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噠”

離得近了就聽到機器運轉的聲音，就像敲擊在人的心上一樣，頭發花白的老人，兩手熟練地操控著手裏的鞋子和機器，十分協調，一看就是幹了多年的老手。

黝黑的大手上面不止有凍瘡和開裂還有一些厚繭，這就是一雙勞苦大眾的雙手。

“老薛忙著呢，一會給我補補，鞋子又開口了。”老婆婆大概是看到了熟人比較活躍，隔了幾米遠就開始打招呼。

“行，你放那裏吧，我這就剩手裏的了，很快就好。”薛大爺抽空擡頭忘了一眼，就低下頭繼續幹著活。

“薛大爺您好。”袁州打招呼道。

“小夥子要修鞋嗎？”薛大爺聽到袁州的聲音終於停下手裏的活，擡頭看向袁州，眼睛閃著微光。

“我是陪婆婆一起來的。”袁州搖搖頭。

薛大爺聞言，“哦”了一聲就繼續低頭修了起來。

“我有一雙跑步的運動鞋需要上一下線，不知道大爺這裏能不能做。”袁州略微思考了幾秒道。

“拿來看看，我知道你們年輕人好面子，肯定弄的不起眼，絕對看不出來。”薛大爺語氣中透露著自信。

“那到時候就麻煩薛大爺了。”袁州道。

“年輕人費鞋，不麻煩。”薛大爺道。

就著話題，薛大爺一邊修鞋一邊跟袁州聊了起來，時不時發出一陣大笑，能夠看出大爺是挺健談的。

視線轉移到孔亮茶莊，也不知道和著名的孔亮火鍋有什麽關系。

茶莊裏鄭家偉跟薛總的生意也談得有模有樣的，主要是分為兩桌。

一桌是穿著精致的鄭家偉和一身中山裝的薛總，另一桌是秘書等人。

“那就這麽說定了，到時候畫神小屋拍畫，是需要薛總公司幫忙。”鄭家偉道。

“沒問題，鄭先生就放心交給我們就行了，烏門檐的事就是我的事，況且我也是參拍者之一。”薛總話語中對烏海的崇拜，那是展露無遺。

“那我們今天就把合同簽了。”鄭家偉從棕色文件袋裏拿出來文件，遞給薛總。

“李秘書也把我們的合同拿出來給鄭先生看看。”薛總朝著旁邊小桌子旁的小夥子喊了兩聲。

“來了，總裁。”李秘書答應了一聲，順手從擱在桌子上的公文包裏拿出兩份文件來，幾步就到了鄭家偉他們這邊將文件雙手遞給他。

“刷刷刷”

鄭家偉接過文件以後，仔細翻閱了一遍發現沒有什麽問題以後，將文件遞給了臨桌的律師。

簽署這種合約，肯定要有律師在場，鄭家偉是不會覺得自己懂點法律，就大包大攬自己拿下，薛總這邊也是帶了公司律師。

“沒問題，我們直接簽了吧。”鄭家偉道。

“我這邊也沒問題。”薛總道。

這次的合作是雙方性的，一方面是薛總公司提供服務宣傳以及後勤服務，另一方面是薛總作為參拍者。

“鄭先生是烏門檐最好的左右手，效率真的高。”薛總作為烏迷，三句話不離烏海。

兩人簽個文件要不了多長時間，幾分鐘就搞定了，一式兩份，互相交換，一人一份保存，兩筆生意也就談成了。

鄭家偉看了看手表發現才馬上要到十一點，這會過去說不定可以吃上一波午餐，可以和薛總一塊去，正好滿足他想要見烏海的願望。

就在鄭家偉打算開口的時候，那邊的薛總搶先開口了，一米八的大個子，話語之間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說出口了：“鄭先生看你穿皮鞋，然後走路方式應該挺費鞋，要修鞋嗎，修的話我這裏有個好的介紹，手藝相當出色。”

大概是說出了第一句話，從第二句開始就很順暢了，從流利地話中不難看出薛總幹這事不是一次兩次了。

號稱‘十八面玲瓏’的鄭家偉就有點懵了，剛剛不是還在談生意嗎，他就是開個小差，想個午餐而已怎麽就跳到了修鞋上了，是錯過了什麽關鍵信息？

“修鞋？”

鄭家偉遲疑地看著薛總，他記得沒錯的話，薛總的公司是文化宣傳公司，還沾邊做一點文化出版，和鞋扯不上關系才對。

“事情是這樣的，我爸年紀大了，以前就是幹這行的，現在還沒放下，我也勸過好多次，但老年人呢勸不住。”

薛總嘆氣，畢竟他好歹也是個老板，然後自家老爹在修鞋，這說出去也不好。

“勸不住也沒辦法，關鍵是現在哪裏有多少人要修鞋？沒人來找他修，他還不高興，所以我就想著是不是給他介紹一些生意。”薛總道。

“原來是這樣，那修鞋有講究嗎，什麽都能修嗎？”鄭家偉問。

嚴格來說，這薛總還真是挺孝順。

“都可以，皮鞋、布鞋、涼鞋，上線，縫合，換底這些我爸的手藝都很精湛，絕對沒問題。”薛總輕車熟路地介紹。

“地址在哪裏，有需要我去看看。”鄭家偉若有所思道。

“就在佳園路16號旁邊，一個小棚子，到了那邊特別好找。”薛總立刻道。

“佳園路，離這裏很近，離桃溪路也很近。”鄭家偉道。

“沒錯，就是很近。”薛總回答：“估計這整個成花區，也都知道我爸在修鞋了。”

鄭家偉點頭，記住了。

“薛總接下來有事情嗎，沒事的話可以一起吃個午飯。”鄭家偉點點頭，將之前的想法說了一下。

“沒問題，正好吃了飯去看看我爸，給他打包帶點吃的，不知道去哪裏吃？”薛總問道。

“就是桃溪路的廚神小店，薛總應該知道。”鄭家偉道。

“桃溪路的袁主廚，蓉城人誰不知道？一個人把普普通通要拆遷的街道，變成了旅游景點的存在，相當牛氣。”薛總道：“而且最重要的，袁主廚應該是在藝術成就上，唯一可以和烏門檐相提並論的吧。”

薛總知道袁州，主要還是因為烏門檐，當然因為工作地點和其餘問題，薛總是沒去廚神小店吃過飯。

“嗯不僅是藝術成就，袁老板的手藝也是相當不錯的，小海每天都會在那裏吃飯。”鄭家偉道。

鐵桿烏迷聽到這話，立刻起身吩咐秘書把文件帶回公司，然後薛總道：“那事不宜遲，我們快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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