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那如果我要養殖稀有的經濟魚類，峰叔也能幫我提供魚苗？”這簡直就是正打瞌睡就有人送來枕頭，一路走來完全開啟的是缺什麽就有什麽的模式。

秦峰點點頭說道：“數量或許不多，但品種絕對齊全，到時候你把你需要的品種和數目列出來就行。”

這邊正談得歡，章嘯玉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江象魚接通電話，三人下樓吃飯，吃完晚飯已經是九點過了，約定好出發時間後便各自回房休息。

六點四人準時集合在飯店的早餐廳，早餐過後，分兩輛車離開荊州。

全程九百多公裏，大約用了十一個小時，四人到了屏山縣，簡單解決完晚餐後，驅車進入鄉村公路。

章嘯玉早就聽說路不好走，所以專門弄了一輛越野車，好在最近這個星期天氣不錯，一直沒有下雨，雖然道路不是很平整，但對常年在外跑的章嘯玉來說並沒有多大困難。

等回到百子溪，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車一停好，院裏就全是章嘯玉的關切問候和爽朗笑聲，秦峰從下車開始，除了禮貌問好後，便一直把頭垂得低低的，默默地站在一旁，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莊老就像是沒有看到他一樣，聚精會神地聽著章嘯玉說話。

周曄跟著江象魚一起搬東西，流雲魚鄉的魚幹和罐頭一個口味只拿了一箱放進大廳，剩下的讓周曄帶回村裏，給鄉親們都嘗嘗，順便說說流雲魚鄉的事，方便之後的動員大會。

周曄正不知道該怎麽拒絕時，章嘯玉也從車上拎了幾大袋魚幹走了過來，往周曄手裏一放開口說道：“流雲魚鄉很好，可論做魚幹還得我章魚仔，這些全部都是散裝的，我粗略估計了一下，應該有兩千袋左右，你帶回去做動員的時候，讓大家都品嘗品嘗，順便告訴他們，以後你們村裏養的魚，不管多少，章魚仔都能夠在保證市場價的情況下全部收購。”

“學姐，謝謝！”江象魚知道周曄不大會說客氣話，連忙笑道。

如果說之前在荊州，章嘯玉說的只是客氣話，那麽現在，有她老師在場，這話就是承諾。

“先別急著道謝！章魚仔對品質要求還是很高的，縱然我有承諾，但如果質量不好，我也是會拒絕合作的。”章嘯玉笑道。

“對，人情之外是規則，沒有規則，天大的人情都沒用。”陳老開口說道。

“我現在就去找村長，商量動員大會的事，希望年前施工方能夠就位，節後可以馬上開工，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明年的這個時候，我們大家就能品嘗到屬於野梨村的魚幹了。”

周曄說完之後正準備去騎停在院子角落的摩托車，江象魚連忙把牧馬人的鑰匙遞給了他：“開車比較方便，那個大紙盒裏，是我以前參加高考的一些資料，裏面還有我這次順便買的黃岡特產，你全部帶過去給周悅，讓她把不會做的題，不懂的地方抄錄下來，等我去村裏的時候我再跟她講。”

周曄看著尾箱裏堆積如山的東西，確實摩托車帶不走，只得接過鑰匙，和眾人告別之後，驅車離開了百子溪。

“這男娃真的不錯，是個腦子裏有活的人。”從頭到尾交談的話沒有超過十句，可章嘯玉對周曄卻很是認可。

“我也覺得不錯，當初你身邊要是有一個這樣的人，你也不用那麽辛苦，不過現在也不錯，聽說章魚仔的產品已經直銷海外了，是我們內陸淡水魚的一個大品牌，雖然沒有在科研上面為國爭光，但在品牌上爭光也是爭光。”陳老說完之後還故意看了一眼莊老。

莊老一直沒有說話，不但沒有看秦峰一眼，甚至連江象魚都沒有理睬，雙手抱著竹編烤火爐，獨自一人去了實驗室。

實驗室裏，常鵬飛正守著一臺儀器忙碌，外面的熱鬧對他沒有半點吸引力，仿佛他自己就是一臺研究儀器。

“怎麽樣？還沒有找到匹配的數據嗎？”莊老走到他旁邊小聲問道。

常鵬飛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總是差那麽一點點，明明每一個步驟都沒有問題。”

“是啊！我這一輩子做了那麽多的項目，其中有好多項目最後都是只差一點點，就是因為差這一點點，不得不導致項目終止。

所以我們每一個準備工作，每一道程序，每一個步驟，都必須要仔細核算，不能有任何誤差。”莊老無比感慨的說道。

“可如果問題不在準備工作和程序步驟上，而是人為造成的呢？

可如果，明明就不是研究人員的錯，卻非要研究人員來承擔這個後果呢？

那這名研究人員該怎麽辦，接受處罰之後繼續工作，或者放棄離開？”

秦峰的聲音在莊老身後響了起來，莊老卻沒有回頭看他，而是翻看著常鵬飛做出來的數據，低頭認真做著核對。

常鵬飛轉身看著這個陌生的男人，正準備開口驅逐他離開，江象魚出現在了秦峰身後，沖著常鵬飛說道：“學長，我給你帶了一些東西回來，你過來拿一下吧！”

常鵬飛也發現了研究室內的氣氛不對，關掉身後的儀器，跟著江象魚出了研究室。

“那人是？”剛一出來，常鵬飛就開口問道。

“我外公的學生，關門弟子的那一種。”

“秦峰，我聽陳老說過，那可是個了不起的人物，當年在水生物研究院裏，三年出了五篇享譽國內的論文，號稱是最有可能奪得院士的中生代科學家。”常鵬飛本來就是別人眼中羨慕的天才，可天才卻在這一刻也羨慕起了其他的天才。

“老師，好久不見！”研究室內只剩下兩人，秦峰終於壯著膽子直面莊老。

莊老擡頭靜靜地打量著他，想要在他身上找到當年的意氣風發，可看著眼前這人，卻根本就沒辦法和想象中的秦峰聯系在一起。

“老師，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諒，但我還是想要來看看你。”秦峰再次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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