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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穗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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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壽宴不歡而散,天後,旭鳳,穗禾以及水神等都各有各的生氣,沒有受到影響的也只有璇璣和潤玉了。

他們回到璇璣宮,跟在他們身後的雲裳這才敢綻開笑顏道:“小仙恭喜尊上和夜神殿下訂婚之喜!”先前宴會上氛圍好的時候她沒法向他們道喜,後來鬧出了火神拒婚的事更加沒辦法,回到璇璣宮,她就立刻道喜了。

“同喜同喜~”璇璣取出一顆靈珠給她,笑道,“給你沾沾喜氣~”

“多謝尊上!”

雲裳道賀過後便識趣地告退回去了,只留下璇璣和潤玉兩人。

潤玉突然道:“昭昭,我…想跟你說聲抱歉。”

“為什麽?”璇璣疑惑道。

“你我二人的婚事…本該是由我先私底下問你願不願意,再去稟明父帝的,而不是在壽宴上當著眾仙的面,讓你不得不同意……”潤玉始終對這件事耿耿於懷。

璇璣聽完卻笑道:“我很願意啊,不管是在眾仙面前還是在我們倆私底下,我的回答都是一樣的,阿玉你不需要跟我道歉呀。”

“昭昭你願意,也並不是我可以不尊重你意願的理由……”

璇璣歪了歪頭,站直了身體,負手道:“這才剛立下婚書,夜神殿下就要反悔了呀?真是可惜,已經太晚了,已經沒有反悔的餘地了~你父帝已經把你許配給我了,你就是我的人了,不許想跑~”

璇璣的語氣帶著一些嬌俏,一雙眼睛帶著盈盈的笑意望著他,潤玉輕笑著扶住她的肩膀,將她擁在懷裏道:“我怎會後悔?昭昭,謝謝你願意嫁給我……”

“阿玉~”璇璣埋在他胸前蹭了蹭說道,“我今天真的很開心,我們很快就能有一個家了……”一個由妻子和丈夫組成,將來或許還會有他們的孩子的家,想到這裏,璇璣莫名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發燙,埋在潤玉胸前根本不敢起來,聽著潤玉微快的心跳聲。

回應璇璣的,是潤玉收緊了幾分的手臂,兩人緊緊相擁在一起,一片歲月靜好……

而此時的棲梧宮卻是另一番景象,壽宴上錦覓被水神帶走,而天後又下令讓旭鳳禁足,天兵天將們裏裏外外地跪了一地,求想強闖出門的旭鳳開恩饒他們一命,畢竟天後下令,若是火神敢跑,他們這些人全都要死。

“你們莫要忘了,你們是在誰麾下效力,母神只是一時氣頭上,不會真的殺你們,待本神去花界回來定當為你們求情……”旭鳳邊說就邊要往外闖。

恐怕這天界之上也只有旭鳳以為天後在大殿上說的話是氣話了,為首的天將趕緊攔住他,拔出自己的佩劍呈上:“殿下今日若真的想走,那就請殿下在走前將屬下等全都殺了!”

“你們!”旭鳳氣急。

正僵持的時候,門外傳來天後的聲音:“旭鳳!你究竟要胡鬧到什麽時候!”

“母神,”旭鳳行禮道,“兒臣與錦覓是真心相愛,母神為何就不能成全兒臣?”

天兵天將看到天後進來,紛紛松了一口氣,知道自己這條命保住了,紛紛告退。

“這種時候了,你竟然還在想這些兒女情長的事?!”天後罵道,“潤玉現在已經和那個璇璣定了親,他現在已經搭上了上清天,而這短短幾個月他手下最初的三百天兵已經漲到了上千人!此人心機深沈,不容小覷,你不能小看他!還不趕緊趁他現在羽翼未豐,折了他的翅膀!”

“母神,對於你來說,可能權勢才是最重要的,但對我來說,和心上人攜手一生才是我心之所向。”旭鳳並沒有接天後的話,只是說出自己心裏話。

天後見旭鳳還是冥頑不靈,恨鐵不成鋼:“旭鳳,你是尊貴的天帝嫡子,這天界有什麽不是你的?你竟然為了一個錦覓當眾拒婚,還當眾頂撞我!她是先花神的女兒,她娘當年是如何勾引你父帝,想讓你父帝廢了我的,你不是不知道,你為何要跟她糾纏不清?”

“她娘是她娘,她是她,上一輩的恩怨又何必牽扯到下一代來?”旭鳳試圖說服天後,想要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母神,錦覓是水神仙上的獨女,您不是一向希望我能當上太子嗎?兒臣若是娶了她,就等於有了水族的支持,對於當上太子更加有利……”

“不行!”天後根本就不同意,“你本就該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加上鳥族,你根本不需要去討好別人,你若是太子,水族就該效忠於你,不然就是謀逆!”

“母神!”

“不必再說!你要是還認我這個母神,現在就去找穗禾道歉,馬上舉辦宴會,當眾向她求親,將這一切都挽回!你要是再敢去見錦覓,我絕對會殺了她!”天後說完便拂袖而去。

天後留下這樣的話就離開,旭鳳有些不耐煩地甩了甩袖子,突然想起什麽,立刻起身出門,就看到門外的天兵天將緊張地看著他,他說道:“母神的話剛才你們都聽見了,我現在去找穗禾公主道歉,你們難道也要阻攔?”

聽到旭鳳說要去道歉,天兵們這才退開,讓旭鳳出去。

只是旭鳳出了棲梧宮並沒有去找穗禾,反而往花界去了。

花界此時也不太平,水神黑著臉帶錦覓回來,訓斥了她幾句,並且不許她和旭鳳在一起,不可能讓他們成婚,誰知說完這話,錦覓便捂著心口喊疼,水神本以為她是裝的,正要繼續訓斥,就見她臉色煞白地昏倒過去,這才慌了神。

一陣兵荒馬亂後,水神檢查了錦覓,發現她並無異常,正在奇怪的時候,長芳主才迫於無奈說出了錦覓還有隕丹這件事,想必是錦覓和旭鳳產生了感情,但因為隕丹壓制的緣故,才會導致她痛地暈過去。

難怪水神總覺得錦覓好像對情感方面有些茫然,先前不管怎麽跟她說,她都不聽,本以為是在水鏡中長大的緣故,沒想到竟然是因為隕丹!若是因為這個緣故,將隕丹取出,讓她明白何為情感,好好跟她談談,讓她知道她母親是怎麽死的,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她是不是就會懂事,不和火神有來往了?水神風神長芳主正在商量怎麽辦的時候,外面通報,旭鳳來了!

“他還敢來!”脾氣暴躁的海棠芳主聽到就想出去打人。

水神皺起眉覺得這火神真是油鹽不進,自己已經說得如此清楚,還如此糾纏不休,越發覺得取出隕丹之事迫在眉睫了。

這麽想著,為了躲避旭鳳的糾纏,水神將還沒醒來的錦覓變回真身帶著去了上清天,等著鬥姆元君出關便為錦覓取出隕丹。

而此時的天界,哭腫了雙眼的穗禾在聽到旭鳳打著給她道歉的名義又一次偷跑去了花界,這樣的行徑,仿佛又往她臉上打了一耳光,只覺得心口疼得仿佛要炸開來,她這麽多年,費盡心思討好天後和旭鳳,究竟是為了什麽……

此時夜深人靜,她滿腦子都是白天壽宴上旭鳳當眾拒婚的冷情模樣,翻來覆去的根本無法入睡,幹脆起身去外面走走。

穗禾就這麽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走到哪裏,聽到身後傳來輕快的腳步聲和噠噠噠的蹄聲,轉身一看,發現竟然是璇璣,她拎著一個食盒,穿著一身淺粉色的衣裙,頭上只是隨意地挽了個髻,簪著一根玉簪,魘獸正乖巧地跟在她身旁。

璇璣本打算去給潤玉送宵夜,以為這麽晚了,天界不會有人出來了,就走得快了些,沒想到竟然遇到了穗禾。她其實和穗禾並不相熟,寥寥幾面之緣而已,見她在此處,只是腳步一頓,想到今日發生的事,也大概能猜到她為何會在這裏閑逛了,也沒多打擾,點點頭向她示意就要離開。

誰知穗禾卻叫住了她:“璇璣尊上請留步。”

璇璣停下腳步看向她,等她開口。

穗禾屈膝向她福了福道:“今日…多謝尊上為我解圍……”先前被錦覓大庭廣眾下羞辱,除了天後沒人替她說話,水神甚至還想用“天真單純”搪塞過去,只有璇璣為她說了幾句話,也正是因為璇璣身份更高,水神也不敢得罪,才讓她收到了賠禮。盡管後面旭鳳拒婚的事讓她更為難堪,但對於璇璣的善意,她還是不能不謝。

“公主不必在意,”璇璣說道,“今日若是換了旁人,我也會說這樣的話。”

“不管尊上是為了什麽,總歸是為穗禾解圍,穗禾不能不謝,”穗禾說著,又想起璇璣今日訂婚之喜,心中難受之餘,還是恭喜她,“還未恭喜尊上和大殿下訂婚之喜…穗禾都沒有尊上今日的喜氣……”

穗禾語氣有些苦澀,璇璣也知道她今日丟了大臉,心中定是有氣的,而旭鳳又借著跟她道歉的名義正大光明地又去了花界,這更是把她的臉往泥裏踩,就沒為她考慮過半點。

不過,璇璣也不怎麽會安慰人,但是穗禾既然已經在她面前了,那樣單薄無助,看到她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她也少不得安慰幾句:“今日這樣的奇恥大辱,如果換作是我,定要當場殺了他以解心頭之恨。”

“殺了他?呵…”穗禾自嘲地笑了笑,“穗禾沒有尊上這樣強大的法力,也沒有強大的靠山,做得再多也只是徒勞而已……更何況……我喜歡旭鳳喜歡了千年……”她又真的下得了手嗎?

“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君若無心我便休,旭鳳不喜歡你,那便算了,又不是非他不可,何必呢?”璇璣說道,“若是強行在一起,最終傷害的不過是你自己,公主難道以為…將來嫁給旭鳳,他還是這般行事的話,天後會為了給你出頭,將旭鳳怎麽樣不成?”

這話說得有些挑撥離間的意味了,但璇璣說話隨心,也不管穗禾聽了會不會多想。

穗禾沈默了一會兒,問道:“若是尊上在穗禾這樣的處境之下,尊上會做怎樣的選擇呢?”

璇璣想了想回答道:“若是我心愛之人,我努力過了,他還是不喜歡我,我就會離開,天高海闊,這六界之大,又有哪裏不能容身?又何必如此卑躬屈膝,去追尋本就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已經痛苦了千年了,難道還要把自己往後數萬年的生命撲在一個心中沒有我的人身上嗎?”

璇璣的回答,穗禾心中突然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也不像剛才那般痛了,她有些呆呆地看著璇璣,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自己將要何去何從,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天後給的,包括鳥族族長之位也是天後力排眾議將她推上去的,她真的可以脫身離開嗎?

見穗禾呆楞著不說話,璇璣道:“公主今日心情不好,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我還有事,先告辭了。”說著便帶著魘獸離開了。

只留下穗禾在原地看著一人一獸離開的背影,陷入沈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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