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靈有時會想，如果上天再給她一次機會，是否會選擇站出來再次面對鳳天昊。

鳳天昊瘋狂的感情讓她無處可躲，他強悍的桎梏讓她無路可逃，他霸道的占有讓她連掙紮都如此無力，壓抑的幾乎窒息。

小靈只能從鳳天昊的目光中看到冰冷，他每一次的親吻都充滿懲罰，他每一次與她歡愛都讓她感覺自己在經受酷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鳳天昊每一次睜開眼睛，都能看到她那雙空洞洞的雙眸，他知道這樣做一定會讓她痛苦至極，他只是想聽到她一句簡單的道歉，或是一個求饒的軟弱的笑，她卻固執的寧願將嘴唇咬破也不願迎合他。

在小靈的身上發洩完畢，鳳天昊披上衣服下了床榻，小靈急忙轉身，掙紮著撐起被他折磨的虛弱不堪的身體，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鳳天昊……”

鳳天昊頓住身體，轉過臉，用讓人膽寒心顫的目光冷冷的看著小靈。

“你能不能告訴我，蕭炎怎麽樣了？”小靈伏在床邊，卑微的問著。

可是，鳳天昊一個字都沒說，輕輕的托起她的下巴，眼睛裏有一種古怪的溫柔。

“靈犀，這幾天你瘦了好多，我派人給你多做些肉，說吧，想要吃蕭炎的哪個部位，我馬上叫人做給你吃。”

鳳天昊輕描淡寫的語氣裏有一種平靜的認真，幽深的眼眸跳動著嗜血的興奮，這表情太可怕了，他溫柔的笑容不禁讓小靈感覺毛骨悚然。

“鳳天昊……”小靈用乞求的目光仰望著他冷漠的臉。

鳳天昊認真的望了小靈片刻，輕笑一聲，將她溫軟如玉的身子拉進他懷裏，親昵的撫著她光滑的背，“別害怕，我逗你的，想見他嗎？”

突如其來的脈脈溫情，卻讓小靈身體顫抖得更厲害。

“如果讓你見他，你怎麽報答我呢？”鳳天昊用雙手捧著小靈的臉，眼神柔和的像要滴出水來，鼻端滑過她翕動的嘴唇，輕輕喟嘆著。

小靈盡量讓自己變得卑躬屈膝，“你要我做什麽都行！”

看著小靈那張虛偽的嘴臉，鳳天昊只覺得一顆心糾結的更疼了，“靈犀，你知道你臉上的表情有多可恨嗎，可恨到我想撕爛了你這張臉！”

小靈忿恨的瞪視著鳳天昊，“我不許你說蕭炎！”

“若是蕭炎真有能耐，便可以憑一己之力將你救走，也不會讓你留在我身邊受苦，靈犀，直到今日你還沒想明白嗎，這樣沒用的男人根本就不配擁有你！”

小靈輕哼一聲，“那只不過是你無恥的理論，不錯，你是成功了，現如今你是那個站在權力最巔峰執掌生殺大權的人，可那又能怎麽樣，現在的你就快樂了嗎，究竟是現在的你快樂，還是那個在丞相府長大無憂無慮的你更開心一些，難道這就是你一直想要的？”

鳳天昊的腦海中不禁回想起那十年最美好的時光，從他九歲時一直到十九歲，他在丞相府韜光養晦的十年時光，和小靈犀在一起的那十年時光是他一生最快樂的，因為她的笑容，所以他變得很快樂，因為她說他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他每天對著鏡子練習該如何微笑，因為從前的自己從不知快樂是什麽感覺，可在他快樂的同時，又無時不刻的糾結著。

他知道自己什麽身份，雖然同樣貴為皇子，他卻受盡白眼前途渺茫，他不能辜負尹俊對他的救命之情，他定要做出一番大事給曾經瞧不起他的人看看，他鳳天昊究竟是什麽人，他一直都夢想著爬上權力的巔峰俯瞰天下，但他希望那時陪在他身邊共享繁華的人是她，她在他心裏那麽重要，她就是他奮進的目標，他只想自己做一個強者，能夠配得上她，而她卻在半路離開，只剩下失去一切的獨自一人面對一切，可就算失去了一切他也要撐著爬起來重新開始，就算牙被打掉了也要咽進肚子裏，面對太子的強權壓制，他是怎樣度過那段最艱難的時光，那些苦楚和辛酸只有他自己清楚明白。

“你沒有資格跟我說過去，我很想知道，你還記得過去的事嗎，在丞相府的十年時光快樂與否又如何，你在意嗎，你在意的就只有你自己還有那個叫蕭炎的蠢貨，你只有在乞求我饒過蕭炎的時候才會好好看著我與我說話，如果你有一點顧念我們往昔的情分也不會撒那樣的彌天大謊欺騙我，不過我還是要感謝你……尹靈犀，是你成就了我，是你成就了今日無堅不摧的鳳天昊，若沒有你，我也不會擁有今日的成功……”

說到這裏，鳳天昊更覺得自己有多麽可悲，其實他很想與她說，就算得了全天下又怎樣，那個他最珍愛的女人依舊不愛她，他唯一得不到的就是她的心。

小靈冷笑一聲，“爹爹一定很後悔自己為何救了你這麽一個心狠手辣的狼崽子，他若知道有一天你會恩將仇報殺了我尹家幾十口，當初就應該讓皇後殺了你……”

鳳天昊溫柔的輕撫了一下小靈如絲綢般有質感的長發，“靈犀，說你天真，你還真是天真的可愛……可這世上從來就沒有免費的筵席，左相的救命之恩，不管當初左相是出於怎樣的目的救我，我鳳天昊一天都沒有忘記過，發誓這輩子赴湯蹈火都要報答左相這份大恩，左相將我收留在丞相府，將近十年來悉心調教栽培，你有想過這是為何嗎，左相不過是想找一個更大的靠山，而這個靠山若是他親自栽培起來的，又將如何，我不過是左相爬上權力巔峰的一枚最有利的棋子，若是他用對了我這顆棋子，自然對他有百利而無一害，而你眼中那個慈祥的好爹爹尹俊，其實你並不了解他，沒有一個為官者不利欲熏心，越是身居高位，就越是想再往高處爬……而你，我可愛的小靈犀，你不過也是左相手中的一枚棋子，一枚可以牽制我的棋子，他讓你我從小就生活在一起，不過是想處於權力的巔峰，永立於不敗之地，而你嫁給我，雖然是我一直以來的意願，卻也是左相最想看到的事，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真正放心，他才會覺得這些年沒有白白幫助我，他籌謀的一切沒有白費……我一直覺得男人間政治的爭鬥對你來說過於殘酷，我寧願你不清不楚的好，至少你可以一直那麽快樂單純，沒想到左相最後還是用錯了棋子，他怎麽也想不到，讓他跌入地獄的那一枚棋子竟然是他的親生女兒，所謂一子錯滿盤皆輸……”

小靈只覺得自己聽得頭暈目眩，心狠狠的糾結在一起，痛得那那樣狠，剛剛鳳天昊所說的這些，從前那個天真浪漫的尹靈犀從未想過，也許那時鳳天昊與尹靈犀說這樣的話，她也不會相信，可是如今的小靈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涉世未深的尹靈犀了，如今鳳天昊說這些話，雖然她覺得這現實對她來說殘酷不已，可鳳天昊在這件事上應該是沒有理由騙她的。

好像身體裏的血液像是被凍結了一般，連一出一進的呼吸都會覺得痛，但她不想再說從前的是是非非，就算爹爹利欲熏心，死者已矣，再追究什麽也是徒勞了，但鳳天昊殺了她尹家幾十口人命卻是最殘酷的現實。

“就因為這樣，所以最後當你得不到我的人，就要殺了尹家幾十口？”

鳳天昊深嘆了一口氣，有些事，他真的不想讓她知道，不想他失了心中的那份美好，他折磨她的身體只不過是想要發洩這四年來他內心的苦楚，他真正的目的只是想要她重新回到他身邊。

“從前的事我不想再提，可尹靈犀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你欠我的這輩子都還不清，而我給你的愛，你只能選擇接受，不能拒絕，因為這就是我的愛，我不管你叫它是牢籠還是枷鎖，總之你這輩子都別想掙脫，無論天堂還是地獄，我都要你與我同在，有些事雖然是你起的頭，卻由不得你來說結束。”

鳳天昊看似溫柔的眼中隱藏著隱隱的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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