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早早在村頭等著他們，說是已經準備好了晚飯，周曄也不推遲帶著大家去了村長家，飯後又商量了竹林灣的事兒，村長覺得一旦把養魚場辦好，村裏面就有了自己的經濟支柱，自然是表示支持。

等到大家都離開後，連忙去擁有竹林灣田土的幾戶人家做工作，周曄這邊才把人送到百子溪，就接到村長讓他趕快回去簽合同的電話。

秦峰和章嘯玉只在百子溪住了兩個晚上，約定好了明年過來吃年夜飯後，帶著江象魚整理出來的所需魚苗列表便離開了。

莊老看著越野車從漫水橋上消失在了前方的山林之中，眼睛卻不自覺地紅了起來。。

“又舍不得了？”陳老忍不住開口問道。

莊老看著前方重重疊疊的山巒，開口說道：“當年秦峰刪除數據前其實做了備份，在我接手那個項目後，他找人把備份發到了工作組的郵箱裏，才讓我後期能夠那麽快的完成項目。

這孩子至情至性，可惜就是太過沖動，遇到困難也不願意尋求幫助，只憑著一己之力，把自己撞個頭破血流。”

“這也不能全怪秦峰，如果當初院裏調查的速度快一點，如果當初你支持他的態度稍微強硬一些，說不定現在他已經是院裏的高級研究員了。

這麽多年咱們帶了多少學生，又有幾個一直走到最後的？年少時是為了夢想，可年長一些就得為生活計較。

秦峰雖然離開了研究院，據我所知他對水生物的研究一直沒有停下腳步，目前成了每年江河放流最大的供應方，他在魚苗繁殖這一塊兒做得比院裏都要更加深入得多，他擁有自己的試驗機構，斥巨資購買了世界上最先進的實驗儀器，或許夢想路線發生了變化，但夢想卻一直沒變。”

陳老非常地包容這些一直都在努力的孩子，才會在章嘯玉離開的時候，沒有進行挽留，選擇尊重她的意願。

“是我太過執著了，以前一直想不通的事情，在見到他之後反而全部都放下了，這樣很好。”莊老笑了笑，山和水或許真的能夠治愈人心，自從來到這裏，自己的心境也變得寬闊了不少。

送走了學長學姐，江象魚變得忙碌起來了，市裏的總結報告會，水產研究院的年終會，期間還去了一趟南溪、長寧，跟著幾個保護區的負責部門進行了重點水域的巡護，幾乎每天都看不到人影。

周曄辦理好了養殖手續，確定好了魚塘分布圖紙，已經找好了工程隊，等到節後就可以進場開工，預計在兩個月內，完成前期的建設工作。

轉眼便到了臘月三十，百子溪迎來了江象魚過來的第一次年夜飯，此起彼伏的鞭炮聲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雖然他們遠在人煙稀少的百子溪，可年節帶來的氣氛卻半點也不少。

江象魚雖然沒有準備爆竹煙花，也沒有電視春晚陪伴，可大家坐在一起，吃著小吃，聊著過往和未來，拋開項目和工作，覺得比呆在家屬院裏有趣得多。

十點過，摩托車轟鳴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江象魚有些意外的走了出去，便看到周曄已經停好了車，從尾箱裏面拿出一個紅色的塑料袋，裏面裝的是一盤圓形的鞭炮。

“新年好！”周曄看著江象魚微笑著說了一聲，把鞭炮遞給她說道：“我猜你們應該沒有準備鞭炮，所以專門給你們送了一圓過來，淩晨的時候點燃，預示著一年團團圓圓。”

江象魚看著手中的鞭炮，正準備說話，周曄卻搶先說道：“別說汙染環境的話，如果幾串鞭炮就能把環境給汙染了，那些化工廠汽車尾氣不早就讓人活不了了。

爆竹聲代表的是春節的氣氛，因為咱們是在保護區裏的緣故，今年我也有提醒村民們盡量少放，但卻不能沒有。”

“好”江象魚接過鞭炮，周曄轉身上了摩托車，發動油門正準備離開，江象魚卻開口喊道：“你不進屋坐會兒？”

“不了，他們約好了通宵打牌。”周曄應道。

“打牌好玩嗎？”江象魚居然有一絲舍不得他現在就離開，故意找著話題。

“不好玩，但卻是閑時最好的消遣，牌桌上，可以對外面的世界有所了解，比如廣東工廠多，但江蘇工價高，廣東包吃住，上海得自己租房。”周曄因為家裏的原因，不能外出務工，想要知道外面的情況，就只有和外面務工回來的鄉親們打牌喝酒。

“那你去吧！”江象魚笑著說道，目送著周曄騎摩托車離開，這才拎著爆竹進了屋。

“給環境保護研究員送爆竹，這小子還真是勇氣可嘉。”陳老看著她手上的爆竹開口笑的。

“你懂什麽，這邊有習俗，新舊年交替的那一刻是要放鞭炮的，而且必須要大圓團的，代表著來年也能團團圓圓。”陳奶奶去過村裏兩次，算是打入了村裏的情報組織外圍，對當地的習俗多少有些了解。

“過年嘛，爆竹煙花本就不應該少，只是咱們現在在保護區內，意思意思也就行了。”莊老沒有反對，大家夥兒又開始就年俗與環境展開了討論。

一起圍著火爐等到淩晨的到來，百子溪第一次響起了鞭炮的聲音。

初一是個大晴天，仿佛整個世界都變得溫暖了起來，陳奶奶給每人煮了一大碗餃子，解決完早餐之後，牧馬人載著大家離開了百子溪，前往李莊古鎮，追憶當年住在這裏的那些學者大師們的風采。

下午去了長江地標廣場，參觀完了大觀樓，順便去流杯池轉了一圈，不過因為人比較多的原因，並沒有在那裏待多久，晚飯是在市裏解決的。

初二去了興文石海，晚上到達長寧入住君子賓館，初三一大早就到了蜀南竹海，去了龍吟寺，過了仙寓洞，品嘗了全竹宴，又陪三位老人收集了不少他們喜歡的竹編竹雕工藝品，因為天色太晚並沒有趕回去，直接住進了竹海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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