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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壽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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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年,璇璣和潤玉在人間玩過了元宵,盡興了才回到天界。

在回璇璣宮的路上,竟然遇到了天帝,潤玉立刻行禮道:“兒臣拜見父帝。”

“見過天帝陛下。”璇璣也頷首道。

天帝笑道:“玉兒與尊上這是剛游玩回來?”

“正是,”潤玉回答道,“父帝這是要去各處?”

“為父處理政務有些乏累了,到處走走,現在準備去藏書閣看看書,沒想到正好遇到了你們,”天帝笑著說道,又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對璇璣說道,“璇璣尊上,再過十日便是天後的壽宴,乃是天界的一大盛事,到時眾仙雲集,本座想代天後邀請尊上去壽宴上坐坐。”

璇璣想都沒想就拒絕道:“我不愛這樣的熱鬧,天帝陛下有心了,我會給天後娘娘準備一份厚禮,我就不去了。”之前因為天後胡亂冤枉她,她一氣之下把天後打傷了,後來還派了人來暗殺她,要不是自己捏住了那支滅靈箭,天後想必也不會輕易就收手,雖說這事沒擺到明面上,但她們兩個已經是無法和解的仇人了,她如果去了壽宴,恐怕不是去道賀,是去添堵的。

“本座知道尊上平日裏喜靜,天後的壽宴也是每一百年的整壽才辦一次,甚是難得,尊上也該動靜結合,去看看才是。”天帝又繼續說道。

若只是送來帖子,璇璣拒絕了就是,可是眼下天帝當面親自邀請,他身後又跟著一群仙侍,她若是再拒絕天帝,打天帝的臉似乎也不太好。左右去了壽宴,不高興的人也不會是她,她應下也無妨,於是回道:“陛下盛情邀請,我就卻之不恭了,屆時一定到場給天後祝壽。”

見璇璣答應下來,天帝才展顏:“那就靜候尊上到來了。你們外出游玩也辛苦了,玉兒,帶尊上回璇璣宮休息去吧。”

“是。”潤玉應道,帶著璇璣告退。

只留下天帝還在原地看著他們並肩而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璇璣察覺到背後的眼神,知道天帝一直在看著他們,心下有些奇怪:“天後壽宴的事,難道天帝還親自安排邀請什麽人不成?”

潤玉其實也是這麽想的,但是天帝在盤算什麽,他一時也想不出來,也沒有說出來讓璇璣徒增煩惱,只是笑道:“不妨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管發生何事,總會有辦法解決的。”

璇璣點點頭,幹脆也不想了,眼下找回去的辦法才是最重要的事,她和潤玉回到璇璣宮,便將壽宴的事拋在腦後,繼續將之前看到的那些資料又翻看了一遍,十日就這麽一晃而過,天後壽宴便到了。

如當日天帝所言,眾仙雲集,熱鬧非凡。

潤玉為表孝心,一大早就去了紫方雲宮接天後,璇璣便帶著雲裳先進殿入席了。從她踏入殿中的那一刻,眾仙的視線便聚集在她身上,都有些驚訝從來沒出席過宴會的她竟然會來參加天後的壽宴。

想到之前璇璣和天後的正面沖突,所有人心中都提著一口氣,畢竟天後的性格是睚眥必報,而這位尊上也是個受不得委屈的主,生怕這宴會上又鬧出什麽事來,讓他們又被迫跟著看些不該看的東西。

璇璣的座位在天帝天後寶座下首的第一排位置,她入座以後,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璇璣轉頭一看,發現竟然是那個錦覓,她坐在水神和風神身邊,沖著她開心地揮手。

見她看過來,錦覓更加高興,幹脆幾步來到她身邊,嘰嘰喳喳地說道:“璇璣璇璣,你也來啦?夜神殿下怎麽沒跟你一起來啊?還有你知道鳳凰在哪嗎?他非要讓我來,結果自己卻不見人影了!”

錦覓穿著一襲粉衣,神情嬌俏可愛,頭上戴著一支造型特別的翎羽形狀的發簪,她一直往璇璣身邊湊,讓不喜歡和不熟悉的人靠這麽近的璇璣,往後仰了仰和她拉開一些距離:“旭鳳在紫方雲宮接天後,一會兒就來了。”

“哦這樣啊,”錦覓天真地點點頭。

錦覓還要再說什麽的時候,不遠處的水神卻出聲道:“覓兒,還不過來,不許打擾尊上。”他看向璇璣的神色有些莫名,帶著三分疑惑,三分探究和四分不服氣。

疑惑和探究是因為他聽說這位璇璣尊上是來自上清天的,從小在上清天長大的他從未見過她,不過上清天的上古神祇很多大多數都是千年萬年都不出一次門,自己也不是每個都見過,想通了這一點,她的身份也不覺得奇怪了。

至於不服氣…則是有一些私心,之前旭鳳來花界解毒的時候看她和潤玉舉止親密,想到潤玉才和錦覓解除婚約不久,又聽人說她已經在璇璣宮和潤玉朝夕相處幾十年了,覺得潤玉也好璇璣也罷,都沒將他洛湘府放在眼中,有些欺人太甚。

錦覓不知自己父親心中所想,聽到他喊,也乖乖回到父親身邊,開始享用桌上的各種靈果,吃得那是眉開眼笑,一邊吃一邊想著,旭鳳說得沒錯,來壽宴果然能吃到這麽多靈果,都吃了能漲好多靈力呢!

就在這時,殿外高呼:“天帝天後駕到!”

眾仙急忙起身相迎,天帝天後相攜入殿,潤玉和旭鳳跟在他們身後一起入殿。

天帝天後伉儷情深,兩位皇子跟在他們身後,一家四口其樂融融的模樣,璇璣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那抹白色的身影,而潤玉也在看著她,他們的視線在空中相遇,兩人相視一笑。

就坐後,眾仙一起同天後賀壽,天後帶著雍容華貴的笑意看著向她拜壽的眾仙,心中熨帖,視線收近,看到第一排坐著的璇璣時她笑容一僵。沒想到平日裏不參加任何宴會的璇璣竟然會來,想到之前璇璣穿著翎霞錦做的衣服來紫方雲宮耀武揚威的樣子,她認定了璇璣就是專門來隔應她的!

今日是她的壽辰,她決定眼不見心不煩,轉移了視線,誰知又一眼看到了坐在水神身邊的錦覓!這錦覓正開心地沖她身側揮手,天後轉頭看向她身邊坐著的旭鳳,只見他也正面帶笑容地舉著酒杯向錦覓示意,真是好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樣!

她已經對旭鳳耳提面命多次,讓他離這個小妖女遠一些,可他根本就沒聽進去!現在才發現竟然是這小妖女蓄意勾引!當著她的面都敢如此放肆,她看不到的時候豈不是要上天了?!天後藏在袖中的手狠狠握成拳,才努力保住自己臉上得體的笑容。

天後小幅波動的情緒並沒有引起天帝的註意,他對天後道:“我聽聞穗禾公主為了天後的壽宴排了一出雲韶羽衣舞,不知天後可有興趣看看?”

提到穗禾,天後終於有了一件開心事,點頭道:“自然是好。”

天帝天後首肯,幾位身著羽衣的仙女入殿,在鳥族族長穗禾公主的帶領下翩翩起舞,穗禾公主身姿輕盈,舞姿妙曼,搖曳生姿。

一舞畢,在眾仙的喝彩聲中,穗禾向天後行禮:“穗禾率鳥族諸仙恭祝天後娘娘上壽無極,長樂未央。”

欣賞了穗禾精心排練的舞,又見她對自己恭敬至極,天後心裏那點不快也終於消散了,對穗禾笑道:“穗禾有心了,要是旭鳳有你一半貼心就好了,都說女兒貼心,本座膝下也沒個女兒,穗禾要是本座的女兒,天天在本座膝下承歡就好了。”

穗禾低頭面露羞澀之意,天後嘴上說著是當成女兒,但實際上誰不知道穗禾是天後屬意的火神天妃人選,天後這樣當眾說這樣的話,想必很快就要徹底將旭鳳和穗禾的婚事定下來了。

果不其然,天後接著就讓穗禾在旭鳳身旁落座,穗禾一臉小女兒般的神態敬了旭鳳一杯酒。

當著眾仙的面,穗禾好歹也是一族之長,旭鳳也不好勃了她的面子,只能舉起酒杯和她對飲了一杯。

天後看在眼中,心想今日時機正好,當著眾仙的面想正式將二人的婚事定下來,於是開口對天帝說道:“陛下,你看他們兩個,像不像我在偏殿裏懸掛的那副幅畫,春雨霏霏,儷影成雙,我記得那幅畫上面還題了一個應景的名,叫珠聯璧合……”

天後話還沒說完,一個女聲突然打斷了天後,一副恍然大悟的語氣:“啊對對對,我想起來了,就是珠聯璧合,我說怎麽這麽眼熟呢,我記得這幅畫在天香圖冊裏也有過,原來孔雀仙和鳳凰靈修過啊!”

此話一出,眾仙一片嘩然,紛紛轉頭,想看看究竟是誰這麽口無遮攔,發現說這話的人竟然是水神之女,之前被天帝誤認成女兒的錦覓!

穗禾漲紅了臉站起身罵道:“你胡說什麽?!”自己是喜歡旭鳳不假,天後也有意撮合他們,盡管旭鳳對她一直都是客氣有餘的,可她從來沒有主動做什麽逾矩的事!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像是被扒光了衣服一般丟盡了顏面,穗禾渾身都有些發抖。

“我沒有胡說啊,我就是想跟公主切磋切磋靈修的技巧……”錦覓竟然還敢回穗禾的話,只是這次話音未落,就被水神打斷了。

“覓兒!不許胡說!”水神也沒想到本來乖乖低頭吃東西的女兒竟然張口就說了這樣的話,立刻喝止道。

天後壽宴的事也不知錦覓是從哪裏聽說的,非要纏著他讓他帶她來見識一番,他招架不住才同意的,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該心軟,就該讓她好好待在花界。但說出去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來了,水神雖然不懼天後和穗禾,但自己的女兒當眾說出這樣的話羞辱鳥族的族長,對她的名聲有百害而無一利,於是硬著頭皮打圓場:“覓兒沒在我身邊長大,缺乏教養,不過她心性善良單純,沒有壞心,還請公主見諒,我代她向你致歉……”

璇璣嗤笑了一聲:“心性善良單純就是遮羞布,就可以隨意羞辱別人了?那改日誰都可以說了侮辱人的話用一句‘心性單純善良’就可以掩蓋過去,連本人親自道歉都不用了?”

穗禾有些驚訝地看向璇璣,她是堅定的天後派,她沒想到璇璣這個和天後有仇的人竟然會是第一個幫她說話的人,神色有些覆雜。

察覺到穗禾的視線,璇璣並沒有轉頭,只是定定地望著水神,等著他的回覆。穗禾和天後的關系她自然清楚,她和天後的關系無法和解,和穗禾註定不會有太多的關系,她們兩個之間沒有過沖突,就算面對面遇到也是當對方不存在而已,但是一個女孩子,在這樣的場合下被如此羞辱,璇璣無法坐視不理,所以才開口維護了穗禾。

天後憎恨璇璣,不懂璇璣為什麽要幫穗禾,但相比之下她更恨錦覓,璇璣這樣替穗禾出頭,她也沒放過這個機會,出言諷刺道:“水神真是養了個好女兒,連禮義廉恥都不知道,簡直和她那個娘一模……”

天後說著說著就要扯上先花神,水神心中惱怒,趕緊打斷了她:“覓兒,快去向穗禾公主道歉!”

錦覓縮了縮脖子,不知自己錯在何處,明明是他們先說的珠聯璧合,怎麽就成了自己的錯,但看爹爹臉色發黑,天後和穗禾的表情都恨不得殺了她一般,生怕自己的小命就交代在這裏,趕緊麻溜地道歉,也不敢再提什麽珠聯璧合了:“穗禾公主對不起,我錯了,你原諒我吧,我下回再也不敢了。”心裏一邊哀嚎著,果然應該聽爹爹的話不來壽宴,不該被鳳凰用靈力和壽宴上的靈果引誘著非要纏著爹爹來的……

硬邦邦、語速飛快的道歉,並沒有讓穗禾感受到誠意,反而臉色又難看了幾分,水神繼續道:“覓兒魯莽冒犯了公主,水族新進貢了一批新的靈寶,壽宴結束後我便派人送去鳥族聊表歉意,還請公主不要嫌棄。”

錦覓道歉,水神補償,這事已經做到圓滿了,穗禾就算再忍不下這口氣也只能就此作罷。

天帝趁機打圓場道:“好了好了,一場誤會,諸位仙友不要壞了心情,本座敬大家一杯。”看著水神附小做低的模樣,天帝一邊敬酒一邊想著如果當初沒發現錦覓不是自己的女兒會是什麽樣的場景,突然之間生出幾分慶幸來……

作者有話要說:

天帝:還好不是我閨女,不然難堪的就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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