叮囑著人看好了她,第二天親自過來守在手術室外,看到死胎徹底救不活了才甩錢走人。

“先前你說的話,我就當你是孕期胡思亂想,以後若再聽到你胡說八道,當心你真的小命不保。”

女人剛剛生產過,整個人迷迷糊糊的,手邊一張支票都捏不緊。

竇嘉俊好心地幫她收到包裏,再把包塞到她懷裏,這才帶人撤離醫院。

後來那女人怎麽樣了呢?他好像沒有去關心過。

剛才他看到的資料上說這個女人過了兩年死於一場看似意外,實則是謀殺的事故。上面還詳細說明了都是什麽人,用什麽手法達到的。

還說是竇煜霖主使的。

簡直天方夜譚。那時他才多大?要說是他大哥竇嘉俊幹的,雖然感覺不太合理,但也就算了,畢竟他要維護人設,而且當初確實是那個女人先違反約定,偷偷懷孕,還打算把孩子保下來。

被清除也算活該吧?

但是竇煜霖?

竇嘉俊想起來那個女人的那句話。

“就算嘉倫不想殺我,他兒子呢?”

這份資料的真實性還待確定,但遞這份資料的人的能耐他倒是能確定了。

華國能做出這手筆的人不少,卻也不多,了無痕跡啊,也就那幾家了。

竇嘉俊捏著這份資料想了想,取出上面一半,拿了個塑封袋裝了起來。

雖然知道肯定是處理得幹幹凈凈的,還是要拿去化驗一下。

著親信把資料送去查驗,仔細洗了手,竇嘉俊在思考資料說的另一件事。

竇煜霖在跟他爭產,這事不用別人提醒,他自己就深有體會。但是爭產到想謀財害命的程度,這是在嘲笑他,還是在嘲笑整個竇家?

他有那麽菜嗎?

還是說,竇家的長孫是這麽一個窩裏鬥,讓親者痛,仇者快的傻瓜?

以為把謊言夾雜在一個很有可能是真話的資料裏面,他就會連帶著也相信嗎?

呵。

黎川送資料的事並沒有瞞著夏晚晚,她在知道後相當震驚。

“什麽?竇嘉俊的事是竇煜霖下的手?”

黎川長眉微挑:“只是說發現有這個跡像。還沒下手呢。”她怎麽說得好像竇煜霖已經成功了似的?

夏晚晚僵了僵。

她又失言了。

她扶住額頭:“嗯,昨晚上沒睡好,舌頭有點打突。”

黎川湊近她,關切地問:“頭疼嗎?還是暈?要擦點藥還是看下醫生?”

王家有家庭醫生,很方便的。

夏晚晚把手放下,輕輕搖頭:“沒事,就是沒休息好,晚上我早點睡。”

黎川看她雙眼明亮,眼白沒有紅血絲,知道她大概是真沒什麽,想到昨晚,他心頭一熱。

“舌頭怎麽了,捋不直了?”

夏晚晚大窘。

她說那話不過是找個借口,黎川就不能尷尬而不失禮貌地關心一下就好了嗎?非要說舌頭,舌頭什麽的,他昨天不是親過了!直不直,他還不知道嗎!

黎川見她發窘,心神蕩漾,又湊近了點:“你張嘴啊,我看看。”

夏晚晚下意識地捂住嘴。

張嘴,套路,她才不上當!

黎川卻直接在她捂住臉的手背上親了一口,驚得她馬上把手放下,反應過來這是個新套路時已經晚了,黎川的唇已經覆了上來。

他倒沒多使勁,只是輕輕地在她唇上輾轉了一會兒,舌頭也只輕輕舔了幾下就退了出來。

然後笑說:“舌頭挺直的。”

這大混蛋!

夏晚晚雙頰如火燒,含羞帶嗔地盯著他,不說話。

黎川摸了摸她頭發:“我昨晚上也沒睡好,後半夜一直在想你。”

“早上起來,也在想你。”

黎川笑起來:“好奇怪啊,你就在我身邊,為什麽我一直在想你。”

直白又大膽,夏晚晚聽得臉更熱了。

黎川的手慢慢捋著她的長頭發,摸到她的耳朵,輕輕捏了捏她的耳垂,她覺得癢,縮了縮脖子。

黎川順勢捧住她的臉,看著她,深情款款:“晚晚,你有沒有什麽時候會想我?”

夏晚晚擡眼看他,細細應了聲:“有。”倆人親都親了,抱都抱了,再說沒有,就太假了。

黎川很開心地親了親她挺翹的鼻尖,把她擁進懷裏。

“晚晚,我好高興。”

夏晚晚主動摟住他的腰。

她也很高興。

高興自己終於在最關鍵的時刻看清了事實,高興自己沒有淪落到最糟糕的境地,高興無論自己重生與否,身邊依然有這麽一個人,守著她,愛著她,等著她。

倆人膩歪了一會兒,夏晚晚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那個女人真的是竇嘉倫的情婦?不是竇嘉俊的前女友?那她說的話是真的嗎?”

就算她不是竇嘉俊的前女友,竇嘉俊做出這樣的事,也是逃不開心思狠辣的評價的,前世所知的倒也沒錯。

竇嘉俊她又不熟悉,這件事她聽聽就罷了,但是那個女人到底是不是竇煜霖害死的,這個問題她就很關心了。

黎川聽到她沒有第一時間提起竇煜霖,心情輕松愉快,認真作答。

“還不清楚,目前只有那個女人一邊的口供和證明她的死是他殺而不是意外的證據。要看竇煜霖的動機,還有他那邊有沒有留下什麽證據能證明是他幹的。”

現在只能確定那個女人的死亡是他殺,其實還不能隨便把殺人罪名往她指證的人身上套。

他做好準備,夏晚晚接下來要問竇煜霖了,結果夏晚晚卻是問:“這也是萬鈞調查出來的嗎?”

“對。”

夏晚晚肯把話題轉移到這個方向,黎川自然是十分歡迎。

雖說萬鈞的事他也不能盡知,所知的也不能盡言,但只要夏晚晚不提起那個敗類,他都很高興。

想到黎川曾說過,萬鈞的創始人不是個普通人,別的就不再多說,夏晚晚便只感慨了幾句果然很厲害等等。

她這麽知情識趣,黎川決定獎勵她一下:“晚晚,你會覺得悶嗎?要不要出去走走?”

夏晚晚好奇:“去哪裏?”

“附近還是安全的。”黎川覺得像夏晚晚這麽一個愛美又愛嬌的姑娘,每天被關在一所大宅子裏,安全是安全了,肯定覺得氣悶,自己約她出去走走,她一定會高興的。

誰知夏晚晚卻搖搖頭:“我運動量夠啦,不想出去了,而且出去肯定要麻煩龍哥他們,大晚上的,不要吧?”

龍哥?

黎川反應過來自家保鏢帶頭的姓龍之後,不由醋海生波。

我心疼你在家關著悶,想帶你出去走走透透氣,你卻關心什麽保鏢隊長!

作者有話要說: 走一下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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