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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8章弓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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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8章 弓吟 (1)

葉飛沈默,只有這件事,只有這件事將他說的啞口無言,因為事實確實如此,人國的百姓過的很苦,而昆侖山的山民則生活充實富足。

雖然他們沒有禮義廉恥,雖然他們沒有倫常束縛,但是開心啊,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難道人活著不是為了開心嗎,幹什麽要給自己上那些枷鎖呢。

“照此說來,人和動物有什麽區別。”

兩人說話的功夫,一股凜冽的殺機在葉飛身後迸發。葉飛本能地轉身,下意識地將合歡兒擋在身後並騰起護體罡氣保護身體,可是視線之處除了穿梭的人流,哪有什麽人啊。

“一閃而逝的殺機!是自己產生了錯覺嗎?”

葉飛正感疑惑的時候一聲弓吟傳入耳中,與此同時覺得腹部劇痛倒地了。

箭羽和弓吟同時出現,是魔教烈弓堂的高手!

葉飛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很可能自己的身份已經被發現了,是合歡兒告的密嗎。

此時,若合歡兒從他身後偷襲,自己將毫無還手之力。

顧不得肚子上的傷勢,葉飛猛然轉身,看到合歡兒笑吟吟地看著他,疑惑地問:“你笑什麽!”

“難得啊,遇到危險知道護著人家。”合歡兒聲音歡快,笑容像花那樣美。

“換做別人也是一樣的。”

“死鴨子嘴硬,還說心裏沒我。”

“你別誤會。”

“男人啊,都是大豬蹄子!”

此時,弓吟又現,葉飛遭受猛烈一擊,若不是護體罡氣結實加上童子金身的恢覆力,只怕早就死了。躲在暗處的烈弓堂高手明顯還有餘力,射出的弓箭都是瞄準葉飛身上不重要的部位,沒有朝著死穴下手。他每次動弓,都是弓箭先於聲音到達,以葉飛之能也難以躲過攻擊,真是暗殺界的頂級功法。

葉飛餘光掃過,發現弓吟聲起,路上行人沒有絲毫的慌亂,仿佛知道烈弓堂的箭精準至極不會傷到他們,仿佛見慣了此間事,不由得問道:“烈弓堂高手當街殺人,山民們怎麽都沒有反應。”

“烈弓堂是聖教最頂級的暗殺者,正邪之戰未起的時候會接一些暗殺任務,山民們誰看誰不順眼了,哪個寨子的長老想要上位了,都會找到烈弓堂的高手除掉對手,只要加碼合適,就可以達到心中的任何願望。”

“如此說來,是有人雇傭烈弓堂的高手前來暗殺我嘍!”葉飛震驚,心說不會是小妮子你幹的吧,畢竟沒人知道我來到昆侖山啊。

“不!是有人吃醋了。”合歡兒一臉壞笑,“我有一個青梅竹馬叫做弁慶,位列烈弓堂十五箭之首。他平日裏最大的愛好就是暗中保護人家,換句話說是個徹頭徹尾的偷窺狂,看人洗澡的事也沒少幹。”

“我去,原來是情殺,趕緊解釋清楚,他完全誤會了!”

“解釋?弁慶是個從不聽人解釋的人!每當有男人靠近我被弁慶發現了,就會身中十五箭而亡,死的要多慘就有多慘。”

聽到這裏,葉飛忽然想起兩人之前的對話,恍然大悟,“難怪你身為合歡堂人卻是處子之身,原來是有人暗中作祟!”

“是啊!多少年了,從沒有一個男人擁有過人家的身子,都是因為弁慶,誰靠近我,他就殺誰!”

“炎天傾呢?炎天傾對你沒意思嗎!”

“炎天傾可不傻,炎天傾不想死那麽早。”

“怎麽可能,連炎天傾都畏懼他?”

“魔教兩宗三堂功法沒有高下之分!藏在暗處的烈弓堂十五箭首席,他的暗殺是任何人都必須畏懼的,包括炎天傾在內。”

“如此說來我死定了。”葉飛氣的想要罵人,真是無端惹上了災禍:“合歡兒,你不知羞恥的接近我,是不是想借我的手除掉弁慶!”

“嘻嘻,你猜!”合歡兒笑容猥瑣,一看就不安好心。

葉飛知道上當了,原來當六天的護衛是這個意思,他要在六天之中承受魔教烈弓堂高手弁慶隨時隨地的暗殺偷襲,直到自己倒下或者對方倒下的時刻。

“合歡兒,你可太陰險了!果然魔教中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哈哈哈,葉飛,你現在夾著尾巴逃了也沒關系,反正名聲對你早就不重要了。”

“你少用激將法。”

“我說的不對嗎!”

“借我之手除掉弁慶,好心機啊。”葉飛深深嘆息,心道合歡兒心機之深令人後背發涼,“可我不明白的是,你和弁慶既是青梅竹馬,為什麽鬧成現在這種關系。”

“弁慶這個人性格很怪的,她認為我神聖不可侵犯,所以自己從來不侵犯我,也不容許別人侵犯我,搞的老娘每天燥火難耐,想要殺了他的心都有。”

“那你就殺了他啊,以合歡堂的法術不比烈弓堂弱吧。”

“弁慶是烈弓堂千年未有的天才,而且心智格外堅定,對於合歡之術有著天然的抵抗力,人家打不過他,也抓不著他。”

“在烈弓堂雇一個殺手暗殺他也不行嗎。”

“烈弓堂殺手確有互相暗殺的先例,但是暗殺弁慶的活沒人敢接,因為弁慶實力太強。”

“炎天傾呢,勾引炎天傾或者炎真為自己所用不行嗎。”

“炎真舍不得殺弁慶,炎天傾殺不了弁慶。”

“真的假的。”

“記得汝陽城外擊中蜀山掌教李易之的無形箭嗎,就是弁慶發出的。”

“什麽!我以為是烈弓堂堂主。”

“弁慶的實力早已在堂主之上,堂主是炎真的仆人,而弁慶則是高貴的殺手。”

“那剛才的箭……”

“弁慶有意折磨你,以此讓你知道接近我的後果。”

“合歡兒,你個烏龜王八蛋你不是人!”

“哈哈哈,聽你破口大罵人家開心的很呢,可是有什麽用呢,弁慶已經發現你了,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他也會跟著你,直到將你徹底殺死的那一天。”

“真是完完全全地被算計了!”葉飛心裏面把合歡兒一家老小問候了一遍,直到今時今日才終於知道合歡兒為什麽一直纏著他,原來與弁慶有關系。弁慶是合歡兒的青梅竹馬,實力強大卻有著變態的嗜好,他喜歡偷窺,喜歡藏身暗處窺視合歡兒的一舉一動,而又不驚擾到對方,強烈的控制欲讓弁慶不允許其他男人靠近合歡兒。合歡兒因為弁慶的存在時至今日仍然是處子,可謂是開了合歡堂的先例,“告訴我,烈弓堂功法有什麽弱點。”

“烈弓堂的功法講究的是隱秘和一擊必中,你如果找不到他的位置就永遠處於被動,即便找到了弁慶的位置也很難抓住他,因為烈弓堂的頂級暗殺者,他們動箭至少都在十裏之外。”

“那麽清晰的弓吟卻來自於十裏之外?”

“烈弓堂的強大便在於此!毫不誇張的說,單就暗殺術而言,烈弓堂是九州最頂級的,沒有之一。”

“就真的一絲弱點都沒有嗎?”

“真說起來,弱點還是有的。”

“什麽?”

“暗殺講究的是效率,一般的暗殺箭都是走直線,接住暗殺箭就能順勢找到弁慶的位置,不過我必須提醒你,弁慶的空間系法術也已大成。”

“你幫我。”

“如何幫。”

“擋在我身前。”

“葉飛你是不是男人,要一個小女子為你擋箭。”

“弁慶不會動你。”

“可是……”

“你想不想擺脫他,想就照我說的去做。”

“那好吧。”見面以來,合歡兒在葉飛面前第一次妥協,看來弁慶給她帶來的麻煩真的太多了。想想也是,堂堂合歡堂堂主弟子,修習的是男女合歡之術卻無處施展,擱誰都會發火的。

按照葉飛的要求,合歡兒擋在了他的身前,葉飛將身子蜷縮,盡可能地躲在合歡兒身後。兩人距離近了,一股異象撲面而來,擾的葉飛心不能寧。

他將背後空門交給合歡兒防守,目光註視正前方,將五感提到極致。

“咻!”黑影一閃,輕盈的箭羽充斥了眼界。

葉飛墊步上前一劍揮出,“滄浪!”弁慶的箭被斬斷了,從中間斷開,一劍兩段。

葉飛再擡起頭,遠山的黑影已經不在了,沒有放松警戒而是退回到合歡兒身後,目光凜冽地註視四周,直到後背被人拍了一巴掌。

葉飛嚇了一跳,看到是合歡兒才松了口氣:“你幹什麽,一驚一乍的會嚇死人的!”

“不用戒備了,弁慶已經走了。”合歡兒望過來的目光有些不耐煩,似乎對葉飛的表現不太滿意。

“走了?你怎麽知道!”

“弁慶總共有十五支箭,每支箭被人接下後就會馬上離開,這是暗殺者的規矩。”

“十五支箭?”

“說是十五支箭,其實就是十五種射箭的方法,威力越來越強。你剛剛接住了他的第一箭,所以弁慶走了。當然,他肯定是躲在暗處的,等到時機成熟就會卷土重來。”

“十五支箭?區區弓箭有那麽多種用法?”

“十五支箭是烈弓堂的極致,除了初代堂主,只有弁慶掌握了全部。”

“他還真是個天才。”葉飛倒吸一口涼氣,猛然想到了什麽,“弁慶不會也是開皇十三年生人吧!”

“他是人家的青梅竹馬,你說呢!”

“看來魔教之中隱藏著許多青年高手啊!怎麽上一次正邪大戰的時候都沒有顯露出來。”

“本質上講,炎天傾作為教主不能服眾,他父親炎真可以,可惜炎真和蜀山掌教同歸於盡了。”

“原來上一次正邪之戰魔教未盡全力!”

“起碼弁慶就走了,在炎真死亡之後。”

“方白羽贏得僥幸啊。”

“聖教只服從於強者,歷來如此!炎天傾的實力不能淩駕於眾人,所以眾人就不會服他。”

“聽說炎天傾又在研究萬骨血陣了。”

“聽說是的,不過等他研究出來,黃花菜都涼了。”

“忽然發現我的機會很大。”

“別做夢了,你也不行!弁慶這關你就過不了。”

“不試試看怎麽知道。”葉飛突然來了興致,黑色的瞳孔深處閃耀出奪目的光,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合歡兒為他忽然表現出的興奮所震驚,看著葉飛心裏琢磨,終於想明白了。之前葉飛被自己逼上了梁山,對於弁慶沒有爭鬥之心;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為了奪得聖教教主之位,他必須打敗弁慶,因此興奮難耐。

“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合歡兒這樣想,嘴上也不自覺地說了出來。

“當然。”葉飛內視丹海,將六小的力量調動起來,試著用嗅覺尋找弁慶的位置,可惜五十裏的距離實在太遠,以六小嗅覺的敏銳也不能感知到什麽,“烈弓堂的暗殺者會一直潛伏在暗處,直到殺死目標的時候對吧。”

“烈弓堂講究的是行蹤的隱秘和一擊必殺,在殺死目標之前會一直潛伏著,長時間不吃不喝也沒有事,辟谷是他們的基本功。”

“最難對付的不是弁慶的偷襲,而是不知道偷襲什麽時候到達,精神一直處於緊繃的狀態,這樣可不行啊。”葉飛低頭沈思,“或許主動出擊才是對付他的最好方法,然而如果在昆侖山全力施為的話,自己的行蹤無疑就暴露了,聽起來並不劃算。”

葉飛頭都大了,剛剛到達昆侖山就遇到了棘手的事,心裏面窩火的很,“合歡兒,你被弁慶糾纏了幾十年,心裏面肯定恨透了他,對付弁慶的方法一定想了不少,說出來給我聽聽。”

合歡兒會心一笑,將葉飛拉到路旁的茶水攤,一邊喝茶一邊說:“弁慶這個人真的很難對付,他有著變態的控制欲,既控制別人,也控制自己。所以弁慶從來不近女色,因為親近女色會讓他軟弱;可弁慶也不讓別認靠近我,因為在他心裏我是他的專有物品,誰碰了誰就得死。

這樣的人放在哪都是讓人討厭的主,我認識他可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葉飛看她說的傷心反而笑了,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笑,發現有個人能夠制住合歡兒他開心的很,“弁慶跟蹤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十歲!從十歲開始,我身邊的男人就陸續慘死,起初是那些師父用來配合我練功的人奴,後來是一起學功夫的男弟子,最後是身邊所有能接觸到的男人。當我發現問題嚴重的時候想要找弁慶談談,可他從來躲的遠遠的,拒絕與我交流。為此師父找過烈弓堂堂主交涉多次了,可惜沒有用,弁慶是個瘋子,誰的話都聽不進去。

他每天跟蹤我,偷窺我,哪怕去做任務,也是快去快回,反正就是每時每刻都不放過我,讓我生不如死。”

“吃喝拉撒都被人窺視者,是挺難受的。”

“關鍵的是,你根本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在,什麽時候不在,完全無跡可尋。”合歡兒大力地吐槽著,“其實我一早知道弁慶是個變態,只是沒想到變態到這種地步。不瞞你說,弁慶從小就喜歡一個人呆著,喜歡跟著我,起初我把他當個小跟班,看他為我打架還挺開心的,後來才知道他根本是個魔鬼,有著恐怖的心思和欲望。

弁慶是烈弓堂千年未有的天才,烈弓堂堂主早就想將堂主的位置交給他,可是弁慶不願意。他的理由也很簡單,自己是個出色的暗殺者,卻不是一個合格的堂主,沒辦法管理好偌大的門派。

他說的都是心裏話!弁慶的自私自利令人作嘔,他每天的時間都用來窺視我了,怎麽能做好門主的位置,他根本就是個死變態,是個腦殘。”

“可是身為烈弓堂人,弁慶總要接任務的,接任務的時候烈弓堂是怎麽與他聯系上的。”

“烈弓堂對於本門的殺手有著嚴格的保密制度,他們每隔一段時間會將暗殺目標和賞金寫在秘信裏,再將秘信放在門派內一個特殊的暗房中,誰要接任務都要在暗房外面拉繩子,繩子連著裏面的鐵箱子,輕輕一拽箱子裏的密信就會飄出來,落到他們手中。”

“如此說來,我們只要埋伏在暗房周圍守株待兔,不就可以抓到弁慶了。”

“不可能的,暗房周圍不得動手是烈弓堂的規矩,附近更隱藏著強大的陣法禁制,你一個外人無論如何都進不去的。

其實連我也沒有見過那間暗房,只是聽師父說,那間房子不僅有一扇門還有很多很多小窗戶,無數根繩子經過窗戶拉到外面,接任務的人只要輕輕一拽就能將任務取走。

根據任務的難度繩子分為不同的顏色,越是困難的任務顏色就越淺。”

“如此說來,弁慶每次接任務都不能知道任務的具體內容是什麽,只能看到完成任務的難度。”

“沒錯,這是烈弓堂的規矩,防止暗殺者借機仇殺的同時,也避免了暗殺信息遭到洩露,引起被獵殺者的警覺。”

“或許,暗房進不去,我們可以守候在暗房外面,只要能見到弁慶,我就有信心可以抓到他。”

“暗房位於烈弓堂總堂核心地帶,別說是你,連我合歡堂的人都進不去。”

“如此說來真是難辦了。”葉飛陷入沈思,“既然弁慶經常要接任務出任務,那你不是有很多自由的時間嗎!”

“問題是,你根本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在,什麽時候不在,弁慶每次接了任務也都是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我想要做點什麽都來不及。”

“再想想,再想想,一定有辦法的。”

“除非在附近的山頭上安插了眼線,等到弁慶一出現就令眼線盯住他。”

“你身邊那麽多師姐師妹,難道就沒用過這個方法。”

“誰都怕招惹弁慶,誰敢跟我一夥設套抓人。”

“你那些肉奴呢?”

“他們哪裏是弁慶的對手。”

“我就不相信,你整天在屋子裏呆著弁慶能奈何的了你?”

“烈弓堂的招法你不懂的,說他們有透視眼也一點都不誇張。”

“還有別的轍嗎。”

“如果有的話我早就用了,不需要等到你葉飛到來。”

“弁慶有親人嗎。”

“無父無母,孤苦伶仃。”

“朋友呢。”

“孤身一人,他不喜歡交朋友。”

“如此說來,這個人沒有弱點嘍。”

“所以才棘手。”

“有沒有想過逃離此地。”

“沒有用的,弁慶的空間系法術非常強,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果然女人長得太漂亮也不是好事。”

“如果具有自保的能力就沒關系,可惜弁慶太強了,而且神出鬼沒。”

“你是不是早年得罪過他啊,聽說獨來獨往的人很記仇。”

“沒有,絕對沒有,我們倆幼年時期關系好的很,他就是控制欲太強了。”

“可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懂得什麽叫喜歡。”

“想不出其他原因,可能是我太有魅力。”

“這件事總覺得怪怪的,可能另有原因只是我們不知道。”

“或許。”

“對付弁慶這樣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引他出來。”

“怎麽引呢。”

“犧牲一下如何?”

“怎麽犧牲?”

“如果你是他心目中的女神,那麽褻瀆你,弁慶就一定會現身。”

“好主意!其實人家早就想嘗嘗被人褻瀆的滋味。”

“滿足你。”葉飛不想在人流密集的地方動手,帶著合歡兒來到了村子外面的荒野上,站在茂密樹林之中,葉飛將合歡兒五花大綁捆在一棵梧桐樹上,拿起鞭子狠狠往對方身上抽打。

“叫的大聲點,讓他聽清楚。”

不需要葉飛說,合歡兒的叫聲也一定響亮,被鞭子抽了誰能不痛呢,即便有著超強的身體覆原能力,葉飛是真下狠手啊,有借機報覆的嫌疑。

連續抽打了幾十鞭周圍也沒有半點動靜,葉飛決定來點狠的,抽出了飛刀向合歡兒扔出去。

“玩飛刀嘍,玩飛刀嘍!”

“錚!”一聲弓吟,藏在黑暗中的弁慶終於動手了,他肯定是知道合歡兒身體的覆原能力,知道鞭子抽打對合歡兒造不成傷害,所以之前沒有動手。可是飛刀不一樣,稍不留神合歡兒就有性命之憂,弁慶不能允許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受傷,於是動弓了。

葉飛笑了,他等的便是此刻。

弁慶最強的地方在於潛伏在暗處,敵暗我明,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出招,所以永遠落在下風。

現在葉飛利用合歡兒將弁慶逼出來,讓他主動出手自己有了防備的時間,就不會那麽被動了。

葉飛想的周全,但是弓鳴聲起還是抵擋不住,被擦傷了肩膀傷勢不重。

“你願意出來就好辦了!”葉飛露出興奮的神色,“合歡兒,做完了這件事情趕緊帶我去見你師父。”

“不行,必須陪我六天,這是合約裏說的,你不能言而無信。”沒想到直到此時合歡兒還不松口,葉飛一生氣將手中樹枝扔向她,用出了萬物皆可為刃的劍意。

樹枝貼著合歡兒的脖子飛過,插入固定她的大樹上,合歡兒破口打罵:“葉飛你註意點,你想殺了我逃之夭夭是吧,不安好心!”

“閉嘴。”葉飛露出笑容,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就在合歡兒性命受到威脅的時候,弓吟聲變得急迫了,數支箭矢飛來看似殺機畢現,卻也暴露了弁慶的位置。

葉飛以花瓣雲將箭矢一一擋下,然後往前邁出一步出現在遠山之上,落地的時候發現弁慶已經不在了,但地面上殘存的鞋印證明他早先就在此地。

葉飛尋著空間的波動尋找,卻又聽到弓鳴聲響起,這一次殺氣騰騰的箭矢來自頭頂,像是劃了一道彩虹由遠及近。

“葉飛,小心!這是烈弓堂弧形箭,這些箭是可以轉彎的。”

葉飛笑了,想來弧形箭就是弁慶的第二支箭了。

仍然是以花瓣雲將之擋下,耽擱的功夫卻已找不到弁慶的蹤跡。

正搜索著,弓吟聲再起,只是這一次的回聲激蕩良久,仿佛成千上萬的軍隊同時張弓搭箭射出。

葉飛聽聲辨位,擡頭看時嚇了一跳,卻見上千支箭矢從天而降,宛若下了一場暴雨,也不知道弁慶是怎樣以一人之力創造此等箭羽的。

“葉飛,小心!”被綁在遠方的合歡兒對此間的事情了若指掌,“這是烈弓堂的第三支箭——箭雨。”

其實箭雨雖然覆蓋面極廣,但只要葉飛使用九龍的力量應該可以輕易破除。可葉飛不想這樣做,因為此地是昆侖山,貿然動用九龍的力量很容易暴露行蹤,打草驚蛇。

葉飛還是決定用普通的功法會一會弁慶,於是右手向天,讓花瓣雲形成一把傘,將從天而降的箭雨一一擋下。

“嘩嘩嘩嘩嘩……”箭雨傾落,激撞在花瓣雲形成的護罩上如同密集的雨滴降落在屋檐上,連綿不絕的聲音持續了很久,直到某一個時刻,忽然錚的一聲。此時箭雨尚未完全停止,一道彩虹飛箭已然直撲而來,走過的地方留下了彩虹橋,速度又快,“啪!”的一聲,深深插入花瓣雲中,“咻!”竟是將之射穿了,鋒利的箭頭向著葉飛來了。

“小心!這是烈弓堂彩虹箭,威力極大。”合歡兒賣力的提醒,可惜葉飛仍然陷入險境,眼看著彩虹箭距離自己越來越近,葉飛連退三步勉強讓開,那箭矢“蹭”的一聲插入他兩腿中間的地面上,在堅硬的地表鉆出了一個洞,裂紋四散,嚇的葉飛冷汗直流。

到現在為止,弁慶已用了四支箭了。分別是速度最快的迅雷箭,可以轉彎的弧形箭,覆蓋面最廣的箭雨和威力強大的彩虹箭。一箭比一箭威力更強,到第四支箭射出的時候,葉飛已經感受到了威脅因此冷汗直流,後面還有十一支箭,想想都覺得可怕。

“不能坐以待斃!”葉飛心裏面想著,“必須主動出擊找到弁慶,否則被他在暗處一直放冷箭早晚是個死。”

“錚!”話是這樣說,弁慶的第五支箭已然到了。這一劍有著黃金的顏色,看上去就威力極強,葉飛身邊的一部分花瓣雲用來擋下箭羽,另外一部分用來阻擋彩虹箭,身邊已經沒有花瓣可用了,瞅準箭來時的方向往旁邊一閃,驚險萬分地躲了過去。

不及得意,合歡兒迫切的聲音已經傳來:“快躲開葉飛,快躲開,那是追蹤箭。”

葉飛心中一警,餘光所見那黃金的箭頭果然已經繞了一圈飛來,向著自己背後空門射入,居然是自己轉彎了。

“箭還能轉彎?”葉飛心說烈弓堂招法實在詭異,此行開局不利,未來之路說不定更加艱難。

眼中兇狠一閃而過,他是那種越是遇到挫折就越能迸發勇氣的人。一把火劍現於掌中,隨手一擋便將追蹤箭斬斷了。

葉飛將九龍王劍的火焰壓制到最低限度,防止過分擴散的炎力引起他人的註意。

然而九龍一出,身處遠方放冷箭的人沈默了。

葉飛知道弁慶為什麽停手,對著天地朗聲說道:“沒錯,我手中握著的正是教主王證王劍九龍,而我葉飛是你們前任教主水君月的唯一弟子,是魔教教主之位的唯一正統繼承人,我進入昆侖山正是為此。”

沈默,大段大段的沈默,弁慶沒有出聲,也沒有繼續動弓,顯然在思考些什麽。

葉飛等著對方思索,直到某一個時刻弓吟再起:“你我的恩怨與此無關,接招吧!”這是葉飛第一次聽到弁慶的聲音,內裏渾厚,毫無雜質,並不像是冷血無情的殺手。

“弁慶,你為什麽要殺死所有接近合歡兒的人,是否有什麽難言的苦衷?”

“若能接下這十五支箭,我會告訴你的。”此時,冷箭已至,葉飛看著箭矢的樣子覺得和追蹤箭沒什麽不同,都是表面金燦燦的黃金箭。沒想到箭矢到了近處居然一分為三,在距離葉飛不足十米遠的地方分成三支箭,劃出三道曼妙的弧線分別攻擊葉飛身上的三個死穴。葉飛大驚,旋轉身體以九龍王劍用出了一招發揮到極致的圓之道。

“刷!”一道完整的火圓擊落了三支殺人的箭,手持九龍讓葉飛底氣增添不少,對付不知何時到來的冷箭終於有了餘力。這兩回合下來,弁慶的箭威力越來越強,但都近不得葉飛的身,主要是因為九龍炎力太強,普通箭矢無法突破這股炎力,被輕易擋下。

弁慶看出了端倪,幽幽地道:“九龍身為教主王證,威力強盛實在驚人,普通箭奈何不得你,看來只能動真格的了。”

“葉飛小心,弁慶直到現在還沒有使出全力,他真正的實力都在後面。”合歡兒的聲音傳來提醒葉飛,她當然希望葉飛贏,只有葉飛贏了才能擺脫弁慶的糾纏。

“前面六支箭都是有形之箭,變化雖多威力不足,接下來我要用出烈弓堂的絕技無形之箭,接招吧。”

話音未落,葉飛已然心有所感,擡頭望向西方的山川,看到身穿弓服的弁慶站在凸出山體的黑石上,雙手握弓。他手中的長弓非常巨大,弓展超過四米,通體藍白,像老鷹一樣展翅,中心鑲嵌一枚金色的寶珠如同鷹眼。

隨著弁慶拉緊弓弦,凜冽的風夾雜著仙力匯聚成一個光團,“錚!”弦震光團飛出,在半空中化作一只藍色的大鳥向著葉飛撲來。

屹立於山巔彎弓射箭的弁慶,穿著一身藍白相間的弓服,長發盤髻,神色淡然而平靜,目光匯聚,宛若弓神下凡。

無形箭射出後化作一只巨大的飛鳥,從山上撲向了葉飛。

葉飛感到極為驚奇,萬萬想不到弁慶居然主動現身,於遠山之上向他射箭。如此看來烈弓堂的後九支箭當是正面對敵用的,不是暗殺的手段。

藍色的大鳥完全由仙力聚集而成,弁慶動弓之時引動周遭氣機,令葉飛感到十分驚奇。

“那把弓的名字叫什麽。”

“百裏!神弓百裏。”

藍色的大鳥飛撲而至,葉飛雙手握劍向前劈斬,沒想到大鳥居然拍打翅膀躲開了,仿佛活物一般。

“有這等事!”眼前出現的事情完全超出了常識,葉飛萬萬想不到區區弓箭竟能用出如此神奇的招數。

“那是飛鳥箭。”合歡兒大聲地提醒他,“無形之箭射出的卻是有魂之物,葉飛你要小心啊,它們非常危險的。”

“無形之箭卻能射出有魂之物?”葉飛驚了,揮劍斬向藍色大鳥,被對方輕而易舉地躲開,反被鳥喙啄擊,踉蹌後退。

“錚!”又一只藍色大鳥飛來,這次它目標明確,義無反顧地正面沖向葉飛,一定要將葉飛殺死。

兩只大鳥一只靈動,一只兇悍,居然有著不同的性格,而它們性格的不同全在持弓者動弓的時候不同的心態,實在是玄妙莫測。

葉飛本可以使用有去無還突圍殺過去,甚至能夠威脅到遠山上的弁慶。

可此時好勝心起,反而想看看弁慶所有的手段了,便沒有動用殺招,而是以圓之道將筆直沖來的大鳥斬殺了,再一記圓之道將另外一只大鳥斬傷。

大鳥拍打翅膀騰空,與他拉開了距離。

此時站在葉飛的地方望向高處,可看到面容白凈的弁慶屹立在凸出山體的黑石之上,身邊飛著一只藍色的大鳥。凜冽的山風吹動他盤好的發絲,卻吹不動他持弓的雙手。

弁慶的雙手穩到令人不可思議,長時間握著巨弓,手臂沒有絲毫的抖動,目光平靜如水,直直地看著葉飛,看著他的目標。

弁慶長得其實挺英俊的,身材細長,眉清目秀,目光堅定。個子很高,與合歡兒站在一起絕對不會遜色,是天下少有的美男子。

他衣著樸素,穿著最簡單的弓服,卻給人不一樣的感覺。

所謂弓服,就是一種專門為持弓者打造的套裝。袖口和褲口都用纖細的帶子束緊,皮帶纏腰,肚子上三顆扣子讓衣服緊貼身體,唯獨披肩飄逸,看起來像是飛翔的翅膀。

弓服制作的核心思想簡單,就是要束身,將袖口、褲口全部捆紮好,防止它們幹擾持弓者。至於肩膀上的披肩則是堅硬的,據說起到的是平衡的作用,有利於持弓者更好的掌握風向。

身穿弓服的弁慶給人一種強大不可動搖的感覺,絲毫沒有殺手的猥瑣感和陰險感,光明正大落落大方,如果不是親眼見到,葉飛也不相信世上存在這樣的殺手。

弁慶全身纖細唯獨雙手骨節粗大,手心皮厚生繭,這都是長久練弓造成的,可見他不僅天資卓越還是個非常努力的人。

衣服的顏色以白為主,以藍為輔,仿佛藍天白雲,飄渺難尋。

葉飛和弁慶對視的時候,從他眼中看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感覺,那是只有並駕齊驅的人才能帶給他的。葉飛馬上明白了弁慶的不凡,不由得唏噓原來魔教之中還隱藏著如此特別的少年高手,甚至有能力角逐天下卻非常低調。

弁慶是將所有的註意力全部放在合歡兒身上了嗎,還是他天生性格如此,為什麽以前從沒聽過關於弁慶的傳聞。即便身為行蹤低調隱秘的殺手,實力如此強大的弁慶也總會引起世人的註意,不會這般默默無聞的。

藍色的大鳥持久不散,仿佛活物一般。

尋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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